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2017年9月24日 星期日
第十章
2017年9月24日星期日
时间过得真快，快得让我窒息。转眼秀秀离开我已经半月有余，同时我也已经正式待岗了一个星期。
秀秀的手机经常处于关机状态，这些天我只打通过两次。秀老大说她在那边一切都还好，爸妈依然没有醒。她用微信给我发来了一些那个医疗机构的照片。那里看起来有些像外国电影里的私人庄园，治疗室和住宿的地方都很豪华，后院还有游泳池。只是在照片里我明显地感觉到秀老大很不开心。
姜禅也给我发来了一个银行卡号，并附上了一句话“怎么样？这里一个月要你二十万是不是很合理？十月一日第一个月的食宿费必须到账。”之后姜禅还发了一张几条巨大的比特犬在撕咬生肉的图片。但这句话和图片，只是在我微信中停留了几秒，便被他撤回了。
我报警了。在派出所里我原原本本地向警察讲诉了我这些天的经历。我说我的三叔是被姜禅杀害的，我的未婚妻也是被他绑架的。警察先查看了一下三叔出事那天的记录，又给秀秀打了电话，电话竟然一打就通了。秀秀立即否定了我的说法，说她只是来大连给父母看病。我理解秀秀为什么这么说，但警察同志却很客气地把我请出了派出所。
北方的秋天凉爽通透，边疆市的街道也那么平整干净。可我走在路上却是一脚高一脚低的踉跄，心里也如油烹一般的煎熬。“我上哪去赚那二十万？我上哪去赚那二十万？”我脑袋都想破了，也没有一丝答案。忽然我看到了街边大大小小的银行，一个想法涌了上来“要不，抢银行？”可最后我放弃了这个想法，一是不敢，二是不会。
接下来的几天，我是在彩票站渡过的。这也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合法的解决方案。其实在彩票站里和我一样想靠中福利彩票改变生活、辉煌人生、解决问题的人太多了，我们目光、神情出奇的一致，大家的脸上都刻着一个字“穷”。
很快我一个月的工资都贡献给了福利事业，直到连最后的买饭钱也都贡献了，我才落寞地回了家。
我蜷缩在三叔的床上，绝望地翻弄着那个笔记本，这些天我翻了它无数次，可是连个屁都没翻出来。
不到一个星期，我的体重竟掉了十斤。钢子常来看我，但他也没有任何办法，每月能赚到二十万。不过钢子后来给我找了一个手机卡配送的工作，这活有点像快递员，按件算钱，送一张卡五块钱，一天如果能送二十张就能赚到一百块。
我接受了这份工作，一是这活儿是钢子托了人情才搞来的，得之不易；二是我每天窝在彩票站和家里，只会空想，都快傻了，我非常讨厌这样的我；三，如果真的赚不二十万，那我就去大连，陪着秀秀一起喂狗。所以我要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吃多快长恢复体重，我看那照片上也没几条狗，到时候先吃我，它们吃饱了，秀秀他们就能活到下一顿了。
送卡的工作很趣，每天都要接触不同的人，然后说服他们不但要把手机卡激活，还要往里面存上五十元钱。我挺喜欢这工作的。有一天我从早到晚一刻不停，骑着三叔的电动车，竟然送了三十张卡。晚上十点回家，累得跟王八犊子似的倒下就睡，什么也不会想，真好。
今天是星期日，早上八点半，送卡的订单准时出现在我的手机上。我一看上午只有三单，有点少，不过蚂蚁再小也是肉嘛。所以我还洗漱干净，骑车出发。
第一站是个卫校的学生，小美女长得很筋道，工作需要我们互留了微信。不过这事儿要是让秀老大知道了，那一顿炮拳儿我是逃不过的。幸好老大不在，哈哈。
第二站是人才市场。今天这里好像有招聘会，一进大厅那人真跟春运的火车站似的。要卡的是这里的一个保安，送完卡后，我出于好奇便在大厅里转了起来，心想万一能找到一份月薪二十万工作呢。
我转了几家公司，首先二十万这事儿是别想了，但这些公司给我开出的月薪都在三千到四千元，其中有两家略大的公司还承诺给交“三险一金”。我摸了摸挎包里我电通公司的工作证，心中不禁一阵惭愧。
转着转着我忽然被大厅东北角的一块大条幅吸引了，那条幅上写着“年薪百万是基础，由此人生上巅峰”。看到这个条幅我不禁哑然一笑，我是搞营销出身，要是平时看到这样的宣传文案，我只会从职业的角度去分析这条广告的好坏，根本不会被这样低级手法所打动。但现在我真心愿意相信这广告是真的，我不怕被骗，反正我就要喂狗了。
不过当我挤到那个公司招聘台附近时，却着实让我吃了一惊。原来那个招聘桌前此时竟然排着长长的队伍，略略一看足有一百人以上，怎么现在想走向人生巅峰的人这么多呀。我看了看表，已经十点了，这要排到我怎么也得到中午。算了吧，手里还有一张卡没送，我还是先顾眼前的“苟且”，别想那些没边儿的“远方”了。
可就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有个坐在招聘桌前的应聘者正巧起身离开，他侧身时我一眼看到了桌上立着的一个精致的铜牌上写着“国际人类基因研究所”。
这几个字瞬间激得我浑身汗毛倒竖，“这、这是我爸妈的工作单位呀！”我心里想着，脚下便不由自主地大步向桌前走去。可快走到桌前时，我却被两个工作人员拦了下来，他们示意我到后面排队，此时正在排队的一众“青年才俊”也一齐向我投来操蛋的目光。
我略略平复了一下，感觉自己是有些失态了，其实现在就算让我坐在那张招聘桌前，我也不知该问什么。只是我觉得，我应该了解这个公司，甚至成为他的一员。于是我乖乖地走到队伍的最后，耐心地开始等待。这时我才注意到排队应聘者的手中几乎都拿着一个墨绿色的简装笔记本。
很快我便与排在前面的一个哥们儿攀谈起来。原来这个人类基因研究所，在这里招聘已经快一个月了，每个周末两场。前来招聘的人，都是之前收到了这个研究所寄来的“邀请函”。邀请函的大意是，经本研究所大数据分析，您的血型有可能通过本所的基因筛选，并经过培训测试后成为本所正式研究员。如未能通过筛选，我方也将支付给您一百元人民币，以示对您耗费宝贵时间的补偿。请您收到邀请函后，于近期的周六、周日到边疆市人才市场参加招聘。与邀请函一同寄到的还有一个绿色的笔记本。
这哥们儿说，他早就收到这个邀请函了，开始他还以为是骗子，便也没理会。但上周他的一个同学也收到了邀请函，那个人真的来了招聘会，虽然没有通过筛选，但那一百块钱的确打进了银行卡里。那个同学还说，真正能通过筛选的太少了，他去那天，一整天也没筛出一个来。
听到这里，我伸手摸了摸挎包里的那个黑色笔记本，心中不禁涌上了一股激动。因为我个笔记本也是莫名寄来的，因为这个研究所可能真的就是我爸妈曾经工作的地方，因为我感觉好像就要找到如何使用这个本子方法，因为我的秀老大可能有救了。
我排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快到我了。这时我也看清了所谓招聘筛选的流程。排到后先是要坐在左边的椅子上，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会用一次探针，在应聘都的拇指上刺出一个出血点，然后再把这一点点血迹按到绿色笔记本的右下角，接着在封皮上写上应聘者的名字，交给旁边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则会把这个本子放到桌后不远的一个台类似扫描仪的机器中，进行扫描。扫描时，应聘者还要坐在右边的椅子上，填写一张个人信息表格。填完后，工作人员会把扫描后本子交还给应聘者。这时应聘者就可以回家，等通知了。
终于我前面那个哥们按完了血手印，起身坐到了右边。我便兴冲冲地坐了下去，并拿出了黑色笔记本放到了桌上。负责取血的是一个清瘦的女孩儿，她见我坐下便熟练地拿过我的手就要取血，但一眼看到了我放在桌上的笔记本。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生硬地问道，“你的笔记本呢？”
这个女孩的反应让我略感失望，我还以为她会像姜禅一样会对我的笔记本产出极大的兴趣。“这个就是我的笔记本，应该也是你们寄来的。”我干干地回答。
“那请你出示一下邀请函。”女孩的态度已经不太友善了。
“我没有邀请函，你们可能是忘了寄给我。”
“你怎么不拿你家日历来这儿骗呢？”女孩突然提高了声音，她的五官瞬间便在脸上拧成了一个结，“赶紧走，别耽误其他人的时间。”
女孩儿的讥讽一下让我满脸通红，我想反驳，但却找不到一丝理由，整个人瞬间便石化在了桌前。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悦耳的声音从桌后传了过来，“请问你是叫‘江小傲’吗？”
我寻声看去，只见在扫描仪旁转过一个漂亮到让我感觉眩晕女孩儿，这女孩儿二十多岁的光景，生得一双水灵灵毛茸茸的大眼睛，两腮略含白嫩嫩的婴儿肥。
女孩儿见我没回应，便又上前两步，再问了一声：“请问你是叫‘江小傲’吗？”
“我是江小傲，请问您是……？”这女孩儿虽然漂亮得逆天，但我的脑海中却真的没有她的一点印象。
谁知我刚说完，那女孩儿竟“呀！”得一声跳将起来，同时绽放出无比惊喜的笑容。她一下绕到桌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拽到一旁。接着便兴冲冲地说道：“江小傲，真的是你，你怎么胖成这样啦！？哈哈，不过还是很有那么一点点帅。”
我被她笑得有点懵，一时不该说些什么。
女孩儿见我有些木讷，便有些娇嗔地说道：“江小傲，你脑子进水啦，我是你的初中同学‘夏雨’啊。你不会连我都不记得了吧？我们可是同桌啊，你那时一天给我好几百张纸条，你都忘啦？是不是我现在变得太好看了，你不敢认啦？哈哈！”
当夏雨说出“初中同学”四个字时，一股无法形容的感动一下顶到了我的脑门儿，“我终于找到我的过去了，我终于找到组织了！”我的心里一遍遍地重复着这两句话，眼眶渐渐湿润了。
夏雨见我这样，竟也感动了起来，毛茸茸的大眼睛一眨，两串晶莹的泪珠竟滚落了下来。“小傲，这回想起来了吧。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呀。这些年，你跑哪儿去了？”夏雨认真地问道。
而我却是更加认真地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十六岁那年我们家的车出了车祸，我的脑袋撞坏了，车祸前的事几乎都想不来了。”
我的话显然极大出乎了夏雨的意料，她瞪大了眼睛，似乎要有一万问题问出来。但这时，她身后同事却催促她回到工作岗位，因为应聘的人太多，大家实在忙不过来。
夏雨嘟起小嘴有些不高兴，但很快她又绽放出桃花一般的笑脸，同时她毫不客气用探针把我的拇指刺出了血，又按到了我笔记本右下角的红色珠子上。接着她把本子放进了扫描仪。忙活完这一通，她才对我说：“别管他邀不邀请，那破玩意，我们一周要发出上千份。其实就是一个大数据的收集，你的血液样本也试试，万一要是筛选上了，这可是一个赚大钱的买卖。”
夏雨说着又拿出了手机，跟我留了电话，加了微信。最后，她伸出她那如羊脂玉琢一般的手指在我的头上敲了敲，并调皮地说道：“江小傲同学，你的脑子撞坏了，记不起从前的事，但现在事能记住吗？”
我点了点头。
“嘿嘿！那就好。本美女今天很忙，明天有空，老同学是不是得请我吃顿大餐呐！？”
我再次认真地点了点头，心里真是兴奋到不行，因为我知道，我马上就要打开一扇找回曾经的大门。
(本章完)
2017年9月24日星期日
时间过得真快，快得让我窒息。转眼秀秀离开我已经半月有余，同时我也已经正式待岗了一个星期。
秀秀的手机经常处于关机状态，这些天我只打通过两次。秀老大说她在那边一切都还好，爸妈依然没有醒。她用微信给我发来了一些那个医疗机构的照片。那里看起来有些像外国电影里的私人庄园，治疗室和住宿的地方都很豪华，后院还有游泳池。只是在照片里我明显地感觉到秀老大很不开心。
姜禅也给我发来了一个银行卡号，并附上了一句话“怎么样？这里一个月要你二十万是不是很合理？十月一日第一个月的食宿费必须到账。”之后姜禅还发了一张几条巨大的比特犬在撕咬生肉的图片。但这句话和图片，只是在我微信中停留了几秒，便被他撤回了。
我报警了。在派出所里我原原本本地向警察讲诉了我这些天的经历。我说我的三叔是被姜禅杀害的，我的未婚妻也是被他绑架的。警察先查看了一下三叔出事那天的记录，又给秀秀打了电话，电话竟然一打就通了。秀秀立即否定了我的说法，说她只是来大连给父母看病。我理解秀秀为什么这么说，但警察同志却很客气地把我请出了派出所。
北方的秋天凉爽通透，边疆市的街道也那么平整干净。可我走在路上却是一脚高一脚低的踉跄，心里也如油烹一般的煎熬。“我上哪去赚那二十万？我上哪去赚那二十万？”我脑袋都想破了，也没有一丝答案。忽然我看到了街边大大小小的银行，一个想法涌了上来“要不，抢银行？”可最后我放弃了这个想法，一是不敢，二是不会。
接下来的几天，我是在彩票站渡过的。这也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合法的解决方案。其实在彩票站里和我一样想靠中福利彩票改变生活、辉煌人生、解决问题的人太多了，我们目光、神情出奇的一致，大家的脸上都刻着一个字“穷”。
很快我一个月的工资都贡献给了福利事业，直到连最后的买饭钱也都贡献了，我才落寞地回了家。
我蜷缩在三叔的床上，绝望地翻弄着那个笔记本，这些天我翻了它无数次，可是连个屁都没翻出来。
不到一个星期，我的体重竟掉了十斤。钢子常来看我，但他也没有任何办法，每月能赚到二十万。不过钢子后来给我找了一个手机卡配送的工作，这活有点像快递员，按件算钱，送一张卡五块钱，一天如果能送二十张就能赚到一百块。
我接受了这份工作，一是这活儿是钢子托了人情才搞来的，得之不易；二是我每天窝在彩票站和家里，只会空想，都快傻了，我非常讨厌这样的我；三，如果真的赚不二十万，那我就去大连，陪着秀秀一起喂狗。所以我要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吃多快长恢复体重，我看那照片上也没几条狗，到时候先吃我，它们吃饱了，秀秀他们就能活到下一顿了。
送卡的工作很趣，每天都要接触不同的人，然后说服他们不但要把手机卡激活，还要往里面存上五十元钱。我挺喜欢这工作的。有一天我从早到晚一刻不停，骑着三叔的电动车，竟然送了三十张卡。晚上十点回家，累得跟王八犊子似的倒下就睡，什么也不会想，真好。
今天是星期日，早上八点半，送卡的订单准时出现在我的手机上。我一看上午只有三单，有点少，不过蚂蚁再小也是肉嘛。所以我还洗漱干净，骑车出发。
第一站是个卫校的学生，小美女长得很筋道，工作需要我们互留了微信。不过这事儿要是让秀老大知道了，那一顿炮拳儿我是逃不过的。幸好老大不在，哈哈。
第二站是人才市场。今天这里好像有招聘会，一进大厅那人真跟春运的火车站似的。要卡的是这里的一个保安，送完卡后，我出于好奇便在大厅里转了起来，心想万一能找到一份月薪二十万工作呢。
我转了几家公司，首先二十万这事儿是别想了，但这些公司给我开出的月薪都在三千到四千元，其中有两家略大的公司还承诺给交“三险一金”。我摸了摸挎包里我电通公司的工作证，心中不禁一阵惭愧。
转着转着我忽然被大厅东北角的一块大条幅吸引了，那条幅上写着“年薪百万是基础，由此人生上巅峰”。看到这个条幅我不禁哑然一笑，我是搞营销出身，要是平时看到这样的宣传文案，我只会从职业的角度去分析这条广告的好坏，根本不会被这样低级手法所打动。但现在我真心愿意相信这广告是真的，我不怕被骗，反正我就要喂狗了。
不过当我挤到那个公司招聘台附近时，却着实让我吃了一惊。原来那个招聘桌前此时竟然排着长长的队伍，略略一看足有一百人以上，怎么现在想走向人生巅峰的人这么多呀。我看了看表，已经十点了，这要排到我怎么也得到中午。算了吧，手里还有一张卡没送，我还是先顾眼前的“苟且”，别想那些没边儿的“远方”了。
可就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有个坐在招聘桌前的应聘者正巧起身离开，他侧身时我一眼看到了桌上立着的一个精致的铜牌上写着“国际人类基因研究所”。
这几个字瞬间激得我浑身汗毛倒竖，“这、这是我爸妈的工作单位呀！”我心里想着，脚下便不由自主地大步向桌前走去。可快走到桌前时，我却被两个工作人员拦了下来，他们示意我到后面排队，此时正在排队的一众“青年才俊”也一齐向我投来操蛋的目光。
我略略平复了一下，感觉自己是有些失态了，其实现在就算让我坐在那张招聘桌前，我也不知该问什么。只是我觉得，我应该了解这个公司，甚至成为他的一员。于是我乖乖地走到队伍的最后，耐心地开始等待。这时我才注意到排队应聘者的手中几乎都拿着一个墨绿色的简装笔记本。
很快我便与排在前面的一个哥们儿攀谈起来。原来这个人类基因研究所，在这里招聘已经快一个月了，每个周末两场。前来招聘的人，都是之前收到了这个研究所寄来的“邀请函”。邀请函的大意是，经本研究所大数据分析，您的血型有可能通过本所的基因筛选，并经过培训测试后成为本所正式研究员。如未能通过筛选，我方也将支付给您一百元人民币，以示对您耗费宝贵时间的补偿。请您收到邀请函后，于近期的周六、周日到边疆市人才市场参加招聘。与邀请函一同寄到的还有一个绿色的笔记本。
这哥们儿说，他早就收到这个邀请函了，开始他还以为是骗子，便也没理会。但上周他的一个同学也收到了邀请函，那个人真的来了招聘会，虽然没有通过筛选，但那一百块钱的确打进了银行卡里。那个同学还说，真正能通过筛选的太少了，他去那天，一整天也没筛出一个来。
听到这里，我伸手摸了摸挎包里的那个黑色笔记本，心中不禁涌上了一股激动。因为我个笔记本也是莫名寄来的，因为这个研究所可能真的就是我爸妈曾经工作的地方，因为我感觉好像就要找到如何使用这个本子方法，因为我的秀老大可能有救了。
我排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快到我了。这时我也看清了所谓招聘筛选的流程。排到后先是要坐在左边的椅子上，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会用一次探针，在应聘都的拇指上刺出一个出血点，然后再把这一点点血迹按到绿色笔记本的右下角，接着在封皮上写上应聘者的名字，交给旁边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则会把这个本子放到桌后不远的一个台类似扫描仪的机器中，进行扫描。扫描时，应聘者还要坐在右边的椅子上，填写一张个人信息表格。填完后，工作人员会把扫描后本子交还给应聘者。这时应聘者就可以回家，等通知了。
终于我前面那个哥们按完了血手印，起身坐到了右边。我便兴冲冲地坐了下去，并拿出了黑色笔记本放到了桌上。负责取血的是一个清瘦的女孩儿，她见我坐下便熟练地拿过我的手就要取血，但一眼看到了我放在桌上的笔记本。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生硬地问道，“你的笔记本呢？”
这个女孩的反应让我略感失望，我还以为她会像姜禅一样会对我的笔记本产出极大的兴趣。“这个就是我的笔记本，应该也是你们寄来的。”我干干地回答。
“那请你出示一下邀请函。”女孩的态度已经不太友善了。
“我没有邀请函，你们可能是忘了寄给我。”
“你怎么不拿你家日历来这儿骗呢？”女孩突然提高了声音，她的五官瞬间便在脸上拧成了一个结，“赶紧走，别耽误其他人的时间。”
女孩儿的讥讽一下让我满脸通红，我想反驳，但却找不到一丝理由，整个人瞬间便石化在了桌前。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悦耳的声音从桌后传了过来，“请问你是叫‘江小傲’吗？”
我寻声看去，只见在扫描仪旁转过一个漂亮到让我感觉眩晕女孩儿，这女孩儿二十多岁的光景，生得一双水灵灵毛茸茸的大眼睛，两腮略含白嫩嫩的婴儿肥。
女孩儿见我没回应，便又上前两步，再问了一声：“请问你是叫‘江小傲’吗？”
“我是江小傲，请问您是……？”这女孩儿虽然漂亮得逆天，但我的脑海中却真的没有她的一点印象。
谁知我刚说完，那女孩儿竟“呀！”得一声跳将起来，同时绽放出无比惊喜的笑容。她一下绕到桌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拽到一旁。接着便兴冲冲地说道：“江小傲，真的是你，你怎么胖成这样啦！？哈哈，不过还是很有那么一点点帅。”
我被她笑得有点懵，一时不该说些什么。
女孩儿见我有些木讷，便有些娇嗔地说道：“江小傲，你脑子进水啦，我是你的初中同学‘夏雨’啊。你不会连我都不记得了吧？我们可是同桌啊，你那时一天给我好几百张纸条，你都忘啦？是不是我现在变得太好看了，你不敢认啦？哈哈！”
当夏雨说出“初中同学”四个字时，一股无法形容的感动一下顶到了我的脑门儿，“我终于找到我的过去了，我终于找到组织了！”我的心里一遍遍地重复着这两句话，眼眶渐渐湿润了。
夏雨见我这样，竟也感动了起来，毛茸茸的大眼睛一眨，两串晶莹的泪珠竟滚落了下来。“小傲，这回想起来了吧。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呀。这些年，你跑哪儿去了？”夏雨认真地问道。
而我却是更加认真地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十六岁那年我们家的车出了车祸，我的脑袋撞坏了，车祸前的事几乎都想不来了。”
我的话显然极大出乎了夏雨的意料，她瞪大了眼睛，似乎要有一万问题问出来。但这时，她身后同事却催促她回到工作岗位，因为应聘的人太多，大家实在忙不过来。
夏雨嘟起小嘴有些不高兴，但很快她又绽放出桃花一般的笑脸，同时她毫不客气用探针把我的拇指刺出了血，又按到了我笔记本右下角的红色珠子上。接着她把本子放进了扫描仪。忙活完这一通，她才对我说：“别管他邀不邀请，那破玩意，我们一周要发出上千份。其实就是一个大数据的收集，你的血液样本也试试，万一要是筛选上了，这可是一个赚大钱的买卖。”
夏雨说着又拿出了手机，跟我留了电话，加了微信。最后，她伸出她那如羊脂玉琢一般的手指在我的头上敲了敲，并调皮地说道：“江小傲同学，你的脑子撞坏了，记不起从前的事，但现在事能记住吗？”
我点了点头。
“嘿嘿！那就好。本美女今天很忙，明天有空，老同学是不是得请我吃顿大餐呐！？”
我再次认真地点了点头，心里真是兴奋到不行，因为我知道，我马上就要打开一扇找回曾经的大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