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女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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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章 第二封匿名信出现了

    陈瑜之皱着眉头,很是苦恼。花未九也只能在一旁说些安慰他的话,她也很想有进一步的发现,但王嬷嬷的生平实在太过平常,找不到任何有动机杀死她的人。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她的丈夫王福。但从此前的推理看来,王福的特征,与凶手似乎差得很远。公主府夜间戒备森严,虽然长公主不受今上的宠爱,但毕竟也是一国之公主,因此不但有府中的侍卫进行巡逻,还由侍卫亲军司加派了人手进行看护,守卫不可谓不密集。但这凶手却如同隐形一般,找不到任何有力的目击证人。

    就在二人愁眉不展的时候,让人没想到的是,在案件发生的第十日,又一封匿名信出现了。

    这一次,这封信是交由一个六七岁的小乞丐直接送过来的。这小乞丐大家都认识,就在街角的万福楼附近乞讨,由于他年纪小,长得又很是讨喜,因此但凡有点闲钱的路过都忍不住丢个一文两文的,好接济他去买个烧饼度日。

    与上一封一样,这次的信笺依旧是做工精良的上等宣纸,信尾依旧勾勒出一朵梅花印记。

    “大理寺诸公:吾虽不胜向往,奈何诸公却让吾心生失望。然吾蒙圣人教诲,定当再给诸公一次机会。

    二月二十六西铭寺”

    金毓正捏着这一纸信笺,嘴里喃喃自语:“二月二十六,二月二十六.......不好!”

    花未九迟疑了一下,上前问道:“大人,有何不妥么?”

    一旁,杨秋白也是面色凝重,沉吟道:“本月二十六日,也就是后日,在西铭寺有一场法会。”

    花未九听到这句话,心中猛然提了一口气,但还不待她说出来,旁边的陈瑜之已经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道:“法会?就是那场传说是西域高僧专门来汴京讲道的法会?”

    杨秋白点点头,冷声说:“瑜之,身为大理寺丞,这种日子你该记着。”

    陈瑜之低着头,小声嘟囔了一句,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别人离得远,尚没有听清,花未九在他旁边,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原来他说的是:“未九不也不知道,就知道说我一个人!偏心!”

    她想起陈瑜之人前人后的模样,忍不住在心中莞尔。突然又想起杨秋白的功夫,不会听不见这种声音,于是抬眼看了一眼对面。

    但杨秋白似乎在想着别的事情,并没有理会陈瑜之的抱怨,只是转身看向金毓正,问:“大人,是否要知会皇城司?”

    杨秋白这话事实上也正是金毓正在考虑的,毕竟西域高僧的法会定然与会者众,若是凶手在此时行凶的话,仅凭大理寺的衙役实在很难面面俱到。这样的盛事,即便是圣上不会亲临,但想必参与的人群当中定然会有皇亲贵胄或是朝中重臣,若是凶手

    是目标是他们,那实在是不得不谨慎处之。

    西铭寺的法会早在年前就已经定下来,一来是为了宣讲道法,二来也是为了向西域褚人宣扬我大宋的繁盛,因此,仅仅因为一封匿名信就要圣上取消,想必是不可能的。

    一念至此,金毓正虽然不愿惊动太多人,但还是赞同点头:“但目前为止,只能确定两封信为一人的手笔,至于凶手为何杀人,却找不到任何线索。皇城司只怕会追问,究竟该重点防卫什么位置。”

    他看向陈瑜之,问:“瑜之,可曾有什么想法?”

    陈瑜之忙站出来,犹豫地摇了摇头。

    “仅凭目前的线索,实在很难判断凶手下一步怎么走。”花未九斟酌着回答,“至于为何他在行凶之前要发信预警,这也是一个疑问。”

    “关于这一点,我倒是有个想法。”陈瑜之小声开口。

    众人都将脸转向他,陈瑜之一时有些忐忑,停顿了一下说:“在我看来,这凶手定然是一个生平郁郁不得志的小人物,正因为如此,他才需要借这些匿名信来凸显自己的存在,此时,想必正躲在什么角落偷着乐呢。”

    金毓正点头:“这话倒也不无道理。”

    杨秋白皱眉问:“既然如此,他为何要杀死一名普通的管事嬷嬷?”

    陈瑜之大咧咧道:“一个疯子的行为,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讲?兴许是觉得女人更容易下手也说不准。”

    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花未九此时才插嘴说道:“若是他为了寻找女人下手,实在不必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潜入公主府。这汴京的街道上,普通的妇孺不知凡几,为何偏偏要去杀死公主府中的管事嬷嬷?”

    陈瑜之挠了挠脑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沾染了花未九的怪毛病,连忙放下手臂,呐呐道:“这一点确实解释不通。”

    “事实上,若是他另有行凶的对象,实在不必多此一举写信示警。如此一来,皇城司定然会加强防范,他若是想顺利在法会中杀人,难度就会大上许多。”花未九继续说了下去。

    杨秋白看了她一眼,缓缓道:“或许有一种人,正是以这种挑战为乐。并不是人人对待凶险,都避之唯恐不及。”

    花未九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心里很想反驳,但想了想还是不要驳了他的面子,何况自己也确实没什么新的证据,于是硬生生忍了下去。

    这场针对第二封匿名信的讨论最终也没有什么结果,只得以加强法会当日的警戒告终。

    自白马寺衰败之后,汴京城中香火最为鼎盛的便是西铭寺。西铭寺位于汴京城西郊,本是一处偏僻的寺庙,但前朝白马寺发生了命案,经书失窃,于是今上即位之后,就将西铭寺奉为了佛寺,作为皇家礼

    佛的场所。近年来,汴京城不断壮大,渐渐西铭寺虽然在西郊,却也与闹市区快要融为一体了。

    二月二十六日,是西域高僧在此讲道的日子。还未到时辰,整个西铭寺内便人头攒动,拥挤不堪。偌大的广场内,更是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群。其中既有普通百姓,也有乔装改扮的达官贵人,甚至还有一些世家公子与小姐混杂其中。

    皇城司也早早就进行了布局,花未九混在来听讲的人群中,眼角余光不时扫到皇城卒在其中出现。看来杨秋白送去的信果然很受重视,想必这样的盛会,若是出了凶案,都指挥使也难逃干系。

    “今日这西铭寺里里外外都是咱们的人,我就不信这凶手能在此犯案。”身旁传来陈瑜之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他今日改穿了一件寻常的书生儒服,头上束着同色的发带,倒显得确实很像儒生模样,“未九,瞧见没?今日一共来了数百人,将这西铭寺内外分成数十处,每处由十人扮成普通百姓夹杂在里面,另有一队在分属的位置来回巡查,就算是个虱子,也别想翻出天来。”

    花未九朝他点点头示意了一下,她今日依旧是男装打扮,只是穿的不是平常的绛红色官服,而是普通百姓家中小少年的模样,依旧在脸上扑了一层黄粉,在阳光映照下,倒显得更是孱弱。

    陈瑜之忙中偷闲打量了她一眼,啧啧:“未九,你这身板也实在太弱。等这个案子了了,我带你去找太医院的几位大夫看看。”

    二月二十六虽已过了春分,但早晨还是有些许寒意,花未九拢了拢袖子,一边随口应付着陈瑜之,一边抬眼四处观看。西域高僧的讲道定在巳时开始,现在时候还早,但广场上已经满是来听讲的人群。很多人为了在高僧讲道时能够听得更清楚点,一个劲往前挤着,想离正中间的莲台近一点。

    花未九也被汹涌的人群带着身不由己往前移动,幸好身边还有陈瑜之在拉着她的衣袖,才让她在挤作一团的人群中保持中立的姿势。金毓正和杨秋白今日也来到了西铭寺,但他们这种大人物的去向从来就不是她能够知道的,何况以杨秋白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想必不可能在广场上被人挤来挤去。

    花未九在四处观察周围人的动静,以防凶手乱中作案,却听见陈瑜之在耳畔说道:“放心,这广场上每隔数人便是皇城司的守卫,只是穿了便装,你看不出来罢了。”

    花未九个子娇小,方才只顾着四处打量,此时乍一听见陈瑜之说话,才发现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被他以一种保护的姿势圈在了臂弯附近。虽然没有直接的身体接触,但陈瑜之高出她一个头,微微俯下身来在她耳畔说话的姿势,实在是暧昧的很。

    花未

    九正要说话,却没来由的感觉到身后一阵发寒,似乎有什么人正在注视着自己。她急急转头向后看去,隔着汹涌的人潮间隙,正对上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睛——璟王赵允!

    花未九当然不认识这年轻男子是谁,但看那人悠闲站在高台不远处的回廊中,四周人群已经明显被屏退开来,就知道此人非富则贵。璟王背负着双手站在稍高处,身旁是一树开的绚烂的桃花,映在他的脸上,更显得人面如玉,风流高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