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不保:妃生凰命吾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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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假话还是实话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态,程北枳笑了笑又倒了一杯酒,“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赵鱼晚拧着眉一脸的不悦,“你真的枉我如此宠溺你,编个谎话都嫌麻烦?”

    “恩。”程北枳点点头,“如此说来就是想听假话了!”

    赵鱼晚跟着点头,“是啊,你说的真话太过于真实,听得人心疼。”

    “那好吧,我就说个谎。”

    程北枳颇有壮士断腕的豪壮,喝了一杯酒,紧接着深吸一口气,左思右想,最后颓废的托着腮,有些尴尬的看这赵鱼晚满怀期待的样子眨眼。

    “有点难嗷……”

    赵鱼晚瞬间黑了脸,收缴了程北枳面前的酒,“哼!这酒我就算是喂狗也补给你这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喝……”

    一看赵鱼晚来抢酒壶,程北枳一下子就心慌了,连忙趴在桌子上,将酒壶稳稳的藏在臂弯中护起来,“你别抢我的酒啊!你堂堂一一国之君怎么这么小气啊……”

    “我不是小气,我是看你生气!”

    “你也真是的,我本来就不会说谎,你这是强人所难啊!”

    “不会说谎?呵!强人所难?程北枳你当我第一天认识你吗?你是我见过所有女人中最会说谎的,把酒给我,快点!”

    “诶诶诶,你别抢!都洒了……”

    “撒了也比喝进狗肚子里的好!”

    程北枳抬头看着赵鱼晚嘟着嘴眨眼睛,“好了,你别急,你听我说。”

    赵鱼晚狐疑的看了程北枳一眼,大有些饶你一命的慷慨,整了整衣襟重新坐下。程北枳这才松了口气,“我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这个人执拗的很,你是知道的。虽然你想听假话,可是我还是跟你说实话吧,即便我从来没有承认,但是你说的不错,我爱的人是姬无奢,所以他设计我我才会那么恨他……”

    程北枳一边喝酒,一边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有时候我会想,其实爱和恨本就是殊途同归,总归就是把人记到心里,一举一动都围着这个人,累的很……爱过了姬无奢我好像就再也不想爱别人了,甚至连恨别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赵鱼晚的眸子忽的暗下来,拧了拧眉心,“所以还是托他的福,你不恨我了?”

    程北枳摇头,眯着眼笑,她趴在石桌上抬眸看赵鱼晚,“我早就不恨你了,太后要杀我,你为了救我牵动了噬心蛊,说实话我挺感动的,还恨你做什么?”

    “有时候看到你会觉得有些熟悉,你说的没错啊,你跟我是一类人,有时候我甚至会在你身上看到我自己的影子,你说人会爱上另一个自己吗?”

    赵鱼晚提眉,“为何不会?人不是应该更容易爱上另一个自己吗?”

    程北枳摇头,半垂着眸子,“才不会那,爱一个人会妄自菲薄,会把自己踩入尘埃里,可偏偏我们本来就陷在尘埃里,看到你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被揭穿了……呵呵……哈哈哈……是不是听起来还挺滑稽的?”

    赵鱼晚也喝着酒,他看着程北枳发呆,总觉得这样的光阴实在难得,若是能按下一个什么机关,能将时间一下子静止下来就好了……

    “其实有时候我也搞不懂自己,一段时间我觉得我似乎可以理智的去恨姬无奢了,我要杀了他,可是当我真的等到了那个时机,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杀了他时,我却又下不了手,那是我便是恨极了自己,原来我还是放不下他的,又有些时候,我觉得日子久了,我应该是忘了姬无奢了吧,我虽然不忍心下手杀了他,可是总归是不爱他了吧,我或许能试着去爱个别的人,然后再等一段时间,等我对姬无奢的记忆再淡一些,我一定能狠下心去杀他的,等,只要等就好了……”

    程北枳说着觉得心一点点落下去,整个人似乎都被什么情绪笼罩着喘不过起来,她忍不住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可是那,每当我决定跨出一步,去看看别人,可又会忍不住去比较,这个人不像姬无奢,这个时候姬无奢不会这样……恩,姬无奢会说的甜言蜜语更动听些,他的心似乎更细更能了解我想要的是什么,他给我幻想,也给我幻灭,姬无奢是一个极致,好极好,怀极坏,他,一出现我就像是瞎了一样,再看不到其他了……”

    赵鱼晚痴痴的伸出手,想去触摸落在程北枳侧脸上的发丝,可是他的心却有些疼痛,怎么都落不下手。

    程北枳忽而笑了,“你说,他是不是很可恨?”

    赵鱼晚突然收了手,仰头猛喝了一口酒,“恩。可恨!跟你一样可恨!”

    程北枳就爬起来,看这赵鱼晚,“你知道吗,师傅生前曾跟我说,希望我能成为她的儿媳!”

    赵鱼晚眼帘一掀,“那你还不完成你师傅的遗愿?”

    程北枳不答,摇摇头说,“还有太后,你知道她极为擅长占卜吗?”

    赵鱼晚似乎没想到程北枳会提及太后一般,微微顿了顿神色,“赵国阮氏占卜之术更胜桑家,但我不知母后也会。”

    “那是你让我去送她上路,我治好了她的腿,她曾跳过一曲惊鸿舞,我为她弹琴,作为奖赏,她赐了我一卦。”

    “哦?还有这样的事?”赵鱼晚苦笑,“母后生前逼着我生子,其实是因为一个偏方,说是我赵氏血脉的第一个孩子的心脏能治好她的腿疾,为了达成母后夙愿,我不得不……哎,算了不提了,你也不在乎,从我把你强留在赵国,你便不同我好好讲话了,母后的事从未听你提及过。”

    “是啊是啊。”程北枳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我们的赵王霸道的很,利用完旁人还想人家感恩戴德。”

    赵鱼晚不说话,手就冲着程北枳身旁的酒壶伸了过去,程北枳立马夺了酒壶坐起来,撇着嘴说,“你真小气!说都说不得!太后娘娘的舞姿极美,怕是她过世之后再无人能及其风采了。她也给我占了一卦。”

    “卦上怎么说?”

    “我本来问的是一个地方,可是太后多事的很。她占了我的姻缘!”

    赵鱼晚轻笑着看着程北枳,“是不是说你跟那个姬无奢不得善终要你回头是岸啊。”

    程北枳点头,“她说我跟你的八字极为互补,若是我们能结两姓之好,那么你可稳坐九州!”

    赵鱼晚目光忽而凌厉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程北枳,似乎程北枳早就猜到了赵鱼晚会有这样的反应,“是不是很动心?你不是最想要九州的江山了吗?”

    赵鱼晚窦而笑了笑。“别绕弯子了,直说吧,你这次来赵国,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儿?你既然敢这么跟我说,就已经想好了后路吧,亏得我,还以为今日你我是坦诚相见打开天窗说亮话,没想到,你还是在绕我。”

    程北枳眨了眨眼,“可以啊赵鱼晚,你今天沉稳的很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令我刮目了。”

    赵鱼晚转身往火盆中添了些炭火。

    “你还记得吗?无忧死的时候,是你对我说,想成就雄图霸业免不了一路降妖除魔杀出一条血路来,一个女人都舍不得,那就没有资格做帝王!那是我以为,你会助我一臂之力的。谁成想,半路杀出个姬无奢,让我颇有些措手不及!”

    程北枳笑了笑,“后来我又想了想,做九州的帝王一点都不好,你还是不要做了,就守着这赵国挺好的。”

    赵鱼晚不置可否,似是听出了些门道。“今日来,是说客?”

    “说不上说不上,主要是登门道谢!”

    “哼!”赵鱼晚烤着火,一脸的不屑,“我倒是一定都没看出来,喝我的酒,吃我的菜,说的还都是我不爱听的话,程北枳,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修身养性许久脾气就这般好了?还是觉得你给了我噬心蛊的解药。就拿住我的七寸了?”

    程北枳也凑到赵鱼晚身旁烤火,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栀子香让人有些恍惚,赵鱼晚赌气的看着她,“如果我现在命人封锁皇宫,把你关起来,你逃不出去了,总有一天会从了我对不对?”

    程北枳不慌不忙的眨了眨眼看赵鱼晚,“其实,那一次程美玉没有污蔑我。”

    “恩?”

    “我确实怀了身孕,孩子是姬无奢的。你把他关在地牢中的第六日我找到了他,你看到那个端着盘子的仆人,就是我。”

    赵鱼晚一顿,拉着程北枳的手腕贴近自己,“我不在乎。我要的是未来和余生。”

    程北枳轻笑,“自从我知道你是师傅的儿子之后,我便把你当成我的亲哥哥。”

    “是要当你哥哥?”赵鱼晚不耐烦的甩开程北枳,他原本还有些无赖的厚脸皮,可是程北枳一提他娘,他就惭愧起来,他一直记着娘生前最后跟他说的话,就是让他不要再欺负枳儿,给她时间,她会看见他的心意。

    只是这个丫头难缠的很,他越是捧着一颗心递到程北枳面前,她于是视若罔闻,顾左右而言它。

    突然程北枳靠在赵鱼晚的肩膀上,叹了口气。

    “终是造化弄人啊,你我八字极为相配,却只能做兄妹,而我却爱上了姬无奢,我们却不得善终。”

    “谁跟你是兄妹。滚开!”赵鱼晚不耐烦的耸肩,程北枳瞪了他一眼就直起身来,可下一秒。赵鱼晚却又不由分说的将她的头按到自己的肩膀上,“算了算了。兄妹就兄妹吧!你且说说,你这次是想怎么来算计为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