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不保:妃生凰命吾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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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借东风

    鸢潜脸色变了几遍,最后终于拱手一礼,沉声道:“既然是一军主帅,自然是要有一人入阵便可取敌将首级的本事,此番比试不如就以姬国边境凉城为注,谁人能不费一兵一卒取的凉城驻地虎符和凉城太守官印,即为拔得头筹赢了比试。“

    魏藤脸色一变,勃然大怒道:“好你个小赤儿,竟然如此信口开河,凉城地属三通,连接姬国,赵国,殷国交界边境,又坐拥天然屏障实乃易守难攻的兵家必争之地,敢问鸢潜将军可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凉城?若能如此,老夫愿替小儿将此帅印直接送个鸢潜将军!”

    “诶。”

    赵鱼晚勾唇一笑:“魏将军急什么?这命题虽然刁钻了些,可是爱卿你不是也说了,既然是统领定远军的总帅,定是要有几分本事的,依将军之见,这般本事可算是勉强够了?”

    “哼。”

    魏藤一声冷哼,不屑的瞥了眼赵鱼晚,仰头作揖道:“陛下,如此何止是够了,怕是当作九五自尊也是够了!”

    赵鱼晚面色一冷,魏藤词话可深可浅,若是深便是敲打赵鱼晚好自为之,他的皇位本就岌岌可危,若是魏藤此时添上一把柴,这江山姓什么还不一定,若是听的浅浅便是恼火命题太过于强人所难,情急处动了真性情罢了。

    可无论怎么说,都是明目张胆的不把赵鱼晚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文武百官又怎能听不出其中的意思,皆是如临大敌一般的垂头禁声,空气中剑拔弩张的气息越来越浓重,场面却安静的落针可闻。

    倏然,不情不浅的声响刺破了空气中最后一丝凝重,似打破个缺口一般,众人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皆以目瞪口呆的神情重新打量着这个跪在地上泰然自若的少年。

    皆因他唇角含笑,似成竹在胸般说:“区区凉城,在下尚且敢于一试,魏公子乃人中翘楚难不成试上一试都不敢?”

    魏藤大怒,转身等着牛羚般滚圆的大眼,冷嘶道:“无知小儿,你若是想白白送命,莫要拉上我儿。”

    巫舍笑意更深,眼神中似有寒芒:“既然如此,巫舍愿单枪匹马深处凉城夺取虎符官印,若是巫舍不幸失败未归,这定远将军的虎符和帅印便是魏公子的如何?”

    魏藤窄了窄眼眶冷哼一声背过身去,心中暗骂这个无知小儿果然不知天高地厚,死了也好,魏梁倒是平白无故捡了份好差事。

    “既然你不听劝阻非要送命,老夫也不拦你。就这么办吧!”

    随即身后声音响起,本是波澜不惊却好似千军万马毋庸置疑,众人皆是惊诧。

    只有巫舍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字字铿锵,余音绕梁:“反之,如若巫舍侥幸拿回虎符官印,那这定远将军的位置就是我巫舍的!白官可有异议?”

    魏藤冷笑:“若是你迟迟不归,我等怎知你是死是活?”

    “七日为限,如若七日之内巫舍未归,便当作此行失败。”

    “哈哈哈……哈哈哈哈……”

    魏藤嗤笑不已,似不解为何时间还有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蠢材,往送性命!

    赵鱼晚狭长凤眼微顿,斜眸瞧一眼罗刹手中的虎符和帅印,纵使这老匹夫诸般不愿,这虎符终是落在自己手中,他魏藤想在拿回去无疑是痴人说梦。

    他垂眸打量巫舍,倒是算不准这人能有几分本事,但无论如何,巫家早已对他忠心耿耿,这个巫清风的末子自然也是衷心,他一家师成穹苍相比有几分不入世的本事,如今也只能博上一波。

    “好,既然众爱卿无异,便以七日为期,寡人便拭目以待,七日后这定远军的虎符和帅印花落谁家,退朝!“

    养心殿赵鱼晚静坐,幽闭双眸,却依旧遮不住唇角颤动的那一丝隐忍的怒意,魏藤的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果然自古以来,手上没有些兵权还真是连个以下犯上的贼臣都收拾不了。

    他隐忍怒意,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满是揣度,殿下巫舍气定神闲负手而立,他不骄傲不轻狂,可为何,这般气度便是骄傲,便是轻狂!书信中巫清风以命引荐的幺儿,想必也是有几分过人的本事的,可凉城,怕不止是他,就连殷国殷有时也不知打了凉城多少次主意,皆是无功而返,这方才骗到手的虎符难道要给魏藤那个老匹夫还回去?

    不可能!绝不可能!

    赵鱼晚骤然睁目,拂指一挥,愤然起身道:“巫舍,此去凉城你尚有几分把握?”

    巫舍勾唇,拱手推了一礼,不深不浅道:“没把握。”

    “放肆,你当真以为寡人不敢置你的罪?”

    巫舍神情自若,悠然抬眸对上赵鱼晚稍显慌乱的眼神,勾唇道:“陛下,巫舍死不足惜,可陛下难道甘愿将方才握到手中的虎符再给魏老将军送还回去?“

    “有何区别?你即没有把握,这虎符便是你送给那老匹夫的,如此一来,你便是罪上加罪!巫舍,你太行巫家有多少条人命够给寡人赔罪?”

    巫舍轻笑:“不足以,怕是整个太行山的生灵都算上,也不足以,家父命微臣下山便是助陛下一臂之力,收复河山,早日完成九洲大统。”

    巫舍垂头,低眸间似有寒芒闪烁,狭窄眼眶中生出一丝怒意!

    “就凭你脱口而出的没把握三字,如何替寡人兼济天下,难不成你们太行山人靠的都是一张嘴?”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巫舍此刻没把握是因为此行缺了一门东风。微臣怕是要斗胆跟陛下讨借东风!”

    说着巫舍从怀中掏出一个偌大的乌龟壳,悠然托于掌心正好填满,抬眸对上赵鱼晚的眼光笑意缱绻道:“陛下我们太行山人行走江湖靠的便是这一片龟壳中的乾坤定数,此行之前,微臣便卜了一卦,陛下的后宫之中便有一贵人,若是陛下能劝说此人与微臣同行,这把握便是十分。”

    赵鱼晚疑信参半的凝眉,瞟了眼巫舍,早有耳闻,太行山镇山之宝便是太行洞中的一块无字天书,上面便是失传已久的穹苍秘术,出神入化,最为精通的便是开天眼窥探天玑。

    见赵鱼晚迟疑,巫舍便煞有其事的占卜起来,乌龟壳往地下一扔,口中便默念着一些听不清的耳语,似能掐会算一般,缓慢闭上双眼,牵唇道:“此人是后宫妃嫔,近日还曾触怒龙颜,若陛下开恩,如此便是她戴罪立功的大好机会!”

    赵鱼晚微诧,半垂着眸子,疑道:“别卖关子,你说的是何人?”

    巫舍骤然睁开眼睛,直对赵鱼晚的眼眸,薄唇轻启:“此人便是陛下心中最牵肠挂肚却又无可奈何之人,挂相显示,此人命犯灾星,七日之内若是留在皇城之中,紫薇星下行,必有血光之灾,除此,此人本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若有杀身之祸必殃及池鱼,怕是牵扯同族姊妹,便是煮豆燃豆萁的结果。”

    “说下去……”

    巫舍点头,便是又是一番煞有其事的捣鼓,最后紧皱着眉,似有何难言之隐一般:“罢了罢了,若是陛下不准,巫舍便另寻办法,陛下,巫舍先告退了。”

    言罢,便连忙收了乌龟壳,一副要逃之夭夭的样子,仓皇逃窜,方才直起身来,赵鱼晚便神色一历,冷眸道:“站住!”

    巫舍一惊,乌龟壳便掉到地上摔了个两半,巫舍的脸瞬间的苍白的如纸一般,连忙哆哆嗦嗦的去捡,兴许是一惊见过巫舍舌战群儒而临危不乱的样子,此刻他的惊慌就像是一根刺扎入了心底,如何都不能视而不见,随即忐忑起来。

    “说,你占卜到了什么?”

    “这……臣不敢说!”

    巫舍推脱,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结巴道:“或,或许是,是微臣看,看错了!”

    赵鱼晚目光一凛,冷眸沉透道:“你看到了什么?”

    “臣……臣什么都没看到……”

    “你可知隐瞒不报便是欺君,欺君便是死罪?!”

    巫舍便像是终于被吓到了一般,脸色一百,终是把头垂的很低,似乎要扎到地下去躲起来一般囫囵道:“臣,臣看到潜龙在渊,而渊将断未断,家父曾说过,此为天降龙嗣而龙嗣将落未落,怕是要……”

    “你说什么!”

    赵鱼晚一怒,瞬间走下龙坐,快步到巫舍面前一把揪起他的前襟,双眼猩红:“你说什么?”

    巫舍皱眉急促道:“陛下,此二位宫妃本是相生相克的命格,如今,其中一位身怀有孕,便更容易收到来自另一方煞气的侵蚀,此二人不宜接触过多,否则怕是有碍龙嗣落地,而皇城中便有一处是龙脉乃事集天地之灵气的点穴之地,及其适合孕育龙嗣。若陛下想保住龙嗣,必然要借助此处的天地灵气才能化解此劫难。”

    “你说的是拨云寺?”

    巫舍连忙点头,沉道:“正是!”

    赵鱼晚若有所思,片刻才松开了巫舍,巫舍沉眸顿首,眼底掠过一丝狡黠的寒意。

    帝王家,兄弟阋墙,弑父杀亲之事比比皆是。作天下最不可饶恕的恶,视万物如草芥,生灵如邹狗,疑世上最莫须有的心,视衷心如狗肺,视义胆如夺权,却也最为刚愎自用,深闭固拒,可偏偏他们就是信奉神明,追逐长生术,追逐财富和权利,却不知为何崇尚权利,如何使用财富,如此,便是可笑。

    “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