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不保:妃生凰命吾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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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还是我来吧

    就是这个空档,疏忽一瞬,程北枳便捏着一根银针看准了时机刺入东方凌白的脖颈,东方凌白的双眸复又被怒气淹没,怒发冲冠咬牙切齿的喊:“程——北——枳!”

    东方凌白只觉身体一软,就不偏不倚的倒在程北枳身上,程北枳抱着他垂眸缓缓闭上眼睛,嗡声道:“东方,你要的……不该是现在,也不该在这种地方,你作践的不止是我,还有你自己!”

    气氛似凝固了一般,无人敢发出一丝动静,个个噤若寒蝉,提心吊胆。东方凌白皱着眉心缓缓晕了过去,程北枳脱下他的外衣裹在自己身上,半晌才沉了口气叫了声:“寒鸦!”

    寒鸦连忙奔过来,她将东方凌白小心翼翼的放在寒鸦身上才道:“送王上回去。”

    文竹听了声响才试探着睁眼看了看,见没什么不合时宜的东西,才长舒了一口气过去从寒鸦身上接过东方凌白。

    程北枳一身疲惫扒拉挡在面前的士兵径直朝着宫中的方向走去。

    文竹连忙下令,“都让开!”

    寒鸦担心就追了上去,程北枳轻皱眉心,气若游丝道:“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不知是走的慢了,还是这条路本就这么长,程北枳颇觉走出了一个世纪!她控制自己不去流泪,不去多想,她明知道那时的东方凌白没有理智,他已经走火入魔了,她都理解,可为什么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碎了,就横亘在她与东方凌白之间,成为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可明白又有什么用那?她越是强迫自己不去多想东方凌白的一字一句多么伤人,她伤心的不是东方凌白的愤怒,对她的残忍,她最伤心的是她与东方凌白之间信任已经不复存在了!

    程北枳长吁了一口气,寒鸦准备好了洗澡水,有些局促道:“主上,浴桶中放了凝神的药材,可要休息片刻?”

    程北枳点头,她确实需要静一静,泡在木桶中,闻着药材的香气终是能冷静一下,她揉了揉眉心,东方凌白走火入魔的程度越来越严重了,若是以前,她还有三分自信,她的话东方凌白会听,可现在那?她的话他还能听得进去吗?

    傍晚,天色暗下来,程北枳换了一身衣服,厨房中的安神药刚好煎完,程北枳盛了一碗端回到寝殿中,床榻上有她身上的栀子香,程北枳将药放下后坐在床头,东方凌白还没醒,见他额头上浮着细密的汗珠程北枳微微皱了皱眉心,取来了方帕为他拭去汗滴。

    被察觉,东方凌白一把掐住程北枳的手腕,猛然睁开双眼,东方凌白眉心一皱便将程北枳拉倒床上反身压倒身下!

    程北枳微怔,东方凌白却像是狂风骤雨一般去扯她的衣服,这一次她只是阖着眼,再无半分挣扎……

    她安静的感受着东方凌白的愤怒摧枯拉朽的蚕食她的尊严和沉积在心中的往昔温存,他像是冲出牢笼的野兽,撕咬她的脖颈。

    “嘶……”

    太疼了,程北枳低嘶一声,血腥味儿瞬间刺激了东方凌白的舌尖,他倏然抬起头来,程北枳的脖颈上已经映出了他的压印,他微愣,似是回忆不起方才的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也不敢相信程北枳脖颈上的伤痕竟然是出自他的手笔……

    程北枳缓缓睁开眼睛,眸中细碎星芒,她眉心几乎拧到了一起,气若游丝般牵唇,“东方……”

    这一声呼唤让东方凌白更是愣怔,只是眸中的神色缓了缓,程北枳的泪从眼角淌下来,嗫声问:“我们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似是把东方凌白问住了,他从程北枳身上翻到一边,失魂落魄的倒在床榻旁平复胸口的喘息,愤怒被他一点点压下去,他忍不住找程北枳放在身侧的手,可手指方才一触动到她,程北枳便蜷缩一躲,东方凌白眉心轻蹙,转眸去看她,她咬着唇隐忍哽咽不发出声响,可泪水已经流了满脸,东方凌白心痛极了,见她脖颈上的血迹,强烈的自责汹涌而来,声音带一丝涩哑,“对不起!我……我控制不了自己……”

    程北枳微怔,亦是微微转头望向他,他已经恢复了黑瞳,正现在深不见底的悲伤中,那眸子前氤氲隐层暗淡的雾气,唇角还挂着血迹,莫名让人看着心疼……

    程北枳突然自责起来,若不是她,这个风清月白的少年怎么会弄成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她曾害他负伤无数,惨死天牢,可如今她以为一切都不同了,他不必再冲锋陷阵身处危险之中,可还是被她弄得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甚至连他自己都会厌恶自己这副样子吧!

    果不其然,东方凌白紧闭着眼睛背过身去蜷缩成一团,程北枳拢了拢衣衫从身后缓缓抱住他,东方凌白陡然一僵,程北枳的手贴着他的胸口低声呢喃,“我从未背叛过你,以后也永远不会背叛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

    东方凌白缓缓睁开眼,咬着唇问:“你爱过我吗?”

    程北枳目光一跌,睫羽低垂,半晌才开口道:“你是我夫君,我们说好的共度余生……”

    “你爱我吗?”

    “东方,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你对我更重要!即便是你要我的命,我都可以毫不犹豫的交给你!”

    “你爱我吗?”

    程北枳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她第一次觉得“爱”这个字这么沉重,沉重到无论它离喉咙多近都会被开口的一瞬间吞回到肚子里!

    “说爱我就这么难吗?”东方凌白泪水落下苦笑着问,“所以你嫁给我,只是为了让我救他,对吗?”

    “不,嫁给你不是交易,我心甘情愿!”

    “如今你自欺欺……”

    程北枳不想在听东方凌白讲话了,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便是扭过他的身子,凑上去吻他的唇。

    东方凌白微微睁目,她唇齿的清凉在他唇瓣上蔓开,夹杂着一丝唇角上血液的腥甜一同散到他的喉咙中,程北枳双手捧着他的脸,指尖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痕,跨坐在他身上,衣袂飘飘,湖光山色中一抹春姿荡漾……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他起意撩拨,虽然程北枳从未闪躲或给他半分难堪,可他亦是心知肚明,她不过做做样子吧了,她从来没有这般主动的去亲吻他,更何况是在他发疯不止,在那么多人面前给她难堪之后!

    东方凌白愣怔,眸光闪烁,皱着眉心捎带惊愕的问,“我如此待你,你不恨我?”

    程北枳无声轻笑,眸色温柔抚着他的脸颊摇头,“我怎么会恨你那?答应我,即便是要伤害我,也别再为难自己了……”

    东方凌白瞠目,程北枳闭着眼睛,睫羽如蝶翼一般划过东方凌白的脸颊,去亲吻他的侧脸,唇边,下颌,脖颈,东方凌白的肤色上瞬间激起一层潮红,似是每一下蜻蜓点水都能激起他心底的惊涛骇浪一般,程北枳的玉手拂开他的衣襟,露出健硕的胸膛来,他那般清瘦,膛腹线条明朗规整,只是那胸口一层覆着一层的伤疤,颇有些触目惊心!

    摸到那块疤痕,程北枳不由一顿,东方凌白便握住她的手,翻身将程北枳压在身下,长发顺着他的脖颈荡下来垂在程北枳的肩膀上,他目光璀璨如星河,却藏着一丝卑懦的胆怯,“枳儿……你……你真的愿意吗?”

    程北枳微微点头,“恩……”

    “不是为了跟我赌气?也不是因为同情我或者可怜我?你真的准备接受我了吗?不会因此而怨恨我疏远我,处心积虑的逃离我?”

    程北枳越听越觉得心疼,东方凌白就好似一只受伤的小兽,越是恐惧就越要装成一副凶神恶的样子,拒人千里之外。无论是谁想去包扎救治他,他都要把对方当成敌人,亮出獠牙来把人吓跑,程北枳突然害怕自己并不能温暖他的心,那么之于这天地之间,他该是多么孤独,无助,凄凉?

    程北枳十分认真的想了一天东方凌白为什么会无故变成这副样子,归根结底怕就是因为他们成婚之后从未同房,所以他才会见到姬无奢的时候就开始炸毛,他不能信她,多半是源于他觉得自己从未得到过她吧!这件事不做,他们之间的鸿沟就永远不会跨越,程北枳一点都不想看到东方凌白陷入走火入魔的状态中如此折磨他自己!他受的苦真的太多了,多到只要一皱眉就让人心里难受!

    反正都是早晚的事,让他安心也是自己遂意,她真的折腾的有些累了,就只想快点结束纷纷扰扰,安安稳稳的睡一觉,可是面对东方凌白没完没了的确认和拷问,程北枳从心疼变成了疲劳,再变成无奈,现在竟有些生气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怪力乱神,程北枳无奈拧了拧眉心突然推开东方凌白,复又骑到了他身上,低声埋怨,“真是受够了!算了,还是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