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红雪掩尸 二十
“照秋绣父亲叙述，年初三当天，本要回春芳楼的秋绣发现家中备有的药已被全部喝完。遂像往常一样，出城到山上采集一些可用的草药，配着只能于药馆买的药，一同搁放在家中。
可之前的大雪，让本就崎岖的山路，变得更加难走。被雪覆盖的草药，也需秋绣一点点翻找。不知不觉间，竟让她摘到夜深，才疲倦的往返回家。”
“她正巧看到凶手抛尸？”左盼大胆猜测。
柳明月严肃颔首“我们也是如此认为的。”
闻言，左盼一时间不知该感叹秋绣的不幸，还是痛骂凶手的残忍。
“年初三，秋绣没回春芳楼，他们都不派人找的吗？”
“老鸨称秋绣是春芳楼内最不可能逃走的人之一，也明白她是个极其孝顺的孩子。只当她想多陪在家人身边两三天，所以也就没派人去寻。”
柳明月的话，让左盼沉默了。
巡查结束，聂飞火速赶往左盼所在的客栈。却见大堂内桌椅凌乱，随手抓过小二询问，才知自己不在时发生了何事。
他担忧的四处寻找左盼的身影，可终究一无所获。愤怒的拎起小二，凶狠地瞪眼道：“左盼人呢？”
“客，客官您，您问的是同你一道来的姑娘吗？”
被聂飞手提至半空的小二，抖动着悬空的腿，哆嗦询问。
“对，她人呢？”
“小的看见她跟左眼有刀疤的男子一同离开的。”
闻言，聂飞如同被针扎到气球，瞬间泄了气。他放下小二，轻拍了拍对方被自己搞皱的衣服，神情微显落寞的朝他摆了摆手：“忙你的去吧！”
“眼看时间不早了，我就不等聂飞回来了。”柳明月眼盯着门口半晌，未见聂飞回来，有些焦急道。
“再等等，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左盼这边话音刚落，聂飞就带着一身寒意疾步走到她的面前，怒气汹汹的瞪着她，不发一言。
“你这般看着我作何？”
“说了让你等我，你为何要跟殷兄弟离开？”
从聂飞充满怒气的质问中，左盼硬生生听出了一丝委屈的意味。她侧仰头看向对方，越瞧越觉得他像极了金毛。就算生气发火，也不忘卖乖的小可怜。
左盼抑不住脑中的想象，噗嗤一声笑了。
“你别笑，我跟你说这事严肃着呢！”
聂飞不明左盼为何直勾勾的盯着他，还笑的一脸可爱。只觉得满腔的怒火，在她笑弯的水眸中消散殆尽，只得虚张声势。
“没笑什么。”左盼挥去脑中金毛的样子，清了清嗓子
，说：“你回来的正好，明月等你等得都快急死了。”
“等我？做什么？”
“我准备到姚家走一趟，想你陪我一同前往。”
聂飞手指殷傅，问向柳明月:“你为何不让殷兄弟跟你一起？他比我心细。”
“因为我的原因，所以才想让你陪明月走一趟。若你不愿就算了，我去请其他捕快同明月去姚家也是一样的。”
“我没说不去。”
聂飞拦下往外走的左盼，挠了挠头，壮着胆提议：“那你什么时候回去？要不要等我回来送你？”
左盼对感情之事再迟钝，可终归不是个瞎子。
回想之前虞秀他们的话，再看眼前的聂飞，不得不承认对方许是对她真的产生了朋友之外的感情。
“好，我等你。”
秉着快刀斩乱麻的原则，左盼决定借今天，断了聂飞的念头，却没有注意到另外二人神色的变化。
内堂，左盼望向殷傅欲开口时，他直接起身，不留一句话出了门。
左盼不明所以的朝他离去的方向，看了会儿。又坐回凳子上，静等聂飞他们归来。
去往姚家的路上，柳明月经不住聂飞一再追问，道出左盼遇姚永福之事。
“这老流氓简直色胆包天！”
“我提醒你一句。”柳明月紧抓聂飞的手腕，向下按了按他紧握的拳头：“此番前往姚家是为查案，且不要让私事误了你的判断。”
“我心里有数，你放心。”
柳明月见殷傅收起拳头，微松一口气。
二人加快脚下速度，赶在黄昏时分到达姚家。柳明月先一步上前敲门，从看门小厮口中得知姚永福至今未归。
聂飞站离柳明月两步远的地方，自然没有错过小厮的话。
待姚家大门再次合上，他才出声问向柳明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先回去，明日一早我们再来。”
聂飞点头应下，跟上柳明月。
临走前，抬头看了眼姚家门楣上挂着的二字的牌匾，深底鎏金大字，气势恢弘。
“上次，我们来姚家，有挂这牌匾吗？”
柳明月摇头：“许是最近挂上的，有什么不妥？”
“没有，我也就随口一问。”
……
留尸房内，殷傅沉脸换上验尸时所穿的衣服手套，同往常一样，走近尸体身边，却并未直接上手验尸，而是眸色微暗的盯向门口。直到确定左盼不会出现，才完全置身于验尸之中。
他边复验尸体，边记录下新的发现。专注认真的他，都
未察觉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陷入黑幕之中。
左盼独自一人坐于内堂，眼看屋内的光影一点点消散，忙起身找寻蜡烛。
聂飞回到衙门时，内堂一片漆黑，不见左盼身影，下意识唤道：“盼儿？”
“我在这儿。”
左盼没能找到蜡烛，本想就此回家。可转念一想，不能失信于聂飞，便继续独自于内堂待着。
“就你一人？殷兄弟呢？”
聂飞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向左盼稍显苍白的脸颊，心起一丝后悔。
“我考虑不周，不该让你这么冷的天，搁这儿等我的。”
“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左盼伸头看向聂飞空荡荡的后方，疑惑道：“明月呢？他没和你一起回来？”
“他先回去了，我们也走吧！”
二人并肩离开时，殷傅才复验完尸体，注意到外面天色已黑。他赶忙盖好尸体身上的白布，向内堂方向跑去。
可终究晚了一步，衙门内除了执勤的捕快，再无他人。
过于沉闷的气氛，让左盼忍不住先一步开口询问：“你们见到姚永福了吗？”
“没有。我们去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我姚家。”聂飞挺直腰背，面向身侧的左盼，说：“明日一早，我和明月再去一趟。”
“也只能这样了。”
二人又一次陷于沉默，无话可说。
突然马蹄踏击在地面上的声音，包括夹杂其中的车轮滚动声，引起了左盼他们的注意。
聂飞寻声看向前方朝他们方向极速而来的马车，不做多想，直接扯着左盼退后几步，靠边而站。
马车没有停留，直接跑过二人，隐入黑夜之中。
（本章完）
可之前的大雪，让本就崎岖的山路，变得更加难走。被雪覆盖的草药，也需秋绣一点点翻找。不知不觉间，竟让她摘到夜深，才疲倦的往返回家。”
“她正巧看到凶手抛尸？”左盼大胆猜测。
柳明月严肃颔首“我们也是如此认为的。”
闻言，左盼一时间不知该感叹秋绣的不幸，还是痛骂凶手的残忍。
“年初三，秋绣没回春芳楼，他们都不派人找的吗？”
“老鸨称秋绣是春芳楼内最不可能逃走的人之一，也明白她是个极其孝顺的孩子。只当她想多陪在家人身边两三天，所以也就没派人去寻。”
柳明月的话，让左盼沉默了。
巡查结束，聂飞火速赶往左盼所在的客栈。却见大堂内桌椅凌乱，随手抓过小二询问，才知自己不在时发生了何事。
他担忧的四处寻找左盼的身影，可终究一无所获。愤怒的拎起小二，凶狠地瞪眼道：“左盼人呢？”
“客，客官您，您问的是同你一道来的姑娘吗？”
被聂飞手提至半空的小二，抖动着悬空的腿，哆嗦询问。
“对，她人呢？”
“小的看见她跟左眼有刀疤的男子一同离开的。”
闻言，聂飞如同被针扎到气球，瞬间泄了气。他放下小二，轻拍了拍对方被自己搞皱的衣服，神情微显落寞的朝他摆了摆手：“忙你的去吧！”
“眼看时间不早了，我就不等聂飞回来了。”柳明月眼盯着门口半晌，未见聂飞回来，有些焦急道。
“再等等，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左盼这边话音刚落，聂飞就带着一身寒意疾步走到她的面前，怒气汹汹的瞪着她，不发一言。
“你这般看着我作何？”
“说了让你等我，你为何要跟殷兄弟离开？”
从聂飞充满怒气的质问中，左盼硬生生听出了一丝委屈的意味。她侧仰头看向对方，越瞧越觉得他像极了金毛。就算生气发火，也不忘卖乖的小可怜。
左盼抑不住脑中的想象，噗嗤一声笑了。
“你别笑，我跟你说这事严肃着呢！”
聂飞不明左盼为何直勾勾的盯着他，还笑的一脸可爱。只觉得满腔的怒火，在她笑弯的水眸中消散殆尽，只得虚张声势。
“没笑什么。”左盼挥去脑中金毛的样子，清了清嗓子
，说：“你回来的正好，明月等你等得都快急死了。”
“等我？做什么？”
“我准备到姚家走一趟，想你陪我一同前往。”
聂飞手指殷傅，问向柳明月:“你为何不让殷兄弟跟你一起？他比我心细。”
“因为我的原因，所以才想让你陪明月走一趟。若你不愿就算了，我去请其他捕快同明月去姚家也是一样的。”
“我没说不去。”
聂飞拦下往外走的左盼，挠了挠头，壮着胆提议：“那你什么时候回去？要不要等我回来送你？”
左盼对感情之事再迟钝，可终归不是个瞎子。
回想之前虞秀他们的话，再看眼前的聂飞，不得不承认对方许是对她真的产生了朋友之外的感情。
“好，我等你。”
秉着快刀斩乱麻的原则，左盼决定借今天，断了聂飞的念头，却没有注意到另外二人神色的变化。
内堂，左盼望向殷傅欲开口时，他直接起身，不留一句话出了门。
左盼不明所以的朝他离去的方向，看了会儿。又坐回凳子上，静等聂飞他们归来。
去往姚家的路上，柳明月经不住聂飞一再追问，道出左盼遇姚永福之事。
“这老流氓简直色胆包天！”
“我提醒你一句。”柳明月紧抓聂飞的手腕，向下按了按他紧握的拳头：“此番前往姚家是为查案，且不要让私事误了你的判断。”
“我心里有数，你放心。”
柳明月见殷傅收起拳头，微松一口气。
二人加快脚下速度，赶在黄昏时分到达姚家。柳明月先一步上前敲门，从看门小厮口中得知姚永福至今未归。
聂飞站离柳明月两步远的地方，自然没有错过小厮的话。
待姚家大门再次合上，他才出声问向柳明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先回去，明日一早我们再来。”
聂飞点头应下，跟上柳明月。
临走前，抬头看了眼姚家门楣上挂着的二字的牌匾，深底鎏金大字，气势恢弘。
“上次，我们来姚家，有挂这牌匾吗？”
柳明月摇头：“许是最近挂上的，有什么不妥？”
“没有，我也就随口一问。”
……
留尸房内，殷傅沉脸换上验尸时所穿的衣服手套，同往常一样，走近尸体身边，却并未直接上手验尸，而是眸色微暗的盯向门口。直到确定左盼不会出现，才完全置身于验尸之中。
他边复验尸体，边记录下新的发现。专注认真的他，都
未察觉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陷入黑幕之中。
左盼独自一人坐于内堂，眼看屋内的光影一点点消散，忙起身找寻蜡烛。
聂飞回到衙门时，内堂一片漆黑，不见左盼身影，下意识唤道：“盼儿？”
“我在这儿。”
左盼没能找到蜡烛，本想就此回家。可转念一想，不能失信于聂飞，便继续独自于内堂待着。
“就你一人？殷兄弟呢？”
聂飞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向左盼稍显苍白的脸颊，心起一丝后悔。
“我考虑不周，不该让你这么冷的天，搁这儿等我的。”
“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左盼伸头看向聂飞空荡荡的后方，疑惑道：“明月呢？他没和你一起回来？”
“他先回去了，我们也走吧！”
二人并肩离开时，殷傅才复验完尸体，注意到外面天色已黑。他赶忙盖好尸体身上的白布，向内堂方向跑去。
可终究晚了一步，衙门内除了执勤的捕快，再无他人。
过于沉闷的气氛，让左盼忍不住先一步开口询问：“你们见到姚永福了吗？”
“没有。我们去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我姚家。”聂飞挺直腰背，面向身侧的左盼，说：“明日一早，我和明月再去一趟。”
“也只能这样了。”
二人又一次陷于沉默，无话可说。
突然马蹄踏击在地面上的声音，包括夹杂其中的车轮滚动声，引起了左盼他们的注意。
聂飞寻声看向前方朝他们方向极速而来的马车，不做多想，直接扯着左盼退后几步，靠边而站。
马车没有停留，直接跑过二人，隐入黑夜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