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世追妻:夫人有点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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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病发

    息翩跹一身素白的衣衫,广袖翩翩,宛如谪仙,一入大营,便如冬日唯一的那株枝头花,亮了所有人的眼。

    她冲息怀扬缓缓一笑,喊了声大哥,目光落在云渐寒身上,笑意加深,眼睛里仿佛藏着星光一般,“云军师,好久不见。”

    云渐寒点头一笑,只是那笑不如她那般温暖真诚,只是寻常的寒暄之笑而已。

    息翩跹笑容微微一僵,不过很快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对息怀扬道,“听闻昨夜夜袭并不顺利,哥哥,父亲命我带了十万人马,若是有需要妹妹我的,尽管开口。”

    息怀扬点点头,道:“好。你一路过来,想必劳累,先去歇一歇,晚上我给你开个接风宴。”

    息翩跹笑着说了声好,目光看一眼云渐寒,却见他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专注看着桌上的布阵图,正在研究如何尽快拿下长安事宜。

    她略感失落,冲息怀扬一点头,转身走出营帐。

    息怀扬看着她离开,心里暗暗地叹息。

    他岂会看不出息翩跹的小心思,只可惜云渐寒一颗心全扑在如许身上,即便她拥有天仙般的容貌在他眼里也不过一碗白开水一般平淡。

    眼下正是大战之时,接风宴不便过于铺张,因此只是简单地聚在一起喝了几杯。息翩跹不胜酒力,早早地就告退了,侍女扶着她走出营帐,冷风扑面而来,令她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几分。

    没走两步,只见一个面生的小卒大步走过来,看见她时特意停下来行了一礼。

    息翩跹的美貌在云渐寒眼里或许是平淡如水,但正常有眼光的男子都不会无视这样的美人,那位小卒也一样。

    息翩跹宛如一株盛开的牡丹花一样雍容美丽,微微笑起来,显得平易近人多了。

    “你有何事?”

    那小卒不过是看她好看,所以才会特意停下来行礼,没想到她竟然注意到了自己,还与自己说话,他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结巴了一下才说:“外……外边有个女子要寻军师,小人特意来禀报。”

    息翩跹有些意外:“女子?”

    小卒道:“仿佛是军师的妻子,小人之前曾经见过。”

    息翩跹和善的面庞微微冷了几度,但还是保持着外人面前的亲善,道,“既然是军师的妻子,放进来便是,何须通禀?”

    “唔……这是军师的吩咐,不允许女子进入大营,尤其是她。”

    息翩跹略感不解。

    云渐寒对如许的喜爱她是看在眼里、戳在心里的,当时攻打冀州的时候,他可是寸步不离地带着她的,如今人就在营地外,怎么会不允许她进来呢?

    那小卒主动说道:“前几日军师将她亲自送出营帐,小人守哨,看见当时军师的脸色并不好,像是赶她走似的,大概是

    这位夫人惹怒军师了吧。”

    头顶一片寂静,那小卒偷偷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目光微沉,那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好看极了,正心里咚咚跳着,却见她忽地一笑,道:“军师现在不方便,你带我去见她。”

    小卒啊了一声,有些迟疑。

    “无事,回头我会亲自和军师解释。”她越过小卒直接向外走,小卒呆了呆,忙跟上去。

    如许站在风口,巴巴地看着营内灯火通明的方向,然而许久之后,等来的却不是云渐寒,而是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那女子生得绝色昳丽,神色温柔,好似一株尽态极妍的牡丹花,她一时有些认不出,好半晌才道:“三小姐……?”

    息翩跹第一眼看到她,眉头便微微皱了起来。

    几年前见她的时候,虽然小姑娘很沉静,但好歹有一丝少女的鲜活气,怎的几年不见变化如此大,那脸色苍白中带着浓重的病气,双目死气沉沉的,一点儿神采也没有。

    她温婉一笑,“温姑娘,你来此有何要事?”

    如许朝她身后看,“阿寒呢?他怎么没来?”

    她知道阿云和阿尧是看守自己的,趁着天黑他们不注意,假装睡下后悄悄跑了出来。这一路天寒地冻,她不觉得冷,一颗心火热火热的,只想尽快看到他。她等不及了,她现在就想把一切告诉云渐寒,求得他的原谅。

    息翩跹淡淡地,带着一丝倨傲,道:“军师现在有事,所以我来见一见你。”她故意没有点名谁让她来的,落在如许的耳朵里,自然是云渐寒不愿意来,却让她过来。

    “他……他很忙吗?”

    息翩跹微微一笑,温婉如水,“倒也不是,就是……也没什么时间见一些闲杂人等。”她说话时轻轻柔柔的,却不亚于一场重击落在如许心里头。

    闲杂人……等……

    她柔声相问:“不过你有什么话要说?同我说也是一样的。我听说你惹他生气了,他大概还在气头上,不过没关系,你同我说说,我帮你劝劝他,我的话,他还是会听的。”

    如许嘴唇微张,脸色越发地惨白,整个人呆呆的,一句话也不说。

    “温姑娘,温姑娘?”息翩跹唤了她两声,上前一步握了握她的手,低低地惊叹,“哎呀你的手怎么这么冷?不如先回去吧,要是冻着了、生病了就不好了。一个人,更加要心疼自己,否则可就真的没人心疼你了。”

    她的话字字透着关心,却仿佛一把看不见的刀刃,一刀刀割在如许心上。

    如许猛然推开息翩跹的手,“我要去见他,我有话和他说,我不跟你说,我要和他说!”

    息翩跹被她推得趔趄几步,一下子摔在地上,竟爬不起来,侍女惊呼一声,忙去扶她,抬头诘问如许:“你

    这女人好生粗蛮!怎么推人呢!”

    如许看了她一眼,连一句道歉都没有,转身就往营地里冲。

    然而还未靠近,便见里边疾步出来几个人,走在最前方的便是云渐寒和息怀扬。

    “阿寒!”她眼睛里猛然闪过两团光亮。

    然而云渐寒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移开视线,走向被推倒在地的息翩跹身上。息怀扬亦大步过去,关切地问,“三儿,你没事吧?”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息翩跹身上,那个在夜色中宛若明月一般美好的女子,即便狼狈地摔倒在地,也透着一股惹人心疼的楚楚可怜。

    她看着云渐寒关心她的伤势,看着她假装坚强,笑靥如花,而自己就好似空气一般,没有人关注。

    心仿佛被人狠狠剜走,尖锐地痛,痛得她头疼。

    她突然扑过去,用力抓住云渐寒,“阿寒!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听我说些话,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云渐寒看了一眼息怀扬和息翩跹,沉下脸,拽着她往旁边走。

    待走得远了,才停下来问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等着我吗?”他蹙着眉头,不复以往的温柔。

    如许仰头望着他,他的冷淡叫她难过,哀哀地说,“我等了好久,你为什么不来?”不等云渐寒说话,又问,“你是不是不肯原谅我?你以前说过的,让我跟着你,会永远保护我,还算数吗?”

    云渐寒低头看着她。

    在云纱和他之间,她始终选择云纱,可以为她杀人,为她离开自己,甚至做出放火烧粮草的事来。可以说为了云纱,她做事完全没有底线。现在若是轻易地答应了,难保她以后不会再生变心,因此有心要冷一冷她,好叫她明白,他不是那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你先回去等着我。”

    如许用力地摇头,“不,你先回答我!”

    云渐寒深叹一口气,却不肯松口:“一切,等攻下长安再说。你听话,先回去!”

    他转身离开,如许追上去,他却走得更快,叫来两个小卒,道:“你们送她去阿尧那里。”

    “阿寒!”

    息怀扬拦住如许,好言劝道:“如许妹妹,你就听阿寒的话,先回去等他,他很快就会去找你。好不好?”

    她不愿意走,余光看见息翩跹走到云渐寒面前,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俩。

    只听息翩跹柔声说道,“父亲命我带十万兵马过来,希望尽快攻下长安,听闻攻城受阻,我心里有一些妙计,军师可愿听我详述?”

    云渐寒点了点头,火光照亮他的侧颜,那微微一笑间温柔得仿佛天地间唯一的温暖,然而那样的温柔,却不再给她了。

    两个小卒牵着马走过

    来,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四目交接了一下,道:“姑娘,请上马。”

    如许不动,睁着眼睛盯着云渐寒离开,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中,从未回过头。

    恰此时阿尧和阿云找来,见她果然在这里,心里齐齐松一口气。

    “姑娘,您怎么来这里了?天冷,我们快回去吧。”

    如许身子晃动了一下,仿佛不胜北风的冷厉,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阿云搀着她,半扶半拉地强送她上马。

    待回了宅子,如许用力捂着脑袋,拂开阿云搀扶自己的手,“我头痛……”

    阿云担忧地看着她,这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只时不时地捂头,担心她着凉了,便叫阿尧烧水,然而如许却说,“我很困,很累……我要睡觉,你们不要来打扰我。”

    阿云看着她步履微踉地撞门进屋,继而砰地一声巨响,那门被她用力摔上,然而里边没再有任何其他动静传来,静得好似没有人进去过一样。

    如许背靠着门,慢慢滑落在地。她用两只手用力地抱住脑袋,无人的时候,寂静放大了痛苦,她闷声低喊,好像在向谁求饶。

    “疼……好疼啊。”

    头疼,胸口也疼,好像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压着她,迫使她无法呼吸,她仰头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吸气,猛地一口血喷出来。

    她捂住嘴,那血便沿着指缝流出来,瞬间湿了她的衣襟……她取出药瓶,倒出一颗来,仰头吃下,闭着眼坐在地上用力地吸气。

    慢慢地,胸口和头部的疼痛消弭了,她这才察觉自己方才出了一身的汗,汗水贴着身子,冷冷的,仿佛浸没在冰水里。

    她一手撑着门板,缓缓站起来,步履沉重地走进里间,漆黑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唯有那门板上立刻留下了的深深血手印,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