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渴求之物
身上的雨衣早已在战斗中破碎，他漫步风雨。天空雷鸣交响，闪电在云中游走，仿若蛟龙。
瞳抬起头，滴落的水珠顺着鼻梁流下，模糊了视线，褪不去的，是目中腥红。已经，好久没有下过这样连绵的雨了；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独自走过了。
心中的空洞如此陌生，却又在记忆中逐渐清晰。
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独来独往么......他想不清，或是与光接触的太久，而致使忘却了诞生于黑暗。
瞳漫无目的地游荡街头，身体的零件在雨中运转，心底的空洞却仿佛要吞噬最后的光明。
自己究竟在追寻着什么，是那可望不可求的光明，又或是虚无缥缈的自由？他不断思索着，却找不出答案。
与光同行以来，他一直以为找到了答案，没想到最后还是回到原点。
既然这样，他又为何存在于此？
他停下脚步，身边是陌生的风景。
又一次，他迷失在了黑暗中。
“回去的路在那边。”
耳边忽然响起了熟悉的音调，瞳猛地回过头。
那个少女，淋漓在风雨中，一头白发无精打采地贴在身上，红色瞳孔映射着雷光忽明忽暗，像是随时可能凋谢的花朵。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回去了吗？”
瞳脸上充满惊讶，他马上将身上唯一的背心脱下，顶在光的头上。
湿漉漉的衣服没有半点阻挡雨水的作用，当发现这个事实后，瞳拉着光的手急匆匆地跑进一栋破损大楼内避雨。
瞳将衣服拧干放到地面，让光在衣服上坐下，自己则在旁边靠窗的地方随便找了个位置。
“阿嚏！”光抽动着小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瞳伸手摸着光的额头，光摇摇头，摆开瞳的手，同时撅起嘴，脸撇到另一边，表示还在闹别扭。
瞳皱了皱眉，两手捧住光的脸，两额相对，传递着彼此的温度，这次光却出奇的老实下来。
“感冒了，稍微有一点发烧，现在没有药，等雨稍微小一些我们就去车上，拿点药吃。”
光轻哼一声，红扑扑的小脸，吐出的气息略带热度。
“我去生个火。”瞳拍拍手上的土屑，站起身，在周围寻找易燃的物品。
他用破碎的水泥块垒起空地，并将手上收集的杂物丢下。
做完这些后他摸索着身上的口袋，却猛地想起自己在对付芬里尔的时候早已把火机扔了出去。
“没有火机。”他说着，悻悻地坐回了窗边。
两人间一阵沉默，瞳倚着身后的墙壁，目光透过没有玻璃的空框望向窗外。
窗外的雨滴滴答答下个不停，几天连绵阴雨清洗了空气，落下的雨水已不再是黑色。
如果是晴天的话，应该能看到星星吧。
他这么想着，扭头看向对面的光。
光紧着衣服，身体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抖，她抽抽鼻子，鼻中传出阻塞的声音。
“你一直都在跟着我？”瞳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听到瞳的话语，女孩像是小松鼠般抬起眼，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看到了？”瞳干巴巴地问，他略微有些吃惊自己为何没有察觉到光的气息，同时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将自己的另一面展现在少女的面前。
光望着他，再次点了点头。
“害怕么？”瞳撇开目光，语气带着点点苦涩。
一阵短暂的沉默，两人间的距离更加遥远了一些。
“害怕。”女孩肯定着说。
一阵巨大的失落感仿佛要将瞳吞噬，心底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痛，痛的难以呼吸。
“但因为是瞳，瞳不会伤害我的。”
瞳猛地回过眼，光的视线并没有停留在他身上，而是望着窗外。
她的语气是那么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到瞳会因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被救赎。
“就那么相信我？像我这种自私虚伪胆小性格恶劣到极点的人，不怕以后会伤害你么？”
“不怕，我会驯养你。”
她说着，站起身走到瞳的旁边坐下，娇小的身躯紧贴着瞳****的胸膛，传递着彼此的温度。
“对你而言，我只是这世上数多生命之一，你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你。”光轻声呢喃，“但如果我驯养了你，我们将彼此相依。”*
她闭着眼睛，神情安逸地像是躺在摇篮里。
时间仿佛静了下来。
窗外，是落下的雨滴。
窗内，两人心脏的跳动彼此交织。
不知何时起同行在一条道路上，自此生命便无法剥离。
原来，想要的是那么简单。
只要有你在身边，只要你露出微笑。
“我们......可以继续走下去么？”瞳问，“去伦敦。”
女孩没有说话，而是拱了拱小脑袋，像猫一样。
“真幸运，像我这样的怪物......”瞳自嘲地笑着，然而一根手指却忽然抵在了瞳的唇边。
“不可以说自己是怪物哟......如果瞳是怪物的话，那我又是什么呢？”女孩说着，在瞳看不到的眼底深处流露悲伤。
“我，既非人类，也非动物；没有朋友，更没有亲人。呐，瞳，我是什么？”
她眼帘低垂，而使瞳看不清神色。
瞳伸出手指，抹掉了她眼角的晶莹。
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明明不应该提起这个话题的。
瞳沉默着，他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既非人类，也非动物；没有朋友，更没有亲人。
没错，他们正是那样的存在，也正是因如此，他们才愈加向往正常的生活，哪怕仅仅只是披着人类的皮囊，哪怕压抑自己的本性。
然而，这一切美好的假象却在异化药出现的那一刻分崩离析。
怪物总是会在人群中一眼认出怪物。
芬里尔认出了他们，就像绵羊在鸡群里认出狮子。
这对瞳来说都是无可厚非的，只要人还在，这场旅行就还没有结束。
只要还行走在这片土地上，他们依旧可以像普通人一般生活。
真正的威胁来自于天空，虽然雨天卫星可能无法监控到地面，但最好还是快些离开这所地下城。
瞳心中仔细盘算着。
就在这时，瞳脸色忽的一变，他皱着眉，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望向远处。
“怎么了，瞳？”
“有哨声......怎么会这样？”瞳咬了咬牙，面色冰冷，“该死的，异种！还有一只！”
*（原文出自《小王子》）
(本章完)
瞳抬起头，滴落的水珠顺着鼻梁流下，模糊了视线，褪不去的，是目中腥红。已经，好久没有下过这样连绵的雨了；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独自走过了。
心中的空洞如此陌生，却又在记忆中逐渐清晰。
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独来独往么......他想不清，或是与光接触的太久，而致使忘却了诞生于黑暗。
瞳漫无目的地游荡街头，身体的零件在雨中运转，心底的空洞却仿佛要吞噬最后的光明。
自己究竟在追寻着什么，是那可望不可求的光明，又或是虚无缥缈的自由？他不断思索着，却找不出答案。
与光同行以来，他一直以为找到了答案，没想到最后还是回到原点。
既然这样，他又为何存在于此？
他停下脚步，身边是陌生的风景。
又一次，他迷失在了黑暗中。
“回去的路在那边。”
耳边忽然响起了熟悉的音调，瞳猛地回过头。
那个少女，淋漓在风雨中，一头白发无精打采地贴在身上，红色瞳孔映射着雷光忽明忽暗，像是随时可能凋谢的花朵。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回去了吗？”
瞳脸上充满惊讶，他马上将身上唯一的背心脱下，顶在光的头上。
湿漉漉的衣服没有半点阻挡雨水的作用，当发现这个事实后，瞳拉着光的手急匆匆地跑进一栋破损大楼内避雨。
瞳将衣服拧干放到地面，让光在衣服上坐下，自己则在旁边靠窗的地方随便找了个位置。
“阿嚏！”光抽动着小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瞳伸手摸着光的额头，光摇摇头，摆开瞳的手，同时撅起嘴，脸撇到另一边，表示还在闹别扭。
瞳皱了皱眉，两手捧住光的脸，两额相对，传递着彼此的温度，这次光却出奇的老实下来。
“感冒了，稍微有一点发烧，现在没有药，等雨稍微小一些我们就去车上，拿点药吃。”
光轻哼一声，红扑扑的小脸，吐出的气息略带热度。
“我去生个火。”瞳拍拍手上的土屑，站起身，在周围寻找易燃的物品。
他用破碎的水泥块垒起空地，并将手上收集的杂物丢下。
做完这些后他摸索着身上的口袋，却猛地想起自己在对付芬里尔的时候早已把火机扔了出去。
“没有火机。”他说着，悻悻地坐回了窗边。
两人间一阵沉默，瞳倚着身后的墙壁，目光透过没有玻璃的空框望向窗外。
窗外的雨滴滴答答下个不停，几天连绵阴雨清洗了空气，落下的雨水已不再是黑色。
如果是晴天的话，应该能看到星星吧。
他这么想着，扭头看向对面的光。
光紧着衣服，身体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抖，她抽抽鼻子，鼻中传出阻塞的声音。
“你一直都在跟着我？”瞳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听到瞳的话语，女孩像是小松鼠般抬起眼，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看到了？”瞳干巴巴地问，他略微有些吃惊自己为何没有察觉到光的气息，同时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将自己的另一面展现在少女的面前。
光望着他，再次点了点头。
“害怕么？”瞳撇开目光，语气带着点点苦涩。
一阵短暂的沉默，两人间的距离更加遥远了一些。
“害怕。”女孩肯定着说。
一阵巨大的失落感仿佛要将瞳吞噬，心底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痛，痛的难以呼吸。
“但因为是瞳，瞳不会伤害我的。”
瞳猛地回过眼，光的视线并没有停留在他身上，而是望着窗外。
她的语气是那么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到瞳会因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被救赎。
“就那么相信我？像我这种自私虚伪胆小性格恶劣到极点的人，不怕以后会伤害你么？”
“不怕，我会驯养你。”
她说着，站起身走到瞳的旁边坐下，娇小的身躯紧贴着瞳****的胸膛，传递着彼此的温度。
“对你而言，我只是这世上数多生命之一，你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你。”光轻声呢喃，“但如果我驯养了你，我们将彼此相依。”*
她闭着眼睛，神情安逸地像是躺在摇篮里。
时间仿佛静了下来。
窗外，是落下的雨滴。
窗内，两人心脏的跳动彼此交织。
不知何时起同行在一条道路上，自此生命便无法剥离。
原来，想要的是那么简单。
只要有你在身边，只要你露出微笑。
“我们......可以继续走下去么？”瞳问，“去伦敦。”
女孩没有说话，而是拱了拱小脑袋，像猫一样。
“真幸运，像我这样的怪物......”瞳自嘲地笑着，然而一根手指却忽然抵在了瞳的唇边。
“不可以说自己是怪物哟......如果瞳是怪物的话，那我又是什么呢？”女孩说着，在瞳看不到的眼底深处流露悲伤。
“我，既非人类，也非动物；没有朋友，更没有亲人。呐，瞳，我是什么？”
她眼帘低垂，而使瞳看不清神色。
瞳伸出手指，抹掉了她眼角的晶莹。
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明明不应该提起这个话题的。
瞳沉默着，他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既非人类，也非动物；没有朋友，更没有亲人。
没错，他们正是那样的存在，也正是因如此，他们才愈加向往正常的生活，哪怕仅仅只是披着人类的皮囊，哪怕压抑自己的本性。
然而，这一切美好的假象却在异化药出现的那一刻分崩离析。
怪物总是会在人群中一眼认出怪物。
芬里尔认出了他们，就像绵羊在鸡群里认出狮子。
这对瞳来说都是无可厚非的，只要人还在，这场旅行就还没有结束。
只要还行走在这片土地上，他们依旧可以像普通人一般生活。
真正的威胁来自于天空，虽然雨天卫星可能无法监控到地面，但最好还是快些离开这所地下城。
瞳心中仔细盘算着。
就在这时，瞳脸色忽的一变，他皱着眉，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望向远处。
“怎么了，瞳？”
“有哨声......怎么会这样？”瞳咬了咬牙，面色冰冷，“该死的，异种！还有一只！”
*（原文出自《小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