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吃掉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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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石崖背母

    “停车!”

    叶天一脚踩住刹车疑惑问道:“怎么了?“

    刘然看了他一眼,推开车门跳下车,走到坑洼不平的路面蹲下,拿起地上的扎马纸屑端详道:“这是扎马的马毛,说明我娘路过这里。”

    说着,抬头顺路看去,地面上零散不断的类似扎马纸屑掉着,经过一夜的暴雨,纸屑潮湿风吹不起,说明他母亲就在附近遇到暴雨。

    路面如盘龙弯曲,再走几步就一个九十度的转弯,刘然起身跑了过去,刚过拐弯,地面上的扎马纸屑越来越多,路边有一个巨高石崖,石崖边上纸钱散乱一地。

    这一发现刘然当头血涨,忙跑了过去,站在石崖边看下去,只见石崖陡壁上,零碎的扎马竹片与白纸散乱成一条斜下成一条直线。

    崖壁尖石上沾染的血迹在夺目眼光下清晰可见。

    并且崖底溪流旁茂密的一块深草有明显的平迹。

    叶天看着木然呆怔的刘然道:“年轻人你听我说,冷静,我来想办法。”

    刘然目光呆滞但又犀利地看着百丈高的石崖,不知哪来的力量纵身一跳,只闻碎石哗啦滚动,刘然已滑到石崖腰间,叶天看得额头冒汗,忙四下展望道:“这小子不要命了,靠!”

    说完,慌忙去车内翻找绳子,车内没绳子只有几根绑车轮用的铁链,这点铁链别说伸到崖底部,伸到崖腰都不行,他不管那么多,抱着长铁链子跑到崖边大声道:“你小子要死自己死,老子不管你了。”

    刘然顾不得伸下来的铁链,任自己滚着下去,耳旁只听到碎石滚落声,眼前一阵麻花,身上火辣辣的刺痛一阵又一阵传来,石头划开了他衬衫,血染红了身子。

    扑通!一声空谷传响,刘然滚落到溪流里,他扒开潮湿草丛咳了咳,用力站起来,呆呆地望着草丛深处的母亲。

    他母亲紧紧抱着纸扎马紧闭双目,身旁草丛里还掉着一个手机,周围的草被鲜血染得通红。

    站在崖边的叶天不知所措,咬了咬牙,如此高的石崖谁敢下去?看着都头晕,无奈之下只得打电话向复苏学院地中海求救。

    地中海听完来龙去脉还骂了一顿,就挂完电话。

    叶天看着电话啐了一口:“呸!爱来不来老子想办法。”

    说完,抓着头向高崖下望去,刘然已背着他母亲爬着上来,罡风鼓鼓吹得他破烂衬衫飘飘然然,一股鲜血味随之冲鼻而来,叶天抽着鼻子道:“这小子就是命大。”

    说着,走到树下捆好铁链子,嘿嘿一笑,拿出旱烟握在手中搓揉,细小的双目抬起意态阑珊般看向深蓝的天空,悠然叹道:“这人这辈子活得干干净净死时晴空万里,若这人这辈子被污染的话,必定大雨滂沱,这小子行,有一个干净的母亲,不知我去世那天是否这样。”

    铁链子清脆的响了!

    老头咋着烟伸了一个懒腰,伸出枯槁的手去握住铁链子,冲正在往上爬的刘然呵呵一笑喝道:“抓紧了啊!”

    叶天脱去黑色大衣用所有力气去拉铁链,试图把刘然拉上来,可是他已经老了,使不上气,只得扶着链子,尽量不让链子摇晃,最后他蹲下身子,伸出手拉着刘然的手,一股温热染红了叶天的手掌,这股温柔使他仿佛处在腥风血雨中。

    刘然默不作声地爬了上来,解下树藤将他母亲的尸体放在车背后淡淡道:“娘,我们回家。”

    一直站在原处的叶天看着刘然没任何神色的木脸,什么也没说,打开车门上了驾驶位,发动车子,看着后视镜,观察刘然道:“地中海那老头,让他来帮你,他说死活不管我们的事,还骂我活该,太无情,太没人味了,你小子还挺勇敢的那么高的石崖都敢跳,人没事就好,不要紧的话待事办完,再去医院看看皮外伤?”

    刘然沉默。

    叶天嘿嘿一笑继续道:“听地中海说有一种东西叫平行宇宙是吧?你们年轻人应该懂这些,也就是说另外一个世界还有你呢也有你父母,或许在那个世界上,你正与你父母一起吹牛呢。”

    “真的,当年我开赛车的时候撞到大树,眼前一片麻花,我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在对我笑,我在想是不是地中海说的平行宇宙的自己?”

    “我还听地中海说,能量守恒,能量不会凭空消失,也不会凭空产生只能相互转化,这人去世了以后我只是想她的能量转化了,本质上她还活着呢。”

    “这些都是科学值得相信,但是咱不能讲迷信,那就不能相信了,科学一般是真的是不?我与地中海在一起久了,学到东西还挺多,就我那学历怎么懂这些破玩意,当年我初中毕业就开始自学画画投稿之后有一点名气成了一乡下的美术老师,之后喜欢吹牛慢慢爬到高中美术老师位置。”

    “……………………………!”

    “………………………………………!

    一路上刘然都木然坐在后面,默不作声,只有叶天时不时点烟自言自语,看他的样子乐此不彼。

    车子翻过几座山,前面就是下河村,通往村内的路上设着关卡是收陌生车辆的费用,老头在栏外停下车,这个车栏是用一个简单的树枝横放路上,一看就是村民自己瞎搞的。

    老头摇下窗子对路边卖水小摊旁青年男子道:“帅哥,把树枝挪开。”

    那名青年男子低着头玩消消乐说:“大车五块,小车十块,开小车的更有钱。”

    叶天差的不是钱,看这种最不顺眼,于是愤怒道:“私自收费犯法。”

    青年男子抬头一笑道:“什么人嘛!这还是我家的地,在我家地盘路过老子收费有错吗?”

    “陌生人,你们村不是人去世家属去买丧品,现在都还没回来吗?你们不去找?”

    年轻人怔住继续道:“哦来做客的啊,那傻娘们还没回来,丧礼没人操办,来喝西北风还行,吃大鱼大肉别想了,我劝你还是滚回去吧,就算那傻娘回来也没钱操办。”

    突然,后门打开,刘然血淋淋地背着她母亲的尸体走了出来,那青年男子放下手机看着刘然好半天才认出来,看着他背后的母亲惊慌地道:“刘然这咋………咋回事?”

    刘然没看他一眼,一脚踢开拦路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