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俏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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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告别良莠监

    “放你娘的屁!比来比去离不开****二字!”三娘佯嗔道,“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命苦,但我也有我想要追求的幸福。我也有过才子佳人、鸳鸯蝴蝶的美梦。我希望我没有这份才华,这样我也不会不甘命运,也不会读懂你写给我的藏头诗。话说你还真是生怕高看我一眼,诗里的意思已经写的这么清楚了,还怕我不能理解,还故意写成藏头诗?”

    “呃……呵呵,雅俗共赏,雅俗共赏嘛。”师狄挠头道。

    “这首诗的第一个字连起来:‘镯绳传声,速放我走’,师狄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你这首诗的时候,我竟舍不得你走了。”三娘桃花媚眼一弯,将一段肌肤如雪的胳膊,轻轻地搭在了师狄肩头,用修长的手在师狄脖颈后轻轻地摩挲了起来……

    “呃……”师狄菊花一紧,低头看看自己,还好没有起反应,要不然就尴尬了。

    “呵呵,三娘青眼相加,师狄自是感激不尽。但是,”师狄抬起左臂,在胸前握拳,趁机躲开三娘的手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天天在这良莠监待着,一天到晚混吃等死,也不是个办法。”

    “你去丰都鬼城接受审判,万一你前世作恶多端,将你打入修罗地狱,还不如你就在这里混吃等死呢?”

    “如果真是如此,也有个奔头。受刑赎罪,也有终有个刑满投胎之日。我像个行尸走肉一般呆在这良莠监,就是待个百年、千年,每天都是这几张倒霉模样的脸,每天都是味同嚼蜡的烧饼,这日子过的有什么意思呢?”

    “你啊,还是太年轻。总是追求生活的不平凡。其实,把平凡的生活熬过去就已经是英雄了。”三娘想了想,用过来人的口吻对师狄说道。

    “是吗?就像你一样?”师狄冷冷地反问道。

    三娘一愣,像是当头挨了一闷棍一样,满脸震惊的表情渐渐转为羞愧难当,渐渐转为心灰意冷。

    师狄的心里有些不忍,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了一会儿,他对三娘说道:“你放心,我会遵守我诗里的诺言的。”

    良久,三娘默默地转过头去,落寞地向着牢门口走了出去,默然无言……

    “三娘。”

    三娘猛地在牢门口站住,然而并没有转过身来。

    “呃……你,你多保重。”师狄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脱口而出的竟是这样一句没有任何意义的废话。

    “哼,我保重不保重,与你何干?”三娘语气冷冰冰地说道。

    “……”是啊,师狄也明白,此一去,双方永无可能再见,即使再见,也不过是路人罢了。想到这里,师狄倒也释然了。是啊,这三娘确实是一个令人心动的女人,但命中注定自已与这三娘不是同一路人,注定两人不再会有任何的交集。

    师狄正想着,三娘在门口突然站住了。转过身来,脸上又出现了娇媚的微笑。

    师狄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了,这个女人只要露出这样的笑容,一般都是在憋着使什么坏呢。

    “你手里有我的把柄,我自然会放你走。但是,你来的时候是怎么来的,走时,就还怎么走吧。”三娘笑着说完便扬长而去。

    “怎么来怎么走?什么意思?”师狄正在纳闷,看见浪里白条和另外一名狱卒朝他走了过来,脸上都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浪兄啊,你好你好,兄弟我就要走了……哎?浪兄,你这是何意?你捆我手脚做什么啊?哎哎哎,你手里从哪儿弄来的皮鞭啊?浪兄,你我兄弟一场,你……啊!啊!啊!救命啊!”

    刚走到楼下的三娘听到哭得喊娘的惨叫声,得意地笑了笑,偷偷做了个鬼脸,心道:“让你说我是****,早晚有一天把你个小白脸儿给勾到手。”

    “你还敢叫救命?你喊啊,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浪里白条大声喊道,然后小声对师狄说:“没看出来啊,你小子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你这局设的挺大啊。”

    “啊,好疼啊,别打脸,别打脸啊。”师狄也学着浪里白条的样子,装作被打得很惨,小声说到:“嘿嘿,多谢浪哥赏识。你浪哥看上的人,要是没两下子,不是给你丢脸嘛~”

    “怎么那么没有眼力见儿呢?没看见我跟我兄弟这儿聊天呢吗?叫起来啊。”浪里白条扭头对身后另一位看得目瞪口呆的狱卒说到。

    “哦哦,好好好。”身后的狱卒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对着门外喊:“不打脸?不打脸便宜你小子了,老子就偏打你这小白脸。”

    “嗯。”师狄也对身后的大辫子努了努嘴。

    大辫子心领神会地惨叫了起来。

    “只是你这局设的太大,可差点把你哥哥我给框进去啊。我今儿一大早就听说你们号子里昨晚上有枪声,你该是把刀疤脸给收拾了吧?”

    “大哥洞若观火,什么都瞒不过您的法眼啊~”

    “嗯,那想必当初咱们搞游戏直播的时候,分给刀疤脸的那些收入……兄弟你也都笑纳了吧?”

    “哈哈哈哈……”师狄猥琐地笑着道:“是有点小收入,哈哈,小收入。”

    “既然如此,你出卖我,我差点为这个事儿丢了小命,你是不是要给哥哥一些精神损失费啊?”

    “嗯?哥哥此话怎讲啊?”

    “你这么说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当初找我打听情况的时候,可没告诉我你是用传声谷来偷听的啊。”

    “那又如何?这事儿跟哥哥你有什么关系?”

    “你的传声谷来自哪儿,三娘一查便知,她把我叫过去可是好一顿臭骂啊,要不是我机灵,现在别说饭碗了,可能连命都丢了。”

    “哈哈哈哈,浪哥,以你的手段,命也不会丢,饭碗更不会丢。”

    “你怎么相信我啊……”

    “你来你来,”师狄勾了勾手指,让浪里白条将耳朵凑了上来,对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了几句。

    浪里白条的脸色马上就变了。他一动不动地瞪着师狄看了一会儿,心中像是在盘算着什么。良久,他叹了一口气道:“是我小看你了。谁他娘的跟你粘上,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师狄笑笑不说话。

    “好吧好吧,本来还说摆一桌酒席给你送行呢,现在看来,你还是赶紧滚犊子吧。”

    “哈哈哈哈……”师狄仰天大笑出门去。

    凛冽的寒风吹打着枯黄的野草。远处的飘蓬在风中打着滚越滚越大,渐渐滚成一个圆球,滚向昏暗阴郁的天际。远处的一团乌云中传来阵阵雷电的轰鸣。每一声轰鸣过后,都紧跟着无数野鬼的哀鸣。

    通过押送他去丰都城的两名鬼差的嘴里得知,这雷、以及前方某处漫天的冰雪,都是用来惩戒恶鬼、消除他们生前的业障的。

    以前他也曾听过一些关于地狱的传说。他觉得挺扯的,因为那个时候的他不相信宿命,不相信报应,更不相信因果。甚至他曾经跟一位向他宣示佛法的云游僧人开玩笑说,如果真像云游僧人说的存在六道轮回的话,以他这辈子这么悲惨的命运,他都怀疑所谓的人世,弄不好也只是十八层地狱中的某一层罢了。

    现在看来,地狱不光有,自己还来了。不光来了,还在地狱的第一站认识了许多形形色色的鬼。他想起来让自己有那么一刻曾经有点把持不住的三娘,想起来被自己从狱霸的宝座上拉下马的刀疤脸,想起来一开始奴颜婢膝后来被自己找回尊严的大辫子,想起来自诩为商界奇才的大背头,想起来耿直的光头佬,想起来曾经麻木不仁,后来在扳倒刀疤脸的过程中功不可没的饿死鬼。

    当然,还想到了皮皮虾狱卒——浪里白条。想到这里,他摸了摸口袋里的一块腰牌,想起了自己与浪里白条离别时的一番对话。

    他趴在浪里白条的耳边跟他说“我知道三娘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因为,你上次给我的一包传声谷里面,有几粒谷粒,曾经直播过三娘在自己的房间里私会马面,并约好两天后私通。而我听得真真切切。”

    “那又如何?”

    “那包传声谷是你给我的,有意思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谷芯会出现在三娘的房间里。”

    “是我小看你了。谁他娘的跟你粘上,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师狄笑笑不说话。

    “好吧好吧,本来还说摆一桌酒席给你送行呢,现在看来,你还是赶紧滚犊子吧。”

    “哈哈哈哈……”师狄仰天大笑出门去。

    “回来!”浪里白条在师狄身后喊他。

    “浪哥不舍得我走?”

    “这是我表哥的腰牌,你到了丰都城带着这块腰牌去找一位房产中介铁先生,他看在我表哥的面子上,会照顾你的。”

    “如此,谢过浪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