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不孝有三
长瑾公主大概是暴躁习惯了，这踢人的动作简直就是都顺畅得不能再顺畅。
只不过她却是忘了，这一位马家寡妇可不同于那些个平日在她身边伺候的小丫鬟，而是位地地道道才生产过后没有多久的妇人，更何况她的手中还抱着孩子！
马家寡妇口中呼痛，整个人向一边倒去，连手中的孩子都险些要被摔了出去。
人群中也全是一片惊呼的声音，吵得长瑾公主的脑子里都是“嗡”的一声。
“叫什么叫，你们难道看不出是这个贱人在惺惺作态吗？本宫也不过是轻轻得碰了她一下，她就是自己摔到了！这全都是她在做戏，你们难道是都瞎了吗？”
人群里面的声音，这一下子可是更大了。
马家寡妇忙是起身跪爬到了长瑾公主的脚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上了长瑾公主的裙摆，哀求道：“公主说得是，一切都是民妇的错，还请公主息怒……”
“你这个贱人，你放开本宫！你……”
长瑾公主说到一半，却是自己把后面的话给憋了回去，大概也是想到了她今日过来的原本目的了。
一回头狠狠瞪向了还跪得挺直的韩静雯，长瑾公主冷笑道：“好，真好，本宫的小姑子，现今可真是越来越有手段了。不吭不响，就让本宫这边先乱了章法。”
“妾身不敢。”韩氏不卑不亢的回道，也不觉得她有做过了些什么。
“本宫倒是看你没有什么可要不敢的。”
哼了一声，长瑾公主也不再管身后人群的声音，只吩咐人来给她搬来了一把椅子坐下。
“说说吧，你那所谓的验证之法，是打算要如何去做的？”
“公主！”
马家寡妇抱着孩子，动作艰难得不断叩头。
“求您莫要听她的话，什么验证，民妇不做！这是民妇自己的孩子，民妇自己知道他父亲是谁，民妇不做验证，求……”
话都没说完，就叫长瑾公主让人给堵上了嘴。
不过看到那马家寡妇这样的一副反应，倒是让薛止语更加的放下了心来。
也不是说她不信任自家兄长们的话，只不过，嗯……那个……
好吧，反正薛止语不敢指天发誓，说她之前未曾对薛亭禹有过半点怀疑的。
这绝对是她家四哥自身前科不良的问题……
眼下通过马家寡妇的模样，再加上早先自家大哥、三哥的作保，薛止语觉得薛亭禹的信誉度还是有所回升的。
“这有何难？”薛止语出声道：“来人，拿过本郡主的帖子去走一趟太医院，就算是请不来院令他老人家，也是能去请上一位御医回来。就说本郡主这厢有桩公案，急等着诸位大人们前来做主。”
薛止语这一开口，长瑾公主直接就是站起了身来。
“康怡见过长瑾公主，还请公主殿下恕康怡不能下车行礼之罪。”
“本宫还当是哪一个会有这般大的口气，连本宫的话语都敢打断了。”
叫人把椅子转了一个方向，长瑾公主对外重新坐下。
“原道竟然是康怡郡主，呵，那倒是难怪了。放心，恕罪，本宫一定恕罪。”
长瑾公主就算是心有不平，但也是明白，现今的薛止语，与早先那一个可以任她鞭打的小郡主，早已是不可同日而语。
“那康怡便在此多谢公主殿下仁厚了。”
长瑾公主怪声道：“本宫可是不敢担康怡郡主的这一句谢。谁不知道现今只有康怡郡主才是父皇面前的大红人，连本宫这个亲生女儿都要退一射之地才是。”
“长瑾公主言重了，圣上是有道明君，那自然……”
你来我往得打了会儿机锋，薛止语话题一转，又落在了那位马家寡妇的身上。
“公主殿下容禀，康怡方才倒也听闻了此间事情。不管说这一位……妇人？与康怡的兄长之间有何瓜葛，但到底她日前才刚刚生产，这跪了许久的时辰，怕身子也是该受不住的。长瑾公主宅心仁厚，还请让她起来吧。”
“康怡郡主就是会说话，这什么事情让你一说，倒显得本宫是那恶人了。罢了。”
侧目看向那马家寡妇，长瑾公主指了指。
“没听到康怡郡主的吩咐吗？还不快点把她扶起来，免得再是惹了康怡郡主生气，到时候可是连本宫，都保不住你们几个的。”
薛止语笑道：“是长瑾公主仁厚。”
“呵。”长瑾公主又是摆摆手，“薛四夫人也快起来吧，没得再让人说本宫厚此薄彼。”
“谢公主殿下。”
韩氏这会儿的小腿都已经是跪得麻木了，还好有两边的丫鬟及时扶住了她才不至于出丑。不过一站起身来，韩氏便拂开了丫鬟们的手，偏只肯自己站着，也是固执。
薛止语看得担心，却也不好去帮韩静雯说些什么。其实，她现在也是在赌，赌她在太医院里的脸面会有几何，也是在赌太子妃的手脚到底伸得有多广、多深。
电光火石之间，薛止语却也在想，只因心知太子寿数不长，所以她一直都只是把太子妃看做了是她的对手，却从来没有考虑过有关太子的事情，会不会……
薛止语才刚刚是有了这一念头，都还不等细想下去，外间的事情就又有了新的变化。
“轰”得一声，周围的人群都是吵闹了起来，连薛止语的思路都是被打断了。
抬眼看去，却是那被两个小丫鬟一左一右搀扶着的马家寡妇晕了过去。
嘴上还堵着棉布，马家寡妇头一垂，就是没了动静。
可她晕过去不要紧，关键的是她的手中此时可是还抱着孩子的！
周围根本没人反应过来，而离她最近的丫鬟们，两只手也全都是用来扶着马家寡妇的胳膊，根本没想到她们还能去挽救什么。
连长瑾公主都是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但只觉得好像是有一阵风儿刮过，耳边就是传来了阵更大的呼声。
长瑾公主试探性得先是睁开了一只眼睛，生怕会是看到什么血肉四溅的场面，但映入眼帘的却只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驸马？”长瑾公主一下子就是把两只眼睛全都给睁大了，“驸马你怎么会过来这里？”
韩氏神色不变，欠身一礼：“大哥。”
说完，韩氏便是带着丫鬟们不动声色得往后退了退，完全闪到了一边去，是半点不想牵扯到那两位之间，也算是很有危机意识了。
虽然长瑾公主与韩氏都有出声，但也是不知道这一位远成伯的世子，韩静邑，可有听见。
只见韩静邑托抱着手中的孩子，一双眼睛忙是心焦得上下查看着，连眼眶都是红了起来。
长瑾公主觉得不对，出声道：“驸马？”
话还没说完，就见韩静邑猛然回过头来，那瞪大的赤红双目，吓得长瑾公主一下子就是闭上了嘴。
“公主？公主殿下？呵、呵呵呵……”
韩静邑此时也不知道是哭是笑，整个人状若疯癫，看起来实在是吓人极了。
“我原只当你是骄纵成性，但念在你是公主，我便不与你计较。却不成想你会这么的恶毒，你根本就是一个蛇蝎妇人，连一个小小的孩子你都不肯放过？”
长瑾公主哪能认人这般诬陷，尤其对方还是她自己的驸马。
“你在说些什么？本宫哪里就是恶毒了？是那马氏自己抱不住孩子，难道还能怨怪到本宫的头上来吗？”
“呵，你不必再解释了，我也不会再听你的解释了。刚刚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是看在了眼里。是我自己亲眼看见你去踢马氏的，对不对？”
“那也是……”
长瑾公主还想要说话，确实被韩静邑一掌阻在了面前。
“春花落水，你说是她自己不小心；秋月投缳，你说是她自己想不开……呵，我都是信了你，我身边的丫鬟们一个个死因不明，我从来没跟你追究过。可是，为什么现在你连我的子嗣都要容不下了！”
“什么！”
这下子长瑾公主可是再也坐不住了，两步迈到了韩静邑的面前，抬起来的手指都一直在颤抖着。
“你、你是说……这个孩子，他是你的？”
“是！”韩静邑今日也算是豁出去了，当着一众百姓的面前，便是承认道：“这是我的孩子，这就是我亲生的骨血。”
“你……你……”长瑾公主气得身子打晃，回身狠狠一拍扶手，喝问道：“你好大的胆子！”
“我好大的胆子？是，我是胆大包天，若不是我当年胆大包天，我又是怎么就会娶了你这么一个蛇蝎妇人回来！”
韩静邑也是吼了起来。
“要不是因为我娶了你回来，我又怎么会至今都膝下无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自己说说你嫁给了我有多少年？十二年！整整十二年啊！莫说生子，你连怀胎都不曾，却还不准我亲近别的女人，我远成伯府都是要被你给绝了后了！”
“你……你……”
“我怎么了，我就只是想要有一个儿子，我怎么了？我就是想要老了以后可以有子送终又怎么了？”
“你……”
长瑾公主最后也没再说出句完整的话来，便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只不过她却是忘了，这一位马家寡妇可不同于那些个平日在她身边伺候的小丫鬟，而是位地地道道才生产过后没有多久的妇人，更何况她的手中还抱着孩子！
马家寡妇口中呼痛，整个人向一边倒去，连手中的孩子都险些要被摔了出去。
人群中也全是一片惊呼的声音，吵得长瑾公主的脑子里都是“嗡”的一声。
“叫什么叫，你们难道看不出是这个贱人在惺惺作态吗？本宫也不过是轻轻得碰了她一下，她就是自己摔到了！这全都是她在做戏，你们难道是都瞎了吗？”
人群里面的声音，这一下子可是更大了。
马家寡妇忙是起身跪爬到了长瑾公主的脚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上了长瑾公主的裙摆，哀求道：“公主说得是，一切都是民妇的错，还请公主息怒……”
“你这个贱人，你放开本宫！你……”
长瑾公主说到一半，却是自己把后面的话给憋了回去，大概也是想到了她今日过来的原本目的了。
一回头狠狠瞪向了还跪得挺直的韩静雯，长瑾公主冷笑道：“好，真好，本宫的小姑子，现今可真是越来越有手段了。不吭不响，就让本宫这边先乱了章法。”
“妾身不敢。”韩氏不卑不亢的回道，也不觉得她有做过了些什么。
“本宫倒是看你没有什么可要不敢的。”
哼了一声，长瑾公主也不再管身后人群的声音，只吩咐人来给她搬来了一把椅子坐下。
“说说吧，你那所谓的验证之法，是打算要如何去做的？”
“公主！”
马家寡妇抱着孩子，动作艰难得不断叩头。
“求您莫要听她的话，什么验证，民妇不做！这是民妇自己的孩子，民妇自己知道他父亲是谁，民妇不做验证，求……”
话都没说完，就叫长瑾公主让人给堵上了嘴。
不过看到那马家寡妇这样的一副反应，倒是让薛止语更加的放下了心来。
也不是说她不信任自家兄长们的话，只不过，嗯……那个……
好吧，反正薛止语不敢指天发誓，说她之前未曾对薛亭禹有过半点怀疑的。
这绝对是她家四哥自身前科不良的问题……
眼下通过马家寡妇的模样，再加上早先自家大哥、三哥的作保，薛止语觉得薛亭禹的信誉度还是有所回升的。
“这有何难？”薛止语出声道：“来人，拿过本郡主的帖子去走一趟太医院，就算是请不来院令他老人家，也是能去请上一位御医回来。就说本郡主这厢有桩公案，急等着诸位大人们前来做主。”
薛止语这一开口，长瑾公主直接就是站起了身来。
“康怡见过长瑾公主，还请公主殿下恕康怡不能下车行礼之罪。”
“本宫还当是哪一个会有这般大的口气，连本宫的话语都敢打断了。”
叫人把椅子转了一个方向，长瑾公主对外重新坐下。
“原道竟然是康怡郡主，呵，那倒是难怪了。放心，恕罪，本宫一定恕罪。”
长瑾公主就算是心有不平，但也是明白，现今的薛止语，与早先那一个可以任她鞭打的小郡主，早已是不可同日而语。
“那康怡便在此多谢公主殿下仁厚了。”
长瑾公主怪声道：“本宫可是不敢担康怡郡主的这一句谢。谁不知道现今只有康怡郡主才是父皇面前的大红人，连本宫这个亲生女儿都要退一射之地才是。”
“长瑾公主言重了，圣上是有道明君，那自然……”
你来我往得打了会儿机锋，薛止语话题一转，又落在了那位马家寡妇的身上。
“公主殿下容禀，康怡方才倒也听闻了此间事情。不管说这一位……妇人？与康怡的兄长之间有何瓜葛，但到底她日前才刚刚生产，这跪了许久的时辰，怕身子也是该受不住的。长瑾公主宅心仁厚，还请让她起来吧。”
“康怡郡主就是会说话，这什么事情让你一说，倒显得本宫是那恶人了。罢了。”
侧目看向那马家寡妇，长瑾公主指了指。
“没听到康怡郡主的吩咐吗？还不快点把她扶起来，免得再是惹了康怡郡主生气，到时候可是连本宫，都保不住你们几个的。”
薛止语笑道：“是长瑾公主仁厚。”
“呵。”长瑾公主又是摆摆手，“薛四夫人也快起来吧，没得再让人说本宫厚此薄彼。”
“谢公主殿下。”
韩氏这会儿的小腿都已经是跪得麻木了，还好有两边的丫鬟及时扶住了她才不至于出丑。不过一站起身来，韩氏便拂开了丫鬟们的手，偏只肯自己站着，也是固执。
薛止语看得担心，却也不好去帮韩静雯说些什么。其实，她现在也是在赌，赌她在太医院里的脸面会有几何，也是在赌太子妃的手脚到底伸得有多广、多深。
电光火石之间，薛止语却也在想，只因心知太子寿数不长，所以她一直都只是把太子妃看做了是她的对手，却从来没有考虑过有关太子的事情，会不会……
薛止语才刚刚是有了这一念头，都还不等细想下去，外间的事情就又有了新的变化。
“轰”得一声，周围的人群都是吵闹了起来，连薛止语的思路都是被打断了。
抬眼看去，却是那被两个小丫鬟一左一右搀扶着的马家寡妇晕了过去。
嘴上还堵着棉布，马家寡妇头一垂，就是没了动静。
可她晕过去不要紧，关键的是她的手中此时可是还抱着孩子的！
周围根本没人反应过来，而离她最近的丫鬟们，两只手也全都是用来扶着马家寡妇的胳膊，根本没想到她们还能去挽救什么。
连长瑾公主都是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但只觉得好像是有一阵风儿刮过，耳边就是传来了阵更大的呼声。
长瑾公主试探性得先是睁开了一只眼睛，生怕会是看到什么血肉四溅的场面，但映入眼帘的却只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驸马？”长瑾公主一下子就是把两只眼睛全都给睁大了，“驸马你怎么会过来这里？”
韩氏神色不变，欠身一礼：“大哥。”
说完，韩氏便是带着丫鬟们不动声色得往后退了退，完全闪到了一边去，是半点不想牵扯到那两位之间，也算是很有危机意识了。
虽然长瑾公主与韩氏都有出声，但也是不知道这一位远成伯的世子，韩静邑，可有听见。
只见韩静邑托抱着手中的孩子，一双眼睛忙是心焦得上下查看着，连眼眶都是红了起来。
长瑾公主觉得不对，出声道：“驸马？”
话还没说完，就见韩静邑猛然回过头来，那瞪大的赤红双目，吓得长瑾公主一下子就是闭上了嘴。
“公主？公主殿下？呵、呵呵呵……”
韩静邑此时也不知道是哭是笑，整个人状若疯癫，看起来实在是吓人极了。
“我原只当你是骄纵成性，但念在你是公主，我便不与你计较。却不成想你会这么的恶毒，你根本就是一个蛇蝎妇人，连一个小小的孩子你都不肯放过？”
长瑾公主哪能认人这般诬陷，尤其对方还是她自己的驸马。
“你在说些什么？本宫哪里就是恶毒了？是那马氏自己抱不住孩子，难道还能怨怪到本宫的头上来吗？”
“呵，你不必再解释了，我也不会再听你的解释了。刚刚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是看在了眼里。是我自己亲眼看见你去踢马氏的，对不对？”
“那也是……”
长瑾公主还想要说话，确实被韩静邑一掌阻在了面前。
“春花落水，你说是她自己不小心；秋月投缳，你说是她自己想不开……呵，我都是信了你，我身边的丫鬟们一个个死因不明，我从来没跟你追究过。可是，为什么现在你连我的子嗣都要容不下了！”
“什么！”
这下子长瑾公主可是再也坐不住了，两步迈到了韩静邑的面前，抬起来的手指都一直在颤抖着。
“你、你是说……这个孩子，他是你的？”
“是！”韩静邑今日也算是豁出去了，当着一众百姓的面前，便是承认道：“这是我的孩子，这就是我亲生的骨血。”
“你……你……”长瑾公主气得身子打晃，回身狠狠一拍扶手，喝问道：“你好大的胆子！”
“我好大的胆子？是，我是胆大包天，若不是我当年胆大包天，我又是怎么就会娶了你这么一个蛇蝎妇人回来！”
韩静邑也是吼了起来。
“要不是因为我娶了你回来，我又怎么会至今都膝下无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自己说说你嫁给了我有多少年？十二年！整整十二年啊！莫说生子，你连怀胎都不曾，却还不准我亲近别的女人，我远成伯府都是要被你给绝了后了！”
“你……你……”
“我怎么了，我就只是想要有一个儿子，我怎么了？我就是想要老了以后可以有子送终又怎么了？”
“你……”
长瑾公主最后也没再说出句完整的话来，便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