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有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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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第五十六章 林妹妹生日

    自宝钗生日,转眼又过去了几日,凤姐儿每日必会带着人备着厚礼前来林府赔礼,一连吃了几天的闭门羹。这日凤姐儿携着礼物回到府中,平儿将凤姐儿迎进屋内,凤姐儿无精打采的歪在坑上,丰儿摆上了滚滚的茶水,和几色点心果子,平儿半坐在脚踏上替凤姐儿垂捏着双腿。

    凤姐儿靠着大红引枕撸了下头发,一脸的疲惫,长长的叹了口气对着平儿说道:“哎,姑太太这次是铁了心的不待见咱们家了,一连几天都没见着人影,可气的是连个半个主子都未见着,我这张脸都快丢到姥姥家了,都是该死的云丫头闯的货,偏偏得劳累我去收拾这残局。”

    平儿见凤姐儿不大高兴,顺着凤姐儿的话说道:“照奴婢来说,这事本就是史大姑娘的不是,好端端的一个生日,让她给搞砸了,奶奶管着府大小事务,很是辛劳忙碌,若不是奶奶本事大,哪里会将府中大小事务照料的如此井井有条。如今偏又添出些事来,只是奶奶也要保重贵体些才是,切莫太过劳累了,白白累坏了自个儿。”

    凤姐儿听了平儿奉承的话方觉得熨帖点,心里大乐,不顾疲劳和平儿攀谈起来:“偏生我就是个劳碌的命,真真怨不得别人。”

    一语未了,忽听门上人来回报,旺儿有急事回禀。

    凤姐儿心中纳闷,旺儿怎的会这个时候猴急的过来回话,忙让人唤了旺儿进来,又吩咐平儿去外间守着。

    旺儿打了千后,小声回道:“奶奶,长安府府太爷家出事了。”

    凤姐儿见旺儿神色有些慌张,被唬了一跳,怔愣了小半日,回想起不久前吩咐旺儿假托贾琏所嘱,修书一封,前去长安找云节度使帮着调理馒头庵静虚所托之事。

    长安府府太爷的小舅子李衙内无意间看中了长安县张财主家的小姐金哥,偏偏这金哥已受了原任长安守备公子的聘定,张家欲待退亲,又怕守备不依,因此说已有了人家了。谁知李少爷一定要娶,张家正在没法,两处为难,不料守备家听见此信,也不问青红皂白,就来吵闹,偏不许退定礼,就打起官司来。当时馒头庵静虚老尼使用了激将法,托了凤姐儿从中调停此事,张家会重金相许,凤姐儿寻思也不是什么大事,有利可图,便差了旺儿去办此事,旺儿办事干练,马到成功,凤姐儿从中得了三千两的好处费。

    虽然结果差强人意,知义多情的金哥闻得父母退了前夫,便一条麻绳悄悄地自缢了,守备家的公子不负妻义,投河而死。

    凤姐儿平生也不怕那些阴司报应,也没当回事,如今忽闻旺儿回禀,吃了一惊,长安府府太爷家生事了,不免有些心虚,一唬直唬怔了,一句话没说出来,急火上攻,眼前发晕,咳嗽了一阵便歪倒了,两只眼却只是发怔,惊吓的旺儿连忙唤了平儿进来,平儿忙着替凤姐儿抚胸捶背,帮她顺气,又将茶盏递到凤姐儿唇边,凤姐儿就着平儿的手势,灌了一大口,平儿喝道:“惊着了奶奶,奶奶若是有个好歹,你就是有一万个脑袋也保不齐要丢掉,还不将事情如实回禀。”

    平儿安抚着凤姐儿说道:“奶奶,你先听旺儿将事情说个清楚,再急也不迟,想来是旺儿没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个明白,害的奶奶白担心了一场,横竖能有多大点的事呢。”

    凤姐儿灌了大口的茶后,才定了定神,询问着旺儿,旺儿急忙跪倒在地说道:“回奶奶的话,长安节度使云老爷已将事情压了下来,今儿个早早打发的人来通知奶奶莫要太过担心,都是奴才没将话说个清楚,一下说溜了嘴,惊了奶奶的驾。”

    凤姐儿斥责道:“嗳!糊涂东西!我当多大的点事呢,平儿去外面守着点,别让任何人接近门口。”

    平儿依言去门口守着,凤姐儿恼怒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半点不实,仔细你脖子上的脑袋。”

    旺儿忙道:“守备家那个饿不死的野种石呆子,也不知吃错了什么邪药,一本状纸,将长安府太爷、李衙内和张家给告了,云老爷只说石呆子耍无赖,以穷讹诈,状子也不收,打了一顿赶出来,偏偏那长安新上任的主簿刘老爷素日与长安府太爷不睦,听闻此事不依不饶,那刘老爷是沈家乘龙快婿,妹夫乃当朝骠骑大将军,家室显赫,依仗着后台硬,从中掺合了一脚,云节度使估摸着也不好得罪那主簿家,只得随便寻了个理由将张家和长安府太爷一家收了监,准备将他们一干人等流放到外地,此事倒没涉及到我们家,那主簿见长安府太爷和张财主一家俱已发落,也是个有眼见力的,并未追究到底。云老爷便打发了人通知奶奶,此事并无大碍,让奶奶将心放肚子中,一切都已办理妥当。”

    凤姐儿冷眼瞧着旺儿半响不言语,旺儿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接着道:“云老爷也深知其中要害,寻了个理由要污蔑那石呆子,可惜的是石呆子惧罪逃走,官府亦知此情,也不追究,大事完毕,眼下云老爷又向圣上扣请升了那刘主簿的官儿,做了长安府太爷,那刘老爷也是个明白事理的,此事就此揭过,两全其美,倒也不用担心再生什么事端。”

    凤姐儿听了心中暗暗道:“倘或那石呆子再将此事告诉了别人,或日后再寻出这由头来翻案,岂不是自己害了自己,事后后悔不迭管什么用,眼下必然是得斩草要除根,哪里能将刀靶儿递给外人哪。”

    凤姐儿思索了小半日,想出一个主意出来,悄命旺儿遣入寻着了他,或讹他做贼,和他打官司,将他治死,或暗使人算计,务将那石呆子治死,方剪草除根,保住自己的名声。

    旺儿领命出来,回家细想:“人已走了完事,何必如此大做人命关天,非同儿戏。我且哄过他去,再作道理。暂且不细提。

    凤姐儿歪在坑上思索了半日,喝了会茶压了压惊,才带着平儿并几个媳妇去了贾母处回禀事情。

    贾母依在大红闪绿金钱引枕上,闭目养神,一旁的凤姐儿屏气侍立一旁,鸳鸯和琥珀拿着美人锤子替贾母松着筋骨,贾母听了凤姐儿的话,半响才开口说道:“这几日你姑妈在气头上,倒也是我能料到的,敏儿打小脾性就倔强的很,明儿个你也不用去了,过几日便是你林妹妹的生日,你带着几个姊妹备上份厚礼前去给黛玉过生日,好好的乐一乐,见着你姑妈要好生的说说好话,哄你姑妈开心,告诉你姑妈云我也狠狠的训斥了云丫头,为她们娘两出了气,更何况云丫头也被史家接了回去,免不得要被她婶娘说教一番,也是个可怜见的,让你姑妈和黛玉不必在置气了,消消气。”

    贾母对着鸳鸯说道:“去大板箱子挑些上好等头面衣料和精致的小玩意给风丫头一道带过去。”

    贾母敛下眸子,挥了挥手让凤姐儿退下去准备,自己却靠着引枕闭目思索。

    凤姐儿寻思着沈家和姑妈家渊源颇深,心中有了计较,少不得要好好准备分厚礼,拉拢拉拢两家关系,因林妹妹生日,不得不去趟王夫人住处,说明了来意。

    王夫人手持着佛珠,念了声佛,听了凤姐儿的话,眼中闪过阴兀之色,脸色也沉了下来,冷笑道:“那林哥儿原本就是个不识好歹的,自以为翅膀硬了,得了势,便将我们家不放在眼里,没个高低计较,简直就是不拿我们家当亲戚看,既然他们家不领情,哪里需要劳烦我们这些长辈为个小辈过生日呢。”

    凤姐儿笑道:“太太的话说的在理,原是个小辈的生日也是不必惊动太太的,太太素日是个慈善的人,固然是这么想,哪里会真和那林哥儿计较,老太太的意思摆在那,碍着姑妈的情面,少不得要备份礼物带过去才是。”

    王夫人紧紧捏着佛珠,啜了口热茶,润了润嗓子,半响才开口说道:“既然得了老太太吩咐,面上也得说得过去,没几日便是那丫头的生日了,眼下开始准备怕是不大来得及了。”

    王夫人长叹了口气说道:“横竖也不是个大生日,谁知可巧你这些妹妹们最近没有什么新做的衣裳,这可如何是好,我想林大姑娘,素日是个有心的,况且他也三灾八难的,身体更是如柳树般细挑,冷眼瞧着就没多大福气,既说了给她作生日想来想去,宝丫头生日倒做了两件新衣裳,宝丫头素来福气旺,将宝丫头的衣裳给林大姑娘,多少能替她招来些福运,再让人备下些寿面,岂不是两便宜,姑太太那边也有了交代,你看可好。”

    凤姐儿闻言,心中倒抽一口冷气,眉眼狠狠的抽搐了几下,笑道:“哎哟,太太真真是想的周全,这样一来林妹妹福气也会旺些儿,少不得要好好谢谢太太好心才是。”

    凤姐儿辞别了王夫人,出了王夫人的院子,依靠在墙角狠狠的吸了几口冷气,吐出内里浊气,才扶着平儿的手去了邢夫人处。

    邢夫人得知凤姐儿吃了几次闭门羹,这几日心中正暗暗得意,见凤姐儿过来,少不得编排几句,反责怪凤姐不用心,连个小事都办理不好,听闻了林妹妹生日,一向凡出入银钱事务,一经她手,便克啬异常的雁过拔毛的邢夫人倒是十分热情,命人将压箱底的收藏精致衣料都翻了出来交给了凤姐儿,又吩咐下人去着手准备百束银丝挂面,鞋袜,寿桃等物。

    邢夫人唠唠叨叨的说了小半日,才让凤姐儿回自己的屋子,凤姐儿也不敢耽搁,准备起林妹妹生日所需的礼物,暂且不细细表来。

    王府的后花园内有一个颇大的湖塘,环绕着湖边的自然是雕花的亭台楼阁,十分精美,水榭中林玄玉和皇甫征相对而坐,品茗着上好的龙井茶。

    林玄玉紧紧的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礼单,心中琢磨着,不几日便是妹妹的生日,原本没打算邀请亲朋好友,大肆张办,只想着一家子人在郊外好好的替妹妹过个生辰,带着妹妹去郊外游玩踏青散散心而已,可眼下这一叠叠礼单倒成了难题。

    林玄玉白了一眼笑的坦然的皇甫征,抱怨道:“你什么时候成了长舌妇,将我妹妹要过生日的事告诉他们几个。”若不是自己及时阻止,只怕这厮会大肆宣扬,恨不得昭告天下才甘心。

    皇甫征将林玄玉的手握在手中,不紧不慢的婆娑着,享受那柔滑的触感,挑眉笑道:“怎么说你就这么一个宝贝妹妹,再说了我们都是一家子人,你妹妹自然是我的妹妹,这王爷的妹妹过生日,且能如此简单寒酸了事啊。”

    林玄玉嗔了他一眼,怒道:“谁跟你是一家子人啊,脸皮真厚,也不怕闪了舌头,没得个害臊。”

    皇甫征笑的十分张扬道:“这多大点的事,值得你如此愁眉紧锁啊,呐,我们两个都已有了肌肤之亲,你妹妹当然是我的妹妹,若不是你不愿意,我倒想向母后请懿旨,封妹妹为公主呢。”

    林玄玉伸手撕扯着皇甫征口无遮拦的嘴角,啐了口说道:“你这张嘴就不会说点正经的事,每次都这样不管不顾的浑说,殊不知祸从口出,没得惹人生厌。”

    皇甫征顺势舔了下林玄玉的手心,暧昧的说道:“我这张嘴可不光是只是会说话而已,能办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只是你不乐意而已。”

    皇甫征将脸色羞红的林玄玉揽到怀中,贴着他耳垂,肆无忌惮的喷着热气,低沉而又暗哑的说道:“你到底何时会遂了我的心愿,成日里□焚身也不是个事,这一日一日积累下来,都快成了火山,随时都会爆发,我满心为你好,你却不领情,万一哪天喷薄而出,吃亏的还不是你,再说我将宫廷内那些书籍都浏览了个遍,全部记在脑海中,也现场观摩过了,可谓经验丰富,少说也算得上风月老手了,你倒是发个话啊,不能再这样委屈我那小兄弟了,它每日都抱怨着我这个做主人的不争气,让他得不到满足。”

    林玄玉就算对皇甫征三句里没两句正经的有了些免疫的功能,也不禁红了脸颊,再听他在一旁哼声哀怨的,气不打一处处,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一了下,怒道:“你还是自重点好,免得让有心人看去,落了个里外不是。”

    皇甫征天不怕地不怕,向来豪迈不羁惯了的,在自家的王府何须担心有人外心,非逼的林玄玉和他笑闹了会,才开口说正事:“我早将你家别苑旁边的院子买了下来,到时候,你就在你家隔壁置办一桌酒席,反正都不是外人,就老哥、润莲、天佑再加上你我几个人而已,很是好应对的,不需要十分讲究,让他们参加宴席已是十分给他们脸面了,我还嫌这礼单过于轻了,都是些抠门的家伙,再说了路途并不是十分遥远,老哥连夜便能赶得回宫,不会耽误隔日的朝会。”

    皇甫征见林玄玉仍然蹙着眉头,好言宽慰道:“沈太医和林父亲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母后那日会宣沈太医进宫打平安脉,老哥吩咐你父亲帮忙整理些旧书籍,到时候他们两人自然无暇顾及,抽身去别苑,依你父亲的脾性,绝对不会邀请外人,只得在府中小办一桌和沈家老爷子、沈太医替你妹妹过生辰,反正你妹妹的亲事迟早要定下,保不准沈太医当日就会向你父亲提起。也不用担心那边穿帮了,沈家老爷子和沈太医对你妹妹万分中意,这几年一直将你妹妹当自家人疼爱,这次一听你妹妹受了委屈,恨不得找上门去讨个公道,那沈老爷子进宫给太上皇请平安脉的时候,没少嘀咕史家的不是,太上皇一向十分看重维护沈老爷子,虽然不知晓为何沈老爷子看史家不顺眼。太上皇闲来无事,正愁没事做打发时间,听了沈老爷子的唠叨,将史家两兄弟叫到宫中劈头盖脸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大小史候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完全搞不清哪里得罪了太上皇。回家少不得拿那丫头片子置气,听说那丫头现在倒霉得很,成日被关在家里,每天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她那两位婶娘自然是十分不待见她,更是不知从哪里寻了一大堆描样,让她照着绣出来,一个绣不好,便是一顿臭骂,反正她们俩坐实了刻薄小性苛刻的名声,再加上她们担心自家姑娘受那丫头片子的累及,寻不到好人家,索性关起门来,好生惩罚那丫头一顿,逼着她学习规矩举止言行等一大叠事情。”

    林玄玉听着皇甫征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不置可否,笑骂道:“你都将事情都办妥了,我就是不想置办酒席,只怕圣上和北静王都不依呢,都是你这张嘴惹的闲事。”

    林玄玉寻思着刘墉眼下升了官,也算一桩喜事,心中安慰自己,在林家隔壁的别苑摆上一桌也说的过去,反正沈家别苑也紧挨着自己家的,就算有心人想拿此做文章,也寻不出个适合的理由,倒不至于落人口舌,林玄玉心一横,干脆在沈家别苑再摆上一桌算了,两桩喜事,一起办,身为大舅子的天佑主办也是合情合理,美中不足的则是刘墉因升了官,一大堆事情要忙,没法抽身前来,只打发了刘安给妹妹送上了厚厚的贺礼,好在嫂子沈妍在这边,也算在情在理。

    皇甫征沾沾自喜的看着林玄玉在那琢磨来琢磨去的,反正自己那日会寻千百万个理由将面前的风华绝代的人儿灌醉,倒时候还怕他不依了自己不成,心下十分清楚,自己的宝贝是因为碍于男人的尊严和脸面才没从了自己,待生米煮熟饭后,自己再寻个酒后乱性唬弄过去,一举几得的主意也只有他如此的天才才能想的出来。

    林玄玉看着笑得贼眉鼠目的皇甫征,心中暗暗思忖,莫非这厮还打了什么坏主意不成,暗中打起警惕。

    林玄玉自认为不是那种喜欢钻牛角尖傲娇的人,想通了,这酒席反正得办,摆在哪里都一样,便和皇甫征闲言聊叙起来,皇甫征更是使出浑身解数插科打诨和林玄玉说着话。

    不日黛玉生日便将近,两人准备了马车,奔向郊外的别苑而去提前准备。

    而沈天佑得知了这边的消息,知晓当今圣上和北静王于当日下午会前来别院,早早带了人去了沈家别苑打理,将一干奴仆细细查了个遍,卖掉一些喜欢搬弄是非,偷懒打诨的奴仆,留下心腹口风紧的奴仆伺候着。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林妹妹生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