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先发制人
薛止语对此事兴致缺缺，倒半点都没表现出来沈子谟原本预想中的那般义愤填膺。
沈子谟不由奇怪得反问道：“你不生气吗？”
“嗯？我难道是应该要生气什么吗？”
天下男子三妻四妾，不辨尊卑，不懂规矩之人何其繁多，她若是一个个都要气过来的话，那到头来带累得还不是她自己嘛。
“我以为……我以为你该是会想要去替那一位宋夫人，打抱不平的？”
“表哥对我是有什么误解吗？”薛止语奇道：“我为什么要去为了那位宋夫人而出头，就她那般性子，连我都是觉得不喜。”
当然了，薛止语不过一个外人，她的喜欢与否，其实于宋夫人而言，也根本没有多大的关系就是了。
“至于说，她又是不是能够讨得她夫君的喜欢，我就更是管不着了。”
沈子谟少有会跟薛止语说起这些，一时也是觉得有些新鲜，问道：“我以为，你该是很看重的。”
“表哥，妻者，齐也。是敬之、重之、尊之。从没说就一定要爱之的。连我薛家，也未要求过哥哥们就只能够去喜欢自己的妻子一人。毕竟这是否会心仪一个人，又从来不是能够被控制的，便是立下了规矩，又哪说就能做到。”
一个人可以不爱自己的妻子，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太多需要考虑、权衡的利益关系，这般的亲事本就不是建立在了两情相悦的基础之上。
可是，就如同一个人可以有无数妾侍，却只能够是有一个妻子一般。因为就只有那一个人是与你夫妻一体、荣辱与共的。
做不到爱重，至少也要做到尊重。
一如她想要的，从来便只是“尊重”二字。
红颜未老恩先断，谁又敢去指望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呢。
“但若是今日，那一位宋夫人想要打杀了那位如夫人的话，我自是愿意给她撑腰的。”
薛止语把话说得直白。
与其说她这是在沈子谟的面前不加掩饰，倒不如说她就是在故意说给沈子谟听的。
先小人而后君子，至少这预先表态了，她也算是能了解一下沈子谟对此的态度，若是他有半点的不愿，那她在未来的日子里，总也就是该知道要如何去做了。
在家时的底气，是爹娘给的；出嫁后的底气，就是夫君给的了。
“做妾？可以啊。京城里多少庶女，高不成低不就，最后还不是给……”颇为示意得往沈子谟那看了一眼，薛止语继续道：“富贵人家去做了妾侍。但你既然是已经去做了妾侍，总就该明白了自己的身份。表哥，你说我说得是也不是？”
“你说是便是，总有表哥给你撑腰呢。”
虽是得了沈子谟的表态，但这般轻飘飘得一句话，倒让薛止语觉得是在敷衍她一般。
“表哥可是要记住自己这番话才好。”
沈子谟也没再反驳，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薛止语不由得更为气闷。
果然，当初说什么只她一人，现今见到尘埃落定，她也是不可能再琵琶别抱，就立马露出本来面目了。
“表哥，我们是还要在这里呆上多久的时间？”
“这么快就想走了吗？没事的，待到来年花开，时间还充裕得很，我们可以一路上慢慢逛过去，不急的。方才听那宋年康讲，这济南也是有不少有趣的风光。”
薛止语哪里是不想要留在这里继续游览济南，她是根本不想要留在外面跟沈子谟呆在一起。
回府、回府、回府！
这才出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薛止语就觉得她已经是迫切想要回到家里去了。
依着沈子谟的计划，薛止语所谓连夜赶路的想法，自然是都不用提出来就知道是不可能的了。
反正也是改变不了什么，薛止语干脆也就是全权由着沈子谟做主了。
自打宋年康将这别院送给了沈子谟之后，倒是再没见过有人来过这边，至少薛止语总算是不用继续接受着宋夫人的荼毒了。
不过这倒也有一个弊病，就是那宋年康好像完全是把她这么个人给忽略了似的，每每只会邀请沈子谟出去，都不提薛止语的存在。
薛止语被晾了两天，整座园子都是逛了一个遍，就是准备要找沈子谟出气了。
虽然说她也不是耐不住性子，平日里在自家府上，女儿家又不是能够随便出府的。别说是一两天的时间了，就是一两年，都也是正常的。
但宋年康此般的慢待，可就不是薛止语能够忍受得了。
“表哥今日回来得可是真早，毕竟就连太阳都还没有落山呢。”
沈子谟一进院门，看到的就是正屋大门洞开，薛止语坐在上位，正一手抱着暖炉，一手端着热茶，旁边还有着丫鬟在给她准备蜜柑。
“怎么连门都不知道关好？可有被吹到了？”
沈子谟快步上前，皱眉用手背试了试薛止语手上的温度。
“抱着暖炉，手指还都是冷得跟冰似的，怎么这般不懂事？来人呐，都是怎么伺候郡主的，所有人全去领十板子。”
“等等。”
薛止语连忙叫住。
她的本意可是想要给沈子谟一个下马威的，怎么这她都是还没有正式开口，沈子谟就是给她来了个先发制人？
真要是让他打了板子，那她以后的话可还有谁会听了。
“他们全都是按我吩咐办事的，你为什么要打他们。表哥若真是对我不满，直接说就是了，做什么要去拿下人撒气。”
“别的事情我都可以由着你，但他们眼看你糟蹋自己的身体，却不知劝阻，那就是不罚不行。”
“谁说他们没有劝得，只是我没有听罢了。”
“那一样也是他们办事不利，同样该打。”
“按照表哥这样说的话，那是不是只要打着为我身体好的名义，这一众下人们日后就是可以不再听我的吩咐命令了？”
沈子谟眉头皱得死死，道：“连听命行事都做不到的奴才，也就不用留着了。”
“表哥，你多少讲讲道理好不好？这左也不行、右也不行的，你可是要让这些奴才们如何是好啊。”
薛止语简直都良心发现得同情起了这些下人。
“所以啊，既然是不想要让这些奴才们左右都要被打，你更是应该好好照顾自己才是。”
沈子谟上一刻还在对着薛止语和颜悦色，下一刻便是板起了脸来。
“黄松！怎么还不把人带下去，难道是等着本王亲自行刑不成？”
“奴才不敢。”
黄公公连忙应道，只是在流沄那里却是犯了难。
那个……王爷您说得这所谓的“所有人”，到底还包不包括康怡郡主的贴身婢女啊？
眼见沈子谟的目光落在了流沄身上，薛止语忙是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
“不准你打我的丫鬟。”
与薛止语对视半响儿，沈子谟挥手道：“出去。”
众人泪，王爷啊，我们才是日日夜夜、辛辛苦苦伺候您的奴才啊，您这差别对待能不能够不要这般的明显啊！
又是叮嘱了黄公公两句，薛止语才算是同意让他把流沄一道给带了出去，就这样，薛止语也是一直忍不住得往门外望去。
“你是想要气死我不成？”
当然了，薛止语也根本没能看见几眼，便是被一堵人墙给全部挡住了视线。
“我哪有，我哪敢啊。倒是表哥你，说话一点忌讳都没有，虽说现在不是在宫里，可什么要死要活的话，总也是不好说的。”
揉了揉眉心，沈子谟坐到一边，又是叫了薛止语过来，问道：“你今日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沈子谟要是不问这话，薛止语还不怎么生气呢。可听到他这么一问法，薛止语都是快要被气炸了。
“什么叫做我怎么想起来找你了？我看分明就是表哥你已经把我给忘了一个干净吧。你要是有事去忙，我不会拦着你，可你就这般不明不白得把我放在这里又算是怎么一回事情？我又不是……”
薛止语不愿自降身份，说不来那等难堪的话语。
“……是表哥不好。”沈子谟却也道：“但这并不是你能够不爱惜身体的理由，下次可再也不许了。”
薛止语冷眼瞧他：“那这样说，也就是表哥你下一次还是会冷待我了？”
“没有下次了，可好？”
“唔……马马虎虎。”
见薛止语笑了，沈子谟便也是笑了。他也是真傻，怎么就会答应做这等蠢事。
“既然你不喜欢这里的话，不如我们明日便启程离开？”
“我的好表哥啊，你才刚刚打了一群人的板子，就不要再这么狠心了可好？再者说了，你这两天倒是常常出府赏玩了，怎么就不想想我还什么都没有看过呢。要知道，表哥，你可是奉旨陪我出来玩的。你这样子做，可是想要抗旨不成？”
“好，那你是想要去哪里呢？表哥陪你。”
“我嘛……”
薛止语一边想，一边绕着屋子转起了圈圈。
“早先倒是有听人说过，这大明湖畔风景秀丽，现今的天气虽是冷了些，但想来湖水应该是还没有被冻上的，说不定便是别有一番风味，倒也可赏玩一番。”
当然了，如果薛止语知道她会在大明湖畔遇上什么的话……
沈子谟不由奇怪得反问道：“你不生气吗？”
“嗯？我难道是应该要生气什么吗？”
天下男子三妻四妾，不辨尊卑，不懂规矩之人何其繁多，她若是一个个都要气过来的话，那到头来带累得还不是她自己嘛。
“我以为……我以为你该是会想要去替那一位宋夫人，打抱不平的？”
“表哥对我是有什么误解吗？”薛止语奇道：“我为什么要去为了那位宋夫人而出头，就她那般性子，连我都是觉得不喜。”
当然了，薛止语不过一个外人，她的喜欢与否，其实于宋夫人而言，也根本没有多大的关系就是了。
“至于说，她又是不是能够讨得她夫君的喜欢，我就更是管不着了。”
沈子谟少有会跟薛止语说起这些，一时也是觉得有些新鲜，问道：“我以为，你该是很看重的。”
“表哥，妻者，齐也。是敬之、重之、尊之。从没说就一定要爱之的。连我薛家，也未要求过哥哥们就只能够去喜欢自己的妻子一人。毕竟这是否会心仪一个人，又从来不是能够被控制的，便是立下了规矩，又哪说就能做到。”
一个人可以不爱自己的妻子，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太多需要考虑、权衡的利益关系，这般的亲事本就不是建立在了两情相悦的基础之上。
可是，就如同一个人可以有无数妾侍，却只能够是有一个妻子一般。因为就只有那一个人是与你夫妻一体、荣辱与共的。
做不到爱重，至少也要做到尊重。
一如她想要的，从来便只是“尊重”二字。
红颜未老恩先断，谁又敢去指望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呢。
“但若是今日，那一位宋夫人想要打杀了那位如夫人的话，我自是愿意给她撑腰的。”
薛止语把话说得直白。
与其说她这是在沈子谟的面前不加掩饰，倒不如说她就是在故意说给沈子谟听的。
先小人而后君子，至少这预先表态了，她也算是能了解一下沈子谟对此的态度，若是他有半点的不愿，那她在未来的日子里，总也就是该知道要如何去做了。
在家时的底气，是爹娘给的；出嫁后的底气，就是夫君给的了。
“做妾？可以啊。京城里多少庶女，高不成低不就，最后还不是给……”颇为示意得往沈子谟那看了一眼，薛止语继续道：“富贵人家去做了妾侍。但你既然是已经去做了妾侍，总就该明白了自己的身份。表哥，你说我说得是也不是？”
“你说是便是，总有表哥给你撑腰呢。”
虽是得了沈子谟的表态，但这般轻飘飘得一句话，倒让薛止语觉得是在敷衍她一般。
“表哥可是要记住自己这番话才好。”
沈子谟也没再反驳，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薛止语不由得更为气闷。
果然，当初说什么只她一人，现今见到尘埃落定，她也是不可能再琵琶别抱，就立马露出本来面目了。
“表哥，我们是还要在这里呆上多久的时间？”
“这么快就想走了吗？没事的，待到来年花开，时间还充裕得很，我们可以一路上慢慢逛过去，不急的。方才听那宋年康讲，这济南也是有不少有趣的风光。”
薛止语哪里是不想要留在这里继续游览济南，她是根本不想要留在外面跟沈子谟呆在一起。
回府、回府、回府！
这才出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薛止语就觉得她已经是迫切想要回到家里去了。
依着沈子谟的计划，薛止语所谓连夜赶路的想法，自然是都不用提出来就知道是不可能的了。
反正也是改变不了什么，薛止语干脆也就是全权由着沈子谟做主了。
自打宋年康将这别院送给了沈子谟之后，倒是再没见过有人来过这边，至少薛止语总算是不用继续接受着宋夫人的荼毒了。
不过这倒也有一个弊病，就是那宋年康好像完全是把她这么个人给忽略了似的，每每只会邀请沈子谟出去，都不提薛止语的存在。
薛止语被晾了两天，整座园子都是逛了一个遍，就是准备要找沈子谟出气了。
虽然说她也不是耐不住性子，平日里在自家府上，女儿家又不是能够随便出府的。别说是一两天的时间了，就是一两年，都也是正常的。
但宋年康此般的慢待，可就不是薛止语能够忍受得了。
“表哥今日回来得可是真早，毕竟就连太阳都还没有落山呢。”
沈子谟一进院门，看到的就是正屋大门洞开，薛止语坐在上位，正一手抱着暖炉，一手端着热茶，旁边还有着丫鬟在给她准备蜜柑。
“怎么连门都不知道关好？可有被吹到了？”
沈子谟快步上前，皱眉用手背试了试薛止语手上的温度。
“抱着暖炉，手指还都是冷得跟冰似的，怎么这般不懂事？来人呐，都是怎么伺候郡主的，所有人全去领十板子。”
“等等。”
薛止语连忙叫住。
她的本意可是想要给沈子谟一个下马威的，怎么这她都是还没有正式开口，沈子谟就是给她来了个先发制人？
真要是让他打了板子，那她以后的话可还有谁会听了。
“他们全都是按我吩咐办事的，你为什么要打他们。表哥若真是对我不满，直接说就是了，做什么要去拿下人撒气。”
“别的事情我都可以由着你，但他们眼看你糟蹋自己的身体，却不知劝阻，那就是不罚不行。”
“谁说他们没有劝得，只是我没有听罢了。”
“那一样也是他们办事不利，同样该打。”
“按照表哥这样说的话，那是不是只要打着为我身体好的名义，这一众下人们日后就是可以不再听我的吩咐命令了？”
沈子谟眉头皱得死死，道：“连听命行事都做不到的奴才，也就不用留着了。”
“表哥，你多少讲讲道理好不好？这左也不行、右也不行的，你可是要让这些奴才们如何是好啊。”
薛止语简直都良心发现得同情起了这些下人。
“所以啊，既然是不想要让这些奴才们左右都要被打，你更是应该好好照顾自己才是。”
沈子谟上一刻还在对着薛止语和颜悦色，下一刻便是板起了脸来。
“黄松！怎么还不把人带下去，难道是等着本王亲自行刑不成？”
“奴才不敢。”
黄公公连忙应道，只是在流沄那里却是犯了难。
那个……王爷您说得这所谓的“所有人”，到底还包不包括康怡郡主的贴身婢女啊？
眼见沈子谟的目光落在了流沄身上，薛止语忙是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
“不准你打我的丫鬟。”
与薛止语对视半响儿，沈子谟挥手道：“出去。”
众人泪，王爷啊，我们才是日日夜夜、辛辛苦苦伺候您的奴才啊，您这差别对待能不能够不要这般的明显啊！
又是叮嘱了黄公公两句，薛止语才算是同意让他把流沄一道给带了出去，就这样，薛止语也是一直忍不住得往门外望去。
“你是想要气死我不成？”
当然了，薛止语也根本没能看见几眼，便是被一堵人墙给全部挡住了视线。
“我哪有，我哪敢啊。倒是表哥你，说话一点忌讳都没有，虽说现在不是在宫里，可什么要死要活的话，总也是不好说的。”
揉了揉眉心，沈子谟坐到一边，又是叫了薛止语过来，问道：“你今日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沈子谟要是不问这话，薛止语还不怎么生气呢。可听到他这么一问法，薛止语都是快要被气炸了。
“什么叫做我怎么想起来找你了？我看分明就是表哥你已经把我给忘了一个干净吧。你要是有事去忙，我不会拦着你，可你就这般不明不白得把我放在这里又算是怎么一回事情？我又不是……”
薛止语不愿自降身份，说不来那等难堪的话语。
“……是表哥不好。”沈子谟却也道：“但这并不是你能够不爱惜身体的理由，下次可再也不许了。”
薛止语冷眼瞧他：“那这样说，也就是表哥你下一次还是会冷待我了？”
“没有下次了，可好？”
“唔……马马虎虎。”
见薛止语笑了，沈子谟便也是笑了。他也是真傻，怎么就会答应做这等蠢事。
“既然你不喜欢这里的话，不如我们明日便启程离开？”
“我的好表哥啊，你才刚刚打了一群人的板子，就不要再这么狠心了可好？再者说了，你这两天倒是常常出府赏玩了，怎么就不想想我还什么都没有看过呢。要知道，表哥，你可是奉旨陪我出来玩的。你这样子做，可是想要抗旨不成？”
“好，那你是想要去哪里呢？表哥陪你。”
“我嘛……”
薛止语一边想，一边绕着屋子转起了圈圈。
“早先倒是有听人说过，这大明湖畔风景秀丽，现今的天气虽是冷了些，但想来湖水应该是还没有被冻上的，说不定便是别有一番风味，倒也可赏玩一番。”
当然了，如果薛止语知道她会在大明湖畔遇上什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