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沙场试剑乘风起 第144章 白发黄龙士
不饮人间酒，谁知其中醉？
不陷世间情，谁知其中味？
人世间所有的苦难和美好，都需要彻彻底底的投入进去，才有可能体会到其中三味。
李溪臣一世征途，两肩疲惫，本不愿意和世界发生太多交集，更害怕陷入任何一个羁绊之中。
现在，他与秦倾城的因果在偶然和必然之下，终于得以尘埃落定。李溪臣那颗徘徊的心，反倒觉得坦然了起来。
对李溪臣而言，现在最头疼的问题，只剩下怎么和墨溪解释。当初，他只不过和苏雩沫多说了几句话，就打翻了她的醋坛子，现在先斩后奏，直接和别人把生米煮成熟饭，还真有可能变成像墨燃警告的那样。
李溪臣和秦倾城在帐内腻歪了一整个上午，然后才开始着手后续的安排。
老马等人由于战功卓著，都已经晋升为大大小小的军事长官，有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他们对李溪臣的执意离去，表示了极大的不舍和挽留。
十位墨者百业长，原本誓要与李溪臣同去孔雀源，但无奈前往孔雀源必须经过楼兰城，由于人多不利于隐蔽，再加上他们没有境界傍身，并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只好留在哈密卫，以做策应之用。
至于潘玉儿和释无心，则回到了秦倾城身边，由她亲自照应。
道完别，安排好事，收拾起行囊，夕阳已经西沉，天色即将入夜，然而李溪臣却故意磨磨蹭蹭，总是借故不肯离开。
“早去早回，来日方长。”秦倾城无奈之下，只好生生把他推到辕门之外，催促着他离开。
李溪臣明白，秦倾城是想让自己赶紧了却这一桩心事，然后可以踏踏实实地回到她的身边。李溪臣动情之下，紧紧抱住这个天下第一美人，然后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道：“保护好你自己，等我回来。”
“我会的。”秦倾城点点头，然后伸出柔荑手指，将李溪臣的领口扣好，吩咐道：“西域不比关内，更不比扬州，这里的风很大，夜里更是冷的可怕，你要记得穿好衣服，千万别着凉了。”
两人说着悄悄话，动作越来越亲昵，神色越来越暧昧。
“咳咳……”小诸葛再也看不下去了，只好干咳了几声，无情地打断了二人的缠绵。
小诸葛今天的脸色，相当暗淡。他对南宫千防万防，却万万没料到被秦倾城这个流着皇族血脉的女人给先登了捷足。面对这样一个结果，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禀墨燃，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准巨子夫人。
三千年来，墨者和皇族都是处于对立面的两股势力，如今李溪臣一人横跨两端，一手执江湖牛耳，一手牵圣帝独女，势必会打破这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衡，让墨者重新搅入皇权纷争之中。
李溪臣看出了他们的不安，于是走到了他们身边，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笑着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执刀杀人，杀人者刀乎？杀人者人乎？”
小诸葛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朝李溪臣报以一个释然的笑容：“世间之象，纷繁复杂，但归到底子上，不过人心二字而已。既然巨子有这般清醒的认识，这般坚定的意志，我也就放心了。”
“小诸葛，你就是
心眼太多……墨矩的选择，怎么可能错嘛。”
屠夫的话，也是李长吉的心声：“巨子能为萍水相逢之人压阵，引动墨矩开出百丈气墙，就足以说明他至情至性，至仁至义之本性，也足以说明他有资格，也有能力担任巨子一职。我们做墨者百业长的，岂能质疑巨子权威？”
“我没有质疑啊！！”小诸葛面色一惊，连连否认，“我只是担心罢了……”
李溪臣见小小诸葛如此紧张，连忙笑着宽慰道：“你担心我不能秉公行事，正说明你是真的把墨者放在了心上，这是对的，没有任何问题。但同时，我也希望大家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我李溪臣不会对不起任何一人，倾城如此，珠崽如此，墨者自然也如此。”
李溪臣这般掏心掏肺的话，让所有人都无比感动。金铁匠解下背后的辟易，双手捧着递到了李溪臣面前：“巨子，非攻信号弹，我已经重新装填完毕了，你此行若遇到危险，一定要赶紧摁动摇光。”
“好，我会的。”李溪臣接过辟易，背到了身后，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李溪臣朝前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重新转过身，吩咐道：“你们记得替我保护好倾城，万万不能让她受伤。”
“这……”众人闻言，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李溪臣见状，正色道：“墨者同心，其利断金。”
众人听李溪臣说起当初歃血为盟时发过的誓言，立刻跟着说到：“非攻扣于身，信义聚于心。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既然你们还记得墨者盟约，就必须完成巨子的托付。”李溪臣正声道，“这是命令，你们必须执行。”
“是。”众人哭丧着脸，无奈接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李溪臣这才放下了心，随后翻身上了夜影。
马蹄向西，一路激起黄沙如烟。
“溪臣，早些回来，别忘了这里还有人在等你。”秦倾城看着李溪臣和南宫相伴绝尘而去，心中思绪翻覆，口中呢喃自语。
只可惜这种深情，李溪臣并没能感受到。
……
就在李溪臣离开哈密卫的同时，雍梁都督刘一夫已经完成了大军的调度。
霜降已过五日，立冬尚有十日。留给刘一夫和犬戎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依照刘一夫的命令，从亦力巴里回来的五千偏军，最终还是恢复了偏军之角色，重新回了关内留守。驻扎在哈密卫的三万精锐部队，则被分成三批，以五日为间隔周期，随身携带大量粮草，分别开赴亦力巴里，以做后勤和后辈之军。至于刘一夫本人，则带着秦狩、秦狩和五教弟子，先行去了万河谷，开始做决战前的最后部署。
令人奇怪的是，本该成为主力大将的秦倾城，却被刘一夫任命为三万留守精锐的将军，全权负责后方守备及军力调度。
不过最令人捉摸不透的，还是圣帝的安排。
杨式麒、陆炳和云昭南三人一道来哈密卫传旨，本该一道回长安述职，但御极殿一道八百里加急的庭寄，却把圣帝须臾不离的云昭南留在了玉门关外。
“战端一起，流矢如雨，刀剑如林。故命云昭南与
其所携五十武卒，悉数留于哈密卫，保护长公主安全，不得有误。”圣帝的原话，说得冠冕堂皇，护犊深情跃然于纸上。但刘一夫很清楚，圣帝把云昭南强留于西北，本质上是为了将一把利刃悬于他的头顶，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这一点，云昭南和秦倾城也很清楚。
但所有人都不清楚的是，圣帝此举背后还有着更深的含义。
……
三日前的长安，皇极殿，一名年纪刚刚二十出头，却已经满头白发的少年正席地而坐，一手捧书，一手虚空落子。
书名《当湖十局》，乃是前朝围棋国手范西屏、施襄夏于扬州当湖鏖战三载，呕心泣血，方才下成的十盘登峰造极，出神入化的棋局。此十局，杀法精谨，算法通神，意境高远，无复尘机。甚至有传言，若有人能尽得其中真意，可补道圣与天对弈第五十手，堪破大衍之数。
人名黄龙士，乃是太学府顾鸿铭最得意的弟子，也是圣朝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经筵幕府智囊。
“国手棋甲”黄龙士，观此棋谱已近十年，一头青丝至今已然全白。对于他的苦心孤诣，世人只认为他想成为第二个吴易之，却并不明白他还有更大的追求……
圣帝，就站在他的身后。
“龙士，你要注意身体啊。”圣帝语气之中，竟然有些心疼。
黄龙士头也不抬，只是继续复盘着棋局，随口说道：“敢问陛下，那三道圣旨，最后那一道被启封了？”
“一切如你所料。”圣帝笑了笑，搬过一张椅子，坐在了黄龙士对面，万分赞许地道，“寡人这几日细细算了算，这三四年来，你还从来没错过呢。”
“陛下取笑龙士了，这三四年来，我不过替陛下谋划了六七件事而已。做得少，错的自然少，这全是运气使然，并说明不了什么的。”黄龙士语气很谦虚，但还是没有抬头。
他的傲气，藏着很好。
“龙士你虽惜字如金，却是字字珠玑。就处理刘一夫奏折这件事而言，就算是整个内阁加起来，也未必有你思虑的周全啊。”圣帝说完，停顿了片刻，深深吸了口气，试探着问道，“龙士，你还是走出皇极殿，进入内阁主政吧，好吗？”
黄龙士闻言，“陛下，龙士乃是阴谋之人，难登大雅，更不能处于阳光之下。如若陛下有难处，龙士必竭驽钝，但是处理政务，真不是龙士所长……”
差不多的话，黄龙士已经说了不止十遍了。
圣帝叹了口气，只好准备再次离去。
黄龙士似乎被圣帝爱才惜才之心所感动，所以在圣帝即将走出殿门的瞬间，终于抬起了头，他将手中的《当湖十局》轻轻阖上，开口道：“陛下，三道圣旨，内容虽是一样，但作用却大不相同。刘一夫顺，则由内阁杨式麒宣读圣旨，这是皇恩雨露；刘一夫逆，则由锦衣卫陆炳宣读圣旨，这是雷霆震怒；然而刘一夫却偏偏不顺不逆，这种情况，最为复杂，也最难以捉摸，故而陛下应当将云昭南留在哈密卫，以做摇摆，如若刘一夫见好就收，自然万事大吉，如若刘一夫得寸进尺，则可命云昭南取而代之，如若刘一夫暗藏反骨，五十名武卒便可直取其性命……”
（本章完）
不陷世间情，谁知其中味？
人世间所有的苦难和美好，都需要彻彻底底的投入进去，才有可能体会到其中三味。
李溪臣一世征途，两肩疲惫，本不愿意和世界发生太多交集，更害怕陷入任何一个羁绊之中。
现在，他与秦倾城的因果在偶然和必然之下，终于得以尘埃落定。李溪臣那颗徘徊的心，反倒觉得坦然了起来。
对李溪臣而言，现在最头疼的问题，只剩下怎么和墨溪解释。当初，他只不过和苏雩沫多说了几句话，就打翻了她的醋坛子，现在先斩后奏，直接和别人把生米煮成熟饭，还真有可能变成像墨燃警告的那样。
李溪臣和秦倾城在帐内腻歪了一整个上午，然后才开始着手后续的安排。
老马等人由于战功卓著，都已经晋升为大大小小的军事长官，有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他们对李溪臣的执意离去，表示了极大的不舍和挽留。
十位墨者百业长，原本誓要与李溪臣同去孔雀源，但无奈前往孔雀源必须经过楼兰城，由于人多不利于隐蔽，再加上他们没有境界傍身，并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只好留在哈密卫，以做策应之用。
至于潘玉儿和释无心，则回到了秦倾城身边，由她亲自照应。
道完别，安排好事，收拾起行囊，夕阳已经西沉，天色即将入夜，然而李溪臣却故意磨磨蹭蹭，总是借故不肯离开。
“早去早回，来日方长。”秦倾城无奈之下，只好生生把他推到辕门之外，催促着他离开。
李溪臣明白，秦倾城是想让自己赶紧了却这一桩心事，然后可以踏踏实实地回到她的身边。李溪臣动情之下，紧紧抱住这个天下第一美人，然后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道：“保护好你自己，等我回来。”
“我会的。”秦倾城点点头，然后伸出柔荑手指，将李溪臣的领口扣好，吩咐道：“西域不比关内，更不比扬州，这里的风很大，夜里更是冷的可怕，你要记得穿好衣服，千万别着凉了。”
两人说着悄悄话，动作越来越亲昵，神色越来越暧昧。
“咳咳……”小诸葛再也看不下去了，只好干咳了几声，无情地打断了二人的缠绵。
小诸葛今天的脸色，相当暗淡。他对南宫千防万防，却万万没料到被秦倾城这个流着皇族血脉的女人给先登了捷足。面对这样一个结果，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禀墨燃，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准巨子夫人。
三千年来，墨者和皇族都是处于对立面的两股势力，如今李溪臣一人横跨两端，一手执江湖牛耳，一手牵圣帝独女，势必会打破这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衡，让墨者重新搅入皇权纷争之中。
李溪臣看出了他们的不安，于是走到了他们身边，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笑着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执刀杀人，杀人者刀乎？杀人者人乎？”
小诸葛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朝李溪臣报以一个释然的笑容：“世间之象，纷繁复杂，但归到底子上，不过人心二字而已。既然巨子有这般清醒的认识，这般坚定的意志，我也就放心了。”
“小诸葛，你就是
心眼太多……墨矩的选择，怎么可能错嘛。”
屠夫的话，也是李长吉的心声：“巨子能为萍水相逢之人压阵，引动墨矩开出百丈气墙，就足以说明他至情至性，至仁至义之本性，也足以说明他有资格，也有能力担任巨子一职。我们做墨者百业长的，岂能质疑巨子权威？”
“我没有质疑啊！！”小诸葛面色一惊，连连否认，“我只是担心罢了……”
李溪臣见小小诸葛如此紧张，连忙笑着宽慰道：“你担心我不能秉公行事，正说明你是真的把墨者放在了心上，这是对的，没有任何问题。但同时，我也希望大家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我李溪臣不会对不起任何一人，倾城如此，珠崽如此，墨者自然也如此。”
李溪臣这般掏心掏肺的话，让所有人都无比感动。金铁匠解下背后的辟易，双手捧着递到了李溪臣面前：“巨子，非攻信号弹，我已经重新装填完毕了，你此行若遇到危险，一定要赶紧摁动摇光。”
“好，我会的。”李溪臣接过辟易，背到了身后，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李溪臣朝前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重新转过身，吩咐道：“你们记得替我保护好倾城，万万不能让她受伤。”
“这……”众人闻言，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李溪臣见状，正色道：“墨者同心，其利断金。”
众人听李溪臣说起当初歃血为盟时发过的誓言，立刻跟着说到：“非攻扣于身，信义聚于心。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既然你们还记得墨者盟约，就必须完成巨子的托付。”李溪臣正声道，“这是命令，你们必须执行。”
“是。”众人哭丧着脸，无奈接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李溪臣这才放下了心，随后翻身上了夜影。
马蹄向西，一路激起黄沙如烟。
“溪臣，早些回来，别忘了这里还有人在等你。”秦倾城看着李溪臣和南宫相伴绝尘而去，心中思绪翻覆，口中呢喃自语。
只可惜这种深情，李溪臣并没能感受到。
……
就在李溪臣离开哈密卫的同时，雍梁都督刘一夫已经完成了大军的调度。
霜降已过五日，立冬尚有十日。留给刘一夫和犬戎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依照刘一夫的命令，从亦力巴里回来的五千偏军，最终还是恢复了偏军之角色，重新回了关内留守。驻扎在哈密卫的三万精锐部队，则被分成三批，以五日为间隔周期，随身携带大量粮草，分别开赴亦力巴里，以做后勤和后辈之军。至于刘一夫本人，则带着秦狩、秦狩和五教弟子，先行去了万河谷，开始做决战前的最后部署。
令人奇怪的是，本该成为主力大将的秦倾城，却被刘一夫任命为三万留守精锐的将军，全权负责后方守备及军力调度。
不过最令人捉摸不透的，还是圣帝的安排。
杨式麒、陆炳和云昭南三人一道来哈密卫传旨，本该一道回长安述职，但御极殿一道八百里加急的庭寄，却把圣帝须臾不离的云昭南留在了玉门关外。
“战端一起，流矢如雨，刀剑如林。故命云昭南与
其所携五十武卒，悉数留于哈密卫，保护长公主安全，不得有误。”圣帝的原话，说得冠冕堂皇，护犊深情跃然于纸上。但刘一夫很清楚，圣帝把云昭南强留于西北，本质上是为了将一把利刃悬于他的头顶，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这一点，云昭南和秦倾城也很清楚。
但所有人都不清楚的是，圣帝此举背后还有着更深的含义。
……
三日前的长安，皇极殿，一名年纪刚刚二十出头，却已经满头白发的少年正席地而坐，一手捧书，一手虚空落子。
书名《当湖十局》，乃是前朝围棋国手范西屏、施襄夏于扬州当湖鏖战三载，呕心泣血，方才下成的十盘登峰造极，出神入化的棋局。此十局，杀法精谨，算法通神，意境高远，无复尘机。甚至有传言，若有人能尽得其中真意，可补道圣与天对弈第五十手，堪破大衍之数。
人名黄龙士，乃是太学府顾鸿铭最得意的弟子，也是圣朝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经筵幕府智囊。
“国手棋甲”黄龙士，观此棋谱已近十年，一头青丝至今已然全白。对于他的苦心孤诣，世人只认为他想成为第二个吴易之，却并不明白他还有更大的追求……
圣帝，就站在他的身后。
“龙士，你要注意身体啊。”圣帝语气之中，竟然有些心疼。
黄龙士头也不抬，只是继续复盘着棋局，随口说道：“敢问陛下，那三道圣旨，最后那一道被启封了？”
“一切如你所料。”圣帝笑了笑，搬过一张椅子，坐在了黄龙士对面，万分赞许地道，“寡人这几日细细算了算，这三四年来，你还从来没错过呢。”
“陛下取笑龙士了，这三四年来，我不过替陛下谋划了六七件事而已。做得少，错的自然少，这全是运气使然，并说明不了什么的。”黄龙士语气很谦虚，但还是没有抬头。
他的傲气，藏着很好。
“龙士你虽惜字如金，却是字字珠玑。就处理刘一夫奏折这件事而言，就算是整个内阁加起来，也未必有你思虑的周全啊。”圣帝说完，停顿了片刻，深深吸了口气，试探着问道，“龙士，你还是走出皇极殿，进入内阁主政吧，好吗？”
黄龙士闻言，“陛下，龙士乃是阴谋之人，难登大雅，更不能处于阳光之下。如若陛下有难处，龙士必竭驽钝，但是处理政务，真不是龙士所长……”
差不多的话，黄龙士已经说了不止十遍了。
圣帝叹了口气，只好准备再次离去。
黄龙士似乎被圣帝爱才惜才之心所感动，所以在圣帝即将走出殿门的瞬间，终于抬起了头，他将手中的《当湖十局》轻轻阖上，开口道：“陛下，三道圣旨，内容虽是一样，但作用却大不相同。刘一夫顺，则由内阁杨式麒宣读圣旨，这是皇恩雨露；刘一夫逆，则由锦衣卫陆炳宣读圣旨，这是雷霆震怒；然而刘一夫却偏偏不顺不逆，这种情况，最为复杂，也最难以捉摸，故而陛下应当将云昭南留在哈密卫，以做摇摆，如若刘一夫见好就收，自然万事大吉，如若刘一夫得寸进尺，则可命云昭南取而代之，如若刘一夫暗藏反骨，五十名武卒便可直取其性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