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2 完整的他
小怀睿沉着小脸，往顾东篱身前一挡，坚决摇头：
“我娘不去！”
“怀睿……”
顾东篱伸手，抚在他的肩头，轻捏了捏，安抚着他的情绪。
怀睿回头，满目都是担忧之色：
娘亲离开家里这么久，好不容易回来，一身是伤，都是提督衙门那个魔头害的，现在又被传去问话，万一魔头要脱罪，对娘亲用刑了怎么办？
怎么说，也要等爹爹回来再说哇！
“怀睿乖，我会没事的，你和姥娘待在一块儿，不要乱跑，安心等我回来。”
“可是——”
“这件事，跟你爹爹有关，我要去救他。”
顾东篱压低了声音，在怀睿耳边轻声说道。
怀睿水灵灵的眼睛，更添一丝紧张，不过他看向顾东篱的目光，是充满信任的。
他早就把她当做了娘亲、家人，要说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帮助爹爹，他只信她一个人。
“那我和姥娘在家等你，你一定和爹爹平安回来，一起回来！”
“好，我们拉钩？”
顾东篱温笑一声，负伤的身体，连牵扯一丝笑意都如此艰难。
怀睿伸出小拇指，和顾东篱的勾缠了在一起，摇了两下，拇指相碰。
“好了，拉钩上轿，不许骗人。”
“好。”
安抚好怀睿，交代好商佩兰，顾东篱坐上衙差留下的马车，离开了青山村。
……
马车宽敞又舒服，车把式一脸沉稳，话不多，只是一昧小心赶车。
原本颠簸的石子路，因为考究的马车，还有他赶车技艺，顾东篱在里头，并未遭受太大的罪过。
她心里也明白，寻常衙门怎么会对一街村妇如此用心？
说穿了，还是太子哥哥的照拂。
心中有此一念，顾东篱安心不少，这件事是他安排的，想必，也会有妥善的收尾吧？
*
进城之后，马车没有去衙门，而是直接去了秦府。
下了车，顾东篱被人从后门一路由轿子抬进去，脚步无声，训练有素。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安置在一处厢房内，幔帐锦绣，药香充斥着整个房间。
吱呀一声，秦北行一身常服，从容迈步，走进房间。
他毫不避嫌，顺手将门扉掩了——
“先吃药。”
说这个话的时候，他脸色阴沉可怖，面露不悦之色。
千叮咛万嘱咐，还特地派了一个暗卫去保护她，竟然还是该死的受伤了！
顾东篱觉得这个时候，应该乖乖听话~
她故意装作柔弱，靠在床柱上，气若游丝的软着音：
“咳、咳，等下再吃……现在没力气……”
秦北行不吃她这一套，一记眼风扫过去，顾东篱心中咯噔一声，暗自腹诽：首辅就是不一样，人间沉浮几十年，都混成人精了吧！
他碍着床沿儿坐下，扶正了顾东篱的肩，舀着药汁轻轻吹拂，送到了她嘴边。
顾东篱扁着嘴，还想撒娇一番，对上他冷冷的目光
，只好作罢。
“好嘛，我吃就是了——那个时候，你也不能怪我，若不是我负伤，深深刺激到了他，你想要他灵魂合一的计划，还不一定会成功呢。”
“……”
秦北行缄默无声。
他愿意牺牲任何无辜之人，反正这个九州是虚幻的洞府界，所有一切生命，都是为了凤凰之魂觉醒而存在的。
只有一点，他不忍顾东篱受一点伤害。
“只是我没想到……”
顾东篱长叹一声：“最后留下的人，或者说，最后留下的记忆，是他。”
秦北行点了点头：“本该是他。”
顾东篱嘬了一口药汁，又苦又涩，拧着眉心问：
“那你预备怎么处置他？弄了这么个局对付他，他又大开杀戒了，朝廷可能放过他么？”
“朝廷之中，我说了算。”
这淡悠悠的口吻，让人忽略了他的身份，他的大胆僭越，竟觉得，本该如此？
“太子没事吧？”
“橘香看顾着，不会有事的。”
“橘香！”
顾东篱大叫一声，妈呀，这人还没死啊？
秦北行有点犹豫，声音小了点，略带着一点心虚：
“待你身子好了，再给他做一顿吃的吧，否则，他也不肯出桃源的。”
“哈哈哈哈，可爱死了，橘香！算算年纪，他快七八十了？”
“……我觉得，他并不喜欢你算他的年纪。”
“哈哈哈，哎哟，哎哟——”
听闻橘香的消息，顾东篱还是很开心的，三十年过去，这家伙还是如此贪嘴，给点甜头就肯干活，人生巅峰，不过如此啦！
不过笑起来总要牵动伤口，她一边笑，一边皱着脸，惹得秦北行一阵手足无措。
“你这般开心，我都不敢让他见你了！”
“别，他是不该见我，不然非缠着我问，怎么起死回生，然后再问，怎么永驻青春，哈哈哈~哎哟，痛死我了。”
秦北行咬了咬牙，只能转移话题，不提橘香了。
他放下药物，将顾东篱扶好，靠在一处柔软的引枕上，正色道：
“太子会转危为安，皇上也离不开澜舟的水烟，只要我松口，他死不了，但我会找一个借口，说他丧失心智，软禁他一段时间。你手上现在有两枚金叶子了，剩下的一些，你要尽快寻找。和他在一起，你切忌小心，没有觉醒之前，不可泄露天机，否则，你们两个谁都回不去了。”
“好……”
顾东篱点了点头，只是神色为难：
“大概他恨透了我，一见我，就想杀了我。”
“不会，你心中清楚。”
从前杀伐嗜血的磨头澜舟，都没能下手杀了她，如今人格合一的他，又怎么下得了手。
顾东篱悠悠叹了一声，只觉心好累。
（本章完）
“我娘不去！”
“怀睿……”
顾东篱伸手，抚在他的肩头，轻捏了捏，安抚着他的情绪。
怀睿回头，满目都是担忧之色：
娘亲离开家里这么久，好不容易回来，一身是伤，都是提督衙门那个魔头害的，现在又被传去问话，万一魔头要脱罪，对娘亲用刑了怎么办？
怎么说，也要等爹爹回来再说哇！
“怀睿乖，我会没事的，你和姥娘待在一块儿，不要乱跑，安心等我回来。”
“可是——”
“这件事，跟你爹爹有关，我要去救他。”
顾东篱压低了声音，在怀睿耳边轻声说道。
怀睿水灵灵的眼睛，更添一丝紧张，不过他看向顾东篱的目光，是充满信任的。
他早就把她当做了娘亲、家人，要说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帮助爹爹，他只信她一个人。
“那我和姥娘在家等你，你一定和爹爹平安回来，一起回来！”
“好，我们拉钩？”
顾东篱温笑一声，负伤的身体，连牵扯一丝笑意都如此艰难。
怀睿伸出小拇指，和顾东篱的勾缠了在一起，摇了两下，拇指相碰。
“好了，拉钩上轿，不许骗人。”
“好。”
安抚好怀睿，交代好商佩兰，顾东篱坐上衙差留下的马车，离开了青山村。
……
马车宽敞又舒服，车把式一脸沉稳，话不多，只是一昧小心赶车。
原本颠簸的石子路，因为考究的马车，还有他赶车技艺，顾东篱在里头，并未遭受太大的罪过。
她心里也明白，寻常衙门怎么会对一街村妇如此用心？
说穿了，还是太子哥哥的照拂。
心中有此一念，顾东篱安心不少，这件事是他安排的，想必，也会有妥善的收尾吧？
*
进城之后，马车没有去衙门，而是直接去了秦府。
下了车，顾东篱被人从后门一路由轿子抬进去，脚步无声，训练有素。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安置在一处厢房内，幔帐锦绣，药香充斥着整个房间。
吱呀一声，秦北行一身常服，从容迈步，走进房间。
他毫不避嫌，顺手将门扉掩了——
“先吃药。”
说这个话的时候，他脸色阴沉可怖，面露不悦之色。
千叮咛万嘱咐，还特地派了一个暗卫去保护她，竟然还是该死的受伤了！
顾东篱觉得这个时候，应该乖乖听话~
她故意装作柔弱，靠在床柱上，气若游丝的软着音：
“咳、咳，等下再吃……现在没力气……”
秦北行不吃她这一套，一记眼风扫过去，顾东篱心中咯噔一声，暗自腹诽：首辅就是不一样，人间沉浮几十年，都混成人精了吧！
他碍着床沿儿坐下，扶正了顾东篱的肩，舀着药汁轻轻吹拂，送到了她嘴边。
顾东篱扁着嘴，还想撒娇一番，对上他冷冷的目光
，只好作罢。
“好嘛，我吃就是了——那个时候，你也不能怪我，若不是我负伤，深深刺激到了他，你想要他灵魂合一的计划，还不一定会成功呢。”
“……”
秦北行缄默无声。
他愿意牺牲任何无辜之人，反正这个九州是虚幻的洞府界，所有一切生命，都是为了凤凰之魂觉醒而存在的。
只有一点，他不忍顾东篱受一点伤害。
“只是我没想到……”
顾东篱长叹一声：“最后留下的人，或者说，最后留下的记忆，是他。”
秦北行点了点头：“本该是他。”
顾东篱嘬了一口药汁，又苦又涩，拧着眉心问：
“那你预备怎么处置他？弄了这么个局对付他，他又大开杀戒了，朝廷可能放过他么？”
“朝廷之中，我说了算。”
这淡悠悠的口吻，让人忽略了他的身份，他的大胆僭越，竟觉得，本该如此？
“太子没事吧？”
“橘香看顾着，不会有事的。”
“橘香！”
顾东篱大叫一声，妈呀，这人还没死啊？
秦北行有点犹豫，声音小了点，略带着一点心虚：
“待你身子好了，再给他做一顿吃的吧，否则，他也不肯出桃源的。”
“哈哈哈哈，可爱死了，橘香！算算年纪，他快七八十了？”
“……我觉得，他并不喜欢你算他的年纪。”
“哈哈哈，哎哟，哎哟——”
听闻橘香的消息，顾东篱还是很开心的，三十年过去，这家伙还是如此贪嘴，给点甜头就肯干活，人生巅峰，不过如此啦！
不过笑起来总要牵动伤口，她一边笑，一边皱着脸，惹得秦北行一阵手足无措。
“你这般开心，我都不敢让他见你了！”
“别，他是不该见我，不然非缠着我问，怎么起死回生，然后再问，怎么永驻青春，哈哈哈~哎哟，痛死我了。”
秦北行咬了咬牙，只能转移话题，不提橘香了。
他放下药物，将顾东篱扶好，靠在一处柔软的引枕上，正色道：
“太子会转危为安，皇上也离不开澜舟的水烟，只要我松口，他死不了，但我会找一个借口，说他丧失心智，软禁他一段时间。你手上现在有两枚金叶子了，剩下的一些，你要尽快寻找。和他在一起，你切忌小心，没有觉醒之前，不可泄露天机，否则，你们两个谁都回不去了。”
“好……”
顾东篱点了点头，只是神色为难：
“大概他恨透了我，一见我，就想杀了我。”
“不会，你心中清楚。”
从前杀伐嗜血的磨头澜舟，都没能下手杀了她，如今人格合一的他，又怎么下得了手。
顾东篱悠悠叹了一声，只觉心好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