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在下:嗜宠天外小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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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预料之外

    这哪里是巧言善辩,这是抵死耍无赖。

    李长珏和李长庚兄弟二人到是很冷静,一副见惯了生死的模样,端坐在各自的位子上,似是在看戏。

    想想也是。晋王李长珏征战沙场五载,一杆乾坤戟下亡魂无数,岂止是见惯了生死,对于生死,可能已经到了麻木的地步。反观端王李长庚,为了权利亲弟弟都能下手,不相干的平民百姓岂会放在眼里。

    苏敏玥眯了眯眼,心里五味杂陈,道不尽地愤懑与哀愁。

    曾几何时,世界变得这般纷乱!

    李长庚为了权利诛杀弟弟可以理解,毕竟政治斗争向来血腥残酷,可孙桂香杀死儿媳为了什么?动机是什么?

    苏敏玥还在神游天际,许安仁这边没闲着,呶呶不休。

    “行,那我换个说法,从伤你之人的角度与力度来说。你手腕上的伤口是从内而外,从右到左,只有死者与你对立而站,用右手伤及你左手方可形成此等伤势,也只有你双手举过别人脖颈的时候,别人才会如此伤你。”

    许安仁第一次办案就遇到了抵死不认罪的,又不能施刑,光靠一张嘴皮子辩驳真理,着实劳心废力。

    听许安仁一番话,苏敏玥来了精神,啧啧称奇:“不简单啊,连物理学都用上了,当真是个人才啊!”

    可许安仁的话并未击破孙氏的心里防线,那孙桂香还在垂死挣扎,抵死狡辩,但听孙桂香道:“就算那李翠儿是被人掐死的,谁能证明是我掐死了她?”

    “你……”许安仁被气的险些吐血,指着孙氏的手抖了抖。

    李长珏无声冷笑,女人都是这么说话的?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啊!

    李长庚唇角勾笑,到希望那许安仁可以败下阵来,不为别的,如若许安仁做不成县令,他便可以安插自己人过来。

    “我有两个疑问,你来答一下。”女子的声音宛若潺潺泉水成音,虚无缥缈间击石而穿,丝丝寒气直逼人心。众人闻声瞧去,但见苏敏玥澄澈无尘的明眸直视孙氏,在等一个答案。

    孙桂香神情一怔,显出几分不安。

    苏敏玥嘴角挂笑,问道:“一、何胜死时你在哪里?二、李翠儿死时你在何处?”

    孙桂香垂低眸子,泛黄的眼珠子转了转,不知在思忖什么。

    许安仁那个气呀,低喝一声:“孙氏,王妃问你话呢,为何不答?”

    “那个……”孙桂香见躲不过,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答道:“我儿死时,我在家中,亲眼目睹李翠儿行凶。李翠儿死时,我来府衙报官了,不知李翠儿为何会死。”

    意思是说,何胜被李翠儿所杀,李翠儿的死也并非她所谓。

    苏敏玥表情淡漠,看着死到临头毫无悔意的人,嘴角勾出一抹无奈的笑,笑意里似是夹杂了无尽的哀愁,又似是看透了人间冷暖一般,好不悲伤。

    她调整了姿势,淡淡道:“你以为自己是阎王爷夫人呢,权利滔天啊!把李翠儿的死亡时间都给定好了。”

    孙桂香一愣。

    李长珏也来了精神,怎么的,这事儿还有大反转?

    果不其然,但听苏敏玥接着道:“按照尸体的冷却程度来推算,李翠儿死于何胜之前,而你承认亲眼目睹何胜之死,那么是谁在何胜临死之前杀死了李翠儿呢?”

    孙桂香沉默无言。

    李长庚忽然来了一句:“还能有谁?”

    苏敏玥移目,给了李长庚一道白眼。好好看戏得了,哪哪儿都有你,属毛毛虫的,只会讨人嫌。

    “我替你说说。”苏敏玥缓缓起身,走到大堂中央,垂眸看着脸色泛白的孙桂香道:“你怀疑儿媳腹中胎儿不是何家子嗣,是以质问儿媳李翠儿,发生口角,你恼怒之下掐死儿媳解气,赶巧不巧的是,这事儿被你儿子何胜撞见了,于是何胜要报官,你又杀了儿子灭口已求自保,我说的对也不对?”

    直戳心窝的话,击垮孙桂香心中最后一道防线,但见孙氏身子一歪,跪也不跪了,瘫坐在冰凉的青砖地面上,呢喃道:“不,不是这样的,是李翠儿害了我儿子,是李翠儿,如若不是李翠儿与人通奸,我儿就不会死,是李翠儿,是李翠儿害了我儿子。”

    苏敏玥无奈摇头,对孙桂香失望透顶。

    许安仁朝着苏敏玥抱拳施礼,“王妃智慧超群,聪颖过人,草民佩服。”

    乌善修跟着附和道:“夏墨能得王妃如此,乃国之幸事。晋王能得王妃如此,乃晋王之福也。”

    李长珏蓦地拍响京镗木,冷声喝道:“大胆孙氏,你目无法度,草芥人命,戏弄王侯,可知罪?”

    孙桂香沉浸在悲伤与自责之中,似是没有听到李长珏的话。

    而这并影响判决,孙桂香被压入了死牢,死者被送往义庄停放,热闹的县衙再次安静下来。

    李长珏看了看许安仁,端正神色,一本正经的道:“许安仁,你条理清晰,才华出众,今天本王将泰西县县令一职委任于你,望你日后竭力尽忠,报效国家,造福一方百姓,你可愿意?”

    许安仁垂头抱拳,“晋王殿下,今日一试草民并未胜出,县令一职草民承之有愧。”

    案子不是他破的,功劳却落在他身上,实在是……堂堂男儿不如一介女子,自惭形秽啊…

    李长珏疑惑道:“不愿意?”

    不用科考便能做官,这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还有人不愿意?说出去恐怕无人信。

    “许书生,你这是驳晋王殿下的意?还是驳百姓的意?若是驳晋王殿下的意,那便是未把皇家放在眼里。若是驳百姓的意,那便是不顾苍生黎民。你在想一想,是否要担下这身后骂名。”苏敏玥的言语清淡,却透着无形的威压,让人喘不过气。

    许安仁无言以对,心里苦闷至极。

    晋王妃不顾他人感受极力施压也就罢了,偏偏晋王李长珏在一旁扮白脸,夫妻俩一唱一和,将许安仁推上泰西县县令之位。

    乌善修本以为自己拜官无望,脸上现出几分落寞,谁知晋王话风一转,给他扔过一个县丞职位,乌善修愣了一瞬,急忙跪地叩拜。

    就这样,泰西县有了县令与县丞,不在是散沙无盘的局面。

    天色暗沉下来,月光顺着敞开的大门,照在不知染了多少人血的青砖地面上,加之呼啸的风声,冷清的泰西县衙现出几分森寒,无声无息侵蚀人的意志。

    死人不可怕,活着的人才可怕,正如孙氏这般。

    苏敏玥缩了缩脖子,捏紧斗篷是以保存心中那丝温暖,朝坐在案前的李长珏道:“你们哥俩慢慢聊,我先回后院儿休息了。”语罢起身,留给李长珏一抹纤瘦的背影。

    他和大哥闲聊?亏这女人想的出来。

    李长珏凝望连接后衙那扇屏风,直到倩影彻底消失才收回目光,冷声喝道:“退堂!”音落身子离椅,绕过桌案大步离开前衙,没有去理会他大哥李长庚。

    “没有教养的东西。”李长庚愤然骂了这么一句,蓦然起身,拂袖而去。

    后衙很安静。

    德玲见主子回来了,急忙跑上前,比比划划不知要说什么,一会儿摆摆手,一会儿又指指李长珏的卧寝。

    苏敏玥有些懵,这是要干什么?睨了一眼李长珏的卧寝房门,收回目光告诉德玲:“不用替那人谋划,我是不会去的。”说完抬脚就要走。

    德玲无奈,拉住主子的胳膊,不住地摇头。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与李长珏的事情,是你该管的吗?你给我放手。”苏敏玥抖落德玲的手,而德玲并不放弃,一把抱上主子的腿,依旧不住的摇头,眸里带着哀求之色。

    苏敏玥就不明了,德玲到底想干什么?咋就这么执着,连抱大腿的招数都使出来了。她俯身剥开德玲的手,抬脚朝卧寝走。

    德玲面上现出几分悲伤,看来她的舌头没救了。

    苏敏玥轻轻推开房门,朦胧水雾遮住了她的视线,绕是视线受阻,依稀可见水雾中伫立着一抹高大的身影。

    若是其他时候,苏敏玥自然会把登徒子的名头给李长珏扣上,而眼下李长珏人在前衙,断然不会出现在她的卧房里,那善闯她卧房之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