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天字凶杀 十三
眼下想来，聂飞才是最无辜的，平白看她的脸色。
“还好。幸亏昨夜有殷兄弟陪我一起守着齐明，不然我一人铁定要闷死。”
“为何要守着齐明？”
“说来话长，还是进衙门详说吧！”
此话一出，左盼看向满脸倦意的聂飞，笑了。
“你笑什么？”不明所以的聂飞，疑惑道。
“你不是不愿意我知道这案子的进展，如今为何又要告诉我？”
闻言，聂飞挠了挠头，背对左盼，屈臂招手，走进县衙。
嘴里小声嘀咕道：“我不说，你也会去问殷兄弟，还不如我告诉你。”
由于他说话声音太小，左盼并未听清他的话。
心想着他不阻拦自己就好，说话声音那么小，想来也是不愿自己知道他说了什么，便歇了追问的心思。
验尸房的门被打开，刺眼的白光，照进昏暗阴冷的室内。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的齐明，抬头看向门口的殷傅时，眼神迷茫了下，瞬间回神，苍白着脸，软着手脚，向他所在的方向跑去。
“说吗？”在齐明快要到门口时，殷傅冷脸开口道。
如今又冷又饿的齐明，较比昨夜更加憔悴狼狈。他手指向一旁的尸体，跪在殷傅面前，乞求道：“说，说，我什么都说！只要你不再将我和他关在一起。”
眼瞅着齐明的样子不似在说谎话，殷傅错开一步，让他从房间内出来。
随后，领着齐明向内堂走去。
二人步入内堂，左安尧正坐在主位上，和身侧的柳明月在商讨有关长清县修缮学堂的事情。
“他是？”
眼见殷傅带人走近，左安尧不解的问向柳明月。
“他是可能杀害普拉的另一名嫌犯。”
“原来如此，审问了吗？”
“还未，大人可要亲自审问？”
此话正好落入殷傅和齐明的耳朵里。
“恩，此案不可再拖。”
说话间，左安尧眼神示意殷傅，让他将齐明带近些。
板脸严肃道：“齐明，将你所做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
“大，大人，小的是无心之失，并未想过真的杀害那人，求大人饶过小人一命吧！”
没曾想齐明上来就认罪的左安尧，微感错愕。但他很快掩盖自身的情绪，冷声道：“将那晚的事说清楚。”
“我欠了赌坊不少钱，他们说我再不还钱，就会砍了我的手。无奈之下，我从家里取了把短刀，准备晚上出门寻个倒霉蛋，趁机勒索一番。”齐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继续说：“
谁想那晚一个人也没碰到。回去路上，路过驿馆，发现后门开着。想驿馆内投宿的不少是商人，身上定装了财物。”
“然后你就进了驿馆，走进被害人的房间，将其杀害？”左安尧随后说道。
“我没，没想杀他的。只是拿刀吓唬他而已，谁知他要抢我手里的刀。在争抢过程中，一不小心捅了他。随后见他要叫人，情急之下拿凳子砸向了他。”
齐明边说边回忆案发当晚的事情，弓背缩头跪在地上，伸手欲抓向左安尧的衣摆，乞求道：“大人，我，我真的没想杀他的。我只是想偷点钱，真的，真的没想杀人啊！”
“既然你已认罪，师爷带人将他关入大牢，等待处决。”
躲开齐明伸来的手，左安尧起身准备离开。
“大人，他不是凶手。”
在捕快将齐明押走后，殷傅出声，拦下了左安尧的脚步。
“你这话什么意思？”左安尧皱眉，眼含微怒道：“刚齐明认罪时，你为何不说？”
“以他的伤人罪名，终归要被囚禁。只是他并不是凶手。”殷傅语气平稳的将验尸发现一一告知左安尧，后解释说：“在抓获他之前，我发现他摇骰子用的是左手。包括向大人求情时，下意识也是用的左手，可见他是个左撇子。”
“再看此人身形，瘦弱憔悴。捅刀的深度，远不如给死者造成致命伤的人强壮。”
“照你这么说，凶手会是谁？”左安尧问道。
此时并未离开的柳明月，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脱口而出：“钟俊。”
“他？之前你不是审问过，说他没什么问题嘛！”
听到这个名字，左安尧刚放平的眉头，再次紧皱起来。
“是明月武断了，还望大人惩罚！”
“罢了，眼下赶紧让聂飞带人去将钟俊抓回衙门。”
话落，左安尧见柳明月一脸为难的模样，问道：“还有何事？”
“眼下我们知道钟俊是凶手，可并无切实证据证明。只怕他不会乖乖伏首。”
全程和聂飞在外偷听的左盼，在殷傅开口前，现身提醒道：“普拉不是有样东西不在了。只要在钟俊身上找到，不就可以证明他的罪行。”
“藏宝图！”柳明月立刻想起，笑看向门口的左盼，说：“多亏盼儿提醒。”
“你这丫头怎么又跑衙门来了？”不知左盼何时到的左安尧，走近她，催促道：“现在给我回去，别动不动就往衙门跑。好好在家陪你娘，实在没事，跟着翠芽做女红。都多大了，还不让人省心。”
不想回去的左
盼，赶忙接过翠芽手里的食盒，递到左安尧眼前。
“我来给殷傅和聂飞送吃的，他们昨夜审人审了一晚。爹你不会这么残忍，连口饭都不给你的下属吃吧！”
没想左盼来此是这原因的左安尧，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既然如此，饭留下，你回去！”
“我…还有食盒，等他们吃完，我好把食盒带回去。”眼看左安尧又让自己走，左盼急中生智道。
“等他们吃完。晚间回去，我会带上，不用你在这等着。”
此次左安尧坚决的态度，任左盼如何撒娇卖乖也无法动摇分毫。无奈之下，她将手里的食盒递到殷傅手里，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县衙。
全程离左盼最近的聂飞，看到此幕，心中微酸。他想左盼和自己说话，不就是不生自己的气了嘛。可为何宁愿将食盒递给离她还有好几步远的殷傅，也没想着递到自己手里？
手拿食盒的殷傅，收回放在左盼身上的视线，斜看了眼聂飞复杂的表情，垂眸盖住眼中划过的一丝笑意。
“大人为何……”柳明月话未说完，就被左安尧打断：“没事做？还不赶紧去将钟俊抓回来！”
对于面露不愉的左安尧，柳明月不再多言，朝聂飞使了个眼色，向衙门口走去。
不想左盼带的食物，被殷傅一人独吞的聂飞，看了看柳明月渐行渐远的背影，果断扯上殷傅，一同追了上去。
（本章完）
“还好。幸亏昨夜有殷兄弟陪我一起守着齐明，不然我一人铁定要闷死。”
“为何要守着齐明？”
“说来话长，还是进衙门详说吧！”
此话一出，左盼看向满脸倦意的聂飞，笑了。
“你笑什么？”不明所以的聂飞，疑惑道。
“你不是不愿意我知道这案子的进展，如今为何又要告诉我？”
闻言，聂飞挠了挠头，背对左盼，屈臂招手，走进县衙。
嘴里小声嘀咕道：“我不说，你也会去问殷兄弟，还不如我告诉你。”
由于他说话声音太小，左盼并未听清他的话。
心想着他不阻拦自己就好，说话声音那么小，想来也是不愿自己知道他说了什么，便歇了追问的心思。
验尸房的门被打开，刺眼的白光，照进昏暗阴冷的室内。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的齐明，抬头看向门口的殷傅时，眼神迷茫了下，瞬间回神，苍白着脸，软着手脚，向他所在的方向跑去。
“说吗？”在齐明快要到门口时，殷傅冷脸开口道。
如今又冷又饿的齐明，较比昨夜更加憔悴狼狈。他手指向一旁的尸体，跪在殷傅面前，乞求道：“说，说，我什么都说！只要你不再将我和他关在一起。”
眼瞅着齐明的样子不似在说谎话，殷傅错开一步，让他从房间内出来。
随后，领着齐明向内堂走去。
二人步入内堂，左安尧正坐在主位上，和身侧的柳明月在商讨有关长清县修缮学堂的事情。
“他是？”
眼见殷傅带人走近，左安尧不解的问向柳明月。
“他是可能杀害普拉的另一名嫌犯。”
“原来如此，审问了吗？”
“还未，大人可要亲自审问？”
此话正好落入殷傅和齐明的耳朵里。
“恩，此案不可再拖。”
说话间，左安尧眼神示意殷傅，让他将齐明带近些。
板脸严肃道：“齐明，将你所做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
“大，大人，小的是无心之失，并未想过真的杀害那人，求大人饶过小人一命吧！”
没曾想齐明上来就认罪的左安尧，微感错愕。但他很快掩盖自身的情绪，冷声道：“将那晚的事说清楚。”
“我欠了赌坊不少钱，他们说我再不还钱，就会砍了我的手。无奈之下，我从家里取了把短刀，准备晚上出门寻个倒霉蛋，趁机勒索一番。”齐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继续说：“
谁想那晚一个人也没碰到。回去路上，路过驿馆，发现后门开着。想驿馆内投宿的不少是商人，身上定装了财物。”
“然后你就进了驿馆，走进被害人的房间，将其杀害？”左安尧随后说道。
“我没，没想杀他的。只是拿刀吓唬他而已，谁知他要抢我手里的刀。在争抢过程中，一不小心捅了他。随后见他要叫人，情急之下拿凳子砸向了他。”
齐明边说边回忆案发当晚的事情，弓背缩头跪在地上，伸手欲抓向左安尧的衣摆，乞求道：“大人，我，我真的没想杀他的。我只是想偷点钱，真的，真的没想杀人啊！”
“既然你已认罪，师爷带人将他关入大牢，等待处决。”
躲开齐明伸来的手，左安尧起身准备离开。
“大人，他不是凶手。”
在捕快将齐明押走后，殷傅出声，拦下了左安尧的脚步。
“你这话什么意思？”左安尧皱眉，眼含微怒道：“刚齐明认罪时，你为何不说？”
“以他的伤人罪名，终归要被囚禁。只是他并不是凶手。”殷傅语气平稳的将验尸发现一一告知左安尧，后解释说：“在抓获他之前，我发现他摇骰子用的是左手。包括向大人求情时，下意识也是用的左手，可见他是个左撇子。”
“再看此人身形，瘦弱憔悴。捅刀的深度，远不如给死者造成致命伤的人强壮。”
“照你这么说，凶手会是谁？”左安尧问道。
此时并未离开的柳明月，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脱口而出：“钟俊。”
“他？之前你不是审问过，说他没什么问题嘛！”
听到这个名字，左安尧刚放平的眉头，再次紧皱起来。
“是明月武断了，还望大人惩罚！”
“罢了，眼下赶紧让聂飞带人去将钟俊抓回衙门。”
话落，左安尧见柳明月一脸为难的模样，问道：“还有何事？”
“眼下我们知道钟俊是凶手，可并无切实证据证明。只怕他不会乖乖伏首。”
全程和聂飞在外偷听的左盼，在殷傅开口前，现身提醒道：“普拉不是有样东西不在了。只要在钟俊身上找到，不就可以证明他的罪行。”
“藏宝图！”柳明月立刻想起，笑看向门口的左盼，说：“多亏盼儿提醒。”
“你这丫头怎么又跑衙门来了？”不知左盼何时到的左安尧，走近她，催促道：“现在给我回去，别动不动就往衙门跑。好好在家陪你娘，实在没事，跟着翠芽做女红。都多大了，还不让人省心。”
不想回去的左
盼，赶忙接过翠芽手里的食盒，递到左安尧眼前。
“我来给殷傅和聂飞送吃的，他们昨夜审人审了一晚。爹你不会这么残忍，连口饭都不给你的下属吃吧！”
没想左盼来此是这原因的左安尧，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既然如此，饭留下，你回去！”
“我…还有食盒，等他们吃完，我好把食盒带回去。”眼看左安尧又让自己走，左盼急中生智道。
“等他们吃完。晚间回去，我会带上，不用你在这等着。”
此次左安尧坚决的态度，任左盼如何撒娇卖乖也无法动摇分毫。无奈之下，她将手里的食盒递到殷傅手里，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县衙。
全程离左盼最近的聂飞，看到此幕，心中微酸。他想左盼和自己说话，不就是不生自己的气了嘛。可为何宁愿将食盒递给离她还有好几步远的殷傅，也没想着递到自己手里？
手拿食盒的殷傅，收回放在左盼身上的视线，斜看了眼聂飞复杂的表情，垂眸盖住眼中划过的一丝笑意。
“大人为何……”柳明月话未说完，就被左安尧打断：“没事做？还不赶紧去将钟俊抓回来！”
对于面露不愉的左安尧，柳明月不再多言，朝聂飞使了个眼色，向衙门口走去。
不想左盼带的食物，被殷傅一人独吞的聂飞，看了看柳明月渐行渐远的背影，果断扯上殷傅，一同追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