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月色如水
步渊饿着肚子进了书房，想到这一天秦笙做的那些事，哭笑不得。
“殿下，绿叶醒了，要审她么？”李乐候在书房外面道。
步渊坐在桌子前，食指敲在桌面上发出脆响，他皱了皱眉，顺手拿了一旁的茶杯喝水，想起秦笙捣乱的事，复又将茶杯放下。
“带她过来。”步渊道，想起死了的红花，红宁，未抓住的红男绿女，牵扯进来的四皇子步淮，自言自语道：“太慢了，若是这样一个个收拾下去……”
他叹了口气，抬眸瞧见门被打开，脸色苍白的绿叶被带进来。
绿叶跪在地上冷眼瞧着步渊，她身上有伤，精神虽不太好，可那双眼睛却亮的惊人。
不愧是鬼庄的人，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能保持高度清醒。
“小王爷要问什么？绿叶但凡知道，一定不会告诉你。”绿叶咬着牙却偏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步渊瞧着她拙劣的隐藏，笑道：“我相信你说的话，没想问你什么。听说你想死，我想劝劝你，世上虽没有多少可供人留恋的东西，但只有活着才最有意思。”
“小王爷此话何意，难不成在说废话？”绿叶楞了楞，她瞧着对面笑的很有少年气的男子，一时间痴了。
步渊接着道：“鬼庄那老头子太厉害了，他和我四哥联合起来欺负人，叫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全断了。所以，你还得帮我一个忙。”
绿叶脸色骤变，步渊又道：“没错，就是不让你死。”
“来人，把她收拾收拾送去四哥府上。记得，一定要意外被送过去，而且务必穿戴整齐。”步渊笑道，随即做了个拉走的手势，便背对着绿叶翻弄书房里的书。
“你送我过去不叫我死，我一定会把你今日对我说的话告诉所有人。”绿叶嚷道，她不知道步渊将她送给步淮到底安的什么心，但她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个四皇子好色之徒，不会有什么好日子等着她，比死还不如的。
“你尽管说，他们信不信，就是他们的事。”步渊淡淡道，他翻到一本拳谱，翻了两页觉得其中奥妙不错，扔在桌子上，没事的时候可以来练练。
“传说小王爷是个正直高洁的人，从来不欺负女子，如此这般将人送入狼口，看来传言都是假的。”绿叶用了激将法，她突然明白步渊送她过去的目的，让她搅浑四皇子和鬼庄老头池子里的水。
她不死，不论她怎么辩白，那两只狐狸都不会相信。
水搅浑了，步渊好腾出手来浑水摸鱼，叫他们察觉不出危险便给人捉住了小辫子。
“哼，”步渊咧开嘴笑的开怀，他指着绿叶，笑道：“你从哪里听来的瞎话？我从没说过不欺负女子。向你这种伶牙俐齿，一拳能打死一头牛的，我不反击，难道等着你来杀？再说了，”步渊瞬间冷了脸，“你碰了不该碰的人，不让你死是你还有些利用价值，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杀你？！”
“把她拉出去！”
“是！”李乐看着二人交锋脸色变也未变，心里却佩服起步渊来。
这位小王爷小小年纪，不仅武艺超群，计谋也是一等一的好。尤其心性最为可贵，皇室中少有的潇洒之人。
“放开我！放开我！”绿叶被人拽着不听挣扎，她瞧着步渊始终未曾看过她一眼，心里瞬时间便凉了，他一早就打好了主意。
步渊抱着胳膊坐在书房的桌子上，瞧着面前的几排书，全都是一些武技功法，除了抽出来的那一本，其他的都是他早就烂熟于心的。
计上心头，步渊又抽出来十本，晃晃悠悠出了书房。
来到院子里，秦笙躺在院落中央，右手捂着眼睛，却是……睡着了。
刚才还一脸懊悔，现在便睡的这样熟，还真是心大。
蹲下身子，将十本书放在秦笙身旁，秦笙微微一动，猛然睁开双眼，竟是翻了个身躲了开。
“你倒是反应挺快。”步渊瞧着秦笙有些惊恐的眼神挖苦道。
秦笙瞧见是步渊，又看着地上放的拳谱刀谱，脸色一喜道：“都是给我的？步渊皇子你真好，轻舟喜欢你，特别喜欢你。”
“你……”步渊听她说的那般直白，瞧着王府中经过他们二人的下人脸上都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拿对方没有办法。
“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长得好看，脾气好，最重要的就是喜欢，喜欢哪有什么为什么？”秦笙凑过去撒娇道，“步渊皇子，我刚才好一会儿没见你，我仿佛觉得过了好几年的样子，真的好想好想你啊。”
“轻舟，你那么喜欢我，怎么说想我的时候，那眼神好像看着一只烧鸡那般的垂涎？”步渊听到秦笙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故意说道。
秦笙脸色骤变，她肚子都饿瘪了，在王府里折腾了半天吃的，自己一口没吃到不说，还受了罚，漫漫长夜还要好久，吃上早饭还要好久，太煎熬了实在是。
“步渊皇子长得好看，自然是秦笙每时每刻最想什么，想起步渊皇子时便是那样一副神情了。”
倒是能自己圆回来，步渊看着秦笙为难地挤眉弄眼，有些嘴瓢的样子，心道。
“你把这些武技功法打上一个回合，我就准你吃饭。”步渊抛出了希望的枝条。
原以为秦笙会愁眉苦脸，谁知秦笙却喜笑颜开地道：“那你可就亏了，又给我练功夫，又许我吃饭，到头来都是我赚了。还说不喜欢我，分明是偷偷摸摸的喜欢还被人家发现了。”
步渊被她一番说法给噎得说不出话来，抱着胳膊站到一旁，想要看看秦笙是不是嘴上说着玩，结果她还真的忍住疲累和饥饿，一遍遍练起功法来。
黑夜很快就来，月从云层出来，虫子鸣叫，夜里凉了。
整整两个时辰，秦笙终于把十本功法啃了一遍。停下来时，她只觉手脚发抖，肚子却没那么饿了。
感觉到身体里的一阵畅快，有种熟悉的感觉在慢慢朝着她靠近。那是拥有碧荷功夫时的身体轻便的感觉。
“还不错，轻舟，你真是同其他女子不同。若是换作了巫月，大概她会把这些书都撕成碎片，然后再把人打一顿。”步渊道，看向秦笙的表情里满是赞赏。
秦笙扬了扬头道：“那是自然，我阿娘告诉我，被精神打败了肉体那是最没出息的。我啊，要用拳头主宰我的灵魂，这才是有本事的人。”
“你阿娘？”步渊愣了愣神，忽然想起初见秦笙时的那夜，她口口声声哀怨喊着的也是阿娘。
“天底下的阿娘都是这么讲的，你母妃肯定也跟你讲过，但是你太没良心，忘记了。”秦笙后背出了冷汗，她有些累，差点就说错了。
步渊想了想笑道，“也是。好了，进去吃饭吧。”
“真的？！太好了，步渊皇子你真是太好了！”秦笙拍了拍手，连忙朝厨房跑去，结果还没跑两步，衣领便被人从身后拽住。
“从哪里跑，进去，陪我吃饭。”步渊道，随即松开秦笙，走入正厅。
秦笙楞了楞，随即会意跟在他身后，这一天折腾出来的饭菜已经被人热过，还飘着淡淡的香味。
秦笙从未做过饭，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谨慎些总是好的。所以，她做出来的饭说不上好吃，但味道也没什么奇怪的。
两个人面对面吃着饭，秦笙在不停扒米饭的过程中，脑子里不断想着该怎样更近一步，然而还没等她想出来，步渊主动说话了，“我把绿叶送到了四皇子府。”
“恩，恩，挺好的，她在梦馆没死成，在这里也没死成，去了四皇子府不但能让对方更快露出马脚，更重要的是，她说什么也没人信，说出来的越真实，那边人越以为你知道的越多。勾引加恐惧，够四皇子殿下受的了。”
“你很聪明。”步渊道。
“那是自然了，若是你过过那种食不果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日子，过久了，你比我还机灵。”秦笙说着，吃着，只觉得意识有些弱了，困困的马上就要睡着。
“没想到楚丞相家的丫鬟不仅吹箫吹的好，人也聪明漂亮，见识还很高，真是佩服佩服了。”步渊接着道，他倒了一杯酒抿着，看着面前困的欲睡的秦笙微微一笑。
“啊？那是自然，楚丞相……楚常青……可是文采极高……虽然楚夫人出身乡野，可……可……”
秦笙话还没说完，头重重往下一垂，步渊眼疾手快将她面前的茶碗拿走，然而还没等他扶住秦笙额头，只听得“当！”的一声钝响，秦笙的头重重砸在桌面上！
“轻舟，轻舟……”步渊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看着她渐渐通红的额头有些哭笑不得。
秦笙沉沉地睡着，手上紧紧地攥着一个包子。
“轻舟，你还真是和你家小姐像极了。”步渊无奈摇了摇头，招呼了丫鬟小秋照顾秦笙，自己背着手走到院子，抬头望，月色如水。
“殿下，绿叶醒了，要审她么？”李乐候在书房外面道。
步渊坐在桌子前，食指敲在桌面上发出脆响，他皱了皱眉，顺手拿了一旁的茶杯喝水，想起秦笙捣乱的事，复又将茶杯放下。
“带她过来。”步渊道，想起死了的红花，红宁，未抓住的红男绿女，牵扯进来的四皇子步淮，自言自语道：“太慢了，若是这样一个个收拾下去……”
他叹了口气，抬眸瞧见门被打开，脸色苍白的绿叶被带进来。
绿叶跪在地上冷眼瞧着步渊，她身上有伤，精神虽不太好，可那双眼睛却亮的惊人。
不愧是鬼庄的人，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能保持高度清醒。
“小王爷要问什么？绿叶但凡知道，一定不会告诉你。”绿叶咬着牙却偏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步渊瞧着她拙劣的隐藏，笑道：“我相信你说的话，没想问你什么。听说你想死，我想劝劝你，世上虽没有多少可供人留恋的东西，但只有活着才最有意思。”
“小王爷此话何意，难不成在说废话？”绿叶楞了楞，她瞧着对面笑的很有少年气的男子，一时间痴了。
步渊接着道：“鬼庄那老头子太厉害了，他和我四哥联合起来欺负人，叫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全断了。所以，你还得帮我一个忙。”
绿叶脸色骤变，步渊又道：“没错，就是不让你死。”
“来人，把她收拾收拾送去四哥府上。记得，一定要意外被送过去，而且务必穿戴整齐。”步渊笑道，随即做了个拉走的手势，便背对着绿叶翻弄书房里的书。
“你送我过去不叫我死，我一定会把你今日对我说的话告诉所有人。”绿叶嚷道，她不知道步渊将她送给步淮到底安的什么心，但她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个四皇子好色之徒，不会有什么好日子等着她，比死还不如的。
“你尽管说，他们信不信，就是他们的事。”步渊淡淡道，他翻到一本拳谱，翻了两页觉得其中奥妙不错，扔在桌子上，没事的时候可以来练练。
“传说小王爷是个正直高洁的人，从来不欺负女子，如此这般将人送入狼口，看来传言都是假的。”绿叶用了激将法，她突然明白步渊送她过去的目的，让她搅浑四皇子和鬼庄老头池子里的水。
她不死，不论她怎么辩白，那两只狐狸都不会相信。
水搅浑了，步渊好腾出手来浑水摸鱼，叫他们察觉不出危险便给人捉住了小辫子。
“哼，”步渊咧开嘴笑的开怀，他指着绿叶，笑道：“你从哪里听来的瞎话？我从没说过不欺负女子。向你这种伶牙俐齿，一拳能打死一头牛的，我不反击，难道等着你来杀？再说了，”步渊瞬间冷了脸，“你碰了不该碰的人，不让你死是你还有些利用价值，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杀你？！”
“把她拉出去！”
“是！”李乐看着二人交锋脸色变也未变，心里却佩服起步渊来。
这位小王爷小小年纪，不仅武艺超群，计谋也是一等一的好。尤其心性最为可贵，皇室中少有的潇洒之人。
“放开我！放开我！”绿叶被人拽着不听挣扎，她瞧着步渊始终未曾看过她一眼，心里瞬时间便凉了，他一早就打好了主意。
步渊抱着胳膊坐在书房的桌子上，瞧着面前的几排书，全都是一些武技功法，除了抽出来的那一本，其他的都是他早就烂熟于心的。
计上心头，步渊又抽出来十本，晃晃悠悠出了书房。
来到院子里，秦笙躺在院落中央，右手捂着眼睛，却是……睡着了。
刚才还一脸懊悔，现在便睡的这样熟，还真是心大。
蹲下身子，将十本书放在秦笙身旁，秦笙微微一动，猛然睁开双眼，竟是翻了个身躲了开。
“你倒是反应挺快。”步渊瞧着秦笙有些惊恐的眼神挖苦道。
秦笙瞧见是步渊，又看着地上放的拳谱刀谱，脸色一喜道：“都是给我的？步渊皇子你真好，轻舟喜欢你，特别喜欢你。”
“你……”步渊听她说的那般直白，瞧着王府中经过他们二人的下人脸上都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拿对方没有办法。
“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长得好看，脾气好，最重要的就是喜欢，喜欢哪有什么为什么？”秦笙凑过去撒娇道，“步渊皇子，我刚才好一会儿没见你，我仿佛觉得过了好几年的样子，真的好想好想你啊。”
“轻舟，你那么喜欢我，怎么说想我的时候，那眼神好像看着一只烧鸡那般的垂涎？”步渊听到秦笙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故意说道。
秦笙脸色骤变，她肚子都饿瘪了，在王府里折腾了半天吃的，自己一口没吃到不说，还受了罚，漫漫长夜还要好久，吃上早饭还要好久，太煎熬了实在是。
“步渊皇子长得好看，自然是秦笙每时每刻最想什么，想起步渊皇子时便是那样一副神情了。”
倒是能自己圆回来，步渊看着秦笙为难地挤眉弄眼，有些嘴瓢的样子，心道。
“你把这些武技功法打上一个回合，我就准你吃饭。”步渊抛出了希望的枝条。
原以为秦笙会愁眉苦脸，谁知秦笙却喜笑颜开地道：“那你可就亏了，又给我练功夫，又许我吃饭，到头来都是我赚了。还说不喜欢我，分明是偷偷摸摸的喜欢还被人家发现了。”
步渊被她一番说法给噎得说不出话来，抱着胳膊站到一旁，想要看看秦笙是不是嘴上说着玩，结果她还真的忍住疲累和饥饿，一遍遍练起功法来。
黑夜很快就来，月从云层出来，虫子鸣叫，夜里凉了。
整整两个时辰，秦笙终于把十本功法啃了一遍。停下来时，她只觉手脚发抖，肚子却没那么饿了。
感觉到身体里的一阵畅快，有种熟悉的感觉在慢慢朝着她靠近。那是拥有碧荷功夫时的身体轻便的感觉。
“还不错，轻舟，你真是同其他女子不同。若是换作了巫月，大概她会把这些书都撕成碎片，然后再把人打一顿。”步渊道，看向秦笙的表情里满是赞赏。
秦笙扬了扬头道：“那是自然，我阿娘告诉我，被精神打败了肉体那是最没出息的。我啊，要用拳头主宰我的灵魂，这才是有本事的人。”
“你阿娘？”步渊愣了愣神，忽然想起初见秦笙时的那夜，她口口声声哀怨喊着的也是阿娘。
“天底下的阿娘都是这么讲的，你母妃肯定也跟你讲过，但是你太没良心，忘记了。”秦笙后背出了冷汗，她有些累，差点就说错了。
步渊想了想笑道，“也是。好了，进去吃饭吧。”
“真的？！太好了，步渊皇子你真是太好了！”秦笙拍了拍手，连忙朝厨房跑去，结果还没跑两步，衣领便被人从身后拽住。
“从哪里跑，进去，陪我吃饭。”步渊道，随即松开秦笙，走入正厅。
秦笙楞了楞，随即会意跟在他身后，这一天折腾出来的饭菜已经被人热过，还飘着淡淡的香味。
秦笙从未做过饭，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谨慎些总是好的。所以，她做出来的饭说不上好吃，但味道也没什么奇怪的。
两个人面对面吃着饭，秦笙在不停扒米饭的过程中，脑子里不断想着该怎样更近一步，然而还没等她想出来，步渊主动说话了，“我把绿叶送到了四皇子府。”
“恩，恩，挺好的，她在梦馆没死成，在这里也没死成，去了四皇子府不但能让对方更快露出马脚，更重要的是，她说什么也没人信，说出来的越真实，那边人越以为你知道的越多。勾引加恐惧，够四皇子殿下受的了。”
“你很聪明。”步渊道。
“那是自然了，若是你过过那种食不果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日子，过久了，你比我还机灵。”秦笙说着，吃着，只觉得意识有些弱了，困困的马上就要睡着。
“没想到楚丞相家的丫鬟不仅吹箫吹的好，人也聪明漂亮，见识还很高，真是佩服佩服了。”步渊接着道，他倒了一杯酒抿着，看着面前困的欲睡的秦笙微微一笑。
“啊？那是自然，楚丞相……楚常青……可是文采极高……虽然楚夫人出身乡野，可……可……”
秦笙话还没说完，头重重往下一垂，步渊眼疾手快将她面前的茶碗拿走，然而还没等他扶住秦笙额头，只听得“当！”的一声钝响，秦笙的头重重砸在桌面上！
“轻舟，轻舟……”步渊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看着她渐渐通红的额头有些哭笑不得。
秦笙沉沉地睡着，手上紧紧地攥着一个包子。
“轻舟，你还真是和你家小姐像极了。”步渊无奈摇了摇头，招呼了丫鬟小秋照顾秦笙，自己背着手走到院子，抬头望，月色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