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伤心
珠爸的身体每况愈下，一天天地消瘦下去，脑瘤晚期的症状也都出来了，颅内压增高，剧烈的头痛，呕吐，一侧肢体的偏瘫，偏身感觉障碍，嗜睡，昏睡，昏迷，一侧瞳孔的散大等。
珠珠打电话回来，每次想要跟爸爸说几句时，她妈总说恰巧珠爸出门去了，弄得她每次都好失望。
“妈，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经常做恶梦，在梦里我都好难过，我好想我爸哦！”珠珠又打电话回来了，她失落地跟她妈说道。
“唉，胡思乱想什么，梦都是相反的！现在家里急需用钱，你就听妈的话吧，安心在那边工作，发了工资就给家里寄回来，你的好爸妈都知道，都记在心里啊！”珠妈不得已地说道，现在家里是真正的一贫如洗了，两个儿子都没有过一分钱回来，儿子叫贷款的还欠银行的三万块，现在家里主要的经济来源就是女儿的这份工资了。
“妈，那等下爸回来了，你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吧，我想和他聊几句！”珠珠愣是感觉不放心，心乱乱的说不上来。
“欸，好的！”珠妈倒是应允了，可按下那个挂断的按键后，她就直接把那台小巧的功能机放进了口袋。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珠爸现在已经不能正常交流了。可她又不敢将实情告诉女儿，女儿知道了肯定连工作都不要了跑回来，这样一来他们一家子真是都没有米下锅了。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磨合，晶晶在对中医院药房上班的日子已经习已为常了。每天按部就班的工作，衣食住行也都是在医院里完成，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而华女这边，手机店终于是顺利地开起来了。虽说立军的姐对她都是不待见，但华女都一一忍了，毕竟容忍是最大的智慧。
村里人在市里的，听说了华女开起了手机店，都纷纷夸赞她利害，有需要买手机的，也都过来找她。
乡里邻里的，大家的情况都知道，出来赚的都是血汗钱。华女在这方面的工作是做得很到位的，手机的价格，她铁定是给到最低的了，末了，还会请老乡喝碗糖水或吃碗粉什么的，这使乡里乡亲在这陌生的大城市里感到了别样的温暖。
不消说，这一来二去的，华女的生意也就好起来了。这天，又有一个同乡来买手机了，是一个在城里做建筑工人的大叔，华女招呼着他在休息区坐坐聊聊。
“唉，你们这批孩子，就你出息了，还开起了这么大的手机店，厉害啊！”村里人都知道华女负担起了弟弟妹妹的学费生活费，一说起她没有一个不竖起大拇指的。
“呵呵！家里的情况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爸走得早，妈妈种地也没几个钱，我作为姐姐不挑起这个家能怎么办呢？生活所迫啊！”知根
知底的，华女也实话实说了。
“农村人的老思想啊，个个重男轻女，现在看吧，还是女儿可靠！你看不是，像老九叔家吧，现在卧病在床了，两个儿子毛钱没有，全靠他女儿珠珠在外面打工寄钱回来，不然啊，那真是凉凉了！”大叔有感而发道，养女儿真是赚大了。
“什么？珠珠他爸卧病在床了？什么时候的事了？几个月前我还去过他木场，那时候都还在干活呢？”华女闻言大吃一惊，急忙问道。
“是啊，听说都好久了呢！我这不是刚从家里出来听说的嘛，不知道什么病，听说都快不行了！”大叔一脸认真地说道，绝无半句虚言的意思。
“哦！”华女听到这个不好的消息真的很难过，自己的爸走得早，现在自己好姐妹的爸又这样，真的难以形容那种心情。
大叔走了之后，华女一刻也坐不住了，她赶紧出门搭了个摩的，来到中医院找晶晶。
正在药房抓药的晶晶抽空出来与华女见了一面，华女一见着晶晶，马上就说起了珠爸的事情。晶晶闻之也是一样大惊失色，这真是一个噩耗啊！
医院的肿瘤科，几乎每天都有被一个黄色袋子套住，然后横着抬出来的那种，那种场面真的叫人心拔凉拔凉的。
“珠珠得多难过啊！”晶晶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啊，要不咱们打个电话给珠珠吧！这段时间忙，都没跟她联系过。”华女伤感地说道。
于是，她们俩拨通了珠珠的电话，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珠珠说她们在流水线不能接电话，她是跑到厕所里接的。
“珠珠，你爸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啊？怎么那么严重？”华女关切地问道。
“啊？什么病啊？”珠珠却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到底是什么原因嘛？这么严重的！”华女一下都被她搞懵了。
“我爸怎么了？病了？”珠珠反倒是问起她们来。
“你不知道？村里的罗大叔刚从村里出来，他说你爸病得不轻啊！”华女隐约感觉到什么了，珠珠似乎还不知道这件事。想起了大叔的话，应该是家里需要珠珠在外面赚钱，所以没敢告诉她。
“怎么会……这样！”珠珠也想起每次打电话回家，妈妈都不给她跟她爸说话。越想越觉得蹊跷，她的心顿时通通通地乱跳，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不由分说，珠珠马上挂断了电话，直接就拨起了家里的号码。
“妈，我爸呢？”珠珠轻轻地问道。
“哦，刚巧出门去了！”珠妈还是那句话。
“妈，我爸是不是病了，而且病得很重？”话刚出口，眼泪已经流下来了。
“……”珠妈闻言眼泪也立马上来了，“你听谁说的？”
“这么说，是
真的了？”珠珠的心一下就碎了，她好像听到它破碎的声音。
“孩子，妈求求你，你就先好好在那边工作吧，家里现在真的很需要钱，你如果回来了，你爸连止疼药都拿不起了！”珠妈的眼泪也是哗啦啦地往下流，不是她铁石心肠，而是这个就是残忍的事实。
呜呜～珠珠已经泣不成声了，哽咽地说道：“妈，我真的很想我爸！”
“孩子，理解妈妈吧！家里的情况真的非常糟糕，你回来是于事无补的，你在那边是家里唯一的希望了！”珠妈也不能自抑地泪涟涟了。
“嗯！”珠珠泪流满面地点头应允，她已经不能再说出一个字。
万分难过地挂上了电话，珠珠拨通了华女的手机，电话很快被接起，华女和晶晶一直在那头等着她的回音。
“你们……帮我回去看看我爸好吗？我爸病得很重……”一边努力地说着，却早已伤心得哇哇大哭。
“别伤心，先别伤心，我这就和晶晶回去看你爸！有什么情况咱们随时联系啊！”华女与晶晶听着珠珠的哭声，内心也难受不已，华女的爸爸走得早，她更能体会这种滋味。
于是，晶晶立即就向领导请了个急假，与华女飞奔去坐上了回家乡的班车，路上的那个心情啊，别说多焦灼了。
终于，经过了一路的颠簸，她俩回到了家乡。一下车，她们就直奔珠珠家里了，远远的就看到珠妈在门口晾衣服，两人飞奔过去。珠妈看到了她俩，有些意外，但很快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铁定是自己女儿叫她们回来帮看下情况的。
可是，当华女与晶晶说明来意时，却被珠妈果断拒绝了。
“别看了，实话跟你们说吧，珠爸已经快不行了……”珠妈说着已哽咽，“你们年纪轻轻的，看了这些晦气！”
“别这么说啊，伯娘，这是珠珠的心愿！”晶晶接着说道，“再说了我也是学医的，看病人很正常的，我们年轻人不信这个。”
“我这么说也是认真的，看了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她爸现在也认不出人了，也不能说话了，就像那根随波逐流的稻草，随时可能被冲走……”珠珠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你们的心意，我们已经收到了，别看了，真的，就让她爸保留一点最后的尊严吧！”
华女与晶晶拧不过珠妈，只得落寞地离去，各自回了各家。
回到家的晶晶，见着爸妈都在家，似乎在吵架。听妈妈絮絮叨叨地说起，妈妈想到市里找工作，爸爸不肯，在家里住吧，爸又不想做农活……
唉！妈妈是个苦命的女人，爸爸这么多年来，还是一直的懒，这个家一直靠着妈妈支持着。每每听着这些，晶晶真恨不得自己会印钞票，让
妈妈不那么辛苦。自己刚刚出来工作，没有余钱给家里，两个弟弟也还要上学，在家务农一年到头也没有几个钱的，不出去打工赚钱又何以为生呢？这个重担无疑都是落在了妈妈的肩膀上，这是无可奈何听事情，是贫穷的无奈。
从小到大，晶晶与爸爸几乎是零交流的，这个爸爸跟别人的不一样，他对这个家庭一直以来都是不上心，完全的漠不关心。晶晶并不喜欢这个爸爸，她觉得这个只是她生理上的父亲，而来自于他的，她不曾感到一丝的关爱，所以，她不太热衷于回家。
而华女不一样，她说，她至今还清晰地记得她坐在父亲肩膀上的样子，能闻到爸爸头发上的汗水的味道，那是一种刚毅的守候，很有安全感，所以她对她的爸爸有着深深的眷恋。
（本章完）
珠珠打电话回来，每次想要跟爸爸说几句时，她妈总说恰巧珠爸出门去了，弄得她每次都好失望。
“妈，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经常做恶梦，在梦里我都好难过，我好想我爸哦！”珠珠又打电话回来了，她失落地跟她妈说道。
“唉，胡思乱想什么，梦都是相反的！现在家里急需用钱，你就听妈的话吧，安心在那边工作，发了工资就给家里寄回来，你的好爸妈都知道，都记在心里啊！”珠妈不得已地说道，现在家里是真正的一贫如洗了，两个儿子都没有过一分钱回来，儿子叫贷款的还欠银行的三万块，现在家里主要的经济来源就是女儿的这份工资了。
“妈，那等下爸回来了，你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吧，我想和他聊几句！”珠珠愣是感觉不放心，心乱乱的说不上来。
“欸，好的！”珠妈倒是应允了，可按下那个挂断的按键后，她就直接把那台小巧的功能机放进了口袋。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珠爸现在已经不能正常交流了。可她又不敢将实情告诉女儿，女儿知道了肯定连工作都不要了跑回来，这样一来他们一家子真是都没有米下锅了。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磨合，晶晶在对中医院药房上班的日子已经习已为常了。每天按部就班的工作，衣食住行也都是在医院里完成，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而华女这边，手机店终于是顺利地开起来了。虽说立军的姐对她都是不待见，但华女都一一忍了，毕竟容忍是最大的智慧。
村里人在市里的，听说了华女开起了手机店，都纷纷夸赞她利害，有需要买手机的，也都过来找她。
乡里邻里的，大家的情况都知道，出来赚的都是血汗钱。华女在这方面的工作是做得很到位的，手机的价格，她铁定是给到最低的了，末了，还会请老乡喝碗糖水或吃碗粉什么的，这使乡里乡亲在这陌生的大城市里感到了别样的温暖。
不消说，这一来二去的，华女的生意也就好起来了。这天，又有一个同乡来买手机了，是一个在城里做建筑工人的大叔，华女招呼着他在休息区坐坐聊聊。
“唉，你们这批孩子，就你出息了，还开起了这么大的手机店，厉害啊！”村里人都知道华女负担起了弟弟妹妹的学费生活费，一说起她没有一个不竖起大拇指的。
“呵呵！家里的情况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爸走得早，妈妈种地也没几个钱，我作为姐姐不挑起这个家能怎么办呢？生活所迫啊！”知根
知底的，华女也实话实说了。
“农村人的老思想啊，个个重男轻女，现在看吧，还是女儿可靠！你看不是，像老九叔家吧，现在卧病在床了，两个儿子毛钱没有，全靠他女儿珠珠在外面打工寄钱回来，不然啊，那真是凉凉了！”大叔有感而发道，养女儿真是赚大了。
“什么？珠珠他爸卧病在床了？什么时候的事了？几个月前我还去过他木场，那时候都还在干活呢？”华女闻言大吃一惊，急忙问道。
“是啊，听说都好久了呢！我这不是刚从家里出来听说的嘛，不知道什么病，听说都快不行了！”大叔一脸认真地说道，绝无半句虚言的意思。
“哦！”华女听到这个不好的消息真的很难过，自己的爸走得早，现在自己好姐妹的爸又这样，真的难以形容那种心情。
大叔走了之后，华女一刻也坐不住了，她赶紧出门搭了个摩的，来到中医院找晶晶。
正在药房抓药的晶晶抽空出来与华女见了一面，华女一见着晶晶，马上就说起了珠爸的事情。晶晶闻之也是一样大惊失色，这真是一个噩耗啊！
医院的肿瘤科，几乎每天都有被一个黄色袋子套住，然后横着抬出来的那种，那种场面真的叫人心拔凉拔凉的。
“珠珠得多难过啊！”晶晶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啊，要不咱们打个电话给珠珠吧！这段时间忙，都没跟她联系过。”华女伤感地说道。
于是，她们俩拨通了珠珠的电话，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珠珠说她们在流水线不能接电话，她是跑到厕所里接的。
“珠珠，你爸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啊？怎么那么严重？”华女关切地问道。
“啊？什么病啊？”珠珠却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到底是什么原因嘛？这么严重的！”华女一下都被她搞懵了。
“我爸怎么了？病了？”珠珠反倒是问起她们来。
“你不知道？村里的罗大叔刚从村里出来，他说你爸病得不轻啊！”华女隐约感觉到什么了，珠珠似乎还不知道这件事。想起了大叔的话，应该是家里需要珠珠在外面赚钱，所以没敢告诉她。
“怎么会……这样！”珠珠也想起每次打电话回家，妈妈都不给她跟她爸说话。越想越觉得蹊跷，她的心顿时通通通地乱跳，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不由分说，珠珠马上挂断了电话，直接就拨起了家里的号码。
“妈，我爸呢？”珠珠轻轻地问道。
“哦，刚巧出门去了！”珠妈还是那句话。
“妈，我爸是不是病了，而且病得很重？”话刚出口，眼泪已经流下来了。
“……”珠妈闻言眼泪也立马上来了，“你听谁说的？”
“这么说，是
真的了？”珠珠的心一下就碎了，她好像听到它破碎的声音。
“孩子，妈求求你，你就先好好在那边工作吧，家里现在真的很需要钱，你如果回来了，你爸连止疼药都拿不起了！”珠妈的眼泪也是哗啦啦地往下流，不是她铁石心肠，而是这个就是残忍的事实。
呜呜～珠珠已经泣不成声了，哽咽地说道：“妈，我真的很想我爸！”
“孩子，理解妈妈吧！家里的情况真的非常糟糕，你回来是于事无补的，你在那边是家里唯一的希望了！”珠妈也不能自抑地泪涟涟了。
“嗯！”珠珠泪流满面地点头应允，她已经不能再说出一个字。
万分难过地挂上了电话，珠珠拨通了华女的手机，电话很快被接起，华女和晶晶一直在那头等着她的回音。
“你们……帮我回去看看我爸好吗？我爸病得很重……”一边努力地说着，却早已伤心得哇哇大哭。
“别伤心，先别伤心，我这就和晶晶回去看你爸！有什么情况咱们随时联系啊！”华女与晶晶听着珠珠的哭声，内心也难受不已，华女的爸爸走得早，她更能体会这种滋味。
于是，晶晶立即就向领导请了个急假，与华女飞奔去坐上了回家乡的班车，路上的那个心情啊，别说多焦灼了。
终于，经过了一路的颠簸，她俩回到了家乡。一下车，她们就直奔珠珠家里了，远远的就看到珠妈在门口晾衣服，两人飞奔过去。珠妈看到了她俩，有些意外，但很快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铁定是自己女儿叫她们回来帮看下情况的。
可是，当华女与晶晶说明来意时，却被珠妈果断拒绝了。
“别看了，实话跟你们说吧，珠爸已经快不行了……”珠妈说着已哽咽，“你们年纪轻轻的，看了这些晦气！”
“别这么说啊，伯娘，这是珠珠的心愿！”晶晶接着说道，“再说了我也是学医的，看病人很正常的，我们年轻人不信这个。”
“我这么说也是认真的，看了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她爸现在也认不出人了，也不能说话了，就像那根随波逐流的稻草，随时可能被冲走……”珠珠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你们的心意，我们已经收到了，别看了，真的，就让她爸保留一点最后的尊严吧！”
华女与晶晶拧不过珠妈，只得落寞地离去，各自回了各家。
回到家的晶晶，见着爸妈都在家，似乎在吵架。听妈妈絮絮叨叨地说起，妈妈想到市里找工作，爸爸不肯，在家里住吧，爸又不想做农活……
唉！妈妈是个苦命的女人，爸爸这么多年来，还是一直的懒，这个家一直靠着妈妈支持着。每每听着这些，晶晶真恨不得自己会印钞票，让
妈妈不那么辛苦。自己刚刚出来工作，没有余钱给家里，两个弟弟也还要上学，在家务农一年到头也没有几个钱的，不出去打工赚钱又何以为生呢？这个重担无疑都是落在了妈妈的肩膀上，这是无可奈何听事情，是贫穷的无奈。
从小到大，晶晶与爸爸几乎是零交流的，这个爸爸跟别人的不一样，他对这个家庭一直以来都是不上心，完全的漠不关心。晶晶并不喜欢这个爸爸，她觉得这个只是她生理上的父亲，而来自于他的，她不曾感到一丝的关爱，所以，她不太热衷于回家。
而华女不一样，她说，她至今还清晰地记得她坐在父亲肩膀上的样子，能闻到爸爸头发上的汗水的味道，那是一种刚毅的守候，很有安全感，所以她对她的爸爸有着深深的眷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