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不保:妃生凰命吾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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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你我赌上一局

    芙蕖便在她身旁坐下,不卑不亢的拿起筷子,回春气坏了!

    指着程北枳怒道:“芙蕖,你给我起来,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跟主子儿同坐?”

    芙蕖头都没抬,不疾不徐道:“那又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违抗小主儿的命令?”

    “你……你!”回春被怼的哑口无言,更是憋红了脸,程北枳轻笑一声,拉着回春坐在自己另一侧道:“行了,别吵了,都坐下吃饭吧。”

    众人你看我我看看你,虽是扭捏,也都坐下了。

    程北枳一时高兴,就想喝点酒,便邀众人同饮,回春立刻宝贝的把酒坛夺了过来,紧张道:“不可,小主儿,这酒我们不能喝……”

    “饭都能吃?酒不能喝?”

    “小主儿,这……这,这不一样。”

    程北枳着实有些饿了,也不再跟她争执什么,自顾自斟了一杯道:“那我喝,你们随意吧。”

    这饭一吃起来,大家的气氛就融洽了很多,皆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就亲密的像是认识了好久的老友。

    期间程北枳打量了芙蕖几次,她都垂着头自顾自的吃饭,不发一语。

    可是从她的举手投足一件,绝不像是一个简单的婢女,程北枳将芙蕖与很久很久之前在渔城遇见的那个青衣女子联系起来,总觉她们像了个九成九。

    那纸条上的字迹是姬无奢的,既然让芙蕖送进来,即便芙蕖的身份诡异,应当也是信得过的人。

    来日方长,程北枳不是个心急的人。

    姬无奢的漫漫无期她都等得起,更何况是芙蕖的身份。

    酒足饭饱之后,新来的人就被回春带出去熟悉了锁千秋,程北枳闲来无事瞟了眼房间一角堆放的酒坛子,忽的想起冷宫中的鸢太妃和槐太妃,想来她们是极爱喝酒的。

    喝了几坛这花雕便觉味道香醇质朴,应该是两位太妃的心头所好。

    想来与她们认识时间不长,可几日没见,着实有些挂念那!

    看着馒头大的水蜜桃看起来就可人儿。程北枳便勾了一坛酒,又收拾了几样番外进贡的新鲜水果,独自一人朝着冷宫的方向走去。

    锁千秋的门口突然闪出一个影子,死死的盯着程北枳的背影,程北枳突然觉得身后发冷,猛一回头,却又没见到踪影,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冷宫的门紧锁着,上次冷宫的刁妃伤了陛下,侍卫更是惶恐,就连大门上的锁都添了一把,见程北枳置身靠近,侍卫都劝阻道:“娘娘请回吧,这冷宫不是娘娘该来的地方。”

    程北枳轻笑:“到底是人微言轻,区区一个侍卫都能决定本妃该来什么地方,不该来什么地方。”

    侍卫一顿,额头生出冷汗来。

    宫中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程北枳在冷宫中打了个滚就被送回了锁千秋,皇上还命太医时时刻刻观察她的伤势,这个姬国来的女人得宠是有目共睹的事情。

    入主东宫位列四妃怕也是勾勾手指的事儿,谁敢得罪?

    侍卫屈身行礼道:“奴才该死,娘娘恕罪,奴才这就把门打开。”

    程北枳不说话,见侍卫打开朱红色的木门,才慢步走进去。

    还是那般光景,一群疯女人从隐匿的木门后冲出来,叫喊着,似是要把程北枳生吞活剥了一般喧嚣。

    侍卫经历了上次的事情,更加谨慎,将程北枳护在中间,死死的拦住一众疯子。

    程北枳皱着眉走到了槐太妃的屋子里。

    刚一打开门,就见到鸢太妃死死的掐着槐太妃的脖子上,槐太妃苍白无力的翻着眼。

    程北枳已经,不由分说的将酒坛放在桌子上,竖手为刀,重重的劈在鸢太妃的脖颈上。

    上一秒鸢太妃猩红着眼叫嚣着要杀了槐太妃,此刻已经软绵绵的倒在程北枳的身上,鸢太妃一松手,槐太妃也软了下来,程北枳连忙将鸢太妃放到一旁,一手揽住槐太妃摇摇欲坠的身体,用力的掐住她的人中。

    片刻后,槐太妃疲惫的睁开眼睛,看着程北枳愣了一瞬,才缓过神来道:“你怎么来了。”

    程北枳松了口气,道:“再不来,你就没命了。”

    槐太妃和程北枳二人合力将鸢太妃扔到了药缸里,程北枳这才看清她的脸,不禁瞠目结舌。

    鸢太妃的脸上满是道疤,长短交错,最严重的地方竟然隐隐露出白骨来。

    “哎……”

    槐太妃叹了声道:“鸢尾她病情发作越来越频繁了,我这药缸怕是要抑制不住她的疯症了。”

    槐太妃见程北枳愣怔,不深不浅的打量她一眼道:“鸢尾时日不多了,你不妨就帮帮她,即便她大限将至,兴许还有个盼头,这病情能好转一些。”

    说着,槐太妃的眼底竟然生出一丝莹润来,嘶哑道:“浮生半世,本宫就剩下鸢尾这一人能言语了。”

    程北枳着实有些不忍,紧蹙眉心道:“整个赵国,我便只认得赵鱼晚和回春,我如何才能将前尘往事查处个究竟来?如若是找不到真相,岂不是我害了鸢太妃?”

    槐太妃并无意强求,她们差了半辈子都没个结果,一个姬国的丫头再是机警又能好到哪里去哪?着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槐太妃不忍在让程北枳揪心,就将她拉到一旁的桌子上坐下,见气氛沉重不由打趣道:“任何从这冷宫出去的女子都是对这里避之不及,你倒是奇怪,都出去了,还回来做什么?”

    “北枳挂念二位太妃。”

    “呵呵……”槐太妃瞟了程北枳一眼轻笑:“你倒是有点良心,鸢尾没有看错你。”

    她目光落到桌面上的酒上时,枳了指问:“这是什么?”

    程北枳这才缓过神来,勉强扯出一个笑意道:“这是上好的花雕,我喝着不错,就想着带来给二位太妃尝尝。”

    “是吗?”槐太妃倒是有了兴致,程北枳给她倒了一碗。

    槐太妃刚放在唇边,抬头看了看程北枳的脸,几天过去她脸上的疤痕倒是淡了几分。

    “怎么了?”

    槐太妃想了想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道:“这花雕酒不错,你长喝一些,对身体有好处。”

    程北枳轻笑:“我还有很多,要是太妃喜欢,北枳就再拿一些送来。”

    槐太妃不置可否,喝了一碗酒便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本软羊皮做的书本,软塌塌的推到程北枳面前道:“这个给你,我老太婆不愿意欠人人情,这就算是你这坛酒的谢礼。”

    程北枳微微一愣,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本医书,已经有些年头,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治病救人的方子。

    槐太妃道:“黄土埋半截了,这医经若是随我长埋地下,着实有些可惜,你我有些缘分,便送予你,若是能让你在这冷漠的宫中撑到逃出去的那天,也算是为我半生罪孽救赎了一番。”

    程北枳刚要说些什么,鸢太妃摆摆手道:“时间不早了,我乏了,你回去吧。”

    程北枳不答,只是自顾自起身在槐太妃的药柜前捣鼓出一碗赭石色的药膏来,小心翼翼地涂在鸢太妃的脸上。

    随后又把带来的水果洗好,切成小块放在碗里道:“槐太妃北枳见到了,可是鸢太妃是被北枳打晕的,北枳还未给太妃赔罪,自然是不能走的,即便槐太妃要撵北枳回去,也要等鸢太妃醒过来才好。”

    “这水果,你是要给鸢尾吃的?”

    “槐太妃也可以吃。”

    程北枳笑笑,槐太妃也不客气,把最水灵的水蜜桃都挑了出来,程北枳正腹诽槐太妃果然识货,这水蜜桃可是少见的很,更何况都这个月份了。

    槐太妃却慢悠悠道:“鸢尾是吃不得蜜桃的,她一吃蜜桃,便会全身红肿不退,吓人的很。”

    程北枳这才恍然大悟,见槐太妃认真的样子,突然心生百感。

    年轻的时候,为了争宠,后宫中的女人谁人不是各自为营,恨不得致人于死地。

    可是偏偏是老了,又在这冷宫之中,没有了勾心斗角,权力斗争,甚至没有了奔头,反倒能成为相依为命的伴儿,是何等的讽刺?

    程北枳本来是不想回去的,可是没想到赵鱼晚竟然也冲到了冷宫来,不由分说的将程北枳从中拉出来,他瞥了一眼药缸中的鸢太妃,又看了眼槐贵妃,最终不发一语。

    只是毋庸置疑的拉着程北枳拽出了冷宫。

    “你放开我,你拉我干什么?”

    程北枳奋力的甩开赵鱼晚的手,赵鱼晚阴鸷的眼神落在程北枳脸上,抿唇道:“你来这里干什么?那日的事情还是没让你长记性吗?”

    “我死了不是正得你意?你管我做什么?”

    虽然程北枳知道姬无奢没有死,可是看到赵鱼晚就气不打一出来,那一日,真是把她吓坏了,她至今还十分后怕,若是姬无奢真的死了,她之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赵鱼晚突然哑笑,屈指拂过程北枳的脸颊道:“你还没给我生孩子,我怎么舍得就这么让你死掉?我把你送到冷宫,也不过是想让你学乖罢了,你如今不是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程北枳怒目打开赵鱼晚的手,冷笑道:“你少做梦了,赵鱼晚,我就算是死在你面前,也不会让你得逞?”

    赵鱼晚仔细观察着程北枳脸上疤痕的深浅,好像比前两日还是淡了一点,看来太医的方子还是有些效果。

    赵鱼晚是个懂风月的人,程北枳惊世骇俗的容颜在他心尖撩拨,挥散不去。

    他想看的是那样的美人在他身下承欢,心甘情愿的给他生孩子,虽然听起来有些无稽之谈,不过,姬无奢已经死了,程北枳还能守一辈子活寡不成?

    赵鱼晚不信世上有这样情深意重的女人。

    他也极度自信,程北枳就在他鼓掌之中,他与姬无奢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姬无奢不过是比自己早些遇上她,现在姬无奢已经死了,赵鱼晚就有足够的时间将程北枳记忆中关于姬无奢的部分全部替换成自己。

    他自负,自负到毫无疑问的肯定程北枳会像是爱上姬无奢那般爱上他,甚至胜过爱姬无奢那般爱他!

    赵鱼晚目光灼灼盯着程北枳,勾唇道:“是吗?不如,你我赌上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