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猎物与捕食者
汤姆是“源”的工作人员，他就职于“特异波动监控室”。
名字听起来很高大上，实际也只是坐在椅子前盯着电脑的无聊工作。
电脑上出现红点就说明有异种出没，他就将数据传上去，自然会有人来解决；如果同时有三个以上异种出没，他就要按下桌边的红色按钮，这个按钮自他来到这起就没见有人按过，鬼知道还好不好用。
出于保密性，在这工作的人常年不能离开组织内部，每次出去探亲先要被清除记忆。
汤姆不喜欢这里，这里没有什么活，工友们更多的是凑在一起玩个纸牌下个象棋消磨时间，像是蹲监狱。
但在这里浪费生命却可以让他拿到一份可观的报酬，这也是汤姆所想要的。
他把钱存起来，寄给外面的女儿，好使她过上公主般的生活。
他已经有十七年没出过这栋建筑了，十七年的时间让染白他的鬓角，让他从实习职工变成了科室主任，见证着一拨人来，一拨人走。
汤姆曾经有过好几次可以出去的机会，但要花掉半年的工资来作为记忆清除的工费，这让老汤姆有点舍不得，再说离他退休的日子也不远了，这里唯一的福利就是你只需要干在这里二十年，出去后将有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汤姆还有三年退休。
汤姆是“源”的土著居民，能在这种乱世中诞生在“源”的保护区内，他由衷的感谢上帝。他和他的妻子是在上学时认识的，妻子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精灵古怪，高傲的像是天鹅。
很多人只敢远远地望着她，赞叹她的美丽，却没有人敢于上前。他们都懂得欣赏美，知道“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道理。
但偏偏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一个愣小子，在他们还在磨手擦脚准备一场完美无缺告白的时候，忽然插队进来，将所有人踹到了屁股后面。
汤姆是第一个敢于吃螃蟹的，他也是最后抱得美人归的。
所有人都觉得汤姆配不上她，汤姆不甘心，却也知道这是事实，他爱妻子爱的深切，妻子的要求他都尽量满足。
妻子的梦想是出去看看外面的风景。
他租了条船，携带怀着孩子的她和那周游世界的愿望航海出行。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才出海刚一天他们就遇上了暴风雨，巨大的海浪打翻了船只，他们随着破损的船体漂流到一个荒岛上，妻子受到了惊吓孩子早产。
当救援队赶到的时候，妻子已经陷入了深度的昏迷，直到最后一刻那位母亲依旧在用母乳哺育着怀中新生的女婴。
那个孩子是妻子留下来的宝物，是汤姆的全部。
汤姆想给她最好的，但没有钱，当听别人无意间提起这份工作的时候他险些乐疯过去，他毫不犹豫地提交了申请，没想到居然通过了。
他雇下一个专门做管家的老朋友，老朋友在这十七年里每周都给汤姆寄来女孩的照片，看着女孩一天天长大，汤姆由衷地欣慰。工友们看过寄来的照片，都纷纷惊叹“这是多么漂亮的女孩啊。”这时，汤姆就会骄傲地回答“没错，她像她的母亲，你看这眼睛、这头发......”
还有三年，还有三年就能回去一起生活了。
汤姆抚摸着照片上的女孩，仿佛自己在她身边陪伴着。
他仔细地将照片存入相册，身边的相册已经高高摞起，这是他托科室买来的。在这里想要什么东西，只要不是太离谱都会给你弄到，而且费用给报销。
就如象棋、扑克、又或是香烟，烈酒，这些都是消磨时间必备的东西，而翻看相册成了汤姆打发空闲的习惯。
“汤姆大叔，你今晚值夜班？”吃完饭的工友从身边走过，亲切地打着招呼，“还在看着你的小天使呢，这么想的话请假出去看看就是啦。”
“你这混账小子！半年工资是说丢就丢的吗？”汤姆笑骂，“说起来上次你出去看你老婆怎么样，病情好点了吗？”
“已经好多了，是慢性病，估计还得在医院里住上一段时间。”工友挠了挠头，眼底满怀喜悦，“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先去睡觉了，今天晚上要麻烦汤姆大叔了。”
“麻烦什么，无非又是多看几张照片而已。”汤姆笑着说。
工友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汤姆将头转向屏幕，屏幕上是一个3d的地球网状图。他可以指尖一点而调动卫星看世界上任意的地方，所以地球再也没有秘密可言，这就是“源”的强大。
汤姆由衷地感谢这份强大，他们无聊的时候也曾透过卫星看“源”外的景象，他们看到的却只有残破的荒野以及为生存奔波而疲惫的人类。
正因如此，在这里工作的人才都会有着一股使命感，不管为谁，他们都要守护住人类最后一片净土。
“滴......滴......”
中央的大显示屏上忽然出现了忽明忽暗的光点，汤姆眉头一皱，也时不时会出现这种情况，那份忽明忽暗的光点就说明有异种被发现了，而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缩进屏幕的位置，更准确地定位并上传图像。
异种（heterogeneity)，全名:异化类人种。
诞生时间：不明。
诞生原因：不明。
不同于危险种的等级划分，异种并没有太过分明的等级区别。但它们的危害性要远大于危险种，因为它们拥有人类的智慧。
汤姆是这世界上最了解异种的人类之一，“特异波动监控室”本身就是为了监控异种的存在。
汤姆伸出手，点击了眼前电脑上的光点，然而不知为何，屏幕却没有出现熟悉的变化，地球依旧是那个地球，光点仍然闪烁着。
老汤姆眉头一皱，他使劲连点了好多下屏幕，机器毫无反应，耳边警报的“滴滴”声听的他心烦意乱，隐隐的一丝不好的预感在心头蔓延。
“滴滴滴滴.....”警报声音急促了起来，在刚刚的光点之旁又出现了其他的光点。
“两个，看来今天晚上有大事情要发生呢。”汤姆深吸了口气，他记得上次出现这种状况的时候“源”出动了两支军队。他和工友坐在这件办公室里，看屏幕上直升机横空而过，航空母舰载着坦克漂洋过海，像是战争电影。
而如今这破机器居然tm地在紧急关头当机了！
汤姆呼吸急促，他在这里工作了17年，但从没有人告诉他当出现这种意外时该怎么做，所有人都认为在“源”的掌控下，是没有意外能发生的！
他犹豫了一下，将目光投向那被视为禁忌的红色按钮，隔了这么多年没人碰它，按钮却依然锃新发亮。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警报灯忽然变了声调，见鬼般疯狂地叫了起来。
整个房间的光忽然暗了下来，屏幕上淡红色的光点化为血色，而在那两个光点周围赫然再次出现了两个光点。
“四个！”汤姆险些窒息，他没有再做丝毫犹豫，瞬间向红色的按钮拍去。
然而当他手掌接触按钮的瞬间，汤姆却变了脸色。他站起身子，将全身的重量压到手上，但那红色的按钮纹丝不动。
汤姆抄起椅子，狠狠地砸着它，直到精疲力尽，那东西就像原本就是那样固定住的一般毫无动静。
男人绝望了，他一屁股躺在椅子中，任由灯光警报在眼前回荡，他想去隔壁叫起工友，但忽然想到，如果他们同样无能为力的话以后恐怕也会受到连带责任。
待在这里的都是苦命人，要是生活可以的话谁会来这里？
汤姆闭上眼静静想象着自己可能会受到的惩罚，开除辞退是轻的，如果出了这么大岔子弄不好会被扔进海里喂鲨鱼。
“喂鲨鱼？我从不知道‘源’的法律里还有这例刑法。”一个哭笑不得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老汤姆一愣，扣了扣耳朵，这是......幻听了？
仿佛为了反驳他的想法，下一刻，办公室中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闪烁的灯光、喧嚣的鸣响，一切都不见了，方才的片段仿佛幻觉。
“安心，不会丢你去喂鲨鱼的。”扬声器里忽然传来了声音。
老汤姆瞳孔一缩，他发现屏幕上3d的网状地球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用罗马数字所撰写的时钟表盘，那是个没有指针的表盘！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汤姆吃惊的，最令汤姆吃惊的是，“你怎么会......”
“读懂你的思想对吧？这很简单，透过你脸上的皱纹表情以及你瞳孔颤动的频率还有肢体动作，”电脑上的摄像头仿佛眼睛般转了转，“当然还要加上你的覆历做调味料，很容易就能猜透你在想些什么。”
根本不简单。
“你曾经有过海难的经历，所以对大海有种天生的畏惧，”声音继续说道，“而且你刚刚的表情很痛苦，我把你刚才的面部模板和海难后接受心理治疗时的模板放在一起发现很多相似的地方，而那段时间你经常做鲨鱼调走你女儿的梦，没错吧？”
“......”老汤姆沉默下来，曾经的往事勾起他伤心的回忆，他本以为创痛已经治愈了，但没想到揭开伤疤后依旧是淋漓的鲜血。
“抱歉，提到你的伤心事，”机器的声音也同样的低了下去，“那说说这次的事情吧，不要怀疑你的老朋友，它还没有到维修的期限，那红色按钮也是可以按下的，它们今天之所以休假是因为我的意思。”
老汤姆心中一惊，“源”的系统被黑客入侵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想都没想，而汤姆想起的是曾经走掉的老工友们给他提到的传闻，传说真正掌控“源”的并不是对外公开的“国王”而是那由十二人组成，名为“圆桌骑士审判团”的神秘团体，他们的权能甚至可以更替现有的“国王”！
曾经的汤姆只当故事来听，而如今故事的传说就在这里和他视频聊天！
“今天的事由我全权处理，希望你不要告诉其他任何一个人，”声音顿了顿，“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汤姆躬下身，冷汗打湿了后背，“当然，非常有幸能见到您，‘源’的大脑，名为‘克苏鲁’的系统。”
“没有了？”声音有些失望。
“no.2灵魂先知。”
......
世界上遥远、更遥远的另一边，这是无人知晓的领域，这里冰雪环绕，没有一个人类曾经来过，死寂的水域甚至没有生物。
上面是永冻的冰层，下面是温煦的土壤。他在水中倒立着，自此下即是天，上即是地。
他身穿古色长袍，长袍边有金光环绕，轻轻地伸出手，金色的光圈也随之抖动，化成眼前的画面。
如果老汤姆在这里，他一定会认出，那四个光点闪烁着的，正是自己方才在屏幕上所看到的图像。
“公主、骑士，近来玩的可好？”他喃喃自语，明明在水中说话却没有气泡涌出，声音也可以清晰地听到，“不过不要忘记回家了呀。”
“这是我所能给你们的......最后期限！”
地球的另一面，楼层顶端，大雨倾盆而下，层层雨幕遮埋，雨中的世界一片静谧。静谧下无数罪证被雨水冲刷，最终不知去向。
他拥着光，伫立与天台之上，低头望着破碎的城市。
这个视角，如此熟悉，一如那天。
那天，一切终结了，一切开始了......
(本章完)
名字听起来很高大上，实际也只是坐在椅子前盯着电脑的无聊工作。
电脑上出现红点就说明有异种出没，他就将数据传上去，自然会有人来解决；如果同时有三个以上异种出没，他就要按下桌边的红色按钮，这个按钮自他来到这起就没见有人按过，鬼知道还好不好用。
出于保密性，在这工作的人常年不能离开组织内部，每次出去探亲先要被清除记忆。
汤姆不喜欢这里，这里没有什么活，工友们更多的是凑在一起玩个纸牌下个象棋消磨时间，像是蹲监狱。
但在这里浪费生命却可以让他拿到一份可观的报酬，这也是汤姆所想要的。
他把钱存起来，寄给外面的女儿，好使她过上公主般的生活。
他已经有十七年没出过这栋建筑了，十七年的时间让染白他的鬓角，让他从实习职工变成了科室主任，见证着一拨人来，一拨人走。
汤姆曾经有过好几次可以出去的机会，但要花掉半年的工资来作为记忆清除的工费，这让老汤姆有点舍不得，再说离他退休的日子也不远了，这里唯一的福利就是你只需要干在这里二十年，出去后将有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汤姆还有三年退休。
汤姆是“源”的土著居民，能在这种乱世中诞生在“源”的保护区内，他由衷的感谢上帝。他和他的妻子是在上学时认识的，妻子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精灵古怪，高傲的像是天鹅。
很多人只敢远远地望着她，赞叹她的美丽，却没有人敢于上前。他们都懂得欣赏美，知道“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道理。
但偏偏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一个愣小子，在他们还在磨手擦脚准备一场完美无缺告白的时候，忽然插队进来，将所有人踹到了屁股后面。
汤姆是第一个敢于吃螃蟹的，他也是最后抱得美人归的。
所有人都觉得汤姆配不上她，汤姆不甘心，却也知道这是事实，他爱妻子爱的深切，妻子的要求他都尽量满足。
妻子的梦想是出去看看外面的风景。
他租了条船，携带怀着孩子的她和那周游世界的愿望航海出行。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才出海刚一天他们就遇上了暴风雨，巨大的海浪打翻了船只，他们随着破损的船体漂流到一个荒岛上，妻子受到了惊吓孩子早产。
当救援队赶到的时候，妻子已经陷入了深度的昏迷，直到最后一刻那位母亲依旧在用母乳哺育着怀中新生的女婴。
那个孩子是妻子留下来的宝物，是汤姆的全部。
汤姆想给她最好的，但没有钱，当听别人无意间提起这份工作的时候他险些乐疯过去，他毫不犹豫地提交了申请，没想到居然通过了。
他雇下一个专门做管家的老朋友，老朋友在这十七年里每周都给汤姆寄来女孩的照片，看着女孩一天天长大，汤姆由衷地欣慰。工友们看过寄来的照片，都纷纷惊叹“这是多么漂亮的女孩啊。”这时，汤姆就会骄傲地回答“没错，她像她的母亲，你看这眼睛、这头发......”
还有三年，还有三年就能回去一起生活了。
汤姆抚摸着照片上的女孩，仿佛自己在她身边陪伴着。
他仔细地将照片存入相册，身边的相册已经高高摞起，这是他托科室买来的。在这里想要什么东西，只要不是太离谱都会给你弄到，而且费用给报销。
就如象棋、扑克、又或是香烟，烈酒，这些都是消磨时间必备的东西，而翻看相册成了汤姆打发空闲的习惯。
“汤姆大叔，你今晚值夜班？”吃完饭的工友从身边走过，亲切地打着招呼，“还在看着你的小天使呢，这么想的话请假出去看看就是啦。”
“你这混账小子！半年工资是说丢就丢的吗？”汤姆笑骂，“说起来上次你出去看你老婆怎么样，病情好点了吗？”
“已经好多了，是慢性病，估计还得在医院里住上一段时间。”工友挠了挠头，眼底满怀喜悦，“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先去睡觉了，今天晚上要麻烦汤姆大叔了。”
“麻烦什么，无非又是多看几张照片而已。”汤姆笑着说。
工友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汤姆将头转向屏幕，屏幕上是一个3d的地球网状图。他可以指尖一点而调动卫星看世界上任意的地方，所以地球再也没有秘密可言，这就是“源”的强大。
汤姆由衷地感谢这份强大，他们无聊的时候也曾透过卫星看“源”外的景象，他们看到的却只有残破的荒野以及为生存奔波而疲惫的人类。
正因如此，在这里工作的人才都会有着一股使命感，不管为谁，他们都要守护住人类最后一片净土。
“滴......滴......”
中央的大显示屏上忽然出现了忽明忽暗的光点，汤姆眉头一皱，也时不时会出现这种情况，那份忽明忽暗的光点就说明有异种被发现了，而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缩进屏幕的位置，更准确地定位并上传图像。
异种（heterogeneity)，全名:异化类人种。
诞生时间：不明。
诞生原因：不明。
不同于危险种的等级划分，异种并没有太过分明的等级区别。但它们的危害性要远大于危险种，因为它们拥有人类的智慧。
汤姆是这世界上最了解异种的人类之一，“特异波动监控室”本身就是为了监控异种的存在。
汤姆伸出手，点击了眼前电脑上的光点，然而不知为何，屏幕却没有出现熟悉的变化，地球依旧是那个地球，光点仍然闪烁着。
老汤姆眉头一皱，他使劲连点了好多下屏幕，机器毫无反应，耳边警报的“滴滴”声听的他心烦意乱，隐隐的一丝不好的预感在心头蔓延。
“滴滴滴滴.....”警报声音急促了起来，在刚刚的光点之旁又出现了其他的光点。
“两个，看来今天晚上有大事情要发生呢。”汤姆深吸了口气，他记得上次出现这种状况的时候“源”出动了两支军队。他和工友坐在这件办公室里，看屏幕上直升机横空而过，航空母舰载着坦克漂洋过海，像是战争电影。
而如今这破机器居然tm地在紧急关头当机了！
汤姆呼吸急促，他在这里工作了17年，但从没有人告诉他当出现这种意外时该怎么做，所有人都认为在“源”的掌控下，是没有意外能发生的！
他犹豫了一下，将目光投向那被视为禁忌的红色按钮，隔了这么多年没人碰它，按钮却依然锃新发亮。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警报灯忽然变了声调，见鬼般疯狂地叫了起来。
整个房间的光忽然暗了下来，屏幕上淡红色的光点化为血色，而在那两个光点周围赫然再次出现了两个光点。
“四个！”汤姆险些窒息，他没有再做丝毫犹豫，瞬间向红色的按钮拍去。
然而当他手掌接触按钮的瞬间，汤姆却变了脸色。他站起身子，将全身的重量压到手上，但那红色的按钮纹丝不动。
汤姆抄起椅子，狠狠地砸着它，直到精疲力尽，那东西就像原本就是那样固定住的一般毫无动静。
男人绝望了，他一屁股躺在椅子中，任由灯光警报在眼前回荡，他想去隔壁叫起工友，但忽然想到，如果他们同样无能为力的话以后恐怕也会受到连带责任。
待在这里的都是苦命人，要是生活可以的话谁会来这里？
汤姆闭上眼静静想象着自己可能会受到的惩罚，开除辞退是轻的，如果出了这么大岔子弄不好会被扔进海里喂鲨鱼。
“喂鲨鱼？我从不知道‘源’的法律里还有这例刑法。”一个哭笑不得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老汤姆一愣，扣了扣耳朵，这是......幻听了？
仿佛为了反驳他的想法，下一刻，办公室中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闪烁的灯光、喧嚣的鸣响，一切都不见了，方才的片段仿佛幻觉。
“安心，不会丢你去喂鲨鱼的。”扬声器里忽然传来了声音。
老汤姆瞳孔一缩，他发现屏幕上3d的网状地球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用罗马数字所撰写的时钟表盘，那是个没有指针的表盘！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汤姆吃惊的，最令汤姆吃惊的是，“你怎么会......”
“读懂你的思想对吧？这很简单，透过你脸上的皱纹表情以及你瞳孔颤动的频率还有肢体动作，”电脑上的摄像头仿佛眼睛般转了转，“当然还要加上你的覆历做调味料，很容易就能猜透你在想些什么。”
根本不简单。
“你曾经有过海难的经历，所以对大海有种天生的畏惧，”声音继续说道，“而且你刚刚的表情很痛苦，我把你刚才的面部模板和海难后接受心理治疗时的模板放在一起发现很多相似的地方，而那段时间你经常做鲨鱼调走你女儿的梦，没错吧？”
“......”老汤姆沉默下来，曾经的往事勾起他伤心的回忆，他本以为创痛已经治愈了，但没想到揭开伤疤后依旧是淋漓的鲜血。
“抱歉，提到你的伤心事，”机器的声音也同样的低了下去，“那说说这次的事情吧，不要怀疑你的老朋友，它还没有到维修的期限，那红色按钮也是可以按下的，它们今天之所以休假是因为我的意思。”
老汤姆心中一惊，“源”的系统被黑客入侵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想都没想，而汤姆想起的是曾经走掉的老工友们给他提到的传闻，传说真正掌控“源”的并不是对外公开的“国王”而是那由十二人组成，名为“圆桌骑士审判团”的神秘团体，他们的权能甚至可以更替现有的“国王”！
曾经的汤姆只当故事来听，而如今故事的传说就在这里和他视频聊天！
“今天的事由我全权处理，希望你不要告诉其他任何一个人，”声音顿了顿，“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汤姆躬下身，冷汗打湿了后背，“当然，非常有幸能见到您，‘源’的大脑，名为‘克苏鲁’的系统。”
“没有了？”声音有些失望。
“no.2灵魂先知。”
......
世界上遥远、更遥远的另一边，这是无人知晓的领域，这里冰雪环绕，没有一个人类曾经来过，死寂的水域甚至没有生物。
上面是永冻的冰层，下面是温煦的土壤。他在水中倒立着，自此下即是天，上即是地。
他身穿古色长袍，长袍边有金光环绕，轻轻地伸出手，金色的光圈也随之抖动，化成眼前的画面。
如果老汤姆在这里，他一定会认出，那四个光点闪烁着的，正是自己方才在屏幕上所看到的图像。
“公主、骑士，近来玩的可好？”他喃喃自语，明明在水中说话却没有气泡涌出，声音也可以清晰地听到，“不过不要忘记回家了呀。”
“这是我所能给你们的......最后期限！”
地球的另一面，楼层顶端，大雨倾盆而下，层层雨幕遮埋，雨中的世界一片静谧。静谧下无数罪证被雨水冲刷，最终不知去向。
他拥着光，伫立与天台之上，低头望着破碎的城市。
这个视角，如此熟悉，一如那天。
那天，一切终结了，一切开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