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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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殊颜 三一

    “不知景公子今夜造访,所谓何事?”

    玉梅望着房内不请自入的景商言,藏起眼底警惕。自然走至窗边,推开窗子,保证对方做出任何不妥举动前,能够在第一时间呼救唤人。

    景商言见此,却并没多想,只当玉梅觉得房内闷热。他有些拘谨的站在原地,心虚避开玉梅投来的视线,不自在的侧过身去。犹豫半晌,才道出昨夜所看到的一切,并再三保证会为其保守秘密。

    然而玉梅这时根本听不进他的保证,第一时间便是关上窗子,查看门外是否有人,房门是否紧闭。生怕隔墙有耳,让一直守着的秘密暴露。

    他冷声问:“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肯忘记昨夜看的一切?”

    景商言连连摆手,称:“不,我不要钱,什么都不要。我是心甘情愿为你守着这个秘密的,你可以完全放心。”

    此话一出,玉梅不仅没有放下心来,反而更加忌惮景商言,觉得他另有图谋。遂望向他的眼神较比之前更加冰冷渗人。

    可在景商言察觉之时,他立刻又换了副面孔。表现出往常难得一见的娇媚惑人,犹如成了精的妖。若不是景商言已经知道他是个男儿身,恐怕真会被其蛊惑。

    “玉梅姑…公子,你误会了。在下是真心愿意为你保守秘密。当初若不是你托青梦借给在下银钱,这景秀斋怕是已不复存在。你对在下有恩,在下自不会忘恩负义,陷你于险境,你大可放心。”

    景商言举手后退,挡下不断逼近的玉梅,略显尴尬的追加一句。

    “在下无龙阳之好,还望玉梅公子自重。”

    一番老实真诚的剖白,让玉梅再也忍不住,扶腰大笑出声。刚刚的一瞬间,她仿若在眼前人的身上看到了明栩文那个傻子的身影,让他怀念的同时,又觉心酸。

    “你这人还真是傻,就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玉梅不似开玩笑的眼神,摄得景商言后退半步。等他再次捂脸大笑,景商言才后知后觉明了自己被耍了。但他并不生气,依然微笑面向对方,静等人笑完。

    “此事你有告诉青梦吗?”

    景商言摇头保证:“此事,在下不会告诉任何人。若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玉梅闻言,满意退回桌后坐下。

    静谧的室内,唯有茶水入杯的哗哗声。

    一杯饮尽,又满一杯。直到景商言的肚子快被水撑满,他才以手盖住杯口,挡下玉梅倒水之举。

    “景公子既然不想再喝,不如有话直说,何必同我在此浪费时间。”

    景商言干笑端坐,迟疑道:“在下确实对玉

    梅公子的经历存有很多疑虑,但也知这些乃是你的私事,我不便多问。只是有件事,在下实在是想知道,还望玉梅公子指点一二。”

    “你说。”

    “在下自认为闻过的熏香不下百种,可却从未闻到过玉梅公子身上的这种。不知此香是你的体香,还是你亲手调配?”

    玉梅面色一僵,似是想到过往之事,戾气横生。

    景商言见状,赶忙补充:“若不方便说,就算了。在下也只是一时好奇,还望玉梅公子别放心上。”

    话说至此,玉梅也无意再和景商言寒暄,直接以身体不适请人离开。

    他望向对方走远的背影,眸色忽明忽暗。终紧闭大门,翻出床榻下藏着的夜行衣。从窗翻离春芳楼,融进黑夜之中。

    赵家西苑。

    聂飞眼神迷糊的看着自远走近的殷傅,朝着他的脸打了个酒嗝。通过熏人的味道,殷傅可判定出眼前醉鬼喝了不少。

    “你,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就真的,真的要撑不住了。”

    聂飞边说边扒着殷傅的衣服,借他的力撑起绵软的身子,贴近其耳边小声嘟囔:“袁如宁在上菜前被一面生的丫鬟叫走,看脸色不太对劲。我后问赵明狄,他也是眼神闪烁,不正面回答我。这两人绝对有事瞒着我们……”

    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直接被呼声代替。

    殷傅见此,颇为嫌弃的将人扛出赵家,丢给不远处盯梢的赵方代为照顾,自己则偷偷重返赵家查看。

    夜色浓稠,一道鬼祟的身影停在一处假山后,四处张望。再三确定无人,才矮身走进身前洞中。但她还是大意了,未仰头查看假山之上,正有一人将她举动看的清清楚楚。

    只见殷傅手扶石壁,脚踩凹槽,动作熟练的将身体紧贴在假山较为平滑的一面。待人进洞后,凝神详听一番,确定人已不再假山之中,才翻身下地,走进人刚才所入之洞查看。

    很快,他便摸找到了墙壁上的机关。

    考虑到会打草惊蛇,殷傅理智收手,干脆动身离开,决定另挑时间前来探个究竟。

    隔天清晨。

    殷傅飞身步入聂飞家中,动作略显粗暴的将人从床上拉起,拎到屋外井边,催促其快些洗漱。

    本就头疼困倦的聂飞被他这一番折腾,没有起床气,也硬生生被逼出了火气。然而拳头还没挥出,一盆冷水将他彻底浇醒,连带着将他人也给浇蒙了。

    “快点!都在等你。”

    言罢,殷傅将木盆塞到聂飞怀中,开门回了对面的家。

    等聂飞回神,眼前已然不见对方身影

    ,气得他只得借手中木盆发泄火气。

    不料,拳头过硬,直接将木盆捣穿。

    柳明月恰在此时进门,见聂飞傻呆呆的样子,无语失笑:“这一大早,人火气过旺也不太好。”

    “你,你怎么从殷傅家出来?”

    聂飞尴尬拿掉手臂上挂着的破盆,扔到一边墙角。抬手抹去脸上的水,恶狠狠瞪了眼对面稳坐房内喝粥的殷傅,暗骂一声:混蛋。

    “昨日你醉倒后,殷傅有新发现,大家便约好今个在他家会合。”

    聂飞走近追问:“什么新发现?”

    柳明月不答,捏着鼻子,一脸嫌弃的后退出门。临走前,不忘再三叮嘱他多用盐水漱口。

    见此,聂飞试探性的对着手掌哈气嗅闻。下一秒,差点被自个口中的酸臭味给熏倒。

    ……

    乌云盖顶,绵绵细雨飘斜而下。

    殷傅在道出赵家所得后,并未停嘴。继续扔出一记惊雷,使得在场众人惊愕不已。

    “你说的是真的?可有证据?”

    “当然有。姚永福藏在书房暗格内的书信,我已带回大半,都在这里。”

    话音未落,众人皆将视线投放至桌上将近二十多封未写署名的信上,咽了咽口水。

    柳明月更是掩面叹气:“此事重大,恐是涉及不少官员。如果我们将这些证据交给大人,只怕破不了案,还会连累大人乌纱不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