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5 沾着鲜血的吞噬
顾东篱绕了一圈，沿着巷子，重新回到了那个废弃院子。
院子门被大铁链锁着，官府新糊的封贴，还泛着一股米浆的味道。
她在角落翻出几个破旧的竹篾笸箩，在墙角跟堆叠起来，然后动作利落，翻墙跳了进去。
嘶——
脚踝一崴，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顾东篱蹲下，一边揉着脚踝，一边观察院子里的情况。
月黑风高，万籁俱寂，院子里杂草丛生，青苔凝着寒霜，冬季寥寥，连一只小飞虫也见不到。等了许久，确定这里没有人之后，她才摩挲到水井边，拉扯着粗绳子，一点点爬了下去。
沿着下午逃出来的路，她再一次感受逼仄甬道，步子前进一步，心就紧张一些。
终于，回到了那个石屋，墙上油灯还燃着，送出微弱的亮光。
顾东篱浑身僵硬，疲惫不堪，她扶着桌沿儿坐下，长长抒了一口气。
竖起耳朵，想隔着机关石板，听一听柴房，甚至是院子里的响动，可惜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动静。
她不知道巡防营的人是不是还在对峙，总归还没有到提督府后院。
不然隔着机关门板，她是可以听见喧阗的搜查声的。
想来，魔头也不是省油的灯，要想硬闯东厂提督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僵持在石室，顾东篱缓过来之后，索性继续研究那一叠手稿纸。
虽然，白纸黑纸写得分明，她已经从头到尾看过一遍了，并没有关于吞噬的只言片语，但她总觉得，一定能在这堆纸张中找到线索的……
一张一张，借着昏暗的油灯，缓慢翻阅着。
霎时，顾东篱看到了一滴血迹，在雪白的宣纸上洇开，如梅花碾入雪中，殷红绽然。
“这张——还有这张！”
她开始找所有沾染血迹的纸张。
因为时日有远近，血液干涸的痕迹也大不相同，久远一些的，那血成了酱色，最近几日的，还是鲜艳的殷红色。
这些沾染鲜血的，无不例外，全是魔头澜舟写下的第一笔。
是他的人格清醒后，留给沈澜舟的一些警告之语。
而沈澜舟落笔的，非常整洁干净，自己也很规整，好像是清醒时写下的——比较督公头疼欲裂，人格转别，沈澜舟的转变来的更加从容一些？
“血……代表着什么？”
初一，十五……
顾东篱好像记得谁说过，初一是朝堂御门听政的日子，司礼监谋权，多有官员被当庭杖杀，内阁也束手无策。即便躲过一劫，只要是澜舟想杀的人，当夜必定暴毙家中！
至于十五，那更是修罗炼狱，魔鬼横行的日子。
那时东厂炼狱处决犯人的日子——也是督公澜舟最喜欢的一天。
恰恰是这么两天，成了沈澜舟回家的日子？
顾东篱的心噗通噗通跳着，心念一动，她似乎已经猜到了，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因为，这真相太过残酷，也
太过恐怖了！
如果，他们之间的人格转变是因为杀戮、鲜血，那么彻底吞噬另外一个，岂不是要付出更多的性命和鲜血？
……
顾东篱等下去了，她迫切的想要见到沈澜舟——
或者，澜舟也可以！
疾步起身，她趴到了机关石板的后面，隔着缝隙，去听外面的动静。
原本寂静的后院，现在渐渐起了喧哗声，奴才们四处奔走的惊叫声，还有前院不断传来的惨叫声。
巡防营开始动手了么？可是东厂的暗卫，可不是吃素的！
顾东篱心中愈发焦急，不断摩挲着，想找到从里往外开的机关在哪里。
她掌心细嫩的皮肤，在粗糙的石板上敲敲打打，顾东篱聚精会神，侧耳倾听。
太专注以致于她没有听见身后细微的脚步声生。
“在这儿！”
她惊喜的低喃一声，掌心已牢牢握住了石板上突起的一块机关。
还来不及按下，脖子处寒意逼人，一柄明晃晃的钢刀，就这么架了上来！
（本章完）
院子门被大铁链锁着，官府新糊的封贴，还泛着一股米浆的味道。
她在角落翻出几个破旧的竹篾笸箩，在墙角跟堆叠起来，然后动作利落，翻墙跳了进去。
嘶——
脚踝一崴，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顾东篱蹲下，一边揉着脚踝，一边观察院子里的情况。
月黑风高，万籁俱寂，院子里杂草丛生，青苔凝着寒霜，冬季寥寥，连一只小飞虫也见不到。等了许久，确定这里没有人之后，她才摩挲到水井边，拉扯着粗绳子，一点点爬了下去。
沿着下午逃出来的路，她再一次感受逼仄甬道，步子前进一步，心就紧张一些。
终于，回到了那个石屋，墙上油灯还燃着，送出微弱的亮光。
顾东篱浑身僵硬，疲惫不堪，她扶着桌沿儿坐下，长长抒了一口气。
竖起耳朵，想隔着机关石板，听一听柴房，甚至是院子里的响动，可惜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动静。
她不知道巡防营的人是不是还在对峙，总归还没有到提督府后院。
不然隔着机关门板，她是可以听见喧阗的搜查声的。
想来，魔头也不是省油的灯，要想硬闯东厂提督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僵持在石室，顾东篱缓过来之后，索性继续研究那一叠手稿纸。
虽然，白纸黑纸写得分明，她已经从头到尾看过一遍了，并没有关于吞噬的只言片语，但她总觉得，一定能在这堆纸张中找到线索的……
一张一张，借着昏暗的油灯，缓慢翻阅着。
霎时，顾东篱看到了一滴血迹，在雪白的宣纸上洇开，如梅花碾入雪中，殷红绽然。
“这张——还有这张！”
她开始找所有沾染血迹的纸张。
因为时日有远近，血液干涸的痕迹也大不相同，久远一些的，那血成了酱色，最近几日的，还是鲜艳的殷红色。
这些沾染鲜血的，无不例外，全是魔头澜舟写下的第一笔。
是他的人格清醒后，留给沈澜舟的一些警告之语。
而沈澜舟落笔的，非常整洁干净，自己也很规整，好像是清醒时写下的——比较督公头疼欲裂，人格转别，沈澜舟的转变来的更加从容一些？
“血……代表着什么？”
初一，十五……
顾东篱好像记得谁说过，初一是朝堂御门听政的日子，司礼监谋权，多有官员被当庭杖杀，内阁也束手无策。即便躲过一劫，只要是澜舟想杀的人，当夜必定暴毙家中！
至于十五，那更是修罗炼狱，魔鬼横行的日子。
那时东厂炼狱处决犯人的日子——也是督公澜舟最喜欢的一天。
恰恰是这么两天，成了沈澜舟回家的日子？
顾东篱的心噗通噗通跳着，心念一动，她似乎已经猜到了，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因为，这真相太过残酷，也
太过恐怖了！
如果，他们之间的人格转变是因为杀戮、鲜血，那么彻底吞噬另外一个，岂不是要付出更多的性命和鲜血？
……
顾东篱等下去了，她迫切的想要见到沈澜舟——
或者，澜舟也可以！
疾步起身，她趴到了机关石板的后面，隔着缝隙，去听外面的动静。
原本寂静的后院，现在渐渐起了喧哗声，奴才们四处奔走的惊叫声，还有前院不断传来的惨叫声。
巡防营开始动手了么？可是东厂的暗卫，可不是吃素的！
顾东篱心中愈发焦急，不断摩挲着，想找到从里往外开的机关在哪里。
她掌心细嫩的皮肤，在粗糙的石板上敲敲打打，顾东篱聚精会神，侧耳倾听。
太专注以致于她没有听见身后细微的脚步声生。
“在这儿！”
她惊喜的低喃一声，掌心已牢牢握住了石板上突起的一块机关。
还来不及按下，脖子处寒意逼人，一柄明晃晃的钢刀，就这么架了上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