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探究竟
甲板上，几个水手们正围坐在一起吃晚饭，今天这趟莫名其妙的航行让他们有点摸不着头脑。早上他们出工的时候只听说安顺号出事了，没想到过了没多久大老板就把他们调上了关船，据说是要去找什么虎头船。
一个年约四十的老水手边吃边埋怨道：“本来今天我不出工，硬是被关掌柜叫来做这没头没脑的事，害得我不能休息！”
旁边的水手搭话道：“呵，你这怕是想娘们儿了吧，让关掌柜搅了你的好事，着实该牢骚两句！”
周围的伙伴们顿时哄堂大笑，那老水手臊着脸道：“你这厮就知道想这些歪事儿，我都快一把老骨头了，早就禁不起这样折腾，还不让我说说？”
另一个水手接道：“我看今天这趟不简单，安顺号回港的时候我正好在码头，听那个糟老头子说我们要找的这虎头船是什么幽灵船，每次出现必夺七七四十九条冤魂，大家凡事可要小心些！”
老水手嗔怪道：“屁！咱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海上稀奇古怪的事儿多了去了，要是怕还做什么水手！上码头当扛包的算了，这种话你就自己吓唬自己吧！”
正说着，客舱里突然急吼吼冲出来一个人，大伙儿一看原来是关天凌，老水手忙凑上前问道：“关掌柜，有什么事吗？”
关天凌道：“其他人呢？全部叫起来！此刻开始海面上各个方向都要严加监视，万万不可懈怠，快去！”
水手们听这语气知道不是开玩笑，立马放下了手里的饭碗去各处通知。
关天凌脸色凝重的望向海面，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紧张感，刚才他在老者那里看见罗盘疯狂转动，知道是那物件起作用了。
夜幕缓缓降临，也许那虎头船正潜伏在某处等待猎物，这让他一点都不敢放松。
另一头的客舱里，老者还在摆弄着罗盘，只是他发现与往常不同的是，罗盘中间的磁针每转几圈都会在东南角停一下。
难道东南角有问题？老者连忙起身往船尾走去，每走两步他都要看一下磁针的转动幅度，然而在快他走到东南方时，罗盘居然停摆了。
下一刻，海面上忽的划起一道水波，响声剧烈。
老者猛然惊醒，大叫道：“不好！”
周围的水手一时不知这是什么情况，慌忙扒住船帮往下看去，老者着急的喊道：“快回头，往回走！”
哪知为时已晚，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后船舷上的几个水手就被激起的水浪卷了起来，刹那间便消失了。
关天凌在船头听见动静，正待要回头时船身猛然一抖，伴随着剧烈的晃动整个身子被重重的摔在了甲板上。
船上顿时乱作一团，关天凌强忍着胸口的阵阵剧痛扶在了一根旗杆上，借着微弱的光线他发现船尾后侧有个庞然大物正在缓缓升起。
“啊，是虎头船！”有个水手惊恐的吼到。
伴随着木料受力的刺耳声音，一艘黑漆木船完整的屹立在了众人面前，船头赫然挂着硕大的木雕虎头。
就是它了！关船上立马如临大敌，炮手们跌跌撞撞的把火炮炮头调向了船尾，几个人高马大的水手率先举起了火铳准备随时发射。
关天凌放眼望去，猛然瞧见严律奇竟摔在中舱的舱们处，便赶紧跑过去扶了起来。
两人走到船尾一看，那虎头船静悄悄的停在后面，船头新开的虎口无疑是它刚才撞关船时裂开的。
“它是怎么冒出来的？从水底下？”关天凌不解的说道。
这时老者见二人过来，便接话道：“这便是虎头船了，方才老夫的罗盘出现异样，本想该是追踪到它了，谁能料到它竟就潜在这水底下，如此也好，待我们上去一探究竟如何？”
一旁的严律奇思索了片刻，断然说道：“慢，安顺号出事时就是吃了太轻率的亏，白白断送了那么多条性命，若是真如传说的那样这虎头船每次出现必索冤魂，那今天我们不是送上门来了吗？”
老者哈哈一笑，回道：“尊驾这话就可笑了，若真的要四十九条冤魂，你那安顺号上怕是一个不留才对，何以生还了六人啊？我在码头说的那些话不过是讲给过路人听，真正的玄机只有上船才知道！”
严律奇还是不放心，又说道：“老先生，我带了这么多人来寻船可不是为了找什么天机玄妙，只为图个安心，能找到我那些伙计的尸首再好不过，若是寻不得也不想轻易犯险。
因此，照我的意思还是先派人盯着，这会儿天已经擦黑了，我们就在此抛锚守一夜，待天明再做打算。”
老者摆手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海上风云多变，加上这虎头船绝非善类，唯有快刀斩乱麻，尽快上船见它个分晓。”
严律奇听了这话只好作罢，心中暗想既然已经来了，无论如何都得冒这个险，尽早完事也好。
随即，关船上的人除过炮手外被严律奇分成了三组，其中一队专伺后援，在船尾拿着绳索、竹竿、渔网等一应家伙准备随时救人。另一队则埋伏到了船顶上，每人身边都放着两把填压好的火铳，以防不测。
剩下的人都由老者带领，一同上船探险，每人除过武器还点上了用鲸鱼油制成的火把，这种火把抗风耐烧，非常好用。
接着几个身手灵活的水手把钩索搭到了虎头船上，三两下便爬了上去，算是搭了一条简易的索桥。
关天凌跟着爬了上去，因为虎头船比关船高出许多，所以在关船上他看不清上面是什么情况。
等他四下里一看，却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这艘船完全仿照大明水师的福船所造，首部尖、尾部宽、两头上翘，从船首穿过去就是两根粗大的桅杆，快到船尾时才有个舱口通向船体内部，舱口上面是两层阁楼间，旁边有个扶梯可以上到顶层的露台上。
可能是因为时间久远，整条船早就破败不堪，甲板上到处都是积水，两条桅杆也都只剩下了半截，上面的帆布更不知去向。
不一会儿所有人相继上了船，那老者就着火把的光线打量了一番，突然径直朝舵轮走去，众人连忙跟上。
但是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就在舵轮不远处的舱口，有个影子一闪而过，接着阁楼里传来几响清脆的梆子声。
“嘣——嘣嘣”
众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而老者似乎没有听到似的，仍然往前迈了几步，就在这时甲板突然往下一塌，老者整个人一下子陷了进去，瞬间消失在了黑洞洞的塌口里。
严律奇惊呼道：“快救人，看看怎么回事！”
水手们连忙将火把往塌口下照去，却惊悚的看到下面密密麻麻排了无数具尸体，而那个老者就坐在一具已经泡涨的尸体上，嘴里似乎在默念着什么。
(本章完)
一个年约四十的老水手边吃边埋怨道：“本来今天我不出工，硬是被关掌柜叫来做这没头没脑的事，害得我不能休息！”
旁边的水手搭话道：“呵，你这怕是想娘们儿了吧，让关掌柜搅了你的好事，着实该牢骚两句！”
周围的伙伴们顿时哄堂大笑，那老水手臊着脸道：“你这厮就知道想这些歪事儿，我都快一把老骨头了，早就禁不起这样折腾，还不让我说说？”
另一个水手接道：“我看今天这趟不简单，安顺号回港的时候我正好在码头，听那个糟老头子说我们要找的这虎头船是什么幽灵船，每次出现必夺七七四十九条冤魂，大家凡事可要小心些！”
老水手嗔怪道：“屁！咱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海上稀奇古怪的事儿多了去了，要是怕还做什么水手！上码头当扛包的算了，这种话你就自己吓唬自己吧！”
正说着，客舱里突然急吼吼冲出来一个人，大伙儿一看原来是关天凌，老水手忙凑上前问道：“关掌柜，有什么事吗？”
关天凌道：“其他人呢？全部叫起来！此刻开始海面上各个方向都要严加监视，万万不可懈怠，快去！”
水手们听这语气知道不是开玩笑，立马放下了手里的饭碗去各处通知。
关天凌脸色凝重的望向海面，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紧张感，刚才他在老者那里看见罗盘疯狂转动，知道是那物件起作用了。
夜幕缓缓降临，也许那虎头船正潜伏在某处等待猎物，这让他一点都不敢放松。
另一头的客舱里，老者还在摆弄着罗盘，只是他发现与往常不同的是，罗盘中间的磁针每转几圈都会在东南角停一下。
难道东南角有问题？老者连忙起身往船尾走去，每走两步他都要看一下磁针的转动幅度，然而在快他走到东南方时，罗盘居然停摆了。
下一刻，海面上忽的划起一道水波，响声剧烈。
老者猛然惊醒，大叫道：“不好！”
周围的水手一时不知这是什么情况，慌忙扒住船帮往下看去，老者着急的喊道：“快回头，往回走！”
哪知为时已晚，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后船舷上的几个水手就被激起的水浪卷了起来，刹那间便消失了。
关天凌在船头听见动静，正待要回头时船身猛然一抖，伴随着剧烈的晃动整个身子被重重的摔在了甲板上。
船上顿时乱作一团，关天凌强忍着胸口的阵阵剧痛扶在了一根旗杆上，借着微弱的光线他发现船尾后侧有个庞然大物正在缓缓升起。
“啊，是虎头船！”有个水手惊恐的吼到。
伴随着木料受力的刺耳声音，一艘黑漆木船完整的屹立在了众人面前，船头赫然挂着硕大的木雕虎头。
就是它了！关船上立马如临大敌，炮手们跌跌撞撞的把火炮炮头调向了船尾，几个人高马大的水手率先举起了火铳准备随时发射。
关天凌放眼望去，猛然瞧见严律奇竟摔在中舱的舱们处，便赶紧跑过去扶了起来。
两人走到船尾一看，那虎头船静悄悄的停在后面，船头新开的虎口无疑是它刚才撞关船时裂开的。
“它是怎么冒出来的？从水底下？”关天凌不解的说道。
这时老者见二人过来，便接话道：“这便是虎头船了，方才老夫的罗盘出现异样，本想该是追踪到它了，谁能料到它竟就潜在这水底下，如此也好，待我们上去一探究竟如何？”
一旁的严律奇思索了片刻，断然说道：“慢，安顺号出事时就是吃了太轻率的亏，白白断送了那么多条性命，若是真如传说的那样这虎头船每次出现必索冤魂，那今天我们不是送上门来了吗？”
老者哈哈一笑，回道：“尊驾这话就可笑了，若真的要四十九条冤魂，你那安顺号上怕是一个不留才对，何以生还了六人啊？我在码头说的那些话不过是讲给过路人听，真正的玄机只有上船才知道！”
严律奇还是不放心，又说道：“老先生，我带了这么多人来寻船可不是为了找什么天机玄妙，只为图个安心，能找到我那些伙计的尸首再好不过，若是寻不得也不想轻易犯险。
因此，照我的意思还是先派人盯着，这会儿天已经擦黑了，我们就在此抛锚守一夜，待天明再做打算。”
老者摆手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海上风云多变，加上这虎头船绝非善类，唯有快刀斩乱麻，尽快上船见它个分晓。”
严律奇听了这话只好作罢，心中暗想既然已经来了，无论如何都得冒这个险，尽早完事也好。
随即，关船上的人除过炮手外被严律奇分成了三组，其中一队专伺后援，在船尾拿着绳索、竹竿、渔网等一应家伙准备随时救人。另一队则埋伏到了船顶上，每人身边都放着两把填压好的火铳，以防不测。
剩下的人都由老者带领，一同上船探险，每人除过武器还点上了用鲸鱼油制成的火把，这种火把抗风耐烧，非常好用。
接着几个身手灵活的水手把钩索搭到了虎头船上，三两下便爬了上去，算是搭了一条简易的索桥。
关天凌跟着爬了上去，因为虎头船比关船高出许多，所以在关船上他看不清上面是什么情况。
等他四下里一看，却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这艘船完全仿照大明水师的福船所造，首部尖、尾部宽、两头上翘，从船首穿过去就是两根粗大的桅杆，快到船尾时才有个舱口通向船体内部，舱口上面是两层阁楼间，旁边有个扶梯可以上到顶层的露台上。
可能是因为时间久远，整条船早就破败不堪，甲板上到处都是积水，两条桅杆也都只剩下了半截，上面的帆布更不知去向。
不一会儿所有人相继上了船，那老者就着火把的光线打量了一番，突然径直朝舵轮走去，众人连忙跟上。
但是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就在舵轮不远处的舱口，有个影子一闪而过，接着阁楼里传来几响清脆的梆子声。
“嘣——嘣嘣”
众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而老者似乎没有听到似的，仍然往前迈了几步，就在这时甲板突然往下一塌，老者整个人一下子陷了进去，瞬间消失在了黑洞洞的塌口里。
严律奇惊呼道：“快救人，看看怎么回事！”
水手们连忙将火把往塌口下照去，却惊悚的看到下面密密麻麻排了无数具尸体，而那个老者就坐在一具已经泡涨的尸体上，嘴里似乎在默念着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