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深夜下山
“查日颀！”
“你别跑了！”
“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
“这一千块钱，你是赖不掉的！”
“要是不还给我，我就上你家去要！”
从查家村村口，一路跑到清竹山的半山腰，路程少说也有三、四公里。
桂强此刻迈出的每一步，都像是承受了千斤的重量。
一只手扶着背，一只手往前伸。
跌跌撞撞地跟在查日颀的身后，声嘶力竭地喊道。
但此刻，查日颀的样貌，也比前者好不了多少。
只见他不顾形象地从大树上，摘下几片快要落下的黄叶。
随意地往面部一抹，擦掉多余的汗珠。
双手叉腰，回望着距离自己，十多米远的桂毅。
大声笑着，答道：“哈哈！”
“桂强啊，桂强！”
“你说你这个人……”
“未免也太言而无信了吧？”
“古人常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成‘死马难追’了呢？”
“那天喝完酒，你可是口口声声地说，把这一千块钱送给我，作为开导你的报酬的。”
“怎么回去睡一觉，醒来就翻脸不认账了？”
“哪有你这样的？”
“怪不得会被女朋友抛弃！”
“我要是女生，我也看不起你！”
“你……”，被查日颀一通数落，桂强脸庞涨得通红。
想给自己解释几句，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粗粗喘了口气，只能恨恨地咬紧牙关。
眼睛一闭、胸膛一挺，不管不顾地说道：“我不管！”
“那天我喝多了，酒话不能作数！”
“鬼知道你在那时候……给我灌了什么迷魂汤？”
“反正那一千块钱，你得还给我！”
“你要是不把钱还给我，我就去告诉你父亲，说你抢我钱！”
“告诉就告诉呗！”，查日颀一向最讨厌，别人拿告诉家长的理由，来威胁自己。
整个人的火气，像是高温下的酒精。
“腾！”的一下，就达到了燃点。
他不屑地对桂强，伸出拳头，晃了一晃。
然后突然竖起中指，张口骂道：
“奶奶的！”
“你以为老子还跟你一样，像个小学生似的，怕别人告诉家长啊？”
“要说尽管去说！”
“老子绝对不带一点怂的！”
“你就是说破了大天，这一千块钱，老子也不会还给你！”
“除非你今天追上老子！”
查日颀说完，朝地上“呸！”了一口，转身就往树林更深处跑去。
地上的落叶，被他踩得“沙沙”作响。
仿佛是为了，故意气桂强一般。
查日颀每跑处几十步，都要回过头，看一眼对方。
再扮个鬼脸，想让桂强继续追他。
可这一次，后者只是眼睁睁地望着，查日颀跑远。
抿了抿嘴唇，未曾再动脚步……
“咦？”
“他这是放弃了？”
桂强的一举一动，始终逃离不开，查日颀的视线。
他轻声呢喃了一句，眉头微微皱起。
出于谨慎，查日颀没有急着留下。
而是在远远地，打量了桂强几眼后，又往山顶跑了一截，才止住脚步。
生怕桂强是在和他，玩欲擒故纵的计策。
这一路上过来，查日颀深知自己，做的有多么过分。
抛开一千块钱的事不谈，光是言语嘲讽，就足够让桂强心生怒火。
再加上自己，不停的火上浇油。
若不是桂强体力有限，恐怕早就冲过来，生生手撕了他。
自己一旦落在对方手里，准没有好果子吃。
查日颀想到这些，心里莫名开始不安、烦躁。
看了看远处的桂强，抬头望了望山顶。
干脆三步并作两步，找了个适合藏身的大石头。
屏住呼吸，趴在地上。
静静等待着，桂强的追来……
每逢微风吹过，总有几片树叶，会飘落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查日颀的背上，早已经铺了一层落叶。
可通往山上的路口，还是迟迟看不见人影。
这让得查日颀，一时间忍不住慌了神。
他从小在山脚长大，上青竹山的次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对于山上的地形、地势，用‘了如指掌’四个字来形容，亦丝毫不为过。
他不怕自己回不去，只怕在半路途上，遭遇到桂强的“埋伏”。
眼看天色渐渐黑暗，又找不到桂强，此时的具体行踪。
查日颀的心里，要说一点不慌张，那肯定是假的。
趴在地面上，感受着腹部传来的阵阵凉意，轻嗅着泥土特有的清香。
查日颀从风衣里，摸出一块怀表。
眼巴巴地看着指针，自下午五点不到，走到六点一刻。
那通往山上的路口，还是没有一点儿动静……
山下的房屋，已经有一部分，亮起了烛灯。
原本喧闹的山脚，也在悄然之中，重归于平静。
查日颀的内心，苦苦挣扎了许久。
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不再躲藏。
轻手轻脚地从地面上爬起，顾不得拍打身上的泥土。
朝着山顶的方向，继续跑了上去……
没错，就是山顶的方向。
清竹山，作为附近几个城镇，为数不多的小山之一。
来过的人皆是清楚，它有一条难走的主路，直通山顶和山下。
却很少有人知道，除了上山的主路，其实还有另外一条，更为崎岖的小路，可以通往山脚处的查家村。
这条小路上，遍布着动物的粪便和碎石。
不仅臭气熏天，而且凹凸难行。
一年四季也不会有几个人，走这条小路下山。
可这一次，为了自身的安全，查日颀还是决定铤而走险。
先跑上山顶，再走这条小道下山回村。
太阳早已经彻底落下西山。
夜晚，来临的很快……
当查日颀到达山顶时，天空中悬挂的一轮明月，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几颗若即若离的星星，朝他调皮地眨着眼睛。
好似在嘲笑，前者的窘迫。
树林里，寂静又阴森。
怒嚎的凉风，一阵接着一阵。
时不时地可以听到，几声不知名小鸟的呜咽。
仿佛是生命，最后的挣扎。
又恍如它们，临死前的求救。
淡淡的腥臭味，在空荡的树林的传播。
树木的影子，在地上张牙舞爪，向外来者展示无声的震慑。
“你别跑了！”
“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
“这一千块钱，你是赖不掉的！”
“要是不还给我，我就上你家去要！”
从查家村村口，一路跑到清竹山的半山腰，路程少说也有三、四公里。
桂强此刻迈出的每一步，都像是承受了千斤的重量。
一只手扶着背，一只手往前伸。
跌跌撞撞地跟在查日颀的身后，声嘶力竭地喊道。
但此刻，查日颀的样貌，也比前者好不了多少。
只见他不顾形象地从大树上，摘下几片快要落下的黄叶。
随意地往面部一抹，擦掉多余的汗珠。
双手叉腰，回望着距离自己，十多米远的桂毅。
大声笑着，答道：“哈哈！”
“桂强啊，桂强！”
“你说你这个人……”
“未免也太言而无信了吧？”
“古人常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成‘死马难追’了呢？”
“那天喝完酒，你可是口口声声地说，把这一千块钱送给我，作为开导你的报酬的。”
“怎么回去睡一觉，醒来就翻脸不认账了？”
“哪有你这样的？”
“怪不得会被女朋友抛弃！”
“我要是女生，我也看不起你！”
“你……”，被查日颀一通数落，桂强脸庞涨得通红。
想给自己解释几句，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粗粗喘了口气，只能恨恨地咬紧牙关。
眼睛一闭、胸膛一挺，不管不顾地说道：“我不管！”
“那天我喝多了，酒话不能作数！”
“鬼知道你在那时候……给我灌了什么迷魂汤？”
“反正那一千块钱，你得还给我！”
“你要是不把钱还给我，我就去告诉你父亲，说你抢我钱！”
“告诉就告诉呗！”，查日颀一向最讨厌，别人拿告诉家长的理由，来威胁自己。
整个人的火气，像是高温下的酒精。
“腾！”的一下，就达到了燃点。
他不屑地对桂强，伸出拳头，晃了一晃。
然后突然竖起中指，张口骂道：
“奶奶的！”
“你以为老子还跟你一样，像个小学生似的，怕别人告诉家长啊？”
“要说尽管去说！”
“老子绝对不带一点怂的！”
“你就是说破了大天，这一千块钱，老子也不会还给你！”
“除非你今天追上老子！”
查日颀说完，朝地上“呸！”了一口，转身就往树林更深处跑去。
地上的落叶，被他踩得“沙沙”作响。
仿佛是为了，故意气桂强一般。
查日颀每跑处几十步，都要回过头，看一眼对方。
再扮个鬼脸，想让桂强继续追他。
可这一次，后者只是眼睁睁地望着，查日颀跑远。
抿了抿嘴唇，未曾再动脚步……
“咦？”
“他这是放弃了？”
桂强的一举一动，始终逃离不开，查日颀的视线。
他轻声呢喃了一句，眉头微微皱起。
出于谨慎，查日颀没有急着留下。
而是在远远地，打量了桂强几眼后，又往山顶跑了一截，才止住脚步。
生怕桂强是在和他，玩欲擒故纵的计策。
这一路上过来，查日颀深知自己，做的有多么过分。
抛开一千块钱的事不谈，光是言语嘲讽，就足够让桂强心生怒火。
再加上自己，不停的火上浇油。
若不是桂强体力有限，恐怕早就冲过来，生生手撕了他。
自己一旦落在对方手里，准没有好果子吃。
查日颀想到这些，心里莫名开始不安、烦躁。
看了看远处的桂强，抬头望了望山顶。
干脆三步并作两步，找了个适合藏身的大石头。
屏住呼吸，趴在地上。
静静等待着，桂强的追来……
每逢微风吹过，总有几片树叶，会飘落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查日颀的背上，早已经铺了一层落叶。
可通往山上的路口，还是迟迟看不见人影。
这让得查日颀，一时间忍不住慌了神。
他从小在山脚长大，上青竹山的次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对于山上的地形、地势，用‘了如指掌’四个字来形容，亦丝毫不为过。
他不怕自己回不去，只怕在半路途上，遭遇到桂强的“埋伏”。
眼看天色渐渐黑暗，又找不到桂强，此时的具体行踪。
查日颀的心里，要说一点不慌张，那肯定是假的。
趴在地面上，感受着腹部传来的阵阵凉意，轻嗅着泥土特有的清香。
查日颀从风衣里，摸出一块怀表。
眼巴巴地看着指针，自下午五点不到，走到六点一刻。
那通往山上的路口，还是没有一点儿动静……
山下的房屋，已经有一部分，亮起了烛灯。
原本喧闹的山脚，也在悄然之中，重归于平静。
查日颀的内心，苦苦挣扎了许久。
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不再躲藏。
轻手轻脚地从地面上爬起，顾不得拍打身上的泥土。
朝着山顶的方向，继续跑了上去……
没错，就是山顶的方向。
清竹山，作为附近几个城镇，为数不多的小山之一。
来过的人皆是清楚，它有一条难走的主路，直通山顶和山下。
却很少有人知道，除了上山的主路，其实还有另外一条，更为崎岖的小路，可以通往山脚处的查家村。
这条小路上，遍布着动物的粪便和碎石。
不仅臭气熏天，而且凹凸难行。
一年四季也不会有几个人，走这条小路下山。
可这一次，为了自身的安全，查日颀还是决定铤而走险。
先跑上山顶，再走这条小道下山回村。
太阳早已经彻底落下西山。
夜晚，来临的很快……
当查日颀到达山顶时，天空中悬挂的一轮明月，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几颗若即若离的星星，朝他调皮地眨着眼睛。
好似在嘲笑，前者的窘迫。
树林里，寂静又阴森。
怒嚎的凉风，一阵接着一阵。
时不时地可以听到，几声不知名小鸟的呜咽。
仿佛是生命，最后的挣扎。
又恍如它们，临死前的求救。
淡淡的腥臭味，在空荡的树林的传播。
树木的影子，在地上张牙舞爪，向外来者展示无声的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