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世追妻:夫人有点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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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伪装

    清河郡守上了年纪,却犹爱美色,身体早早地就虚了,惊惧之下,眼神发花,看人十分地不清楚。但他看到了她头上那支扇面流苏簪,那个在原本应该旖旎声色的夜晚里,曾像一道闪电一样差点儿狠狠割破了他的喉咙,为此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

    “你……你是劫走温如玉的刺客!”

    如许冷冷一笑,那剑益发冷光四射,“记得就好,到了地下,记得跟阎王说,是谁杀了你。”

    “不!不不不!我……我只是奉命行事!是上头!是长安,是河南王和皇上!是他们让我做的!我也不想,温家是好人!我不想的!你放了我,放了我!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

    清河郡守撇开两个娇媚的小妾,跪在车厢里求饶,“我……我还知道河南王藏钱的地方,真的!他瞒着皇上藏了百万两之巨,我……”

    他话还未说完,迎面扑来一阵极其霸道的劲风,直将他一把老骨头掀翻下车,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连牙齿都掉落几颗,满嘴都是血。

    两个小妾亦一同被掀翻,软脚虾一般抱在一起痛哭。

    陈俞利索地爬起来,求饶之词还未说出口,眼前寒光如冰刺闪过,喉咙一凉,仿佛自动裂开了一道口子,血液争先恐后地从那个口子里喷出去,满腹的求饶都被那个口子切断了,只能突出双目,发出嚯嚯的声音,双手用力地向前挣去,整个人却轰然朝后摔倒。

    如许看着他用力地抽搐,像是鱼儿久离水面的挣扎,慢慢地……极其痛苦地彻底咽气,然而直到他死透了,那双浑浊不堪的眼睛还是暴突着,无神地望着天空,反射着天空中盘旋不去的黑鸦……

    啊——啊——!

    黑鸦闻见了血腥气,像是秃鹫一般从天空砸下来,跳在新鲜的尸体上,啄他们的眼睛、他们的脸皮……

    如许转过身来,剑上流下一道细细的血流,一滴滴渗落地面,只一会儿便不见了,她冷冷看着那两个美艳的小妾。

    她们害怕极了,趴在地上求饶。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是无辜的!”

    “女侠……饶了我们吧!我们都是良家子,是被那老东西掠来的!”

    “我们不会说出去的!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如许微微一抿嘴,许久之后,似动了恻隐之心,转过身去。两位小妾以为她要放过自己,却听她轻声低语,“当初的温家难道不无辜吗?可是谁放过他们了呢……”

    风陡然厉起来,寒鸦嘎嘎尖叫着,在尸体上跳来跳去,犹如阴间索命的小鬼。

    如许蓦然转身,剑风横扫,须臾的功夫也没有,便割破了她们的喉管,那一剑极其深,没有让她们承受陈俞那般久的痛苦,便猝然咽气。

    她沉默地看着,

    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白帕子,沿着剑身从头到尾擦过,沾了血的剑又变得雪白锃亮,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太阳彻底升起来了,一地的湿寒被驱散,空旷而无人的官道上,只余下乌鸦凄厉而兴奋的尖叫着,那沾了血的帕子随风委地,它们嘎嘎嘎乱叫着,循着血腥味一拥而上……

    息琛攻打清河非常顺利,几乎比自己预料的时间还要短,他们是在入夜十分抵达的,直接发起进攻,清河守卫军几乎不堪一击,天刚亮时便缴械投降。

    云渐寒带领人冲进去,直奔清河府衙,却发现清河郡守早已逃了,只余下一干仆人和几个女眷,如田边被踩踏过的麦子,一个个丧着脸被驱赶到一起,等候发落。

    云渐寒站在郡守府前,眉头深蹙,他招手唤来守备,沉声道,“调兵一千,沿西城门追,追上陈俞,若是不肯就范,就地诛杀!”

    守备称是,立刻调兵去了。

    按照陈俞奸猾的性子,怕是昨天晚上便悄悄离开了,他是悄悄离开的,所以带的守卫不会多,北上艰苦、南下有息氏大军,东边被他们堵死,他只能往西逃窜,沿途西进定能将他抓住。

    他命人将郡守府的仆人和女眷们收押,安置妥善后,大步走出郡守府……整个清河已经被息琛拿下,街头尽是息韩大军,息琛治军极严,大军入城后没有发生抢劫烧杀,一切都井然有序。但百姓们仍害怕,个个闭门不出,因此偌大的城,死气沉沉。

    嘚嘚的马蹄声就由远及近,似有人急行而来,云渐寒停下脚步,却见是一个面生的小兵,那小兵看到他时面色一松,忙下马从胸中掏出一封书信。

    “云大人!这是杨大人的要函!”

    云渐寒一听杨云,第一反应便是如许出事了,一把接过书信展开,一目十行地扫过,脸色顿时剧变。

    为了尽快攻下清河,大军一路狂奔,加起来只休息了两三个时辰,他的身体早已累极,乍闻如许失踪的消息,眼前一阵阵地发晕,差点儿站不稳。

    身后的小卒忙将他扶住了。

    他深吸几口气,一把拂开小兵,翻身上马,“代我告知息大人,我有要事要回东平!”说罢调转马头,马鞭一抽,狂奔离去。

    信上说他们离开的当天晚上如许就不见了,算日子已有三日,三日的时间能发生太多事情了,她一个小女子,没一点儿保护自己的能力,会不会被人害了?又或被人卖了?还是被哪个歹人带去了不知名的地方……

    他越想越后怕,只觉得胸中仿佛一口气堵住,吐不出,咽不下,急得整个人仿佛被火烧着,快要炸了。

    他策马冲出城门,直奔大营,清点了三千人马,也不顾旁人的询问,径直冲出大营。

    韩

    兴秘远远地看了,转身进了主帅大营。

    息琛正对着沙盘思考如何守住清河,清河太平坦了,易攻也难守,待伪朝大军一到,势必苦战,必须尽快加筑工防,以逸待劳才是。

    韩兴秘将云渐寒私自调兵一事说了,他素来看不惯云渐寒,眼下他送上门来的把柄,怎能不用?

    然而息琛只是唔了一声,道,“渐寒做事有自己的道理,无妨,事后且听他如何分辨。”

    韩兴秘知道他偏信云渐寒,心中微恼,还欲中伤他,却见息琛招了招手,“世侄,你来瞧瞧,这工事该如何筑?”

    韩兴秘压着心头不快,只得上前与他商量如何加固城防,云渐寒这一页算是被息琛揭过去了。

    云渐寒领着三千人,马蹄轰轰,直冲东平奔去,还没跑出十几里,远远地就看见官道旁边走来一人一马,那人个子小小的,还没马儿高,慢腾腾地走着,就像一个迷路的小羊羔,看见前方有大队人马过来,吓得忙牵马往边上躲。

    云渐寒心头一紧,越发策马加鞭,待到近了才看清楚那人,一张小脸如明月般皎洁清纯,身上披了一件白色披风,领子上镶了一圈白毛,贴着她的脖子,仿佛一只兔子。只是那白衣不知沾染了多少灰尘,已经灰黄灰黄的了。

    他悬了一路的心放下来,马儿还未停,他便翻身下来,大步冲过去。

    “如玉!”

    如许见着是他,发苦的小脸立刻漾开笑容,丢开缰绳亦跑过去,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阿寒,我终于找到你了!”

    温香软玉真真实实地抱在怀里,云渐寒才彻底安了心,不住地抚摸她的后背,然而片刻后怕涌上来,又气又急地推开她,厉声问,“谁让你一个人跑来的!”

    突如其来吼仿佛天降惊雷,如许脖子缩了一下,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云渐寒看她这副样子,心道她怕是一路也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找到了,何苦又吓她,心就软了,摸摸她有些脏兮兮的脸颊,放缓了语调,“你知道我得知你不见了的消息,有多着急吗?”

    如许抿了抿嘴,垂下目光去,似是知错了,声音轻得快要听不见。

    “你……你不在,我害怕。路上还迷路了……”

    “你都敢一个人跑出来了,还会害怕?”云渐寒指责了她一句,反而让自己越发心疼,抱她在怀里安抚,鼻尖飘过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正心疑,忽然听到什么响声,有点像雷鼓,从她肚子里发出来。

    如许的手放在腹间,有些难为情,“我,我肚子好饿。”

    他暗叹一口气,还好出发前他带了三日口粮,只是都是干粮,硬邦邦的,口感不好。他从怀里掏出饼子,拉着她回到自己的马边,取下水壶递给她,“先

    吃点儿,回去我带你再吃好的。”

    如许忙接过水喝了一大口,又去咬饼,腮帮子鼓鼓的,咬得很费劲,看那急切的样子,真是饿极了。

    云渐寒眉头蹙起,“你饿了多久了?”

    如许只顾吃,没说话。

    他牵住她的手,先带着她慢慢走,待那饼子全入腹了,才抱着她的腰送上马背,而后自己翻身上去,将她抱在怀里,至于她那匹饿了一路的马儿,已由小卒们领着,先行一步回去了。

    回了大营,他先叫人准备热汤饭,让人在外边守着,便去息琛面前领罪了。

    息琛还在和韩兴秘讨论加固城防的细节,见他来告罪,倒也不恼,笑呵呵地说,“这是人之常情,事出有因,渐寒你不必过于苛责自己,只是军法在前,我可以宽恕你这一次,但不可以再有下一次了。”

    云渐寒心中大为感动,称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