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寒剑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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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红尘铸剑等风来 第八十五章 公子请上马

    观海阁倚山临海,距离缥缈峰祖庭足足二十里。李溪臣应墨枫之邀来此的消息,知道的人没有几个,所以秦倾城能连夜找到这里,必然是有知情人告了密。

    “墨燃,你这个叛徒!”李溪臣冷静下来稍加排除,很快就猜出了是谁出卖了他。

    就在李溪臣咬牙切齿之时,墨燃一脸讨好的走了进来:“妍王殿下,昨天李溪臣没有惹你生气吧?”

    还不等秦倾城回话,李溪臣直接一把拉住墨燃的手臂,质问道:“墨燃!把我害死,对你他娘的有什么好处?”

    上一回因为扛不住秦倾城的淫威,把她带到了宴客楼,差点暴露李溪臣就是巨子的事实。这一回更是主动投敌,把秦倾城连夜引到观海阁,害得李溪臣被她抓住了把柄,这种行径,让李溪臣极为不齿:“再说你不为我着想,总得为珠崽想一想吧?!”

    “我就是为了你和溪儿着想,才那么做的。”墨燃一点也不觉得内疚,反而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这人啊,就像风筝一样,必须有一根线被攥人在手里,否则容易飘的没影!”

    “你!”李溪臣被气到语塞。

    “是啊,你怎么能怪老掌教呢?他可都是为了你好啊。”秦倾城刚抹干眼泪,就露出了标志性的动人心魄的笑容。

    看着分属两个阵营的对手一唱一和的样子,李溪臣直觉得一阵恶心。

    “我决定不去长安了。”要是任凭墨燃和秦倾城统一战线,那李溪臣就真的是“腹背受敌”,日子难熬了,所以他必须以此表达了心中的愤怒和不满。

    “你可要想清楚啊。”秦倾城并不认为李溪臣有这个胆量,“雮尘珠的下落,这个世界可没几个人知道哦。”

    “跟你这种女人去长安,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李溪臣想起昨夜之事,仍心有余悸,“如果命都没了,我拿什么找什么雮尘珠?所以还是另谋他路比较好。”

    “咯咯。”秦倾城笑起来格外纯真无害,但说出的话,却让李溪臣无比胆寒,“我们都这样了,我哪里还会舍得害你呢?”

    人最怕活的太明白,话最怕说的不清楚。

    墨燃听到秦倾城这么说,立刻狐疑地看向了李溪臣:“你们俩……不会……”

    “夜深无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发生点什么也很正常啊。”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李溪臣如今已然准备破罐子破摔,不在乎所谓的君子形象了,“你告密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个后果才对。”

    没想到墨燃却伸出食指轻轻摇了摇,露出了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如果你真有胆子做这种事,应该一看到老夫就像看到恩人一样啊,怎么可能是这副吃了屎的表情呢?”

    “行,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老子玩不过你们,这就先回缥缈峰陪我的珠崽了。”李溪臣在阴谋诡计上敌不过秦倾城这个活阎王,在男女之事上敌不过墨燃这个老渣男,只好举手投降,主动退避三舍。

    “我不怀疑你李大才子能靠自己的本事找到雮尘珠。”秦倾城见李溪臣去意已决,立刻出言劝告,“可是,你不会不知道迟则生变的道理吧?这种救命的事,可拖不得。”

    李溪臣闻言立刻停住了脚步,因为秦倾城的话击中了他的命门。

    “好啦,不开玩笑了。”墨燃也紧跟

    正经起来,“老夫敢替长公主作保,你去了长安,虽然有惊,但绝对无险。因为世界上没有谁敢同时与妍王殿下和墨家作对!”

    秦倾城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墨燃此话的意图,但她没有反驳,反而顺势保证道:“老掌教说的对,只要你不乱来,本宫绝不会让朝堂之士伤你分毫。”

    “大姐,能把我李溪臣玩死的,不会是别人,只会是你秦倾城!”李溪臣一脸嫌弃,完全不给秦倾城这个天下第一美女面子,“所以要我去长安,你必须也答应我三件事,否则绝无可能!”

    “哪三件?你权且说说看。”

    “第一件,你得和我保持距离,没事别来找我,更不能自称奴家。”也许是李溪臣上了太多当,吃了太多亏,所以第一个要求就格外不近人情。

    “那李大才子要我怎么说?”秦倾城把问题抛回给了李溪臣。

    “自称本宫或者本王随你便啊。”李溪臣简直无语了。

    “那不行,在外人面前这么说还可以,没有外人的时候嘛……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秦倾城当着墨燃的面,就敢把话说的这么暧昧,显然已经打算将“矜持”二字完全抛弃了。

    看着秦倾城一副我意已决的样子,李溪臣只好自欺欺人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只要你与我保持距离,私底下你说什么,我只当没听见。”

    “李大才子不愧是在决云崖修行过的,对自己正心诚意,非礼勿听的修身功夫那是相当自信啊。”秦倾城打趣道。

    李溪臣对秦倾城阴阳怪气的恭维选择了忽视,继续说到:“第二个条件,就是我必须有充分的自主选择权,如果一件事突破了我的底线,我有选择不做的权利。”

    “那是自然。”秦倾城一口答应,竟然没有丝毫讨价还价,这让李溪臣十分意外。

    “第三个条件,找到雮尘珠后,我立刻就回缥缈峰,无论什么人,无论什么事,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拦我!”李溪臣之所以委屈自己,听命于秦倾城,为的就是能早一日救醒墨溪,所以这个条件可以算是理所应当,合情合理的。

    “这……不行!”这最后一个要求,秦倾城有一些顾虑,因为一旦答应这个条件,极有可能就是放虎归山,过程中的所有努力都会付诸东流,“要么这样吧,找到雮尘珠之后,我可以派一队人护送雮尘珠先行返回缥缈峰,至于你,恐怕需要再等一段时间。”

    秦倾城摇了摇头,坚持道:“我已然向父皇保证过,在那件事做成后,带你去面谢皇恩。”

    “面谢皇恩?我替你们做事,还要我感谢你们?”李溪臣豪不退步。

    “进庙烧香,日后还愿。这是礼仪,无关是非。”

    “我不信佛,更不信权!”

    两人在此问题上针锋相对,互不相让,使得谈判瞬间陷入了僵局。眼见火药味越来越浓,一旁观战的墨燃赶紧相劝道:“依老夫看,不如让李溪臣护送雮尘珠回祖庭后,再跟长公主回长安面见圣帝,如何?”

    “好!”

    “这样可以!”

    其实李溪臣和秦倾城两人本就嘴硬心虚,都怕闹的太僵会让事情功亏一篑,所以在听到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后赶忙就坡下驴。

    “既然如此,那你们赶紧出发吧。”墨燃担心再聊下去又会出什么幺蛾子,于是

    赶忙催促道,“有什么事,你们路上再谈好了。”

    “急什么?”李溪臣一想到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活在秦倾城的阴影之下,就浑身不舒服,这种日子,能迟一秒钟到来都是好事情,“我得先回一趟念溪小筑整理一下东西,然后洗个澡,最后去和珠崽告个别才行啊。”

    “你跟着长公主,还能缺你吃,缺你穿不成?”墨燃岂能不知道李溪臣的小心思,“再说你穷成这样,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的?”

    “酒葫芦。”李溪臣虽说有了李子,但为防万一,还是得把四灵之精带上。

    “柜子里的葫芦,长剑,你自己做那个破斗笠,还有换洗的衣服我都给你带来了。”墨燃一开口,就把李溪臣所有退路封死了,“而且你如果非要洗澡,观海阁里就有浴室。至于依依不舍的告别,不如早一日重逢。”

    “墨老,你是有多想赶我走啊?”李溪臣对墨燃如此周到的服务感到十分不满,但想来想去,却再找不出理由拖延,只好叹了口气,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身后无人,前路有虎。我现在是体会到什么叫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了。”背起昨夜解于案上的辟易,李溪臣玩笑道:“哎...既然师傅要扫徒弟出门,那我也不好赖着不走啊……长公主殿下,请你前面带路吧。”

    诙谐自嘲之语让见惯正经人,听惯了正经话的秦倾城不禁展颜一笑:“既然李大才子都发话了,那咱们让就出发吧。”

    而当三人时走下观海阁,李溪臣目光便被一匹黑的发亮的骏马紧紧吸住了目光。

    这匹马,气宇轩昂,立于众马之中,恰如暗夜明星,卓然鹤立鸡群。

    虽然它的缰绳被系在拴马桩上,但它健硕的四蹄,浑身的肌肉,飘逸的鬃毛,以及射出精光的双目无一不向世人展示它那足以纵横沙场的强悍战力。

    这不是当日墨溪一袭白衣下缥缈,冒雨百里救说爱时所乘骑的汗血神驹吗?!

    “好马!”李溪臣发自肺腑的赞叹道。

    “送你的。”墨燃大方送出了这匹万金难买的神驹,“骑上这匹马,你从长安城回缥缈峰能省下一半功夫!”

    “汗血神驹夜影?!”秦倾城震惊无比,“这马乃是圣帝御赐之物,墨枫掌教居然舍得让它辛劳奔波?”

    “一柄宝剑,宁可断于战场,不可锈于鞘中。夜影藏身厩中,绝非它的本意!”墨燃摸了摸马头,神色中带着一种惺惺相惜的味道,“夜影,你认为老夫说的对吗?”

    对马诉情,本是蠢事。可没想到神骏通灵,居然歪过头,在墨燃怀中亲昵的磨蹭起来,还发出欢快的马嘶之声,仿佛在感谢这位瞎眼老者的知遇之恩。

    “哈哈哈,果然神马!来,给它系上马鞍,让它策马江湖!”墨燃见状大喜,随手一挥,便见一名皮肤白皙,身材瘦小的弟子捧着马鞍,背着葫芦和包袱吃力的走上前来。

    看着这个瘦弱的身影,李溪臣只觉万分熟悉,却又觉哪里不对劲,正当他疑惑出神之时,这个比夜影矮了不止一头的瘦削弟子却已经配好了马鞍,随后拱手道:

    “公子,请上马。”

    声如细雨,润而不急。面如桃花,羞中带喜。

    听到这个声音,李溪臣瞬间反应过来,而后周身一轻,心结大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