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童话之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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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市区边上,正有一家不小的连锁超市。



    超市门口,正有一位大爷推着火炭车在卖烤红薯。



    丁洋买了十块钱的。



    香气扑鼻,热气四溢,他再也忍不住了,便直接坐到马路牙子上开始大快朵颐。



    好吃。



    前所未有的好吃。



    烫着嘴,也停不下来。



    高热的红薯瓤顺着食道下肚,给在野外昏睡一宿的身体带来了急需的热量。



    那温热的感觉,从胃中开始扩散,渐渐遍布全身,舒服极了。



    又从全身开始渐渐汇聚,分化为两股,默契地分别流向左右两个肩头。



    越来越热。



    越来越痒。



    等到丁洋真正将注意力从红薯转到自己肩上时,昨晚那诡异的杯状肉红色花朵,已然顺着昨晚就将衣服冲破的洞口,喷薄而出。



    粗壮的管茎,混乱无序地肆意甩动,拨倒了附近停着的自行车,吓哭了刚从超市出来的小女孩,甩动引起的反作用力,更让丁洋控制不住身体平衡,倒在地上,手里松软的红薯,也摔得变了形状。



    惊叫。



    逃离。



    原本超市门口秩序井然的人们,瞬间陷入混乱之中。



    怎么回事?



    为什么又成了这样?



    躺在地上的丁洋,只感到一种失望乃至绝望的情绪,笼罩而来,令他憋闷难受。



    目光所致,那是什么?



    枪吗?



    逃窜的人缝中。



    他看到两个身穿深色制服的男子,贴着一辆小型货车,正把枪口对着自己。



    怎么会有枪?



    那货车上写着什么?



    武装押运。



    原来如此。



    超市的旁边,有一家银行营业网点。



    网点里,正走出第三名身穿深色制服的男子。手里,还提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箱子。



    丁洋看着那箱子,心想,里面应该是现金吧,这么大的空间,到底能装多少钱?



    钱。



    真是好东西。



    好得甚至能拿来救命。



    儿子的致命肝病,就等着一笔救命钱了。



    那箱子,正往自己这边飞。



    眼花了吗?箱子怎么能飞?



    没有。



    心中只是闪现一下关于钱很美妙的念头。



    装钱的黑箱子,真的就飞了过来。



    等飞到近处,丁洋才发现,却是那肩膀上的杯状花朵,似乎误解了自己的心意,只自作主张地甩到押运人员跟前,趁着他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化作一个大吸盘,强行将其手中的钱箱夺走。



    “喂,先生!请立刻把箱子放到地上!”



    三名押运人员统统把枪口对准丁洋,并缓缓靠近过来。



    “不,不,不是我,不是我!”丁洋站起来,想解释,却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快把东西放下!”中间那位押运人员再次大声喊到。



    吸附着钱箱的杯状花朵,只摇曳在半空,丝毫没有半点要松口的意思。



    “等等,等等,听我说,我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放下!”丁洋说的都是实话,只可惜,很多时候,很多场面下,越说实话,越往往不被人理解。



    砰。



    枪声响起。



    丁洋胸口剧痛袭来,更被一股冲击力撞飞好几米。



    中弹了?



    丁洋隐约记得看过一片报道,押运人员在特殊情况下,有权使用配枪。钱箱子直接被自己抢走,还有比这种情况更特殊的情况吗?



    昨天刚从楼上掉下来,今天便中弹。



    真是一天更比一天糟。



    缓了几秒钟,他抬起胳膊摸摸胸口,再看看手,除了变异后的暗绿色,并没有什么血的颜色。



    没打中?



    那为什么这么痛?



    对了对了。



    丁洋想起来了,似乎有个战友后来就是干得这行,那家伙好像提过,这些现代镖师的配枪里,有些根本没有真家伙,而都是起警示作用的橡皮子弹。



    丁洋捂着胸口,晃悠着站起来。



    砰砰砰,枪声连响。



    丁洋的肩头传来痛感,黑箱应声落地。



    所有的子弹,都招呼到了那个吸附着箱体的花朵上。



    它的痛,丁洋能感觉到。



    它的反应,丁洋也能感觉的。



    好熟悉的感觉。



    很不祥的感觉。



    “闪开啊!”丁洋大声嘶吼着,可惜太晚了,那受到攻击的杯体花朵,撑开自己的杯口,颤抖几下,便将一股浓液喷射到中间那个押运人员身上。



    白烟起,嘶嘶声起,那人的痛苦声也起。



    扔枪,捂脸,打滚,惨叫。



    只消片刻,便躺在地上没了动静。而身边那乌黑发亮的枪,也被沾到的浓液消融得面目全非。



    另外两个同伴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场面惊得有些不知所措,只一边后退,一边疯狂朝着丁洋射击。



    丁洋用双臂护着自己的脸面,忍受着不断袭来的痛感,只是。



    也正因为这痛感的刺激,他感觉身体正在发生一些变化。



    所有的皮肤痒痒的,暖暖的,如同正被某种东西糊住一般,痛渐渐轻了,最终只剩下隔靴搔痒的程度。他慢慢放下手臂,再看自己的双手,那令人不舒服的暗绿色,已变成了令人作呕的肉色,整个皮肤,貌似生出一种坚硬的鱼鳞一般的角质层,坑坑洼洼,阳光下还泛着光亮。



    那些早上还认为是不小心粘上的透明粘液,正不断从鳞片缝隙里渗出,顺着手臂在往下滴落。



    原来,这些都是自己身上分泌出来的!



    砰!



    一颗橡皮子弹正中丁洋的脑门,打得他眼冒金星,眩晕不止。



    疼,还是疼,脑门上的角质层,明显没有身上厚。



    饿,还是饿,怎么这样的关头,丁洋突然又想吃东西了。



    不但想吃东西了,而且非常想吃东西了,钱箱,子弹,疼痛,都被饿意赶到角落里。



    红薯呢?



    丁洋往地上看去,先前掉落的几块红薯,早被四散的人群踩成了泥饼。



    红薯炭车呢?没了。大爷也应该逃走了吧。



    还好,有些人在逃窜中掉落的一些刚从超市里购买的零食,丁洋爬过去,撕开包装袋便开始吃。



    子弹再来,全往他头上打。



    好疼,好饿。



    吃了还是饿。



    这些东西吃下去不顶事啊!



    丁洋继续用眼睛搜索地上散落的零食。



    两个枪口继续用橡皮子弹进行攻击。



    怎么办啊!好饿啊!



    要是现在有一碗昨晚的板面该多好啊!



    还有用现烤烧饼做出来的肉夹馍。



    那滋味!



    对了,还有一种滋味。



    更美味。



    前所未有的美味。



    那是什么来着?



    丁洋努力回忆着。



    不,不,不能,万万不能!



    丁洋终于想起来那种终极美味的来龙去脉了。



    那双肩上的两根管状花茎,似乎也跟着想起来了。



    不,不,不。



    丁洋完全明白它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努力用意志去干扰,去阻止。



    可他又太饿了。



    那种终极美味的诱惑,似乎快要强占自己的灵魂了。



    不能啊!



    丁洋仰天长啸。伴着这声吼叫,两支杯状花朵再次撑开杯口,在管茎的牵引下,直奔持枪那两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