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寒剑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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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沙场试剑乘风起 第107章溪臣出刀惩兵痞 倾城开口唤夫君

    南宫这人个子不高,但恶习不少。小心眼,贪财,好赌并且还爱出老千。

    但俗话说,垃圾就是放错地方的宝贝。起码南宫出老千这个恶习,确实帮了李溪臣的大忙。

    才一个晚上的时间,李溪臣麾下这八十来号人就把半年的军饷都输了个精光。而南宫大赌棍则是赚的盆满钵满,怀中揣了一大堆……欠条。

    赌债也是债,是债就得还。即便他们是兵油子,也得认账。

    “南宫,我极度怀疑你出老千。”所有人都怀疑这一点,但没有人拿得出证据。

    “你再这样说,小心我告你诽谤哦。”南宫艺高人胆大,脸色如常,丝毫不见慌张,“不过你们也别太伤心了,我南宫一向心软,你们的赌债,可以分期付款,还不要利息。你们只要把以后半年的军饷给我就行。”

    “我靠,你也太黑了吧!”

    “那就现在一起给吧。”南宫直接掏出了怀中的欠条,

    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挣扎的表情。

    赖账,这种事他们说不出口,更做不出来。可真要是拿军饷去还赌债,那他们的一家老小就会立刻失去了唯一的经济来源,然后去喝西北风。

    正当他们左右为难之际,始作俑者出现了。

    “你们的债,我可以帮你还。”李溪臣装起好人来,倒也像模像样。

    “别,我们受不起百夫长大人的大恩。”他们作为老兵,深知天上不会掉馅饼的道理。今天受了长官的一个恩,说不定明天就会丢掉一条命。

    “不勉强。”李溪臣知道这事不能急,“南宫,走,咱们去吃早饭。”

    军中吃饭,条件虽然简陋,但阵仗很大。

    就李溪臣所在的团,虽说是偏军中的偏军,但也有近千人。一千人捧着大海碗坐在一起吃饭,虽然热闹,但也容易生事。

    军队和监狱一样,都有欺生的毛病。如果恰巧那副生面孔看上去柔弱好欺负的话,那简直就是群体的狂欢。

    不幸的是,李溪臣就是一副秀气书生模样。

    “你就是老马他们队新来的百夫长吧?”说话的人脸上有一道疤,尤其是那张大嘴一笑起来像极了癞皮狗,让人一看就生厌。

    “是。”李溪臣从不以貌取人,所以保持了基本的礼貌。

    但癞皮狗却以此断定李溪臣必然是个好欺负的软蛋,更加有恃无恐起来。他看了一眼释无心,又看了一眼南宫,阴阳怪气的说道:“以前,你们队最多算是个疗养院,现在看来么……啧啧啧,更像是个托儿所!”

    “哈哈哈哈!”一阵如同山呼海啸般的嘲笑声冲天而起。

    南宫顿时拍桌而起,她最恨别人说他矮。

    然而李溪臣却摇了摇头,拉住了南宫的手道:“夏虫不可语冰,你没必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李溪臣这话,顿时让癞皮狗觉得受到了蔑视,于是他的话也愈发不堪入耳起来:“京城里有不少王侯都有龙阳之好,你这张小白脸把裤子一脱就能锦衣玉食,干嘛来我们雍梁军中受这份罪啊?!”

    “就是啊,大爷我也许多日子没碰过女人了,要么你就弯个腰?”另一个满脸痘坑的瘦高猴子不知死的帮腔道,“你放心,大爷我有钱,不白玩。”

    “哈哈哈哈哈!”伙房之中,又是排山倒海的浪笑。

    李溪臣麾下的伤卒都听不下去了,但李溪臣还是没有说话。

    “嘿,老马,你们队长是不是聋子啊?

    ”

    “你嘴巴放干净点!”络腮胡大叔,原代理百夫长马三力出言训斥道。

    “怎么,实话还不让说了?你们这帮残兵伤卒还以为自己是精锐呢?占着茅坑不拉屎,脾气倒不小!”瘦猴鼻子朝天,满脸写着鄙夷。

    “你再说一遍!”老马横眉怒目,声如震雷。

    “我说,你们是垃圾!”

    瘦猴话音刚落,老马就给了他一巴掌。

    宁死不辱,这是雍梁龙旗精锐骨子里磨不去的傲气。

    但血淋淋的教训告诉我们,傲气,大多数时候是要吃亏的,尤其是你没有足够资本的时候。

    癞皮狗虽然长得丑,但力气很大,反手就将带伤的老马的脸狠狠压在了餐桌之上:“干你娘的,你找死啊!”

    见到这一幕,第六队的人,立刻冲了上去。

    结局当然是全军覆没。

    看着整个小队被摁在桌子上,李溪臣这个队长再也忍不住了:“给你们三个呼吸放人道歉,不然你们会后悔的。”

    很不幸,这个忠告没有人当回事。

    李溪臣叹了口气,解下了辟易放在了桌子上。

    “这么快就把棺材都准备好了?”瘦猴到现在,也没看见李溪臣眼中的怒火。

    人在江湖混,眼神是最要紧的东西。你眼瞎,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就会承受一些承受不起的痛。

    下一秒,瘦猴就爆发出了哭爹喊娘的惨叫。他的手挂在了身前,晃晃荡荡,显然是断了。

    没人看见李溪臣是怎么出的手,他们宁肯相信是老马用了什么独特的技巧反败为胜,也不相信李溪臣这个文弱书生可以降服雍梁百战之卒。

    只有南宫,脸上留出了讶然。

    “放手,道歉,否则你们的后果,和他一样。”李溪臣语气很平静,但不容置疑。

    听到这话,所有人才反应过来。癞皮狗又是吐了一句口头禅:“干你娘。”

    李溪臣什么都能忍,但父母在他心里,是不容任何人侮辱的。

    辟易开口,火刀出匣。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不动如山,侵掠如火。火字刀,古法百炼,刚猛不屈。李溪臣的眼神,已有杀气显露。

    癞皮狗从未见过这种眼神,吓得刚忙松手往后退。虽然他反应很快,但还是来不及。只刹那间,他的左手小指便掉落在地,随后鲜血从伤口如泉水般溢出。

    “念你初犯,又顾及你的军旅生涯,所以只断你左手小指。”李溪臣语气冰冷,如死神降临,“但要是今后还有人敢出言不逊,辱及家人,就不是断指那么简单了。话,我放在这了,以后再犯,就别怪我不教而诛!”

    所有人被这一幕吓的噤若寒蝉,他们见惯了生死,但没想到这个看似好欺负的少年,竟然如此杀伐果断。

    “放手!”李溪臣再次喝道。

    这一次,所有人选择了听话。癞皮狗和瘦猴也随之反应过来,随即朝军医帐慌乱而去。

    放回火字刀,李溪臣端起碗,重新坐回了凳子上,他平静的对一脸震惊的队员说到:“愣着干嘛,坐下吃饭。”

    原本对李溪臣满心不服的老兵油子,此刻也没了脾气,乖乖选择了听命。

    “李长官,你刚才真帅!”南宫那张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布满了崇拜之色。

    “少拍马屁。”

    “切。”南宫没想到自己热脸居然有一天也会贴上冷屁股。

    雍梁

    大军,伙食一向不错,李溪臣吃了八个白面馒头,一大碗肉羹才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饭桶。”南宫轻哼道。

    “我个子高,吃得多很正常啊。”李溪臣这话,明显在影射南宫个子矮。

    “你这话什么意思?!”南宫龇牙咧嘴,眼看就要暴怒。

    正在此时,伙房外走进了一队硬装佩刀士兵,领头的趾高气昂,一看就不好惹:“刚才谁闹事!”

    没人回答,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安坐如山的李溪臣。

    “哟,敢做不敢认?看来我们雍梁军中出了个孬种啊!”小头目踱步至李溪臣面前,一手挎刀,一手叉腰。

    “你看我干嘛?”李溪臣笑着道,“闹事的人去去治伤去了。”

    “放屁!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给本官把这个目无长官的铐起来!”

    南宫见状,顾不上生气,暗自扯着李溪臣的衣袖小声提醒道:“他们是军纪执法队的,你要是被他们带走,不死也得脱层皮。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别犯犟!”

    “哦。”李溪臣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算是明白那两个人嘴为什么那么臭了,这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不聋,我吐字也很清晰,没必要说第二遍。”李溪臣背回辟易,伸出双手道,“我犯了哪条军法,你该怎么执行就怎么执行,别那么多废话!”

    “好好好!”军纪官掏出手铐,就将李溪臣双手铐上,随后怒道,“军中闹事者,按律禁闭五日,扣一月军饷;行凶伤人者,杖五十;目无长官,出言不逊者,戴枷一日!数罪并罚,一分不减!”

    李溪臣见亲王尚且不弯腰,这一个七品小官竟然自以为尊,真是不知所谓:“行凶伤人,我认。但是闹事的人是他们,我最多属于防卫过当。最后我从不认为见到长官就该低声下气,之所以出言不逊是因为你无礼在前。所以禁闭和戴枷,我不会认。”

    “这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军纪官说完,便命令下属将李溪臣推至校场之上,命令当众行刑。

    “那你会后悔的。”李溪臣给出了最后的忠告。李溪臣只受他该受的罚,如果这个不知死的军纪官真敢枷他,那李溪臣就会让这个人也失去手指。

    可惜军纪官并没有把这句话听进去:“给我用心打!”

    这是一句圣朝执法部门中的黑话,意思是往死里打,不能放水。一般听到“用心打”这三个字,犯人就会直接哭着求饶认罪。

    但李溪臣硬生生扛了五十杖,即使后背已经血肉模糊,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他直直的站在校场之上,如同一颗挺拔的青松,这一幕,震撼了第六队的所有人。

    军纪官看李溪臣骨头这么硬,心中更是火起:“戴枷!”

    “我看谁敢!”正当李溪臣准备挣开手铐,大闹校场之时,一道熟悉的身影骑着白马,劈过人潮,朝李溪臣飞奔而去。一身重重的铠甲,根本无法挡住她那足够绝世的芳华,尤其是那种高贵之气,更是如万古繁星,横亘夜空,令人心生敬畏。

    李溪臣看清来人的容貌,虽然浑身剧痛,却依旧不忘玩笑:“我还以为你把我卖了呢...”

    “呸,伤成这样也没个正形。”她口中虽然嫌弃,身体却很诚实,她一把上前扶住了李溪臣的身体,随后对着众人怒道——

    “是谁打了我秦倾城的夫君?!站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