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盼
字体: 16 + -

第二百八十章 欲壑难填 六

    后院。

    左盼睁眼盯着床顶的白色帏布,于心里第二百五十一次诅咒方花月喝水塞牙,走路摔跤,脚心长痘,借此缓和被困禁在床榻上的闷气。

    “小姐,方公子也是为你好,你就别生他的气了。”

    翠芽用茶水沾湿巾帕,轻点在左盼的唇缝间,让她略显干燥的唇瓣得以缓解。而后,背对她坐到地上,靠着床榻,抱紧曲起的双腿发愣。

    不知不觉,就被泪水打湿了脸颊。

    左盼隐隐察觉翠芽有些不对劲,可她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能眨巴眼睛,来引起对方的注意。

    可惜,背对她的翠芽什么也没看到,沉浸在难过的情绪中,久久不能自拔。

    半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左盼在发现自己能动时,翠芽已埋首于双臂间睡了过去。

    她悄身下床,蹲到翠芽对面,伸指推转对方的脑袋,让其侧趴露出哭肿的双眼,证实自己的猜测。

    “醒醒!”

    “小姐?你能动了!”

    看着翠芽布满血丝的双眼,左盼颇感心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问:“我昏迷的时候,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啊!小姐你为何这么问?”

    “那你哭什么?”

    “没,没什么。”

    翠芽心虚避开左盼的眼睛。手撑着床榻,站起身子,想往外跑。

    可惜,脚刚伸出去,就被对方擒住后脖颈,给推倒在了床上。

    “老实交代!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小,小姐,你就别为难奴婢了。夫人知道会不高兴的。”

    左盼见翠芽嘴硬,撬不开。干脆转身,往屋外走。

    “你不说,我自己去找答案。”

    “别!小姐你不能出去!”

    翠芽从后方扑向左盼,紧紧环住她的腰,带人往后扯。

    恰在此时,木门随着一道吱呀,应声打开。

    左盼抬头看向门口之人愈显锋利的棱角,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待确定他不是幻觉,真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才挣开翠芽的束缚,满眼欢喜的奔向他,撞进他的怀里。

    “就你一个人?”

    “其他人还在正堂,我先过来看看你。待会儿再过去。”

    殷傅说着,抬手抚上左盼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细端详她的眉眼。试探着靠近了些,见她没有拒绝,干脆吻上那水润的红唇。

    “殷,殷傅,够,够了!”

    眼看人越吻越凶,左盼干脆强推开他。抬手挡住有些发烫的嘴唇,羞赧瞪人。

    “你

    属狗的?咬我做什么?”

    “很软。”

    殷傅拿下左盼挡嘴的手,诚实答道。

    “软你个头。”

    左盼羞恼抽出被抓的手,撇脸看向别处,转移话题。

    “翠芽人呢?刚还在这儿的。”

    “出去了。”你抱我的时候。

    殷傅知左盼脸皮薄,自觉隐下后半句。等对方轻咳转回视线,立马牵起对方的手,再次紧握手心。

    速度之快,让左盼觉得腻歪的同时,心里又觉甜滋滋的。

    “先前听说你们进了大牢,可把我吓坏了。”

    左盼低头看着自己被殷傅包裹的拳头,挣松了松,与之十指紧紧交扣,才继续开口问:“为什么事进的大牢?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殷傅没有隐瞒,简单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告知于左盼。看她担心自己的样子,不禁扬唇露笑。

    “祝杉身为安抚使,官职虽比大人高,但只要大人还是长清县的县令,他就无权插手管理衙门内的事。”

    左盼不明追问:“为什么?”

    “简单来说,安抚使空有名头,并无实权。在军中,他充其量是个纸上谈兵的军师。放在平时,更是无半分用处。”

    “那设这安抚使的意义在哪儿?”

    “从古至今,商人手里钱财最多,身份却是最低贱的。这职位便是他们实现野心的唯一出路。”

    “皇帝知道吗?”

    殷傅闻言,不知想到何事,本软化的面容瞬间恢复往日冷硬。

    “盼儿,觉得呢?”

    “应是默许了吧!不然下面的人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

    衙门正堂。

    左安尧等人静看方花月将一直通体泛红,足有人食指一半长粗的蠕虫,放进柳明月的耳中。

    待一炷香时间后,自腰间摸出一根奶白色的短笛,置于嘴下,吹奏奇特的音律,唤出蠕虫。

    “好了。”

    “这么简单?”

    刑森不敢相信的抓起柳明月的手腕诊脉,而后倒吸一口凉气。

    他眼神热烈的盯着方花月手中捏着的虫子,迫切追问:“这是什么?可借我一看?”

    “噬毒蛊。除了我,谁碰谁死。”

    方花月不给刑森细看的时间,徒手捏爆已经死透的噬毒蛊。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冲其身后躲着的二七,展露娇媚一笑。

    “我可以送你一只活的,但你要给我一点你的血。”

    见二七不说话,方花月紧接说:“我看出你想要。现在就可以给你。”

    刑森侧移半

    步,挡住二七。先他一步,严肃拒绝方花月的提议。在其轻佻的打量中,绷紧身子,握紧拳头。

    “他是我徒弟,你别打他主意。”

    方花月满不在乎的耸耸肩,转对左安尧伸手,讨要医治好左盼二人的费用。

    “左大人,您该不会以为我是免费的吧?这噬毒蛊可不好炼,我手上总共不超四只。如今为救左姑娘他们,已经废了两只。您好歹要弥补我点吧!”

    左安尧尬笑着看了眼虞秀,在获对方点头后,心怀忐忑问:“那是自然。你需要多少?”

    “不多。百两黄金足矣。”

    话音刚落,方花月还未反应,便被一只强而有力的腿给踹翻在地。刚想起来掐架,就被一道低哑磁性的男声,给浇灭了火气。

    “百两黄金够吗?”

    “那,那肯定多了。十两…五两白银总行吧!”

    虞秀见此,立马让于嬷嬷拿钱。

    ……

    晚间,月明星稀。衙门中除了守夜的衙役,皆沉于梦乡。

    左盼借此机会,威逼利诱翠芽放自己出门走走。不想,又跟白天一样,人没出门就被堵回了房中。

    “这么晚,你还没回去?”

    她仰头看着殷傅尽在眼前的下巴,倍觉牙痒的磨了磨。倒不是不敢咬上去,而是怕对方又像白天那样热情,抱着自己是又咬又啃。

    “今晚歇在此处。”

    “没房间了,你睡哪儿?”

    “屋顶。”

    左盼伸手捧住殷傅的脸,左右转看了看,确定他没开玩笑,才收手出言阻拦。

    “夏日蚊虫那么多,你睡屋顶,不就是上赶着给蚊子投食嘛!要不……”

    面对殷傅眼底的期待,左盼故意拉长声音,等逗得差不多了,才笑补上最后一句。

    “你去我爹书房睡,我给你提供柔软的被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