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指阁和四禅符
不到片刻，就有十几匹闻雪踪从眼前掠过，每匹身上都坐着一位锦衣华服的人，他们个个气宇轩昂，神色间透露着一股让人为之心寒的肃杀之气，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他们就是清雪庭的人吗？
苏寒亭心中是从未有过的震撼，这是他第一次真正领略到修行者的强势气魄。但见那最后一匹闻雪踪踏尘远去，他望着那道一闪即逝的白光愣愣出神，脚下竟是情不自禁开始朝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奔跑起来。
周围的人群有的振臂高呼，有的啧啧称奇，有的露出向往和憧憬，也有些人开始担心起来。清雪庭说是捉拿要犯，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是需要如此大的阵势来应付，会不会对洛城里的百姓造成严重的伤害呢？
苏寒亭显然没时间想这么多，他狂奔了一会儿停了下来，那清雪庭的队伍终于在视线里消失不见。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稍稍平复了心情。遗憾的是，他只能远远观望，却依旧不明白这城中到底发生了何事。他正准备转身回到少爷身旁，却忽然闻到了空气中一丝淡淡的腥咸味道——血腥味。
这种淡到几乎没有的味道一般人肯定不会察觉，但苏寒亭却与众不同。从他还是个只会爬的婴儿开始，就已经待在陈伯伯的药库房里摸爬滚打。后来长大了一些，他也一直待在里头帮着陈伯伯一起管理药材，顺便抓配药方。几乎每时每刻熏陶在药味儿的环境里，让他的嗅觉变得与常人不同，此刻空气里若隐若现的血腥味道自然也是逃不出他敏锐的鼻子。
苏寒亭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借着朦胧星月，他看到了一个身影飘忽在不远处的钟楼之上，但一眨眼却又空空如也。
苏寒亭愣在当场，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看错了，但是空气中的血腥味却是真的存在，只是越来越淡了而已。强大的好奇心驱使着他，在内心挣扎了许久之后，他终于做出了影响他一生的决定——他要去那座钟楼看看。
......
这是一座早已废弃的钟楼，由一块块厚重的土石堆砌而成，常年的风吹日晒让其沾满了岁月的斑驳痕迹，却没有半点沧桑之感，破烂的大钟躺在一片花草之中，周身缠满的青苔绿藤让它看上去很有野性的勃勃生机。
苏寒亭孤身一人来到此处，无人的夜色下，他的脸色苍白无比，这是极度害怕和紧张的表现。
他抬头看了看钟楼的顶部，方才那片宛若幻象的人影就是停在此处。
苏寒亭咽了咽口水，周围静的可怕，别说是人，连一只虫子都没有，所以刚刚果然是自己看错了吗？
他正要离开，却听一阵簌簌骚动，一道人影猛然从钟楼一侧闪了出来。
苏寒亭大惊失色，好像见鬼了一样差点吓得跌坐在地，他正要大叫出声，却愕然发现空气中的血腥味变得格外浓烈。
此人受了重伤。这是苏寒亭第一想到的事情，而此刻他内心也不那么害怕了，既然会受伤流血，便说明对方不是孤魂野鬼，只是一个人而已。
“小朋友，你过来。”那人缓缓开口，语气沉稳，听得出来有些虚弱。
苏寒亭不敢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谁？”
那人呵呵一笑：“不要怕，我不是坏人。”
苏寒亭闻言，正色道：“那些清雪庭的人是来抓你的？你还敢说你不是坏人？”
“你也知道清雪庭？”对方问道。
苏寒亭沉默不语。
“清雪庭...山海司要抓的，很多时候都不是坏人。”
“山海司？”这忽如其来的名字让苏寒亭摸不着头脑，而这句话也是此时的他所听不懂的。
那人朝前走了两步，苏寒亭便急忙朝后退了两步。
那人好奇问道：“既然你觉得我是坏人，为何不跑？你又为何会来这里？”
苏寒亭沉默片刻，说道：“我闻到了血腥味...你受伤了？”
那人洒然一笑，“哦？难不成你想救我？”
苏寒亭挺了挺胸膛，坚定道：“我是个大夫。”
“大夫？”那人颇有趣意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寒亭。”
“好一个苏大夫，只可惜你救不了我。”那人苦叹一声。
苏寒亭不明白：“为什么？”
那人说道：“因为我快死了，识海崩塌，心脉尽碎，神仙都救不了我。”
苏寒亭低下了头，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眼下寒夜，面对一个陌生人，贸然安慰不见得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那人再次朝前迈了两步，这一次苏寒亭并未后退，他抬眼终于看清了此人的面貌。
这是一张称得上俊朗的中年面孔，剑眉挺鼻，轮廓分明，苍白的脸上流露着饱含深意的淡淡笑意。他那双跳动着烁光的眼睛，让人很容易联想到高翔天际的禽鹰，自由和孤傲跃然明面。
苏寒亭就这么愣愣看着他，看得出来此人真的是身受重伤，嘴唇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却依旧负手挺立此间，这份淡定和洒然，让苏寒亭不由心生出一丝敬佩。
两人沉默片刻，中年男子打破了沉默：“在你来之前，我便已经做好了打算，将身上的几样东西交给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人。我的时间不多了，现在看来，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有趣，当真有趣。”
中年男子轻笑两声，随之呼出的气息变得跳脱紊乱，这让苏寒亭很是忧虑，他上前两步，说道：“前辈，让我试试吧。”
“前辈”二字让中年男子的眉毛微微一挑，但他还是摆手拒绝：“不用了，多活几个时辰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他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些什么东西，然后递到了苏寒亭的身前。
苏寒亭不敢怠慢，伸出双手恭敬承接，手中便多出来两个带着体温、大小不一的物件。
其中有一枚黑色的戒指，上头刻有云彩的图案，苏寒亭用拇指在戒指表面轻轻一挫，一股无法言语的热流便从指腹传遍全身。苏寒亭微微一愣，随即便是恍然大悟，用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语气问道：“这，这难道是...指阁？”
中年男子眼睛一亮，似乎对眼前少年能认得此物很是满意，点头道：“不错，这正是指阁，没想到你竟能识得。这指阁跟随我一生，以后它以及里面的东西就都是你的了。”
苏寒亭闻言，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胸腔内的心脏猛烈地颤动了一下，他有些无法呼吸，自己没听错吧？这指阁以后就属于自己了？
指阁是何物？这是当今世界上所有强大修行者都必备的法宝，但对于苏寒亭这样的最底层的大家仆人来说，指阁便是自己一辈子都难以见到的无价之物。指阁说简单点，便是修行者的储物器。别看其外观看上去与普通戒指无误，但却是内含洞天，根据指阁的等级可藏不同数量级别的东西。
苏寒亭之所以知道指阁，同样拜自家少爷所赐。谁人想到，少爷一直心心念念的指阁，如今便在自己手中。苏寒亭知道指阁有石、玉、鼎、湖、海和小天这几个等次。哪怕是最低级的石级，也足以将苏家所有库房内的丹药全部装进去；而那传说中小天地级别的指阁，更是放下一整座城池都不费吹灰之力。
苏寒亭受宠若惊，良久才慢慢回神，有些失落地说道：“可是前辈...我不会修行。”
是的，他不会修行，体内没有灵力，便无法驱动这指阁...那这指阁与他来说又有何意？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让你打开这指阁。”
苏寒亭半信半疑，将那指阁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又端详起手中另一件东西。这似乎是一块腰牌，有半块手掌大小，形成四方。苏寒亭借着月色看不真切，只觉得此物很轻，不像是用玉石或是其他金属制成，但也不像是普通木质，通体成深灰色，上头还刻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花纹，手指轻轻一抚便知其精致程度。
苏寒亭抬起头露出一副不解的模样，那中年男子顿了一顿，正色道：“此物名叫‘四禅符’，是一件宝物，不过这东西在我身上已有些时日，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驱使，你就先拿着吧，万一以后有用处也说不准...不过我要提醒你，万万不可将这四禅符透露给其他人知道，若让居心叵测之人盯上，你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苏寒亭一听，哪有不点头应诺的道理。只是他隐约觉得前辈话里有话，似乎隐瞒着什么，他也不敢多问，总之听前辈的话，将四禅符好好藏起来定是不会有错的。
苏寒亭将四禅符也收入囊中，忽听前辈说了一句：“怎么样，你准备好了吗？”
苏寒亭一怔，愕然道：“准备什么？”
话音刚落，那中年男子便已经闪身眼前，右手一指直接点在了苏寒亭的眉心处。一刹那，苏寒亭整个人便似被施了法一样动弹不得，一股强大的力量仿佛波涛澎湃的江水不停冲击着他的精神和意识。
苏寒亭只觉得全身的血脉都在颤抖，血液里无数躁动不安的微妙气息无时无刻不在撞击着他脆弱敏感的脉壁，他的身体似乎随时都有炸裂的可能。
如此强势的压迫感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那中年男子才停了手，他看着苏寒亭皱起了眉头，越发苍白的脸色丝毫不掩失望，不满道：“怎么你的识海如此薄弱？我用了七八十分的力道，却只震化了你一两分的识海，你这样的资质，如何修行？”
苏寒亭满头大汗气息急促，脑海中的余震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双手上下不停抚着胸口，想让呼吸平稳下来，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中年男子一挥手，说道：“罢了，修行之事在于个人，强求不来。我活了半辈子，最瞧不起的就是天意，不过在遇人这种事上，我倒是很信缘分这个说法。今夜你我在此相遇，便是我最后的缘分...希望这也是最好的缘分。”
他抬头看了看天，沉默了一会儿，又淡淡笑了两声，似是自言自语道：“能偷摸到剑仙秦陌的剑鞘，这人世间也算没白走一遭...阿音，要是能再听听你的笛声就好了...”
他看了一眼苏寒亭，说道：“今日之事你便藏在心中，以后有人问起‘李思’二字，你就说不认得。切记，今夜的旧钟楼下，除了你我，便只有天地。从今往后，你好自为之。”
说完这句话，那人便振袖一动，整个人已然消失不见。
周围空荡荡的有些可怕，苏寒亭用很长一段时间才平息呼吸，他右手按了按有些发烫的胸口，喃喃自语道：“原来...前辈叫李思啊...”
......
......
(本章完)
他们就是清雪庭的人吗？
苏寒亭心中是从未有过的震撼，这是他第一次真正领略到修行者的强势气魄。但见那最后一匹闻雪踪踏尘远去，他望着那道一闪即逝的白光愣愣出神，脚下竟是情不自禁开始朝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奔跑起来。
周围的人群有的振臂高呼，有的啧啧称奇，有的露出向往和憧憬，也有些人开始担心起来。清雪庭说是捉拿要犯，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是需要如此大的阵势来应付，会不会对洛城里的百姓造成严重的伤害呢？
苏寒亭显然没时间想这么多，他狂奔了一会儿停了下来，那清雪庭的队伍终于在视线里消失不见。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稍稍平复了心情。遗憾的是，他只能远远观望，却依旧不明白这城中到底发生了何事。他正准备转身回到少爷身旁，却忽然闻到了空气中一丝淡淡的腥咸味道——血腥味。
这种淡到几乎没有的味道一般人肯定不会察觉，但苏寒亭却与众不同。从他还是个只会爬的婴儿开始，就已经待在陈伯伯的药库房里摸爬滚打。后来长大了一些，他也一直待在里头帮着陈伯伯一起管理药材，顺便抓配药方。几乎每时每刻熏陶在药味儿的环境里，让他的嗅觉变得与常人不同，此刻空气里若隐若现的血腥味道自然也是逃不出他敏锐的鼻子。
苏寒亭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借着朦胧星月，他看到了一个身影飘忽在不远处的钟楼之上，但一眨眼却又空空如也。
苏寒亭愣在当场，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看错了，但是空气中的血腥味却是真的存在，只是越来越淡了而已。强大的好奇心驱使着他，在内心挣扎了许久之后，他终于做出了影响他一生的决定——他要去那座钟楼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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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早已废弃的钟楼，由一块块厚重的土石堆砌而成，常年的风吹日晒让其沾满了岁月的斑驳痕迹，却没有半点沧桑之感，破烂的大钟躺在一片花草之中，周身缠满的青苔绿藤让它看上去很有野性的勃勃生机。
苏寒亭孤身一人来到此处，无人的夜色下，他的脸色苍白无比，这是极度害怕和紧张的表现。
他抬头看了看钟楼的顶部，方才那片宛若幻象的人影就是停在此处。
苏寒亭咽了咽口水，周围静的可怕，别说是人，连一只虫子都没有，所以刚刚果然是自己看错了吗？
他正要离开，却听一阵簌簌骚动，一道人影猛然从钟楼一侧闪了出来。
苏寒亭大惊失色，好像见鬼了一样差点吓得跌坐在地，他正要大叫出声，却愕然发现空气中的血腥味变得格外浓烈。
此人受了重伤。这是苏寒亭第一想到的事情，而此刻他内心也不那么害怕了，既然会受伤流血，便说明对方不是孤魂野鬼，只是一个人而已。
“小朋友，你过来。”那人缓缓开口，语气沉稳，听得出来有些虚弱。
苏寒亭不敢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谁？”
那人呵呵一笑：“不要怕，我不是坏人。”
苏寒亭闻言，正色道：“那些清雪庭的人是来抓你的？你还敢说你不是坏人？”
“你也知道清雪庭？”对方问道。
苏寒亭沉默不语。
“清雪庭...山海司要抓的，很多时候都不是坏人。”
“山海司？”这忽如其来的名字让苏寒亭摸不着头脑，而这句话也是此时的他所听不懂的。
那人朝前走了两步，苏寒亭便急忙朝后退了两步。
那人好奇问道：“既然你觉得我是坏人，为何不跑？你又为何会来这里？”
苏寒亭沉默片刻，说道：“我闻到了血腥味...你受伤了？”
那人洒然一笑，“哦？难不成你想救我？”
苏寒亭挺了挺胸膛，坚定道：“我是个大夫。”
“大夫？”那人颇有趣意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寒亭。”
“好一个苏大夫，只可惜你救不了我。”那人苦叹一声。
苏寒亭不明白：“为什么？”
那人说道：“因为我快死了，识海崩塌，心脉尽碎，神仙都救不了我。”
苏寒亭低下了头，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眼下寒夜，面对一个陌生人，贸然安慰不见得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那人再次朝前迈了两步，这一次苏寒亭并未后退，他抬眼终于看清了此人的面貌。
这是一张称得上俊朗的中年面孔，剑眉挺鼻，轮廓分明，苍白的脸上流露着饱含深意的淡淡笑意。他那双跳动着烁光的眼睛，让人很容易联想到高翔天际的禽鹰，自由和孤傲跃然明面。
苏寒亭就这么愣愣看着他，看得出来此人真的是身受重伤，嘴唇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却依旧负手挺立此间，这份淡定和洒然，让苏寒亭不由心生出一丝敬佩。
两人沉默片刻，中年男子打破了沉默：“在你来之前，我便已经做好了打算，将身上的几样东西交给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人。我的时间不多了，现在看来，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有趣，当真有趣。”
中年男子轻笑两声，随之呼出的气息变得跳脱紊乱，这让苏寒亭很是忧虑，他上前两步，说道：“前辈，让我试试吧。”
“前辈”二字让中年男子的眉毛微微一挑，但他还是摆手拒绝：“不用了，多活几个时辰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他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些什么东西，然后递到了苏寒亭的身前。
苏寒亭不敢怠慢，伸出双手恭敬承接，手中便多出来两个带着体温、大小不一的物件。
其中有一枚黑色的戒指，上头刻有云彩的图案，苏寒亭用拇指在戒指表面轻轻一挫，一股无法言语的热流便从指腹传遍全身。苏寒亭微微一愣，随即便是恍然大悟，用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语气问道：“这，这难道是...指阁？”
中年男子眼睛一亮，似乎对眼前少年能认得此物很是满意，点头道：“不错，这正是指阁，没想到你竟能识得。这指阁跟随我一生，以后它以及里面的东西就都是你的了。”
苏寒亭闻言，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胸腔内的心脏猛烈地颤动了一下，他有些无法呼吸，自己没听错吧？这指阁以后就属于自己了？
指阁是何物？这是当今世界上所有强大修行者都必备的法宝，但对于苏寒亭这样的最底层的大家仆人来说，指阁便是自己一辈子都难以见到的无价之物。指阁说简单点，便是修行者的储物器。别看其外观看上去与普通戒指无误，但却是内含洞天，根据指阁的等级可藏不同数量级别的东西。
苏寒亭之所以知道指阁，同样拜自家少爷所赐。谁人想到，少爷一直心心念念的指阁，如今便在自己手中。苏寒亭知道指阁有石、玉、鼎、湖、海和小天这几个等次。哪怕是最低级的石级，也足以将苏家所有库房内的丹药全部装进去；而那传说中小天地级别的指阁，更是放下一整座城池都不费吹灰之力。
苏寒亭受宠若惊，良久才慢慢回神，有些失落地说道：“可是前辈...我不会修行。”
是的，他不会修行，体内没有灵力，便无法驱动这指阁...那这指阁与他来说又有何意？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让你打开这指阁。”
苏寒亭半信半疑，将那指阁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又端详起手中另一件东西。这似乎是一块腰牌，有半块手掌大小，形成四方。苏寒亭借着月色看不真切，只觉得此物很轻，不像是用玉石或是其他金属制成，但也不像是普通木质，通体成深灰色，上头还刻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花纹，手指轻轻一抚便知其精致程度。
苏寒亭抬起头露出一副不解的模样，那中年男子顿了一顿，正色道：“此物名叫‘四禅符’，是一件宝物，不过这东西在我身上已有些时日，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驱使，你就先拿着吧，万一以后有用处也说不准...不过我要提醒你，万万不可将这四禅符透露给其他人知道，若让居心叵测之人盯上，你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苏寒亭一听，哪有不点头应诺的道理。只是他隐约觉得前辈话里有话，似乎隐瞒着什么，他也不敢多问，总之听前辈的话，将四禅符好好藏起来定是不会有错的。
苏寒亭将四禅符也收入囊中，忽听前辈说了一句：“怎么样，你准备好了吗？”
苏寒亭一怔，愕然道：“准备什么？”
话音刚落，那中年男子便已经闪身眼前，右手一指直接点在了苏寒亭的眉心处。一刹那，苏寒亭整个人便似被施了法一样动弹不得，一股强大的力量仿佛波涛澎湃的江水不停冲击着他的精神和意识。
苏寒亭只觉得全身的血脉都在颤抖，血液里无数躁动不安的微妙气息无时无刻不在撞击着他脆弱敏感的脉壁，他的身体似乎随时都有炸裂的可能。
如此强势的压迫感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那中年男子才停了手，他看着苏寒亭皱起了眉头，越发苍白的脸色丝毫不掩失望，不满道：“怎么你的识海如此薄弱？我用了七八十分的力道，却只震化了你一两分的识海，你这样的资质，如何修行？”
苏寒亭满头大汗气息急促，脑海中的余震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双手上下不停抚着胸口，想让呼吸平稳下来，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中年男子一挥手，说道：“罢了，修行之事在于个人，强求不来。我活了半辈子，最瞧不起的就是天意，不过在遇人这种事上，我倒是很信缘分这个说法。今夜你我在此相遇，便是我最后的缘分...希望这也是最好的缘分。”
他抬头看了看天，沉默了一会儿，又淡淡笑了两声，似是自言自语道：“能偷摸到剑仙秦陌的剑鞘，这人世间也算没白走一遭...阿音，要是能再听听你的笛声就好了...”
他看了一眼苏寒亭，说道：“今日之事你便藏在心中，以后有人问起‘李思’二字，你就说不认得。切记，今夜的旧钟楼下，除了你我，便只有天地。从今往后，你好自为之。”
说完这句话，那人便振袖一动，整个人已然消失不见。
周围空荡荡的有些可怕，苏寒亭用很长一段时间才平息呼吸，他右手按了按有些发烫的胸口，喃喃自语道：“原来...前辈叫李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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