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逃离虞明村 十四
“难道况大花之前和外祖母有过节？”左盼话锋一转：“这也不可能啊！她昨日回房前，还找我娘询问况大花为人如何。若是先前已经认识，又何必多此一举？”
殷傅：“况大花来此地已有几个月，她若真和虞杨氏有牵扯，相信肯定有人撞见过。待会儿我便去虞家问问。”
“我同你一起去。”柳明月附和道。
左盼眼看二人要走，赶忙起身追上。谨慎扫了眼四周，确定无外人在场。压低声询问：“赵方今早没来，可是在藏虞扬的地方看守？”
殷傅：“嗯……你要问的事，我会代你转达。”
柳明月闻言，回想起昨晚看到虞扬那副惨样。双手抱胸，咂舌叹气：“他人现就靠口药吊着，只怕活不过今日。”
左盼嗫嚅不语。对于虞扬的伤势，她比柳明月知道的还要详细些。毕竟殷傅昨晚从村长家将人偷救出来后，已经在路上将虞扬所遭受的一切都告诉给了她。
“小姐，小姐，出大事了！”
翠芽快步穿过庭院，气喘吁吁的跑到左盼身边。无需对方多问，嘴巴如豌豆射手一样，将所知道的事噗噗往外倒。
“舅老爷失踪了，村长说他是畏罪潜逃，现派人在家家户户搜查。虞家被搜的乱七八糟，老妇人知晓后，怒火攻心，硬是气晕了过去。”
知道真相的三人互看一眼，左盼先行开口：“你先去门口守着，等村长他们人快过来时，立刻向我汇报。”
目送翠芽离开，殷傅抬手搭在左盼的肩头，轻捏了捏，心知她的顾虑，出言予以宽慰。
“藏人的地方很隐蔽，你无需担忧。”
“那…虞扬若真如明月所说，熬不过今晚，该如何？”
“他身上的伤，看着血淋，但村长所用砍刀已经绣钝，且没一刀砍在要命处，相信他能熬过去。我刚也只是随口一说，你别太放心上。”
柳明月说完，下意识回避开左盼望来的视线。
其实，他自己都不信他所说的。
“虞扬是死是活，我并不在意。就怕问出了真相，到了对薄公堂那天，无人作证，让行恶之人继续逍遥法外。”
当初听到虞扬和虞杨氏在树林中的那番话，左盼当天便全数告知给了殷傅他们。苦于没有证据的几人，只能静等对方出手。如今虞扬差点命丧村长手里，心中定生怨恨。这绝对是他们套出真相的最佳时机。但虞扬要是熬不住死了，他们几人就只得花时间，重头来过。同时，也意味着左盼他们留在虞明村的时间，又要延迟。
相比左盼，柳明月对把人当货物一样来回
贩卖之事，更觉厌恶。他神情严肃道：“放心！殷傅和我会尽力保住虞扬性命的。”
……
五月十日的中午，阳光明媚，普照大地。然而，这样灿烂温暖的阳光，却怎么也照不进左盼等人的心房。
虞福死了。
一个尚在襁褓中，还没能看清世界的小婴儿被人活生生闷死在了摇篮之中。拿着枕头的左盼成了杀害他的嫌犯。
虞杨氏紧抱着趋于冰冷的尸体，不顾虞秀等人的阻拦，握拳疯一般的捶打在左盼的身上，痛苦哀嚎着虞福的名字，宣泄心中悲痛。
“盼儿，你先去屋外等着。待你外祖母情绪平复下来。娘再好好听你说，发生了何事。”
虞秀说罢，对善宁使眼色，让其将吓愣的左盼，硬生生推出房门。自己和于嬷嬷紧按住悲愤交加的虞杨氏，不断劝慰。
“小姐，你还好吗？”
“我没事。”
左盼闭眼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脑子里一遍遍闪现虞福被闷得发紫的脸蛋，终锁不住泪水，无声滑落。
“去找殷傅他们回来……杀虞福的人不是我。”
善宁面露犹豫，后看左盼催促的眼神，不再纠结，反身快步出了老宅。独留对方一人，静静的站在虞杨氏的房门前，出神落泪。
约莫一柱香时间后，老宅内所有人依柳明月要求，现身于正堂，静等他们一一盘问。
虞秀和虞杨氏分坐主位两边，洪正霞和左盼、左巧丽依次落坐在虞秀下方，剩下的况大花和柳木则坐在虞杨氏的下方。
柳明月和殷傅站在堂中间，面向主位，打算先从虞杨氏开始进行讯问。
“依据殷仵作的查验，确定虞福死亡时间大概在午时四刻。下面烦请各位一一告知在下这个时间，你们人在哪儿，做什么，可有人作证。”
虞杨氏睁大哭红的双眼，露出一副吃人的表情，指着左盼，怒喊道：“凶手就是她，我亲眼见她心虚的将手里枕头扔到一边，你们还有什么好问的？赶紧把这心肠歹毒的人给我抓起来，以祭我那苦命的孙子。”
“娘，盼儿已经说了她不是凶手，您能不能耐心听她把话说完？！”
“听她说什么？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虞杨氏调转手指向虞秀，竖眉吼道：“她是你女儿，你自然护着她。你现在如果还当我是你娘，就把嘴给我闭上。不然我们至此再无瓜葛，我虞杨氏就当没有过你这个孩子。”
“娘……”
“我没有杀虞福，您就是指着我说上千百遍，没有的事就是没有。”左盼出声打断虞秀，走到对方身边
。坦荡回视虞杨氏凶狠的眼神，面不改色道：“虞福是我堂弟，他的死，不是只有您一人难过。相信官府的人一定能找到凶手，不会让他枉死。也希望您不要再没凭没据诬赖无辜。”
顶着左盼坚毅锐利的目光，虞杨氏抖了抖嘴唇，倍觉气短的咽回到嘴边的咒骂。转看向柳明月，颐指气使的摆摆手，示意他有话快问。
柳明月见此，心里虽有些不舒服，但顾及对方长辈的身份，终没再多说什么浪费时间。他先将左盼叫出门，交由殷傅盘问事情经过。后回正堂，将虞杨氏请进里室，亲自进行盘问。
“还好吗？”
殷傅问话前，观左盼唇色苍白，眼显担忧握住她的手。将人拉入怀中，轻抚后背，小声安慰。
“我相信你，会没事的。”
左盼闻言，鼻头一酸，再收不住心里的委屈和害怕。
“你…你是第一个说相信我的，殷傅……我好害怕！我真的没有害虞福。他还那么小，我连抱他都不敢，怎么会想去伤害他？我真的没有……”
面对左盼的语无伦次，殷傅紧了紧抱着对方的手臂，深邃幽暗的眸色较比平时更显阴森。
“我会一直陪着你，任何人都别想伤害你。”
“殷傅……”
左盼埋首痛哭，发泄心中郁气。直到眼睛涩的发疼，才堪堪止住眼泪。
（本章完）
殷傅：“况大花来此地已有几个月，她若真和虞杨氏有牵扯，相信肯定有人撞见过。待会儿我便去虞家问问。”
“我同你一起去。”柳明月附和道。
左盼眼看二人要走，赶忙起身追上。谨慎扫了眼四周，确定无外人在场。压低声询问：“赵方今早没来，可是在藏虞扬的地方看守？”
殷傅：“嗯……你要问的事，我会代你转达。”
柳明月闻言，回想起昨晚看到虞扬那副惨样。双手抱胸，咂舌叹气：“他人现就靠口药吊着，只怕活不过今日。”
左盼嗫嚅不语。对于虞扬的伤势，她比柳明月知道的还要详细些。毕竟殷傅昨晚从村长家将人偷救出来后，已经在路上将虞扬所遭受的一切都告诉给了她。
“小姐，小姐，出大事了！”
翠芽快步穿过庭院，气喘吁吁的跑到左盼身边。无需对方多问，嘴巴如豌豆射手一样，将所知道的事噗噗往外倒。
“舅老爷失踪了，村长说他是畏罪潜逃，现派人在家家户户搜查。虞家被搜的乱七八糟，老妇人知晓后，怒火攻心，硬是气晕了过去。”
知道真相的三人互看一眼，左盼先行开口：“你先去门口守着，等村长他们人快过来时，立刻向我汇报。”
目送翠芽离开，殷傅抬手搭在左盼的肩头，轻捏了捏，心知她的顾虑，出言予以宽慰。
“藏人的地方很隐蔽，你无需担忧。”
“那…虞扬若真如明月所说，熬不过今晚，该如何？”
“他身上的伤，看着血淋，但村长所用砍刀已经绣钝，且没一刀砍在要命处，相信他能熬过去。我刚也只是随口一说，你别太放心上。”
柳明月说完，下意识回避开左盼望来的视线。
其实，他自己都不信他所说的。
“虞扬是死是活，我并不在意。就怕问出了真相，到了对薄公堂那天，无人作证，让行恶之人继续逍遥法外。”
当初听到虞扬和虞杨氏在树林中的那番话，左盼当天便全数告知给了殷傅他们。苦于没有证据的几人，只能静等对方出手。如今虞扬差点命丧村长手里，心中定生怨恨。这绝对是他们套出真相的最佳时机。但虞扬要是熬不住死了，他们几人就只得花时间，重头来过。同时，也意味着左盼他们留在虞明村的时间，又要延迟。
相比左盼，柳明月对把人当货物一样来回
贩卖之事，更觉厌恶。他神情严肃道：“放心！殷傅和我会尽力保住虞扬性命的。”
……
五月十日的中午，阳光明媚，普照大地。然而，这样灿烂温暖的阳光，却怎么也照不进左盼等人的心房。
虞福死了。
一个尚在襁褓中，还没能看清世界的小婴儿被人活生生闷死在了摇篮之中。拿着枕头的左盼成了杀害他的嫌犯。
虞杨氏紧抱着趋于冰冷的尸体，不顾虞秀等人的阻拦，握拳疯一般的捶打在左盼的身上，痛苦哀嚎着虞福的名字，宣泄心中悲痛。
“盼儿，你先去屋外等着。待你外祖母情绪平复下来。娘再好好听你说，发生了何事。”
虞秀说罢，对善宁使眼色，让其将吓愣的左盼，硬生生推出房门。自己和于嬷嬷紧按住悲愤交加的虞杨氏，不断劝慰。
“小姐，你还好吗？”
“我没事。”
左盼闭眼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脑子里一遍遍闪现虞福被闷得发紫的脸蛋，终锁不住泪水，无声滑落。
“去找殷傅他们回来……杀虞福的人不是我。”
善宁面露犹豫，后看左盼催促的眼神，不再纠结，反身快步出了老宅。独留对方一人，静静的站在虞杨氏的房门前，出神落泪。
约莫一柱香时间后，老宅内所有人依柳明月要求，现身于正堂，静等他们一一盘问。
虞秀和虞杨氏分坐主位两边，洪正霞和左盼、左巧丽依次落坐在虞秀下方，剩下的况大花和柳木则坐在虞杨氏的下方。
柳明月和殷傅站在堂中间，面向主位，打算先从虞杨氏开始进行讯问。
“依据殷仵作的查验，确定虞福死亡时间大概在午时四刻。下面烦请各位一一告知在下这个时间，你们人在哪儿，做什么，可有人作证。”
虞杨氏睁大哭红的双眼，露出一副吃人的表情，指着左盼，怒喊道：“凶手就是她，我亲眼见她心虚的将手里枕头扔到一边，你们还有什么好问的？赶紧把这心肠歹毒的人给我抓起来，以祭我那苦命的孙子。”
“娘，盼儿已经说了她不是凶手，您能不能耐心听她把话说完？！”
“听她说什么？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虞杨氏调转手指向虞秀，竖眉吼道：“她是你女儿，你自然护着她。你现在如果还当我是你娘，就把嘴给我闭上。不然我们至此再无瓜葛，我虞杨氏就当没有过你这个孩子。”
“娘……”
“我没有杀虞福，您就是指着我说上千百遍，没有的事就是没有。”左盼出声打断虞秀，走到对方身边
。坦荡回视虞杨氏凶狠的眼神，面不改色道：“虞福是我堂弟，他的死，不是只有您一人难过。相信官府的人一定能找到凶手，不会让他枉死。也希望您不要再没凭没据诬赖无辜。”
顶着左盼坚毅锐利的目光，虞杨氏抖了抖嘴唇，倍觉气短的咽回到嘴边的咒骂。转看向柳明月，颐指气使的摆摆手，示意他有话快问。
柳明月见此，心里虽有些不舒服，但顾及对方长辈的身份，终没再多说什么浪费时间。他先将左盼叫出门，交由殷傅盘问事情经过。后回正堂，将虞杨氏请进里室，亲自进行盘问。
“还好吗？”
殷傅问话前，观左盼唇色苍白，眼显担忧握住她的手。将人拉入怀中，轻抚后背，小声安慰。
“我相信你，会没事的。”
左盼闻言，鼻头一酸，再收不住心里的委屈和害怕。
“你…你是第一个说相信我的，殷傅……我好害怕！我真的没有害虞福。他还那么小，我连抱他都不敢，怎么会想去伤害他？我真的没有……”
面对左盼的语无伦次，殷傅紧了紧抱着对方的手臂，深邃幽暗的眸色较比平时更显阴森。
“我会一直陪着你，任何人都别想伤害你。”
“殷傅……”
左盼埋首痛哭，发泄心中郁气。直到眼睛涩的发疼，才堪堪止住眼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