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童话之树侠
字体: 16 + -

083

    那是?



    自己吗?



    这算什么问题?



    这问题经过脑子时,丁洋自己都觉得可笑。



    可眼前。



    所看到的一切。



    确确实实只让他想到了这个问题。



    但所谓一切,其实又根本什么都没看到。



    因为刚冲进去,就被挡住了。



    整个走廊,被一坨肉堵得严严实实。



    那肉的表层,一片片的黑与一片片的绿,双色分明,无规则地分布着,表皮上,也正生出大小不一的泡。



    那肉的材质,又看似无比柔软,表面起伏不定,让丁洋想小时候玩过的装满了水的计生用品。



    这?



    是自己的身体?



    还是,地方错了?



    没错吧。



    就在这一层,没错。自己身体那场搞不懂的变异,就是在这一层开始的。



    可若不是自己的身体?又会是什么?



    痛感在继续,并且在加剧,刚开始时,丁洋觉得像一种撕裂感,现在,他确定这就是一种撕裂感。



    一种无形的力量,正从内而外要把自己生生撕开。



    不但要撕开,而且感觉上,大概是要慢慢地把自己撕开!



    脑中,渐渐被痛感占据,思考都变得困难起来。



    丁洋强行提升专注力,操控着管茎原路返回,再次游到楼体外。



    保持着不变的高度,沿着墙体绕到大楼的南面。



    再冲破一扇窗,伸进一个病房内,病房门开着,可丁洋却无法通过它去往走廊里一探究竟。



    因为门口,也同样堵着黑绿相间的柔软的肉。



    肉真是很柔软。



    顺着那道并不宽敞的门口,一点点正往里面涌入。



    这样看来。



    那肉正在膨胀。



    那肉恐怕已经占满了整个走廊。



    当前。



    那肉又开始往其他空间扩张。



    丁洋原路退出来,继续来到旁边的窗户前。



    正欲冲进去。



    玻璃却提前碎了。



    黑影涌出。



    绿管茎带着头颅扭动身躯才勉强避开来势,回头再看,竟是一条黑管茎。



    黑玩意儿的前部分身体,窜出楼体外,贴着墙面胡乱拍打,将附近几扇窗玻璃全部撞得粉碎。



    它也在痛吧!



    发泄了一会儿,那东西又顺势钻进下面一层的窗户里面,两扇窗户之间,楼体表面,就这么裸露着自己的一段身躯。



    丁洋顺着楼体上下望了望。



    全是这样。



    数不清的黑管茎。



    在楼外甩动着,发泄着。



    在各个窗户之间。



    穿插着。



    整个白色大楼外表,宛如缠了数不清的黑布头,相当有视觉冲击力。



    不怕视觉冲击力。



    可就怕。



    这些失控的黑玩意儿,带给楼体的物理冲击力!



    丁洋心中升起不祥的感觉。



    若是再任由它们这般胡甩乱撞,真不知道这楼本身,还能坚持多久。



    他继续游走,蔓延到同层的中央部位,不同于病房的方形小窗,眼前是几扇并排落地的大窗。



    没记错的话,这个位置的里面,应该是乘坐电梯的一个小厅。



    玻璃已经被破坏,三条黑管茎的躯体从窗口伸出,一直沿着楼体往上走了。



    丁洋游进去。



    终于有空间可以进去了。



    正如所料。周围正是大楼的电梯厅,平日里,这地方永远挤满了病患和家属。



    而现在。



    眼前。



    电梯厅和走廊连接处,那黑绿相间的肉,正慢慢涌过来。



    所有的空间,怕是都不会被放过。



    涌来的肉的表皮上,生着那三条从窗户里窜出去的黑管茎。



    如此就对了。



    所有管茎的根,就在这儿。



    所有七钻八绕、蔓延到任何角落的管径,顺着那长长的躯体,都能追溯到这一层。



    错不了了。



    这肉。



    就是自己的身体。



    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变化,不知道为什么变化,更不知道会变化成什么,这感觉,好诡异。



    痛。



    从未有一刻停止,也从未有一刻减弱。



    丁洋觉得,若这痛感再增加几分,自己也得像黑玩意儿那般发泄发泄了。



    不受控制的黑管茎,受自己控制但又失控发泄的绿管茎,若是一起发泄。



    那。



    怎么。



    办?



    正想着。



    丁洋眼前突然一黑。



    好痛!



    这痛感果不其然还在加剧。



    留在厅里的三段黑管茎躯体,也因为痛感提升,而开始了无规则地扭曲。



    受不了了!



    受不了了!



    视线里,那坨肉上的颜色,在流动,在分化。



    黑与绿,相互排斥着。



    同色,却在融合。



    一片片的黑,慢慢聚集在一起。



    一块块的绿,渐渐汇聚在一块。



    幻觉吧?



    丁洋觉得是因为这痛,让眼睛里有了毛病。颜色怎么还会动?



    可颜色却还在一直动。



    所有的黑,流向了左边。所有的绿,游向了右边。



    黑不容绿,绿不容黑。



    两种颜色,如水火难容的两大黑帮团伙一般,经过一番重新整合后,终于在表皮上形成对峙之势。



    所有的黑,在左,所有的绿,在右。



    那条对峙分界线。



    恰恰出现在走廊与电梯厅结合部的那坨肉上。



    就在丁洋眼前。



    黑,绿,如此之分明。



    为什么要如此之分明?



    丁洋突然有些害怕。未知的变化,总不会无端去变化。



    连感觉都有了变化。



    刚才只顾着看那颜色流转了,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痛感减弱了。



    还在不断减弱。



    甚至,就在此时,完全感觉不到了。



    颜色停止了流转。



    软-肉停止了膨胀。



    痛楚停止了发作。



    似乎一切都停止了。



    可心中的怕,却不停止,却只因周围一切的停止而层层加重。



    丁洋死死盯着那黑与绿的分界线。这浮现在肉上的整齐而诡异地线条,深深吸引着他。



    眼看着。



    那线,似乎变得越来越粗。



    怎么?



    新幻觉吗?



    可已经不觉得痛了,哪来的幻觉?



    还在加粗。



    而痛,比之前任何时候的痛都更痛的痛,突然也排山倒海一般袭来。



    这势如山崩的感觉,使得丁洋再也无法压抑肉体上的反应,他嘶喊着,载着头颅的管茎不停地四处乱撞。



    而那三段存留在小厅里的黑管茎躯干,同样大幅摆动着身体,持续不断地扭曲成各种难以名状的姿势。



    分界线,继续加粗。



    粗得让刚刚脑门撞过墙的丁洋,都清楚地明白了。



    哪是什么加粗!



    那是黑与绿,在分裂!



    肉。



    生生分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