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红雪掩尸 二九
左盼踏进屋内，发现除了虞秀，她的身边还坐着一头戴红花，身着喜气红袄的女人。不由眼皮一跳，硬着头皮走到虞秀身边坐下。
“这是芳娘，长清县撮合姻缘最多的媒婆。”
虞秀话音未落，芳娘便急切地走向左盼，啧啧惊叹。
“想不到短短几月未见，左姑娘比之前出落的更加动人。”
闻言，左盼严重怀疑芳娘这媒婆眼神不大好。
“左姑娘，可有心上人？”
此问一处，左盼哪里还猜不出今日所聊。
她摇了摇头，挽上虞秀的手臂，亲昵道：“我还想多陪在娘身边几年，不着急寻夫家。”
“左姑娘孝顺，这是人人皆知的事。可女儿家迟迟不觅归宿，始终是为人父母的心头大石，你说是与不是？！”
是你个头！
左盼弯唇笑了笑，岔开话题：“娘，我有些日子没看到爹。不知他人现在何出？”
“这时候自是去衙门了。”虞秀一眼看出左盼的小心思，笑看向芳娘：“你不说有户人家的公子对我们盼儿有意，人品面相都如何？”
“赵家公子自幼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为人孝顺长辈，正直良善。面相也算得上俊朗，家境自是不用多说，同咱左姑娘可谓是门当户对。”
芳娘的一顿夸词，让虞秀欣喜之余，不免有些怀疑。
“这赵家公子真有你说的这般好？”
“我芳娘看人，就没走过眼。夫人您就放一百个心，咱左姑娘嫁进赵家注定是享福的命。”芳娘见虞秀神色微动，心想有戏，扯嘴皮继续道：“我听闻左姑娘同金家大少奶奶赵锦意关系匪浅，不知真假？”
虞秀知道左盼有去寻过赵锦意，但并不清楚二人间的关系。她看了眼身边紧闭着嘴，装哑巴的左盼，问向芳娘。
“赵锦意同你说的赵家公子可是有什么关系？”
“关系不浅嘞！赵家公子的父亲是如今赵家家主，也就是赵锦意父亲的亲弟弟。”芳娘坐回原位，伸头找左盼搭话：“以左姑娘和大少奶奶的关系，待嫁进赵家，也有人帮衬，受不到半分委屈。”
芳娘这话可是说到了虞秀的心坎上，她不求左盼嫁的人多富贵，只求她嫁过去后的日子顺遂平安，不会受人欺负。若赵锦意真的和左盼关系匪浅，赵家公子确实算得上是良配。
“盼儿，你怎么想？”
左盼回望虞秀一脸期待的神色，咬了咬牙，果断回绝：“我的夫君定要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赵家公子条件纵使百般好，若做不到此条，同我便注定无缘。”
听
到此话，虞秀舒眉不语，芳娘却感震惊的站起了身子。
“从古至今，男子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就…就连咱左大人，你的父亲都有一房妾室。现如今，你要找一辈子只娶你一人的男子，怕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左盼轻笑：“寻不到，便终身不嫁。”
芳娘被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堵得是哑口无言，她转将视线放到虞秀身上开始劝解。可惜，她选错了人。左安尧虽名义上有个妾室，但左家上下都知道，左夫人只有一个，便是虞秀。严格来说，左安尧就切实为虞秀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芳娘你不用多说，盼儿提出的要求，我并不觉得有何不妥。赵家公子若能做到，自是美事一桩。若不能，也只得说两孩子无缘。”
虞秀话说至此，芳娘也自知劝解无果，便直言告辞离去。不过，她临走前，还是没忍住对左盼丢下一句话。
“左姑娘，还望你明白世间没有不偷腥的猫。”
随着芳娘的离开，屋内陷入一片沉寂。
虞秀没有多言，抬手让人将一直温着的早膳摆上桌，朝欲言又止的左盼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先行用膳，话放之后再说。
“你既有打算，娘定是支持。”虞秀放下筷子，接过善宁递到手边的湿帕，边说边拭去嘴角不存在的饭渍。“只是你这终身不嫁之词还是莫再说出口吓着为娘。”
左盼失笑点头，陪着虞秀又闲聊了几句，才带着善宁出了府。
留尸房内，左安尧和柳明月站在一旁，耐心等待殷傅验尸所得。
“死者约在初六酉时毙命。身上存有多处瘀伤，根据颜色可判断出是死前两个时辰内造成的。”殷傅以手掌按压着尸体的胸口，继续说道：“尸体胸口的瘀伤像是人的脚印…左边肋骨存在断裂，许是被人踩断，扎进了内脏，最终造成失血过多死亡。”
“聂飞可有确定此人就是姚永福身边的小厮？”
左安尧看了眼尸体鼻青脸肿的模样，板脸移开视线，问向柳明月。
“已经确定。”
柳明月记下殷傅所言，对左安尧恭敬道：“现在是否派人去将姚永福抓起来？”
“不急。”左安尧直言拒绝，看向脱袖套的殷傅：“还有其他发现没有吗？”
殷傅摇头，转身去整理验尸用到的工具。柳明月见状，上前去帮忙，随他一道将尸体抬到另一边空置的担架上，省了待会进来送尸到义庄的捕快再动尸体。
“大人，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你去找姚永胜，将这小厮之死透露给他。然后，让聂飞
去将姚永福押回衙门审理。”
柳明月不明所以的愣在原地，听到左安尧催促，才回神带着疑惑跑出县衙。
“可有查到有关芝麻的线索？”待柳明月的脚步声渐远，左安尧将注意放到一旁的殷傅身上，严声问道。
“有一家烧饼铺离三处抛尸地都很近。”
左安尧望向神色自若的殷傅，反问道：“没了？”
“嗯。”
殷傅一早就被聂飞吵醒，催着到衙门验小厮的尸体，根本来不及再到季勇才的烧饼铺走一趟。遂心有怀疑，也没时间去查看。
左安尧知道殷傅向来寡言少语，但没想到查案也是如此。
他哭笑不得的拍在殷傅的肩膀上，语重心长道：“你啊，什么都好！就是话太少，让人猜不透。”
……
左盼带着善宁走往衙门的路上，眼尾无意瞥到一个眼熟的背影，眨眼消失于人群之中。她停下脚步，四处观望，越想越觉得刚才的背影，似是繁兮。
“小姐，在找什么？”
善宁并未察觉有人跟踪，但见左盼此举，立刻提高警惕。
“你刚可有看到繁兮？”
善宁摇头，道：“夫人已经在二小姐送繁兮出府后，派人赶她出了长清县。眼下，她不应出现在此处。”
“你确定？”
左盼只知左巧丽送走了繁兮，并不知虞秀背后做的事。若不是善宁此刻道出，她愈发肯定刚才所看到的人就是繁兮。
（本章完）
“这是芳娘，长清县撮合姻缘最多的媒婆。”
虞秀话音未落，芳娘便急切地走向左盼，啧啧惊叹。
“想不到短短几月未见，左姑娘比之前出落的更加动人。”
闻言，左盼严重怀疑芳娘这媒婆眼神不大好。
“左姑娘，可有心上人？”
此问一处，左盼哪里还猜不出今日所聊。
她摇了摇头，挽上虞秀的手臂，亲昵道：“我还想多陪在娘身边几年，不着急寻夫家。”
“左姑娘孝顺，这是人人皆知的事。可女儿家迟迟不觅归宿，始终是为人父母的心头大石，你说是与不是？！”
是你个头！
左盼弯唇笑了笑，岔开话题：“娘，我有些日子没看到爹。不知他人现在何出？”
“这时候自是去衙门了。”虞秀一眼看出左盼的小心思，笑看向芳娘：“你不说有户人家的公子对我们盼儿有意，人品面相都如何？”
“赵家公子自幼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为人孝顺长辈，正直良善。面相也算得上俊朗，家境自是不用多说，同咱左姑娘可谓是门当户对。”
芳娘的一顿夸词，让虞秀欣喜之余，不免有些怀疑。
“这赵家公子真有你说的这般好？”
“我芳娘看人，就没走过眼。夫人您就放一百个心，咱左姑娘嫁进赵家注定是享福的命。”芳娘见虞秀神色微动，心想有戏，扯嘴皮继续道：“我听闻左姑娘同金家大少奶奶赵锦意关系匪浅，不知真假？”
虞秀知道左盼有去寻过赵锦意，但并不清楚二人间的关系。她看了眼身边紧闭着嘴，装哑巴的左盼，问向芳娘。
“赵锦意同你说的赵家公子可是有什么关系？”
“关系不浅嘞！赵家公子的父亲是如今赵家家主，也就是赵锦意父亲的亲弟弟。”芳娘坐回原位，伸头找左盼搭话：“以左姑娘和大少奶奶的关系，待嫁进赵家，也有人帮衬，受不到半分委屈。”
芳娘这话可是说到了虞秀的心坎上，她不求左盼嫁的人多富贵，只求她嫁过去后的日子顺遂平安，不会受人欺负。若赵锦意真的和左盼关系匪浅，赵家公子确实算得上是良配。
“盼儿，你怎么想？”
左盼回望虞秀一脸期待的神色，咬了咬牙，果断回绝：“我的夫君定要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赵家公子条件纵使百般好，若做不到此条，同我便注定无缘。”
听
到此话，虞秀舒眉不语，芳娘却感震惊的站起了身子。
“从古至今，男子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就…就连咱左大人，你的父亲都有一房妾室。现如今，你要找一辈子只娶你一人的男子，怕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左盼轻笑：“寻不到，便终身不嫁。”
芳娘被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堵得是哑口无言，她转将视线放到虞秀身上开始劝解。可惜，她选错了人。左安尧虽名义上有个妾室，但左家上下都知道，左夫人只有一个，便是虞秀。严格来说，左安尧就切实为虞秀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芳娘你不用多说，盼儿提出的要求，我并不觉得有何不妥。赵家公子若能做到，自是美事一桩。若不能，也只得说两孩子无缘。”
虞秀话说至此，芳娘也自知劝解无果，便直言告辞离去。不过，她临走前，还是没忍住对左盼丢下一句话。
“左姑娘，还望你明白世间没有不偷腥的猫。”
随着芳娘的离开，屋内陷入一片沉寂。
虞秀没有多言，抬手让人将一直温着的早膳摆上桌，朝欲言又止的左盼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先行用膳，话放之后再说。
“你既有打算，娘定是支持。”虞秀放下筷子，接过善宁递到手边的湿帕，边说边拭去嘴角不存在的饭渍。“只是你这终身不嫁之词还是莫再说出口吓着为娘。”
左盼失笑点头，陪着虞秀又闲聊了几句，才带着善宁出了府。
留尸房内，左安尧和柳明月站在一旁，耐心等待殷傅验尸所得。
“死者约在初六酉时毙命。身上存有多处瘀伤，根据颜色可判断出是死前两个时辰内造成的。”殷傅以手掌按压着尸体的胸口，继续说道：“尸体胸口的瘀伤像是人的脚印…左边肋骨存在断裂，许是被人踩断，扎进了内脏，最终造成失血过多死亡。”
“聂飞可有确定此人就是姚永福身边的小厮？”
左安尧看了眼尸体鼻青脸肿的模样，板脸移开视线，问向柳明月。
“已经确定。”
柳明月记下殷傅所言，对左安尧恭敬道：“现在是否派人去将姚永福抓起来？”
“不急。”左安尧直言拒绝，看向脱袖套的殷傅：“还有其他发现没有吗？”
殷傅摇头，转身去整理验尸用到的工具。柳明月见状，上前去帮忙，随他一道将尸体抬到另一边空置的担架上，省了待会进来送尸到义庄的捕快再动尸体。
“大人，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你去找姚永胜，将这小厮之死透露给他。然后，让聂飞
去将姚永福押回衙门审理。”
柳明月不明所以的愣在原地，听到左安尧催促，才回神带着疑惑跑出县衙。
“可有查到有关芝麻的线索？”待柳明月的脚步声渐远，左安尧将注意放到一旁的殷傅身上，严声问道。
“有一家烧饼铺离三处抛尸地都很近。”
左安尧望向神色自若的殷傅，反问道：“没了？”
“嗯。”
殷傅一早就被聂飞吵醒，催着到衙门验小厮的尸体，根本来不及再到季勇才的烧饼铺走一趟。遂心有怀疑，也没时间去查看。
左安尧知道殷傅向来寡言少语，但没想到查案也是如此。
他哭笑不得的拍在殷傅的肩膀上，语重心长道：“你啊，什么都好！就是话太少，让人猜不透。”
……
左盼带着善宁走往衙门的路上，眼尾无意瞥到一个眼熟的背影，眨眼消失于人群之中。她停下脚步，四处观望，越想越觉得刚才的背影，似是繁兮。
“小姐，在找什么？”
善宁并未察觉有人跟踪，但见左盼此举，立刻提高警惕。
“你刚可有看到繁兮？”
善宁摇头，道：“夫人已经在二小姐送繁兮出府后，派人赶她出了长清县。眼下，她不应出现在此处。”
“你确定？”
左盼只知左巧丽送走了繁兮，并不知虞秀背后做的事。若不是善宁此刻道出，她愈发肯定刚才所看到的人就是繁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