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毒医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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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温淮容遇险

    他们接旨仓促,沈靳寒和顾卿安皆没着官袍,院里跪倒了一片。

    前来传旨的太监面生,不敢拿乔装样,见人出来了,就赶紧开始宣读。

    太监把圣旨读完了,哈着腰对沈靳寒和顾卿安说:“摄政王、二公子快快请起!”

    温淮容没出来,魏潇也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

    沈靳寒接了旨,原照就立刻唤人沏茶侍奉。

    “校场到处都是病气,”沈靳寒说,“今日便不叫公公屋里坐了。”

    “二公子连日不歇,操劳公务,就是坐,也该先请二公子坐。”太监欢天喜地地喝了几口茶,又皱眉叹道,“这茶怎么能入贵人口?二公子,如今这是也差不多了,依照陛下的意思,您与摄政王是能休息的。”

    顾卿安借有事解决先走了,接了旨,也没说什么就离开,太监不敢对顾卿安说三道四。

    “棚子底下还有人疫病未除,办差么,不敢大意。”沈靳寒神色轻松,几句寒暄便跟太监熟拢起来,两个人站院内吃茶谈笑。沈靳寒问:“陛下可还好?”

    太监说:“可不是,陛下如今也只是咳嗽两声,并无大碍。”

    这旨意里说的话都是场面话,无非是褒奖禁军、锦衣卫及户部、工部主事此次行动快速,防卫及时,但具体怎么赏,仅仅是一带过。

    陛下在公主身边带过,所以这病要是有了也是因为温淮容,可若是陛下没事…那淮容是不是根本没事呢?

    这病,可不咳嗽。

    苏杭才上任,平日都在内阁大院里伺候。

    大夏的内阁官员瞧不上太监,海长宁尤其厌恶宦官,之前若不是宦官插话,他的亲人不至于呆在南海没机会回来。

    所以苏杭以往办差,是见不到海长宁正脸的,他得退避在侧,跪身答话。

    海长宁如今身居高位,却也没在提过这事。

    大概是年纪大了,知道有些事经不起折腾。海家远离金都,也并非不是件好事呢?

    海长宁问什么他答什么,不敢插科打诨,更不敢嬉皮笑脸。

    如今他在这儿不仅得了杯热茶,还见沈二公子不拘小节,是个潇洒人,顾卿安是那个性子,谁也说不了什么。

    公主他没资格见到,不过见到未来驸马爷也是不错的。于是在谈话间也逐渐放松了,有心想卖沈靳寒一个情面,借此跟沈靳寒攀个交情。

    他是沈家二子,又即将是皇家女婿,与他交好,有益无害。

    “奴婢这些日子一直在内阁走动,为阁老提壶捧盏,多少也听到了些有关二公子的风声。”苏杭挪动两步,低声说道。

    沈靳寒面色不变,抬示意旁人退开,与苏杭假意“勾肩搭背”,说:“那就是阁老跟前的红人了,我如今也得看天色行事,马上要刮什

    么风,全靠猜啊。公公指点一二?”

    苏杭连忙说:“指点不敢当,二公子为君为民也为了……”回头看了眼温淮容方向,“自然也是为了公主。办得都是良心差,阁老也是知道的。此次封赏内阁也参酌了几日,没坏事,二公子等着就是了!”

    苏杭知道沈靳寒救了公主,就凭这点,陛下也会奖赏于他。

    沈靳寒只笑:“此次功名不敢贪,非我一人之力能够平复,赏大了,我心里也不踏实。”

    “二公子哎!”苏杭拍腿,“您这也太谦逊了,那大理寺办差的是不是少卿大夫魏潇?”

    “是啊,”沈靳寒说,“是个冷面人。”

    苏杭听过他们的消息,魏潇家里住着公主,而这摄政王却对他亲睐有加,当下一笑,说:“谁晓得这回就让二公子跟他凑在一块了呢?事情既然办完了,他铁定也是要赏的。但他任职大理寺,如今大理寺丞刚刚即位,怎么赏,内阁也不能僭越,得看陛下的意思。”

    “他年前才破例提拔成了南镇抚,如今又赏,那也太快了。”沈靳寒说,“内阁没异议么?”

    魏潇跟顾卿安一伙的,传闻沈靳寒跟顾卿安不对付,自然这俩人也是一样的。

    苏杭把茶盏小心搁好,说:“二公子厌烦他,自然注意他,但现如今内阁大人们忙的都是别的事,他要真升了,谁也不敢再为这点事去驳了陛下的面子。这些日子,连续遭劫,就是海阁老,这会儿也是百依百顺。不过奴婢与二公子说句私心话,这人他升得快,反倒有隐患。大理寺如今五品以上的挂牌官儿全是家有底蕴的哥子,那魏潇……谁瞧得起他那家世?寒门子弟他升到了上边,只会让这些人明里暗里地羞辱。功高了,赏过了,那是要遭人嫉妒的。这大理寺本就是个如狼似虎的庞然大物,他想拿稳奖赏,还得看本事!而且,他如今这少卿大夫也是看着公主才上位了。”

    当初切割石头的时候,几十双眼睛看着呢?谁不知道是公主出手的?

    温淮容莞尔一笑,这话倒是真的,魏潇如今也是被人盯着。

    好好一个判官,因为跟着公主升了官,虽说没有真的升三品,却也是少卿大夫这位置。

    沈靳寒又与苏杭说了些闲话,让原照把人送出去。

    原照送到了外边,扶了把苏杭,等苏杭上了马,走了一半,觉得袖沉甸甸的,掏出来一看,顿时喜笑颜开。

    “二公子大方,”苏杭把银子塞回去,“是个当朋友的人。”

    魏潇见了辛甲,听他把账目算得清楚,又问了几句,他都能对答如流,很有条理,这人做个不入流的吏胥委实可惜了。

    魏潇说:“这几日慌乱,金都大小药铺数不胜数,药材来往混乱繁琐,你能记

    得这般清楚,费了心。”

    “卑职当差干的就是这个,分内事,应该的。”辛甲关切地说,“大人今日气色好。”

    “药到病除,已无大碍。”魏潇说,“这账目要誊抄,户部留一份,工部也要,你得上报,再给禁军一份,叫他们也心里也有个底,公主要看就给公主看,不要说什么。”

    “是,公主这是分内,定然是要看的。”

    前几日疫病蔓延,人心惶惶,前仇旧恨都能搁一边,但如今雨停了,该论功行赏了,人都参在里面,难保没有相互攻讦、背地里踩踏的事情。

    辛甲在下边当差,见得多,原本以为魏潇与二公子不睦,这会儿该掐得脸红脖子粗,谁知他既不出头,也不声张,事情办完了,也没霸着功劳不放。

    而且公主还是二公子的未婚妻,这大体事定下后,左右是该生嫌隙了。

    辛甲踌躇片刻,还是说:“这账是大人嘱咐卑职记的,就这么递上去……”

    “我病糊涂,许多事情都是你自个儿做的。”魏潇合了册子,“我看你行事条理有序,又在户部当差多年,怎么只是个案头吏胥?”

    辛甲似有预感,魏潇也是一个判官上去的,如今都能跟陛下说上话,跟公主还有交情,他不听是傻子。

    涩声说:“卑职从贞德二年开始在户部当差,那会儿上头是假丞相……卑职囊羞涩,只会办差,没有银子去打通关节,上边让我原职办差,这些年的都察考绩也都是下,无功无过吧。”

    果然是如此。

    辛甲……辛甲!?

    若他并非囊中羞涩,绝非沦落至此,也不会让他发现了。魏潇沉默须臾,说:“如今陛下广开言路,六部又稀缺人才,你也不必黯然伤神,会该来的时候,自然就来了。”

    辛甲知道魏潇这是要提点他,赶忙行礼,说:“少卿大夫的知遇之恩,卑职没齿难忘!”

    魏潇起身,倒也没有再说,掀了帘出去了。辛甲怔怔地看着地面,半晌才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温淮容在外面:“辛瑞安是辛甲什么人?”

    魏潇一愣,没想到温淮容会在外面,也不知听了多少。

    “公主……”

    温淮容一笑:“你怕甚,我不告诉他。”

    他没与魏潇说,他出身烟台,前头几年耽搁在了读书上,迟了几年才考。一开始要去吏部当差,叫人花钱顶掉了,又转去工部,干了几年都是优异,因为会算,所以又转调到了户部。

    他被一压再压,最终竟成了个连官都算不上的吏胥。

    最后因为那人,才保住这么点微末俸禄。

    本以为是生平傲杀繁华梦,已悟真空,岂料福祸相依,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也不知是不是上天眷顾。

    后两日宫内的禁令

    才解,六部运转正常,校场撤人,尚未痊愈的病患都由太医院继续照看。

    顾卿安干干净净,蟒袍鸾带再度上身,带着魏潇立在门前。沈靳寒也收拾利索,怒狮红袍着身,显得个高腿长,温淮容姗姗来迟。

    “你们先走吧。”

    “那我们先行,”魏潇客客气气地说,“卑职要去大理寺丞跟前禀报。”

    “后事繁琐,公主快些解决吧。”顾卿安用马鞭点了点自己的胸膛,“我们还有别的事。”

    温淮容带着邱婕西去了一间小楼。让沈靳寒先回去。

    邱婕西之前就找到了,这里离钟楼并不远,也可以说,这里也离疫病突发之地,也不远。

    想来一开始,温淮容就像来这里对吧。

    这小楼围院,墙头露着棵半死不活的梨树。温淮容入内,穿院上阶,却看见正堂大门紧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