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表哥不用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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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心之莫同

    “元姨!”

    小家伙,啊,不对,现在就该是改叫“申童”了。

    申童也不知是听谁说了薛止语他们人在这里,过来一见到薛止语,整个人就是想要往上扑来。

    只不过才刚靠近了两步,他那小身板就是被沈子谟给拦了下来。

    质问道:“你做什么?”

    这申童的胆子,明显就是比薛止语还要来得大,没看他可都是敢要直接的开口吼沈子谟了。

    沈子谟也不多与他废话,只言道:“老师教你的规矩,难道都忘了不成?”

    看了看薛止语,又是看了看沈子谟,申童气鼓鼓的扁着嘴,到底还是好好站直了身子,似模似样得对薛止语拱手做了个书生礼。

    薛止语一下子没忍住,直接便是笑了出来。掐了掐申童的脸颊,道:“你这个小东西,怎么就能够那么可爱呢。”

    尤其再是想到这个小家伙是跟她家小四儿一个年纪的,看看小四儿,再看看申童,那简直就是个小金童了。

    “元姨,‘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既然我现在都已经是拜师学习的人了,您就不能再这样随随便便对我动手动脚的了。”

    申童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对于薛止语犹掐在他脸颊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

    反而是这样被人掐着一边的小脸,偏偏还故意得要摆出副严肃的模样,更加招得薛止语是欣喜不行,简直都恨不得是能够再抱回去自己养着了。

    手下不放,薛止语转过头对沈子谟问道:“这才刚有几天啊,他难不成就都已经是学到《礼记》了吗?”

    这样的进度,都已经不再是“神童”二字可以解释得了吧。

    沈子谟看不得他二人这般玩闹,出手分开了他们,说道:“哪里就会是能有这么快了,不过是先让人教他认了些字。许是他自己一时无聊,随手从书架上拿了《礼记》来看,大抵那一整本书里,他也就只有这一句是认得的。”

    “谁说我就只认识这一句。”申童可还不服气呢,“我还认识‘人之学也,或失则多’!”

    “哦。”沈子谟冷淡得应了一句,完全不为所动,反问道:“那下面呢?‘人之学也,或失则多,或失’什么?那个字你认识吗?”

    脸色憋得红红的,申童半天说不出话来,扭头便是抱在了薛止语的腿上,控诉道:“元姨,他欺负我!”

    说老实话,原先只听人讲说,这在野外没了双亲的小动物,常常会把第一眼看到的事物便当做是了自己的娘亲。

    可怎么现如今薛止语不过是把这个孩子给从山里带了出来,这孩子的脾气秉性就都跟是由她亲自教导出来的似的?

    尤其是这当面告状的手段,简直就是一样一样的。

    “我……我……我其实知道那下面是什么的,元姨,我是可以写给你看的。”

    申童拉过薛止语的手,就是想要写在她的掌心处。

    只不过他那只小手才刚是碰到了薛止语衣袖的边缘,整个人就都被沈子谟给拎着衣领子,提起来了。

    “你做什么,放开我,你这个坏蛋!”

    “是啊,表哥,你这样会吓到他的。”薛止语也是在一旁劝道,拉着沈子谟的胳膊就是想要让他把申童给放下来。

    此一时彼一时,原先她的护卫在拎着申童的时候,薛止语半点感觉都没有。可现如今她正是觉得申童逗趣,自然就见不得沈子谟再欺负他了。

    沈子谟憋气道:“表妹,男女授受不亲。”

    “他才是个多大点的孩子,哪里会有这种忌讳了?表哥就不要这般小气了。”

    薛止语可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就算真当是要忌讳,那如今申童的年纪也还是太小了一些吧。

    “大不了我跟你保证,等到他再大一些的时候,比如七岁?”

    薛止语原本是想要说“男女七岁不同席”的,但看着沈子谟得面色,也就只能是再一点点的降低标准了。

    “额……那要不就六岁好了?五、五岁半!不能再低了。就是……等他到五岁半的时候,我就绝不会再抱他了,好不好啊,表哥?”

    拉着沈子谟的衣摆撒娇,薛止语现如今实在是觉得申童可爱极了,简直恨不得能够好好揉一揉他的小脸。

    到底还是煜郡王府会养人,没看原本送过来的是一个“白瘦娃娃”,这才是刚刚过了几天啊,就像是要开始往圆球方向发展了。

    “元姨!”申童惊诧道:“你为什么要听这个坏蛋的话,我们才不要管他。”

    咳嗽两声,薛止语瞧着沈子谟的脸色,不想让他再在个小孩子的面前胡言乱语,只是道:“申童,你为什么要叫他‘坏蛋’呢?既然你现如今都是有拜在了梅太傅的名下,那么他合该也算是你的……”

    说着,薛止语停下话头,转头看向了沈子谟。

    “表哥,那你是不是也可以考虑来叫我一声元……哎哟!表哥,我错了!”

    话都没说完,薛止语便是被沈子谟给狠狠得敲了一下,她都觉得这大概是沈子谟对她下过最重的手了。

    真是的,早知道申童能够有这般造化得让梅太傅看中,那她当初还不如让他继续叫着“漂亮姐姐”好了,如今嘛……

    申童却是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人虽然是还被沈子谟给拎在了半空中,但却是半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元姨,元姨,这个坏蛋是不是喜欢你啊?那他是我的‘师兄’,你是我的‘元姨’,他是不是就算比你小上一辈儿了?哈哈哈,活该,活该,让你欺负我。”

    “那个,表哥,他就只是一个孩子。”

    薛止语忙是拉住了沈子谟,生怕他一个冲动得,再是害得梅太傅又没了关门弟子可不好。

    劝着沈子谟,薛止语还对申童言道:“不许胡言,既然你现今已经拜了梅太傅为师,便也唤我一声‘姐姐’也就是了。”

    “我不嘛。”申童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坚持道:“我就是要叫你‘元姨’。”

    沈子谟干脆是把小家伙提到了与他视线相平的高度。

    “随你想要叫什么都好,但你莫不是忘了,本王是她的表哥,这个关系总不是可以改的。你这样叫,本王只能以为是你想要日后唤本王一声……‘姨夫’。”

    “谁要叫你‘姨夫’啊!”

    申童一下子就是挣扎了起来,小胳膊小腿的挥个不停,非是想要与沈子谟决斗一番才好。

    大概这也就是所谓的“无知者无畏”了吧。

    由着他们俩人在那里闹了会儿,反正薛止语又是管不了他们的,当真……是看起来还挺有趣的。

    “元姐姐!”

    才是一被沈子谟放回到了地上,申童便是颠颠跑到了薛止语身边,只不过这嘴里的称呼,改得也是够快的了。

    “来,我写给你看看,看看我记得对不对的。”

    拉过薛止语的手,申童一笔一划得在上面画出来了个“寡”字。虽然笔画顺序错乱,却不能否认他真的能够写出来的这一个事实。

    “申童好棒。”

    沈子谟在旁说道:“这句出自《礼记》中‘学记’篇,全句是‘人之学也,或失则多,或失则寡,或失则易,或失则止。此四者,心之莫同也’。讲的是人之所以会治学失败,或因贪多,或因片面,或因态度轻率,或因畏难中止。这四点,都是由于每个人不同的心理与才智才引起的。”

    别看申童总是好像与沈子谟气场不合似的,但在沈子谟说话的时候,他也听得格外留心。

    “你或许比之旁人要生来聪慧一些,但未来到底能不能够学有所成,还要看你自己的态度。若是自满于眼前,我看……你还是莫要再丢你‘元姐姐’的脸了。”

    “才不会呢!”

    但果然他们二人和谐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我既然都答应了元姐姐要好好学习,我就是一定会说到做到的,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交换!”

    薛止语没想到她会冷不丁得再次听到“交换”这个词,浑身忍不住一阵恶寒。那淳朴的民风,大抵是当真不适合她的。

    好不容易哄得申童继续回去练字,薛止语看着沈子谟,看着看着都是忍不住得笑了起来。

    “表哥如今怎么还跟个孩子置气了起来?”

    沈子谟避而不答,只道:“前几日风重,老师略是有些咳嗽,耐不住让这皮猴再过去闹腾,便先是留在了我这里。过两日出京之前,我会先把他送回去的。”

    薛止语应下,又是向沈子谟询问了一番她都该准备些什么东西。长这么大以来,她还当真是未曾有出过远门呢。

    如今这是不出则已,一出竟就是要有个一年半载的时间。真不知道等她再回到京城里来的时候,这里会不会是已经变了一个面貌。

    “表哥,出京的日子,是已经定下了吗?”

    沈子谟点头。

    “哦,我知道了。那……”

    “放心吧。”沈子谟停下脚步道:“江南风景秀丽,有表哥陪着你,定是会让你感到不虚此行。不用担心,好好玩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