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有些意外
这一耽搁，饭点也都过了。
回了招待办，小丫头见我带了肖金玲回来，雀跃得厉害，怕肖金玲说她多事，还先跟肖金玲告了个罪，把肖金玲弄的眼红红的。
“傻妹妹......”
跟肖金玲俩抱着一阵感情好。
我让她们他们去弄了几个菜，大家也就坐着随便吃了点东西。
“客气话就不说，总之谢谢了，咱们待会还上班，我就以茶代酒，过几日再好好喝上一回。”
我冲老王跟张元武说道。
“主任这有啥，不过这句自己人听着舒服，呵呵......”
老王是个实在人，没那么多心眼。
“既来之，则安之，山医命卜，我隐隐能感应到咱哥俩缘分不浅，哥啊，你跟嫂子妥了，啥时候也给我跟殷桃撮合撮合？”
张元武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模样。
弄得小樱桃又嘟起个嘴，黑起个脸，肖金玲咯咯一阵笑，我给她一介绍，她这才知道张元武的身份。
这货怎么就看上小樱桃了。
“这也要看你俩有没有缘分啊，看我妹子愿不愿意搭理你。”
肖金玲也举茶跟大家道了个谢，冲张元武笑道。
“我不喜欢小白脸，死了心吧！”小丫头直接把脸一板，不近人情。
“以貌取人，可不是个好姑娘......”张元武低声嘀咕，“嫂子，咱这幸福生活，就靠你了啊。”冲肖金玲眼巴巴的模样。
“放心吧，我会给你张罗的！”
我摇摇头，一阵笑，笑得小丫头一个劲儿瞪我。
“主任，那您这啥响儿办事儿啊，咱们也好热闹热闹。”
老王的话，让肖金玲都有些不好意思，偷偷拿眼睛看我。
“本来是说好了今天去办手续的，这不耽搁了吗，待会吃完饭，就去户籍办走一趟，早上我都跟领导汇报过了。”肖金玲桌子底下抓住了我的手，那双眼睛里，都是羞色和感动。
看来我说到做到的风格，言出必践，似乎让她很高兴。
加上刚才的事儿，她需要的，真的只是一个能遮风挡雨，关心她爱护她的男人而已。
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眼神，反手握住她小手，“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嗯。”
脸红红的。
“不过事儿啊，还的晚点才办，最少要等我还阳走一趟，这揣着暂住证，似乎也不是个事儿，手续还是要正经的。”
不知不觉，来地府也两三日了，谁也没想到能出这么多事儿。
阳间自古有头七的说法，其实这几日时间，在地府，也是一种流程形式。
暂住证，暂住证，都还没正式落户呢。
因为每个人的情况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并没有阴寿，所以七日之后暂住证销户，直接入轮回，而像我跟小张这种，等头七一过，彻底跟阳间斩断联系，阴阳两界，自此便再无瓜葛，只等阴寿尽了，再入轮回，这就算是地府正式入籍，正式成员了。
“嗨，瞧我这脑袋，我都给忘记这么个事儿了！”
老王哈哈一笑。
虽说阎胖子他们已经同意了，但是这基本规定，还是该遵守遵守，不能逾越。
可以先去登记一下，这倒不影响。况且，房子的事儿还没搞定呢，总不能就一直赖在这招待办吧？
回魂呢，阳间怎样了？
我想了想，好像我这失败的一生，并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大概谁也没注意到，有我这么一个人，说消失，就消失了吧。
吃饱喝足已经三点了，还好我这调解办也没个啥儿事，也没人管着按时打卡上班，还算比较自由，不过小丫头一句话可提醒了我。
“哥啊，你该弄个手机了啊，有什么急事儿，都联系不上你。”
我一拍脑袋，“我说怎么感觉少了一点什么东西。”
“待会一起去逛逛街，我给你买。”
肖金玲冲我甜甜一笑。
我摇摇头，“看来，我是该去找财务，申请申请预支点工资了。”
小丫头咯咯一笑，“玲姐的，以后不也就是你的喽，还分那么清楚。”
肖金玲耳根都红了，“死丫头！”
闹做一团。
张元武打着哈欠，说了一声，今天还不想就这么去上班，要养养元气，赖在招待办了，于是我就领着肖金玲，老王载着，一起朝大厦走。
户籍办啊，想到白无常这女人，我就头疼。
......
办公大厦11楼。
其实户籍办总管事，手底下管的部门很多。
正常流程，该是找白无常确认好地府合法身份，然后跟着去民政部门申请，这民政部门自然也归户籍办管。
按理说，这么大的摊子，手底下应该有许多办事人员才对。
可偌大一个户籍办，白无常确是亲自操办着冥都每一个鬼民的户籍关系。
之前我就奇怪过这个问题，牛大头也给我解释过。
地府十九城，每一处都有办事处，也并不是每个鬼都能入户冥都新城，白无常只是负责冥都新城的鬼民户籍事项，其它城的鬼，每个月会有一次归总，最后整个地府的鬼民户籍，都被白无常归纳在档案里。
为什么亲自干这个事儿，因为跟阳间不一样，责任人要做到心中有数，只要少了一个，都会惹出乱子。
这些
黑户，不仅会在地府惹事，甚至一些还会在阳间生乱。
所以至今，我也没弄懂，那些黑户们，到底都是怎么来的。
不过这个问题，大家都好像晦暗莫名，隐晦颇深。
不过善于推敲的我，总是能在一些只言片语里找到些线索。
很多年前，生死薄被留下了后遗症，导致一些人既定的命运，出现了偏差，也就是说，该死的，可能没死，或者不按照既定的时间死；不该死的，早死，或者突然暴毙。
这些人，牵引办没法引渡，也就造成了正常程序走不了，他们也就要么在阳间晃荡，要么在地府没有归宿。
当然，这部分肯定不是很多，多的话，地府早出乱子了。
不过长年累月下来，这些黑户们，也就达到了一定的量，尽管那些头头脑脑们，一直想办法隐瞒处理这事儿，可根源问题，并没有得到一个好的解决。
生死薄......
天道之物，偏偏又是那谁惹出的乱子。
根本没法弄。
白无常的办公室门口，肖金玲好像有些胆怯，脸一直红红的。
我也有些胆怯，门里面，那个身材爆炸，长相平庸的女人，实在给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敲门，一声应，“请进。”
我领着肖金玲，走了进去。
“白总管，几日不见，越发美丽动人了呢。”
我嘿嘿笑着，心里是纠结的，怕是笑容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今天，她穿的还是那款式的职业装，不过却是灰色的。
“哟呵，嘛呢？”
还是那熟悉的腔调。
“小弟弟，几日不见，嘴巴越来越会说话了呢？”
坐电脑后，也没打算起身，白无常就那么瞄了我一眼，好像手里头有啥事在忙，边敲着电脑，边道：“啥事儿啊这是，还领着个姑娘。”顺带看了眼我身后唯唯诺诺的肖金玲。
老远瞄了一眼，波涛很是汹涌，这是下意识的习惯，我又嘿嘿一笑。
“当然不会没事儿来打搅您，这不那啥嘛......找您来挂个名，登记一下下。”
“登记什么？”
白无常总算抬起头来，停了手里的活，盯着我。
“结婚。”
我总感觉有点发虚。
“啥？”
白无常愣了片刻，忽而一阵笑。
“咯咯咯......”
笑的我都有些毛骨悚然。
“你都还没入户呢，登记什么结什么婚？玩儿呢？”
语速是真的快，“听说你都调解办主任了，膨胀了？”
“这不，先挂个名嘛，等正式手续办下来，再找您给合个户，去民政办手续......”
我腆着脸，也不知道为啥就是没啥底气跟这更年期女鬼说话。
白无常又瞄了我一眼，转而把话头抛给了肖金玲，“丫头，你看上这小子啥了？”
肖金玲脸又一红，好像自从跟我一起之后，很是爱红脸。
“龙哥，是个好人。”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白无常哼了声，“当心被骗了。”
我就不服了，自己不幸福，怎么看别人都是带有色目光的。
不过可不敢多嘴。
“不行。”
“啊？”
简单两个字儿，不止我愣了，肖金玲都愣了。
“不是，为什么不行？”
我愣着，反问道。
白无常若有深意的瞄了我一眼，翘了翘嘴角，转而望向肖金玲，“你阴寿还有几十年呢，跟他凑什么热闹？玩玩就算了，还当真，还想厮守多久呢？”
我皱眉，“这话是啥意思？”
肖金玲却真诚道：“我知道几十年不长，可就像人一样，明知道都会死，死了就啥也没有了，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下辈子......虽然咱们早晚都要入轮回，都要继续走下去，可真心拥有过，哪怕只在一起一天，那都是知足的。”
“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都要做觉得值得的事儿，哪怕只有一次，也不会后悔了。”肖金玲握紧了我的手，鼓着勇气，“从前我从没有这么活过，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他，我想好好活一次。”
虽然感动是感动的，可我现在心思都被白无常刚才的话给弄迷糊了。
白无常都不理我，上下一阵打量肖金玲，“呵，女人。”
“你觉得值就值吧，不过我可提醒你，到时候被人家给伤了，怪不得怨不得人。”
白无常好像很话唠，我寻思，这也不关她事儿啊，怎么着，见不得别人过的比她开心？
瞪了我一眼，好像我肚子里的腹议，她能知道一样。
“阎老大没给你说吗？”
“说啥？”我一脑门子问号。
白无常哼了声，“那你是糊里糊涂就来地府上班了吗？”
“那不是还怎么的，我可不就是稀里糊涂被牛大头给——”
等等——
好像白无常这话，让我想起了什么东西。
三年，最多三年......
这是一个期限。
当初阎胖子跟我说过的话。
只是最近几天，太多事太多人，我都给忘记了。
我一时懵在当场。
“看来，你想起什么来了。”白无常咯咯一笑，对我满是鄙夷的样子，又跟肖金玲说道：“老姐我是过来人，他连自己都还拎不清呢，凭什么给你幸福，男人的嘴，哄人的鬼。”
肖金玲只是咬着嘴唇看着好像后知后觉蒙圈了的我。
我有点难承受肖金玲的目光，“是我的疏忽，有些问题，好像我也没弄明白来着......”
我又反驳白无常道：“可是这事儿，我跟阎...主席已经说过了，他也同意的。”
“什么时候，他们会站在我们女人角度上考虑问题了。”白无常又哼了声，“你不懂？等你头七回魂就明白了。暂住证，只是暂住证，我这么说，你清楚了吗？”
“暂住证只是暂住证？”
这话，很引人深思......
肖金玲却好像似乎下了决心，“白...总管，那这暂住证，能办手续吗？”
白无常深深看了眼一脸坚定的肖金玲，“原则上，不可以，但是他这情况，阎老大许了，是可行的。”
“那就好，不管怎样，我愿意的。”
肖金玲看着我，目光温柔。
都要把我融化了，或者之前是只有好感，但现在，心湖总有波澜泛起，谁能无动于衷，人是情感动物。
“你这丫头咋这么轴呢？”白无常很无奈，“你都清楚个什么劲儿，莫不是就图个几年安逸，以后几十年都守着回忆过日子，再带着一腔幽怨去轮回？”
这话，就很直白了，作为户籍办总管事，我的事情，她该是知道一二的。
几年......
暂住证只是暂住证......
虽然阎胖子给我的期限是三年，可之后何去何从，并没有什么说法，只说一切到时间会有答案。
我很懵，难道之后，我会离开地府吗？去哪？轮回？正果？我脑子现在一团浆糊。
不止我，连肖金玲都有些愣愣的。
“都回去好好想清楚再来跟我这儿掰扯，愣头青，傻丫头。”
白无常好像懒得搭理我们的样子，又埋头自己做自己的事儿了。
话到这儿了，我还能说啥，也确实是我操切了，根本没想那么多。
我看看肖金玲，苦笑，“我没想那么多，是我的问题，要不是今天来这儿，我也根本不知道这情况......”
白无常的意思是，我不会在地府呆太久，所以，暂住证只是暂住证，已经说的很直白了。
肖金玲好像犹豫了很久，还是下定了决心，“我愿意。”
一双满含情绪的眼眸望着我，“我不想再跟以前一样过日子了，人总在不断重复得到又失去的过程，这过程是任何人都没办法避免的，可是在这过程里，真心无憾曾经拥有，我觉得就知足了。”
望向白无常，“所以，即便以后守着回忆过日子，我也心甘情愿。”
我都被感动坏了。
紧紧抓着她手，却说不出什么话来，本来，这就是我的问题，其实某一方面来说，要娶肖金玲，还有一些其他缘由，白无常说的并没有错，我很惭愧。
“值得吗？”
“值得。”
白无常又抬头来看了她许久，才叹口气。
“那行吧。”
“慢着——”
我犹豫了，“还是等我回魂之后，再说吧。”
“打扰了白总。”
白无常又被我搞得一愣，不过我已经拉着肖金玲，离了办公室。
“还真有情呢。”
身后白无常的嘀咕，慢慢远了。
.......
出门来，肖金玲只是看着我，不发一言。
眼睛红红的，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
我叹口气，“首先，这个情况是我没有预料到的。其次，这样的结局不是我想要的，什么什么就守着回忆过几十年，放什么屁呢，要么就别搞那么多事儿，要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
一抹她眼睛，“不是我反悔了，你懂我意思的，我只是想弄清楚这到底什么情况再说，我之前还以为，我就这么跟地府安排上了......”我也很无奈。
“你喜欢我吗？”
肖金玲抓了我的手，那目光，让我不忍对视。
我嘴角一动，笑了笑，“你说呢，喜欢的。”
“不喜欢我娶你干嘛？天天盯着也别扭是不？”
肖金玲眼红红的，点点头，“那你说怎样就怎样，我听你的。”
“八面玲珑的肖经理呢，怎么跟个单纯的小女生一样，万一白总管说的没错，我就一渣，骗你咋办？”
一勾她鼻子，搂怀里。
怀中人低声道：“骗就骗吧，就像飞蛾一样，明知道会受伤，还是会扑到火上，飞蛾就是那么傻。能遇到一个愿意让他骗的人，也并不是容易的事儿。”
多么熟悉的台词，但是直扎内心。
我苦笑，“即便你想当紫霞，我也并不是至尊宝，即便我是至尊宝，我也不会让你当紫霞，傻丫头。”
“我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爱上了。”
怀里人儿，终于忍不住哭了。
我心有点点碎，只能苦笑，“缘分，就是这么个奇妙的东西。别哭了，公共场合，像什么话......”
（本章完）
回了招待办，小丫头见我带了肖金玲回来，雀跃得厉害，怕肖金玲说她多事，还先跟肖金玲告了个罪，把肖金玲弄的眼红红的。
“傻妹妹......”
跟肖金玲俩抱着一阵感情好。
我让她们他们去弄了几个菜，大家也就坐着随便吃了点东西。
“客气话就不说，总之谢谢了，咱们待会还上班，我就以茶代酒，过几日再好好喝上一回。”
我冲老王跟张元武说道。
“主任这有啥，不过这句自己人听着舒服，呵呵......”
老王是个实在人，没那么多心眼。
“既来之，则安之，山医命卜，我隐隐能感应到咱哥俩缘分不浅，哥啊，你跟嫂子妥了，啥时候也给我跟殷桃撮合撮合？”
张元武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模样。
弄得小樱桃又嘟起个嘴，黑起个脸，肖金玲咯咯一阵笑，我给她一介绍，她这才知道张元武的身份。
这货怎么就看上小樱桃了。
“这也要看你俩有没有缘分啊，看我妹子愿不愿意搭理你。”
肖金玲也举茶跟大家道了个谢，冲张元武笑道。
“我不喜欢小白脸，死了心吧！”小丫头直接把脸一板，不近人情。
“以貌取人，可不是个好姑娘......”张元武低声嘀咕，“嫂子，咱这幸福生活，就靠你了啊。”冲肖金玲眼巴巴的模样。
“放心吧，我会给你张罗的！”
我摇摇头，一阵笑，笑得小丫头一个劲儿瞪我。
“主任，那您这啥响儿办事儿啊，咱们也好热闹热闹。”
老王的话，让肖金玲都有些不好意思，偷偷拿眼睛看我。
“本来是说好了今天去办手续的，这不耽搁了吗，待会吃完饭，就去户籍办走一趟，早上我都跟领导汇报过了。”肖金玲桌子底下抓住了我的手，那双眼睛里，都是羞色和感动。
看来我说到做到的风格，言出必践，似乎让她很高兴。
加上刚才的事儿，她需要的，真的只是一个能遮风挡雨，关心她爱护她的男人而已。
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眼神，反手握住她小手，“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嗯。”
脸红红的。
“不过事儿啊，还的晚点才办，最少要等我还阳走一趟，这揣着暂住证，似乎也不是个事儿，手续还是要正经的。”
不知不觉，来地府也两三日了，谁也没想到能出这么多事儿。
阳间自古有头七的说法，其实这几日时间，在地府，也是一种流程形式。
暂住证，暂住证，都还没正式落户呢。
因为每个人的情况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并没有阴寿，所以七日之后暂住证销户，直接入轮回，而像我跟小张这种，等头七一过，彻底跟阳间斩断联系，阴阳两界，自此便再无瓜葛，只等阴寿尽了，再入轮回，这就算是地府正式入籍，正式成员了。
“嗨，瞧我这脑袋，我都给忘记这么个事儿了！”
老王哈哈一笑。
虽说阎胖子他们已经同意了，但是这基本规定，还是该遵守遵守，不能逾越。
可以先去登记一下，这倒不影响。况且，房子的事儿还没搞定呢，总不能就一直赖在这招待办吧？
回魂呢，阳间怎样了？
我想了想，好像我这失败的一生，并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大概谁也没注意到，有我这么一个人，说消失，就消失了吧。
吃饱喝足已经三点了，还好我这调解办也没个啥儿事，也没人管着按时打卡上班，还算比较自由，不过小丫头一句话可提醒了我。
“哥啊，你该弄个手机了啊，有什么急事儿，都联系不上你。”
我一拍脑袋，“我说怎么感觉少了一点什么东西。”
“待会一起去逛逛街，我给你买。”
肖金玲冲我甜甜一笑。
我摇摇头，“看来，我是该去找财务，申请申请预支点工资了。”
小丫头咯咯一笑，“玲姐的，以后不也就是你的喽，还分那么清楚。”
肖金玲耳根都红了，“死丫头！”
闹做一团。
张元武打着哈欠，说了一声，今天还不想就这么去上班，要养养元气，赖在招待办了，于是我就领着肖金玲，老王载着，一起朝大厦走。
户籍办啊，想到白无常这女人，我就头疼。
......
办公大厦11楼。
其实户籍办总管事，手底下管的部门很多。
正常流程，该是找白无常确认好地府合法身份，然后跟着去民政部门申请，这民政部门自然也归户籍办管。
按理说，这么大的摊子，手底下应该有许多办事人员才对。
可偌大一个户籍办，白无常确是亲自操办着冥都每一个鬼民的户籍关系。
之前我就奇怪过这个问题，牛大头也给我解释过。
地府十九城，每一处都有办事处，也并不是每个鬼都能入户冥都新城，白无常只是负责冥都新城的鬼民户籍事项，其它城的鬼，每个月会有一次归总，最后整个地府的鬼民户籍，都被白无常归纳在档案里。
为什么亲自干这个事儿，因为跟阳间不一样，责任人要做到心中有数，只要少了一个，都会惹出乱子。
这些
黑户，不仅会在地府惹事，甚至一些还会在阳间生乱。
所以至今，我也没弄懂，那些黑户们，到底都是怎么来的。
不过这个问题，大家都好像晦暗莫名，隐晦颇深。
不过善于推敲的我，总是能在一些只言片语里找到些线索。
很多年前，生死薄被留下了后遗症，导致一些人既定的命运，出现了偏差，也就是说，该死的，可能没死，或者不按照既定的时间死；不该死的，早死，或者突然暴毙。
这些人，牵引办没法引渡，也就造成了正常程序走不了，他们也就要么在阳间晃荡，要么在地府没有归宿。
当然，这部分肯定不是很多，多的话，地府早出乱子了。
不过长年累月下来，这些黑户们，也就达到了一定的量，尽管那些头头脑脑们，一直想办法隐瞒处理这事儿，可根源问题，并没有得到一个好的解决。
生死薄......
天道之物，偏偏又是那谁惹出的乱子。
根本没法弄。
白无常的办公室门口，肖金玲好像有些胆怯，脸一直红红的。
我也有些胆怯，门里面，那个身材爆炸，长相平庸的女人，实在给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敲门，一声应，“请进。”
我领着肖金玲，走了进去。
“白总管，几日不见，越发美丽动人了呢。”
我嘿嘿笑着，心里是纠结的，怕是笑容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今天，她穿的还是那款式的职业装，不过却是灰色的。
“哟呵，嘛呢？”
还是那熟悉的腔调。
“小弟弟，几日不见，嘴巴越来越会说话了呢？”
坐电脑后，也没打算起身，白无常就那么瞄了我一眼，好像手里头有啥事在忙，边敲着电脑，边道：“啥事儿啊这是，还领着个姑娘。”顺带看了眼我身后唯唯诺诺的肖金玲。
老远瞄了一眼，波涛很是汹涌，这是下意识的习惯，我又嘿嘿一笑。
“当然不会没事儿来打搅您，这不那啥嘛......找您来挂个名，登记一下下。”
“登记什么？”
白无常总算抬起头来，停了手里的活，盯着我。
“结婚。”
我总感觉有点发虚。
“啥？”
白无常愣了片刻，忽而一阵笑。
“咯咯咯......”
笑的我都有些毛骨悚然。
“你都还没入户呢，登记什么结什么婚？玩儿呢？”
语速是真的快，“听说你都调解办主任了，膨胀了？”
“这不，先挂个名嘛，等正式手续办下来，再找您给合个户，去民政办手续......”
我腆着脸，也不知道为啥就是没啥底气跟这更年期女鬼说话。
白无常又瞄了我一眼，转而把话头抛给了肖金玲，“丫头，你看上这小子啥了？”
肖金玲脸又一红，好像自从跟我一起之后，很是爱红脸。
“龙哥，是个好人。”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白无常哼了声，“当心被骗了。”
我就不服了，自己不幸福，怎么看别人都是带有色目光的。
不过可不敢多嘴。
“不行。”
“啊？”
简单两个字儿，不止我愣了，肖金玲都愣了。
“不是，为什么不行？”
我愣着，反问道。
白无常若有深意的瞄了我一眼，翘了翘嘴角，转而望向肖金玲，“你阴寿还有几十年呢，跟他凑什么热闹？玩玩就算了，还当真，还想厮守多久呢？”
我皱眉，“这话是啥意思？”
肖金玲却真诚道：“我知道几十年不长，可就像人一样，明知道都会死，死了就啥也没有了，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下辈子......虽然咱们早晚都要入轮回，都要继续走下去，可真心拥有过，哪怕只在一起一天，那都是知足的。”
“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都要做觉得值得的事儿，哪怕只有一次，也不会后悔了。”肖金玲握紧了我的手，鼓着勇气，“从前我从没有这么活过，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他，我想好好活一次。”
虽然感动是感动的，可我现在心思都被白无常刚才的话给弄迷糊了。
白无常都不理我，上下一阵打量肖金玲，“呵，女人。”
“你觉得值就值吧，不过我可提醒你，到时候被人家给伤了，怪不得怨不得人。”
白无常好像很话唠，我寻思，这也不关她事儿啊，怎么着，见不得别人过的比她开心？
瞪了我一眼，好像我肚子里的腹议，她能知道一样。
“阎老大没给你说吗？”
“说啥？”我一脑门子问号。
白无常哼了声，“那你是糊里糊涂就来地府上班了吗？”
“那不是还怎么的，我可不就是稀里糊涂被牛大头给——”
等等——
好像白无常这话，让我想起了什么东西。
三年，最多三年......
这是一个期限。
当初阎胖子跟我说过的话。
只是最近几天，太多事太多人，我都给忘记了。
我一时懵在当场。
“看来，你想起什么来了。”白无常咯咯一笑，对我满是鄙夷的样子，又跟肖金玲说道：“老姐我是过来人，他连自己都还拎不清呢，凭什么给你幸福，男人的嘴，哄人的鬼。”
肖金玲只是咬着嘴唇看着好像后知后觉蒙圈了的我。
我有点难承受肖金玲的目光，“是我的疏忽，有些问题，好像我也没弄明白来着......”
我又反驳白无常道：“可是这事儿，我跟阎...主席已经说过了，他也同意的。”
“什么时候，他们会站在我们女人角度上考虑问题了。”白无常又哼了声，“你不懂？等你头七回魂就明白了。暂住证，只是暂住证，我这么说，你清楚了吗？”
“暂住证只是暂住证？”
这话，很引人深思......
肖金玲却好像似乎下了决心，“白...总管，那这暂住证，能办手续吗？”
白无常深深看了眼一脸坚定的肖金玲，“原则上，不可以，但是他这情况，阎老大许了，是可行的。”
“那就好，不管怎样，我愿意的。”
肖金玲看着我，目光温柔。
都要把我融化了，或者之前是只有好感，但现在，心湖总有波澜泛起，谁能无动于衷，人是情感动物。
“你这丫头咋这么轴呢？”白无常很无奈，“你都清楚个什么劲儿，莫不是就图个几年安逸，以后几十年都守着回忆过日子，再带着一腔幽怨去轮回？”
这话，就很直白了，作为户籍办总管事，我的事情，她该是知道一二的。
几年......
暂住证只是暂住证......
虽然阎胖子给我的期限是三年，可之后何去何从，并没有什么说法，只说一切到时间会有答案。
我很懵，难道之后，我会离开地府吗？去哪？轮回？正果？我脑子现在一团浆糊。
不止我，连肖金玲都有些愣愣的。
“都回去好好想清楚再来跟我这儿掰扯，愣头青，傻丫头。”
白无常好像懒得搭理我们的样子，又埋头自己做自己的事儿了。
话到这儿了，我还能说啥，也确实是我操切了，根本没想那么多。
我看看肖金玲，苦笑，“我没想那么多，是我的问题，要不是今天来这儿，我也根本不知道这情况......”
白无常的意思是，我不会在地府呆太久，所以，暂住证只是暂住证，已经说的很直白了。
肖金玲好像犹豫了很久，还是下定了决心，“我愿意。”
一双满含情绪的眼眸望着我，“我不想再跟以前一样过日子了，人总在不断重复得到又失去的过程，这过程是任何人都没办法避免的，可是在这过程里，真心无憾曾经拥有，我觉得就知足了。”
望向白无常，“所以，即便以后守着回忆过日子，我也心甘情愿。”
我都被感动坏了。
紧紧抓着她手，却说不出什么话来，本来，这就是我的问题，其实某一方面来说，要娶肖金玲，还有一些其他缘由，白无常说的并没有错，我很惭愧。
“值得吗？”
“值得。”
白无常又抬头来看了她许久，才叹口气。
“那行吧。”
“慢着——”
我犹豫了，“还是等我回魂之后，再说吧。”
“打扰了白总。”
白无常又被我搞得一愣，不过我已经拉着肖金玲，离了办公室。
“还真有情呢。”
身后白无常的嘀咕，慢慢远了。
.......
出门来，肖金玲只是看着我，不发一言。
眼睛红红的，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
我叹口气，“首先，这个情况是我没有预料到的。其次，这样的结局不是我想要的，什么什么就守着回忆过几十年，放什么屁呢，要么就别搞那么多事儿，要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
一抹她眼睛，“不是我反悔了，你懂我意思的，我只是想弄清楚这到底什么情况再说，我之前还以为，我就这么跟地府安排上了......”我也很无奈。
“你喜欢我吗？”
肖金玲抓了我的手，那目光，让我不忍对视。
我嘴角一动，笑了笑，“你说呢，喜欢的。”
“不喜欢我娶你干嘛？天天盯着也别扭是不？”
肖金玲眼红红的，点点头，“那你说怎样就怎样，我听你的。”
“八面玲珑的肖经理呢，怎么跟个单纯的小女生一样，万一白总管说的没错，我就一渣，骗你咋办？”
一勾她鼻子，搂怀里。
怀中人低声道：“骗就骗吧，就像飞蛾一样，明知道会受伤，还是会扑到火上，飞蛾就是那么傻。能遇到一个愿意让他骗的人，也并不是容易的事儿。”
多么熟悉的台词，但是直扎内心。
我苦笑，“即便你想当紫霞，我也并不是至尊宝，即便我是至尊宝，我也不会让你当紫霞，傻丫头。”
“我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爱上了。”
怀里人儿，终于忍不住哭了。
我心有点点碎，只能苦笑，“缘分，就是这么个奇妙的东西。别哭了，公共场合，像什么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