王妃的日常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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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搬石头砸自己脚

    荷月二十三,婚礼如期举行,季国上下举国同乐,纷纷挂起大红灯笼,替迎亲大道指路明方向。

    白芷一早被徐麽麽叫起,梳妆打扮一番,然后去东銮殿,告别太后,皇上与一众皇亲国戚,完了,直接被丢进花轿。其过程,她没有任何的反抗,甚至一丁点不配合的举止都没有,全程就是听着徐麽麽安排,让她干嘛就干嘛。

    季清儿看的多疑,可多疑之下又被离别的伤感牵扯,瞧着即将离去的花轿,她卑陬失色抢然泪下!嘴里反复呢喃:“九儿,对不起!”

    季胤则是看着黎子附穿着大红喜服过来拜别,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他“一定要照顾好九儿!”

    黎子附点头回应,让季皇放心,如此,接亲车马队正式从季国皇宫出发,浩浩荡荡,满城人围观。

    季国到黎国,此去路程大约两个月,而婚礼,要到达黎国拜堂才算完成,所以白芷在赶路的这段时间内,能穿的只有喜服。并且每天都得顶着千斤坠(重如千斤的喜冠)。

    这千斤坠吧,顶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也就那样,可若是顶上一天,头和脖子就不好了。

    这不,才赶路四个时辰不到,白芷就已经受不了。

    坐在轿车里,她掀开红盖头,眼睛向上翻,可翻了半天也不可能看的到自己头上的千斤坠。果断伸手,胡乱掰扯,直到头发散下,整个头都感觉轻飘飘的了,她这才从怀里掏出特意带来的白玉响铃簪,用簪子将头发轻轻挽上,并留有一丝垂在肩上。

    铃声在花轿里铃铃作响,不大,但是一直跟着花轿走的紫苑却有听到,边走路边撩起侧边帘子一看。脸色顿变,惊呼:“公主你的发髻…”

    “嘘!”白芷立马竖起一根手指,示意紫苑不要惊呼,道:“别叫,不然被徐麽麽听到,一定又会让我把发髻梳起来,然后给我带上千斤坠!”

    “什么千斤坠啊,那是喜冠,”紫苑忙纠正她。

    她摇手,道:“得得得,管它是什么,反正重的要死,我不要带,你也别吵,就让我先这样,反正在这花轿车里谁也看不到,谁也不知道!”

    “好,紫苑知道了,紫苑不吵,公主休息会吧!”紫苑乖顺,不管白芷出于什么理由原因,只要是她吩咐的事,紫苑都会听命。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白芷发髻解除,整个人都轻松不少。坐在轿子里感受路途的颠簸,颠着颠着,睡意卷了上来。眯着小眼,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迷迷糊糊清醒时,已不知何时。只知道轿子好像停了,外面似乎也有谁在喊她?

    “公主,现在已经到了落日城,王爷吩咐午膳在这边解决,您看是让老奴扶您下轿用膳,还是让老奴给您送过来?”

    一听“老奴”二字,白芷精神一抖,立马意识到说话的人正是徐麽麽。想起被自己胡乱扯下的千斤坠。在看即将被掀起的轿帘,她手忙脚乱,赶紧扯过被她丢在一边的红盖头盖在头上。

    刚准备回话,突然一想又不对,千斤坠还在边上呢?

    闷着盖头,手忙脚乱的又抓起千斤坠往椅子下藏,结果还没来得及藏好,轿帘已经被徐麽麽掀开。

    徐麽麽顿时愣住,是看到里面白芷的举动愣住。

    此时,她盖着红盖头,坐在轿子里,两腿呈八字打开,勾着腰低着头,盖头因低头缘故还有些滑落,刚好遮住某些不该遮住的地方,然后明明在往座位下面塞千斤坠的她,从徐麽麽的视角来看,就有点……

    不可言喻,无法言语。

    徐麽麽直接被惊到,脸色难看,立马出声喝止:“公主,您这是在做什么!”

    白芷浑然不知,听其声,以为是被抓了个正着,嘴里嘀嘀咕咕“完了,又要顶上千斤坠了!”

    嘀咕的同时还不忘双脚一并,坐直身子,但这一坐直,徐麽麽脸色更难看了。因为白芷在坐好的那一刻,手上还拿着刚刚没来得及藏好的千斤坠。

    “公主!”徐麽麽怒意实在难忍,这若还是在宫里,她一定立马把这些事告诉太后,让太后教训教训她,可如今身在外,没有太后的依靠,她不敢太放肆,只得随便训诫几句:“身为女子该有大家风范,身为公主更该明白何为矜持,还有女子出嫁,尚未拜堂,岂可私自将喜冠拿下?这简直是荒唐!”

    “哦哦哦!”白芷敷衍道。

    徐嬷嬷闻声,气的想打人,奈何身为老嬷嬷不可能真对公主动手,憋着气,涨红着老脸还想训话,黎子附刚好过来,是被徐麽麽大声说话引来。

    他骑在马上,靠近花轿便低头看了眼轿子里的新人儿,新人头顶红盖头,看不到面容,但看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里面,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一看轿门口涨红着脸的徐嬷嬷……?

    “何故喧嚣?是发生何事了么?”他问徐麽麽。

    瞧着王爷问话,徐麽麽不爽的心情硬是憋了回去,赶紧作了个礼,似笑非笑的道:“没事没事,就是公主有些皮了,老奴正在劝公主呢!”

    黎子附闻言,纵身下马,在看轿子里面,白芷坐的端端正正,半分皮相都没有,好奇道:“她哪里皮了?”

    “这……”徐麽麽欲言又止,想说似乎又不好说,正犹豫间。轿子里的白芷突然扯下了自己的红盖头。

    徐嬷嬷立马惊呼:“哎呀,新娘子怎可自掀盖头,这怎么得了哟,快把盖头盖上。”

    呼着还伸手去抢白芷手上的红盖头,似乎想帮她在盖上去。谁知身子前倾,手才刚伸过去,白芷拿着红盖头的手便是快速一缩,徐嬷嬷眼前目标突然移动,欲想换个姿势在夺红盖头,却因花轿这狭小的空间根本无法施展拳脚,结果前脚绊倒后脚,一个酿跄没站稳,整个人都扑在白芷的面前!轿子还发出“砰”似被撞击的重重的一声。

    “噗!”

    这画面……

    白芷想笑,却强忍笑意。

    外头黎子附见此,眉眼不着痕迹的沉了沉。

    刚刚那瞬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白芷快速收回红盖头的举止分明就是故意,至于目的,显而易见,必是徐嬷嬷在他面前打小报告引起了她的不爽,所以她在恶意报复徐嬷嬷!

    在看徐嬷嬷,此时她正从地上爬起,虽不至于灰头土脸,发髻却因跌倒而有些凌乱,十分狼狈。

    “还不赶紧过来扶徐嬷嬷!”黎子附冲着站在轿子两边的宫人喊道。

    宫人迅速过来,想搀扶徐嬷嬷,可是徐嬷嬷这一摔,摔得火冒三丈,爬起身来拍拍两手,顾不得宫人的搀扶便是冲着白芷甩了个脸色,道:“公主,老奴对您的训诫,句句都是为了您好,您怎可如此戏弄老奴!”

    “我怎敢戏弄你啊!”

    白芷故作无辜,刚想辩驳,黎子附站在外面,趁其未多说,立马圆场:“今日历经长途跋涉,嬷嬷许是有些乏了,才会头昏眼花不慎摔倒!依本王看,不如嬷嬷先去歇息一会,待入了落日城里后,本王在命人雇顶轿子给嬷嬷,如此,接下来的路程,嬷嬷便不会在这般劳累。”

    说着又看向白芷,刻意询问:“依公主所见,本王这样安排可好?”

    “你高兴你随意!”白芷说的云淡风轻。

    徐嬷嬷却是一点都不轻松,有苦不能言,有怒不能发,只得吃下这个闷亏,任由宫人扶着她去一旁。

    等嬷嬷一离开,白芷终是忍不住的捧腹大笑:“哈哈,看到没,她摔得那狼狈的样子,笑死我了!”

    “很好笑?”黎子附站在轿外清冷的看着她。

    “不好笑嘛?”白芷回望过去,四目相对的瞬间,她才发现黎子附竟拉着一张冰块脸,一点笑意都没有,有点小尴尬,眸子快速移开,脑海里思索着“难道是我笑点太低?不能吧?明明就那么好笑。”

    “好不好笑我没感觉,但我看公主兴致大起,怕也是久坐无聊,想找点乐子了。”黎子附有意无意的暗讽。

    “呵!”白芷闻言,眉目一挑,回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嚯?”黎子附饶有意味的回应:“那依公主的意思,徐嬷嬷对你训诫是多管闲事了?”

    “难道不是?”白芷反问。

    黎子附轻笑,并未作答,只道:“公主这般任性,就不担心嬷嬷回去之后会禀报给太后?”

    “怕啊!”白芷脱口而出。

    嘴上说着怕,面上从容的很,突然邪魅一笑,似有什么鬼主意一般,又道:“不过,你既要娶我,自会保我,莫不然,你又何必替我圆场?只是……保多了,我难免会成为你的包袱,还望王爷在三思啊!”

    三思,自然指的是迎娶她的事,黎子附又怎会听不懂。

    “啪啪啪!”黎子附忽然鼓起掌来:“公主不愧天资聪颖,但想以自身为包袱来摆脱我,未免过于小看人,反之历经此事,我倒是发现我越来越中意你了,毕竟不是谁的应变能力都能如此惊人!”

    “这……”

    所以这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