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表哥不用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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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最是无情

    说起了这个问题,沈子谟面上罕见得露出了些许为难的样子。

    薛止语倒未曾注意这些,实在是因为她才刚醒过来不久,现今这身上都还没有什么力气,又是整个人被沈子谟从后揽在了怀里,连想要看他一眼,都得费力扬过头去,又哪还有那么多余的心思去注意对方是什么表情。

    开始时,沈子谟就已是岔开过了一次话题,反对薛止语夸赞起了朗哥儿在此次行动中,处处都表现得是有多么的出色,真是立了大功,日后再要许给他多少多少的奖励。

    然后又是说起了有关善后的问题,连临时被他抓来协理此事的巡抚孟大人,都特地拉出来说了一番。

    薛止语她也是脑子里晕晕乎乎的,一开始倒当真没有察觉出沈子谟的意图,甚至还顺着他的话头,为薛舒朗说了不少的好话。

    总归是想要辅佐沈子谟上位,那薛家若有能够在他面前得用的人,自然是多多益善。

    但说着说着,薛止语就是回过味儿来了。

    手撑在了沈子谟的腿上,薛止语身上还裹着厚重的被子,费力得侧过了身,面向他。

    “你这是有事情不想告诉我吗?”

    打量着沈子谟的面色,薛止语再三得看了几遍,忽而轻叹一声。

    “算了,那些本也不是我该过问的事情。”

    垂下视线,用于支撑的手臂一松,薛止语浑身发软得往后面的床铺跌去。

    虽然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整个人就好像是肉眼可见的萎顿了下去。在沈子谟的注视之下,甚至又是往被子里面缩了缩。

    这样子的薛止语,吓得沈子谟再也是顾不得他自己的那点难以启齿了,忙道:“哪有什么事情是你不能过问的。真的,你别多想,大夫说了,你这高烧不退,也是因为早前思虑过重,郁结于心,再是受了冷水寒气的刺激,才会一下子这般严重。现今好不容易求得你醒了过来,正应该放松心弦,再不可着急伤神了才是。”

    蹭蹭脑袋下面厚实的枕头,薛止语头重脚轻得陷在了锦被之中。但看着他那般为自己心急的样子,倒好像连身上的不适,都去了几分。

    “那你说吧。”

    舌头一下子打了结,见再是拖延不得,沈子谟唯有苦笑道:“倒也不是想瞒你什么,只是见你现今大病初愈,恐你烦心而已。”

    薛止语也不接话,只用眼神催促着他赶快说下去。

    “那个……咳……”

    沈子谟几分心虚的样子,更加是看得薛止语纳闷,但她现今脑袋晕得厉害,也是懒得再去思考原因。

    “我说便是,但你要答应我,不许生气。便是真的气了,打我骂我也好,就是不能再折腾自己的身子。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只要知道,我心中只你一人。”

    薛止语觉得,再是任由沈子谟这般得啰嗦下去,她才会生气呢。

    本来脑袋就细细的刺痛着,这人还偏偏唠唠叨叨的,简直比那等夏日的蝉儿还要腻烦。

    又是说了两句,在得了薛止语一个已经明显露出不耐神色的点头后,沈子谟才肯开口。

    “你也知道,母后曾经给我赐下了两个宫女……”

    沈子谟一边说着,一边在那里留心着薛止语的反应。

    薛止语倒是不明白这还有什么需要她反应的,沈子谟身为皇子,从小到大身边伺候的宫女简直就是多了去了。一个两个的,难道还需要她都一一记住不曾?

    但因着沈子谟的态度不对,薛止语勉强也分出心神的想了一下。

    能被这般特意提出来的……

    哑着嗓子,薛止语抬眼问道:“你是说,在你出宫建府之时,皇后姑姑特意送去,教导人事的宫女?”

    尴尬的笑了两声,沈子谟点点头,然后就差指天发誓一般,又是对薛止语剖明了一遍心意。

    “行了,行了。”

    薛止语对此却是听得厌了。

    “你说得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再说,难道还能说出朵花来不成?”

    好吧,薛止语不得不承认,她还是小小的醋上了。

    “那两个‘瑶’怎么了?还是你想要跟我说,你现今又是突然舍不得你那位姚庶妃了?”

    “怎么会?”

    深觉这个话题有些危险,沈子谟近乎都是迫不及待的,就是赶忙与薛止语说起了正题。

    “那两个宫女,虽说是母后所赐,但你知道,我一心只在你的身上,重生后唯一想的,也就是与你相守一生。因为深恐你会误会了一星半点,所以稍一有了空闲,便忙是把那些个宫女们都配出了府去。”

    “然后呢?”

    对于沈子谟话语中暗含的急切,薛止语根本视而不见,只声音冷淡的追问着。

    这些事情她早就是知道了,不是就连薛皇后都曾亲自过问吗?

    但此一时,彼一时,面对同样重生的沈子谟,薛止语的心情自然也不一样了。

    “然后我没有想到,瑶琴竟是个细作。她被我赶出了府去,一时间也没办法搭上别的人家,深恐受到她主子的责罚,急于立功。见瑶歌长相不俗,不拘歌舞或规矩,都是研习过的,便是想将她一道掳了回去,待调教一番之后,以作他用。”

    薛止语听得迷糊,伸手拦了他的话,问道:“你那两个宫女姐姐,我又是不认识的,光说名字哪里就对得上号。你就先告诉我,哪一个是你的‘姚庶妃’。”

    听着那被薛止语咬得死死的三个字,沈子谟莫名其短,暗自嘟囔了一声,然后道:“上辈子对你不敬的那个,是瑶歌。而你没有见过的那个,是瑶琴。”

    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薛止语问:“这样说来,原先我不曾在你府上见过瑶琴,你却没有发现她细作的身份?”

    “自然没有,不然的话,我又怎会这般轻易的将她打发出府。上辈子的时候,瑶琴是突然暴毙而亡的。你知,我对她们并不在意。所以现今再是想来,竟也不清楚她到底是死在后院女人之手,还是被她主子给处置了,不过大抵是后者吧。”

    薛止语看他一眼,哼声道:“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道是无晴却有晴。”

    沈子谟俯身,与薛止语额头对着额头,呼吸相闻间,好像连带着他自己都是染上了薛止语的那份热度。

    “我记得在我还小的时候,曾听父皇说过,他说就如同命定一般,沈家的男儿们,生来就不太明白什么是情爱,但若是动了情,便一生一世,心里眼里都只有那么一个人存在,无论生死富贵都不会改变。”

    薛止语笑了,伸手抚在沈子谟的脸颊上。明明是笑着,但笑意却是未曾到了眼睛里。

    “这样的无稽之谈,你也相信了吗?圣上这般说,是不是就想告诉你,不是他不想爱姑姑,而只是因为姑姑不是他的那个人,所以他才会没有爱上姑姑?”

    沈子谟抿了抿唇:“父皇在跟我说这话的时候,确实是因为我先问了他有关邱昭仪的事情。”

    薛止语更是笑了。

    “你瞧,若按照圣上他自己的说法,他一生一世就只爱过邱昭仪一个人。可是结果呢?到头来,邱昭仪她不还只是个昭仪的位份?而邱昭仪所生的两个皇子,不也还是一个都没能活下来?”

    指尖在沈子谟脸侧游走着,薛止语自己都是觉得好笑。

    “在一个连吃人都不见血的地方,却是独得了帝王全部的爱意,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沈子谟,这样的爱,我可是承受不来的。”

    捉住薛止语捣乱的手亲了下,沈子谟肯定道:“我也不会让你陷入那样的境地。”

    “咯咯”的笑着,薛止语摇摇头,“现如今,我竟是不知道应该更同情姑姑一些,还是更加同情那位邱昭仪一些了。真是可怜,太可怜了。”

    “越发没有遮拦了。”

    薛止语回视着他,问:“连孤魂野鬼那样的东西,我都是做过一回了,难道你还指望着我对这个世间有多少敬畏之心?还是说,听了我说得这些话,你觉得冒犯了?你可是要去告发我?嗯?”

    “你若是鬼,我便也是鬼,这世间只有你我是一对**妻,其余的都是异类。”

    薛止语又是笑了起来,只不过这一回却是开心了许多。

    “少耍贫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还是赶快说一下那什么瑶琴瑶歌的事情才是。”

    “嗯”了一声,沈子谟却是挨着薛止语的身子,不想起来,被催得急了,也只懒懒得应道:“我看你又开始发热了,还是先叫大夫过来给你检查一番,我才是能够放心。天大的事情,也等你好了之后再说,总我都是会告诉你的。”

    “你缠了我这么久,现今才发现我又是要开始发热了吗?比起叫大夫过来,还是先把流沄叫过来才是,身上黏黏糊糊的,我要先沐浴。”

    “这种小事,我来就好了,又何必再找别人。”

    “嗯?”见沈子谟顾左右而言他,薛止语终是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是对流沄做了什么?怎么我睡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没见她在旁边守着?”

    按照那个丫头的一贯行事,难道不是应该在第一时间就挤到自己的面前来,哭天抹泪才对吗?

    沈子谟他又是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