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盼
字体: 16 + -

第二百七十八章 欲壑难填 四

    左巧丽担忧走近虞秀,手刚要搭在对方肩上,就落了空。看对方和洪正霞亲昵交谈的姿态,蜷缩了下手指,决定再试探一次。待手成功放到对方的肩头,才打消心底冒头的疑虑。

    “虞姨,我想去看看姐姐。不知她的房间在哪儿?可否让于嬷嬷带我过去?”

    “不行!”

    虞秀强硬拒绝的语气,让洪正霞母女一愣。好在她很快找话掩饰了过去。

    “今日有个丫鬟因身体不好去了。加之天热,尸体已有些味道。等安排她下葬后,你们再去看望盼儿也不迟。”

    “这可不行!盼儿如今染病在身,还将她和死人放在一处,真是太不吉利了。”洪正霞面带关切道:“要不这样,让盼儿随我们去客栈住,等她养好身子再回来。”

    虞秀本想一口回绝,又担心会引起左巧丽的怀疑。遂忍了忍,假作思索一番,才缓缓摇头拒绝。

    “盼儿这一睡不知何时才能醒……还是留我身边的好,这样我和安尧想她了,也能看到摸到,就不麻烦妹妹你了。”

    洪正霞闻言,打算再劝两句。

    左巧丽先她一步开口提议:“要不…我和娘搬来衙门住。这样省了我娘日后来回跑不说,也方便我们一起照看姐姐。”

    “此法确实妥当。可惜衙门房间有限,如今只剩牢房有空余。不知乖女儿你愿不愿意委屈一下?”

    “爹!您什么时候来的?”

    左巧丽娇笑迎上自门外走进的左安尧,如之前那般,亲昵扯住他的袖角,摇晃撒娇:“许久未见,爹还是这么喜欢同女儿开玩笑,真是一点都不担心我会生气呢!”

    “我可没有开玩笑,衙门的房间确实不够再住人。”

    左安尧不着痕迹的抽拉回袖子,抬脚走到虞秀身边,坐到洪正霞的对面,语夹愧意说:“我不是不想你和巧丽搬过来,而是现在这个情况,实在容不得再来人,望你能谅解。”

    “我明白!巧丽这孩子想什么说什么,你们听听就过了,不必当真。”

    洪正霞收回握着虞秀的手,颇微勉强扯了扯嘴角。见左巧丽还欲往下说,赶忙拉住她,扯开话题。

    “最近这天越来越热,晚上燥得让人根本无法安睡。巧丽便替我去药坊讨了个凝神静气的药包,确是好用。”

    虞秀紧盯桌上两个月白色的荷包,握紧隐于袖袍下的双手,直至感觉到疼痛,才收回视线。

    “这两个是?”

    “我记得姐姐和我一样,天热点就睡不好觉。来的路上,便让巧丽顺道又讨两个回来。这样你和安尧晚上睡得好,白日里也精神

    。”

    “妹妹有心了。”

    虞秀观洪正霞神色,确定其没有任何不妥。转将视线投向左巧丽,柔声道谢。

    ……

    月上树梢。

    左安尧夫妻俩并肩坐在桌前,拆开荷包内的药包,将不同地药渣各取出一点,放到手边的巾帕上,后再将荷包还原。

    “要不找熏香塞进去?我担心这药对盼儿不好。”

    左安尧果断摇头否决:“味道不一样,肯定引她怀疑。等查清这里面的东西,你再去见盼儿也不迟。”

    “嗯…那你说这对我们会不会也有……”

    虞秀话未说完,就见左安尧抓起桌上两个荷包,干脆走出房间,将其丢扔到书房。

    翌日晌午。

    左盼于房内用完午膳,正打算偷偷出门去找善宁,看她的伤养的如何。不想一开门,和方花月撞了个正着。

    “刚见到我就投怀送抱,你这也太不矜持了吧!”

    “呸!不要脸!”

    左盼一脸嫌弃的侧过身子,待方花月走进房间,赶忙将门关上。

    毕竟她现在对外还是中毒昏迷不醒的人,万不能穿帮,打草惊蛇。

    “你今日又过来干什么?”

    “自是想你了呗!不然我们孤男寡女在一起能干什么!?”

    左盼登时回以一个白眼:“一段日子没见,我发现你变得更…油嘴滑舌了。也不怕闪了舌头。”

    “有你这等美人相伴,闪了舌头,我也心甘情愿。”

    “很好!等殷傅回来,我会将你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实转达给他……真期待某人闪了舌头的样子。”

    方花月见左盼不似作伪的神情,忙认怂:“我开玩笑的,你赶紧忘记。我是为正事,你看这个。”

    “这是什么?”左盼伸手拨了拨桌上摊开的碎渣,捏起一点置于鼻尖处嗅闻。而后皱眉道:“药?”

    “嗯……洪正霞昨日送给你爹娘,用以凝神静气的药包,这就是里面的东西。”

    左怕对药材虽略懂皮毛,但对捣碎的药渣,她完全无力辨别。只能睁着水亮的杏眸,微抬消瘦的下巴尖,示意对方继续往下说。

    “这药包对常人而言确是凝神静气的好东西,但对你这种身负剧毒的人而言,就是催命符。闻不过一天,就能去见阎王爷了。”

    “那这东西现在对我没危害了吧?”

    左盼说着,抬起摸药渣的手,于身上蹭了蹭。而后还是不放心,用凉透的茶水冲了下捏药的手指。

    待方花月明确告知她不会有事,才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气。

    “你今个来就为说这事?还有其他吗?”

    方花月不接话茬,反问其他:“你刚出门去哪儿?”

    “见一个你不想看到的人。”

    左盼直言道。

    “翠芽没告诉你?!”

    “什么?”

    方花月见左盼不似作伪的神情,便知对方是真不知善宁已死,今日就是她入土为安的日子。

    “没什么。你还是乖乖在房里呆着吧!我来时路过正堂,有看到洪正霞母女。你别一出门,再和她们撞个正着。”

    “怎么又来了?昨日不是来过了嘛!”

    左盼沮丧趴倒在桌上,张开双臂,任小臂自然垂落于圆桌两侧。思索片刻,决定搬出衙门。

    “我若没记错的话,左家如今已快成祝家,就差换个牌匾。你能搬到哪儿去?”

    “我想你的小酒馆一定有不少空房。”

    话音未落,砰的一道开门声,让桌前二人僵愣在原地。

    翠芽焦急开口:“殷,殷仵作他,他们回来了!”

    “在哪儿?”

    左盼欢喜迎上翠芽,追问道。

    “大,大牢!”

    “哪儿?”

    左盼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耳朵,让翠芽又重复一遍,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幻听,才动身往外赶。

    可惜,她刚踏出房门,就被方花月点了穴道,扛放回了床榻之上。

    “人,我代你去看。你乖乖在这儿待着。半个时辰后,穴道会自行解开。”

    ……

    书房。

    左安尧正为聂飞二人昨日闯下的祸,同何庆商谈。希望他能出面,劝祝杉不要如此咄咄逼人。

    然而他不知,何庆近日为了军需,也有求于祝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