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世追妻:夫人有点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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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生病

    透过珠帘,可以看见床上躺着的母女俩,云莞莞靠坐在外侧,将如许护在里边,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打她,就像哄睡稚童一般。只是床上的稚童,早已成年。

    云莞莞失去女儿二十年,即便寻回来了,不能陪伴着她长大对她来说仍是一块心病,因此即便如许已成亲,她也将她当做三岁孩童,要将孩子该有的童年全部给她。

    云若看在眼里,心里却酸酸地发疼。

    他从小守着的姑娘,到底是病了……

    “莞莞,我们回去好吗?”

    云莞莞认认真真道:“我要陪曦儿睡觉,你先回去吧。”

    云若张口欲劝她,如许却微微扒开将整个人裹得只露出一颗脑袋的被子,轻轻说道,“爹,就让娘陪我一块儿睡吧,我想听娘讲故事。”

    她早已过了听睡前故事的年纪,可是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给她讲过故事,即便在温家,温老爷也是早早丧妻的,她所能感受到唯一类似母爱的……是云姬的严苛。所以她无比珍惜眼下的时刻,即便这故事对她来说,太过幼稚。

    云若默然看着云莞莞,只得道,“那你们早些睡。”他走过去摸了摸妻子的脸颊,温声道,“有什么事喊我。”

    云莞莞点点头,这副乖顺的样子,倒和如许如出一辙。

    云渐寒等在外边,夜色有些清冷,心里却等得焦急,好不容易见云若出来了,还以为自己可以进去了,他却揽住自己的肩膀往外带,“曦儿和她娘已经睡了,你先回去吧。”

    云渐寒:“……”

    里边是我媳妇啊……

    他一步三回头,心道如许刚回来,正是一家三口培养感情的时候,罢了罢了,还是让他们好好相处吧。如此想着,便失望地回了。

    待回了自己房间,发现满屋子简约冷清,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唯一看得过去的,便是墙上的佩剑,哪里是姑娘家会喜欢的风格?于是第二日命人去桃花海折了几株桃花,又从库里找了些字画和古董,搬来一架云母屏风,总算有了几分女儿气。

    他兴冲冲去找如许,她却不在,侍女说她去了天湖,他到了天湖,如许果然站在湖边,无垠的桃花海如绯色的大海包围天湖,而她站在湛蓝和绯红的分界线上,发丝飞舞,裙裾飞扬,宛如下一刻就要羽化腾空而去。

    他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却没有出声,而是弯腰捡起一块手掌大的石头,用力一掷。那石头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直直越过如许的头顶向湖里落去……

    然而不等石头落入水面,如许耳尖一动,反应极快地转过身,伸手便接住了石头。她低头一看,原以为是什么暗器,竟然是云渐寒在使坏。

    “阿寒!”她眼睛里闪过光芒,像是

    天湖的水一样。

    “一个人在想什么?师父呢?若叔呢?”他走过去搂住她的腰,对着那嫣红如樱桃的嘴唇亲了亲。如许乖顺地靠在他怀里,道,“娘说要给我下厨做饭,爹去看着了。”

    那就是说没有人会打扰他们了?

    云渐寒心痒难耐,凑过去,几乎贴着她的鼻尖,低声问,“这两天睡得可好?”

    如许勾唇微笑,迎上他漆黑幽深的眸子,亦低声地答:“好啊。你呢?”

    “不好,每天晚上睡不着……”沙沙的风吹花动声越发衬得他声音深情暧昧,那一双视线落在她身上,就跟带着火焰一样,烧得如许心跳有些加快,脸颊微微酡红。

    她不说话,眼波流转,与他四目交接,亦是含情脉脉。她微微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嘴唇。

    云渐寒睁着眼睛看她,这还是她头一回主动亲吻自己,柔软的舌尖轻轻碰着自己的嘴唇,动作生涩又含羞,他仿佛喝醉了一样,醺醺然快要失了理智,抱着她腰的手猛用力,将人抱起来与自己一般高,按在桃花树上,闭上眼深深地吻回去。

    风儿舒舒地吹过来,无数花瓣如一场绯红色的雪花飘扬在天湖畔,时光仿佛静止下来,摒弃了所有的黑暗和苦难,只余下最温暖的柔情,让人沉醉其中,永远不想自拔。

    云渐寒手掌上加了力道,在她身上抚摸,如许亦紧紧攀着他的脖子,热切地回应他,两个人渐渐地都有些难以自控。

    然而云渐寒硬是生生停下来,埋在她的脖间深深地吸气,仿佛一只要吸食人精气的山精。

    “晚上我去找你。”

    如许呼吸间也有些急促,闻言脸颊涨红,却点了点头。

    这两天她都在陪着云莞莞,几乎没有和云渐寒单独相处的机会,她也很想他。

    他低声一笑,留恋不已地在她脖子间轻轻啃吻,厮磨许久后才不舍地微微松开手,“刚才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呢?”

    方才如许凌空被按在树上亲吻,十分不舒服,便坐在树干上,两只脚微微晃动,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身上,“日子忽然安静下来了,我觉得不真实。”她抬眼,望向镜面般清澈的湖面,歪了歪头,“我们真的会在这里过一辈子吗?”

    云渐寒一只手搂着她肩膀,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她并没有继承云莞莞的盛世美颜,只能算清秀,可就是这样在人群中并不算出众的容颜,却让他爱不释手。

    他手指轻轻按住她微微红肿的嘴唇,来回摩挲,低声道,“当然了,以后我们就像我父母,也像你父母那样,一辈子都在这里,安安静静,没有任何烦恼。”他忽然凑过去,越发压低声音,“最好再给他们生多多的孩子。”

    本该是让人脸红

    羞怯的话,却让如许脸色一下子暗了。

    她怔了怔,慢慢松开圈着他脖子的手,坐直了身子,“阿寒……我生不出的孩子的。”这些日子的美好和温情,让她渐渐忘记了自己身体的巨大隐患,云渐寒这无心的愿望,仿佛一桶冰水,兜头浇在了她身上。

    她不仅生不出孩子,也许很快就会死了……

    如此念头在心头徘徊,她脸色渐渐地白了。

    不,她才刚刚寻到了父母,她不想那么快离开人世。

    她一把握住云渐寒的手,短短的时间,手心里已渗出冷汗,“阿寒,我听玉林说,云氏一族的医术天下无出其右,有没有办法治治我的病?”

    云渐寒以为她说的是无法生育的事,忙道,“我的母亲一直在钻研医术,我带你去瞧瞧。”他摸摸她的头发,一把将她从树上抱下来。见她小脸始终绷着,又宽慰道,“无事的,就算多等几百年,也来得及。反正云氏一族的子息,向来艰难。”

    如许牵强地笑笑,脸色依旧是白的。

    云盈极其喜爱钻研医术,最近新得了玉林这个刻苦好学的小徒弟,很是喜欢,因此不遗余力地教他。

    玉林在药房外晒药材,远远地就看见云渐寒和如许手牵手过来,两个人看起来如胶似漆的,真叫他这个单身小子羡慕不已。

    “母亲在吗?”

    玉林点点头,指了指里边,“大夫人在写书呢!”

    如许看到玉林,忽然想起一件事,玉林本姓张,但是来到九宫后,就改成了云姓,如今叫做云玉林,好似只要进了九宫,不论身份家世如何,都得改姓云,云氏一族子息艰难,用这个方法绵延人口,倒也是个法子。

    云渐寒看见云盈坐在床边写书,一边写一边思考,极为专注,便喊了声母亲。云盈抬头,看到是小两口来了,微微一笑,放下了笔,“你们怎么来了?”

    云渐寒特意关上门,拉着如许走到她面前,神情有些凝重,他将如许的身体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包括如许能平安长大,全是靠了云姬施展阴阳术的缘故。

    云盈听后,神色亦肃穆极了。

    她细细地打量如许,道,“把手伸出来,我先给你把把脉。”

    如许乖乖照做。

    云盈不似寻常的贵妇,将手保养得极为精致,反而因常年触碰药材,甚至亲自种药采药的缘故,显得有些粗糙。如许看着她伸出两个手指搭在自己的脉上,久久都不说话,一颗心渐渐提起来。

    云盈把了右手,又让她伸出左手,亦把了许久,期间始终一言不发,云渐寒渐渐地也有些紧张起来,忍不住问,“母亲,如何?”

    云盈瞥了他一眼,似不悦他打断自己思考,但很快露出笑容,对如许说,“曦儿不要害怕,你

    的身体虽然确实有问题,皆因幼时被抛落水中过久,一团阴寒气不散,极难根治。但也不是不能治,只是要多花点精力,多吃些药,调养上几年,会慢慢好的。”她笑起来的时候,十分和善温柔,如许悬了许久的心稍稍安定了。

    她跟着云渐寒,亦喊了声母亲,“可是我师父……云姬说,我的身体随着年纪的增长,就像薄壁将破,随时会……会死。”

    云渐寒一愣,拧眉问道,“你不是说你只是不能生吗?”

    如许闭口不言。

    云盈眉梢微挑,“云姬是这样和你说的?”她的语气太过古怪,听上去好像云姬骗了如许一样,如许迟疑着点了点头。

    云盈沉默了片刻,“不必听她的,我九宫在岐黄之道上的造诣,登峰造极,你的身体没大碍的。”

    如许彻底放了心,脸上终于又有了笑容,乖巧地说了声谢谢母亲。

    然而一旁云渐寒的神情,却依旧凝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