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棺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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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神秘的脚印

    第二天一早醒来,傅红兵跟那易赶忙跑到驼队旁边去看了一眼,却发现昨天晚上看见的脚印竟然不见了!

    两个人心中狐疑,对视了一眼,又在四周仔仔细细的找了一圈,还是没发现那个光脚印上去的脚印,最终两个人只好作罢。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此时最重要的证据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再加上昨天晚上平安无事,两个人也就都没跟众人提起此事。

    吃过早饭,考察队继续向罗布泊腹地进发。

    确实如巴萨所说,队伍往前行进了大概二三十公里的样子,脚下的沙土便逐渐变得坚实。车队渐渐的加快了速度,至少轮子陷入沙土中的情况少了许多。

    不过虽说加快了速度,但是车速也就在40迈上下,中间抛出去拉屎撒尿,到了傍晚也只才行进了80多公里,这依然照比原计划慢了不少。

    巴萨找了一块地势稍高的空地,招呼众人开始搭建帐篷,烧火做饭。

    其实说是做饭,大家吃的都是部队急行军时配备的压缩饼干。这种饼干被压缩成一小块,其硬度堪比砖头,如果没有水硬咬,十分考验牙口。

    所以这种饼干只能泡着热水吃,一小块饼干被热水一泡变成了一大茶缸,吃起来也没什么味道,不过据说其中的营养成分足够支撑一个人一天所需。

    众人急忙从驼队的身上取来淡水,结果打开铁桶一看,经过这几天的暴晒,水都已经有些发红了,拿鼻子一闻一股子铁锈味。

    这倒也难怪,白天的时候这里的气温都在四十度往上。这些水装在大铁桶里,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暴晒发生了变质也很正常,烧开了喝应该问题不大。

    只是这水的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用这水泡着压缩饼干,吃起来一股怪怪的味道,那易有些受不了,没吃几口就放下了。

    回头再看看傅红兵竟然吃的倍儿香,那易心里暗自嘀咕:这丫的还真是个人才,上学的时候就不挑食,没想到来到这胃口依然不错。

    那易一个人在旁边瞎琢磨,这时正在闷头吃压缩饼干的傅红兵突然跑到一旁,“哇哇”的开始吐。

    那易看到这一幕笑的前仰后合,不由得取笑道:

    “我还以为你丫的是神仙呢!没想到你也有吃不下去的东西?”

    傅红兵听到那易取笑他,一边吐一边斗嘴道:

    “那易你个王八犊子,就知道在那看着,赶紧给老子整点水来簌簌口!”

    “得咧,你等着!”那易说完把自己茶缸子里面的压缩饼干一股脑的倒掉,从正烧着热水的锅里倒出一些,起身端给傅红兵,

    傅红兵接过水来喝了一口,随即一口喷了出来,“哇哇”的又是一个劲的吐,边吐边嚷嚷:

    “那易...你个瘪犊子玩意儿....烫死我了.....看我一会不削你!”

    那易看到傅红兵这幅模样,笑的弯着腰捂着肚子,一边笑还一边气傅红兵:

    “来啊!你打我啊!小爷看你怎么削我?你丫的胆汁都吐出来了,还敢在这威胁小爷?”

    傅红兵止不住的一个劲吐,实在没空跟那易斗嘴。这时候巴萨笑呵呵的拿着随身的水袋走了过来,递给傅红兵让他簌簌口。

    然后又从帐篷里拿出了一袋子牛肉干,分给大家。大家被这水弄得也都没怎么吃东西,看到有牛肉干吃自然一个一个的蹦着高的抢着吃。

    傅红兵吐完簌簌口,看见大家都在吃着牛肉干,也想吃点。可是吧嗒吧嗒嘴,还是一股子铁锈味,估计吃完还得吐,只好作罢。在一旁看着众人吃,馋的直流哈喇子。

    傅红兵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你们吃牛肉干我喝水。

    等大家吃饱了打了个饱嗝,傅红兵也拍拍肚子,不管怎么样先混了个水饱!

    今天行进的速度比昨天确实快了不少,彭院长的情绪也好很多,难得吃完东西能跟大家聚在一起闲聊。

    彭院长吃完东西,就问蹲在一旁的巴萨:

    “巴萨,你看看咱们什么时候能走到计划中的地方啊?”

    巴萨想了想回答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差不多明天晚上就能到达原计划的地点。

    彭院长听完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又问众人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不适啊之类的话。

    众人都知道,其实这是彭院长跟大家拉近感情,客气客气,可偏偏傅红兵听不出来。

    傅红兵一听彭院长开口问,赶紧说道:

    “艾玛啊,彭院长,您可算是问了。这水你瞅瞅都啥色了?这还咋喝啊?我现在嘴里还一股子铁锈味呢!”

    那易无奈的看了傅红兵一眼,心说这孙子真是落不下!到哪哪有他!在学校的时候就话多,没想到在这还是这么没溜儿!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于是赶忙解释道:

    “彭院长,您别听他在那瞎说。这水啊确实是有点变味儿了,不过我们大家克服一下还是没问题的!就不麻烦组织了!”

    傅红兵听完十分的不乐意,回头嚷嚷道:

    “哎老那,你咋净瞎白话呢?这水你喝了吗?你尝尝都啥味儿了?你喝一口尝尝!”

    说完就往那易的嘴里塞。那易当然知道这水一股铁锈味儿,哪里肯喝。急忙躲开,

    这时彭院长笑着摆摆手,打断了二人,随即开口说道:

    “我知道这水这几天在铁桶里面一晒变味儿了,不过这里是戈壁滩,所以大家还得克服克服。”说到这,顿了顿随即又说道:

    “我上次带队考察,因为特殊情况比原计划晚了几天,结果带的给养和淡水就不够了。那时候可连这水都没有啊!给我们渴的差不点想喝自己的尿喽!”

    众人听完,都哈哈大笑。傅红兵听完挠挠头,也有点不好意思。

    彭院长看看傅红兵,笑着说道:

    “红兵同志啊!说真话是再好不过了,只是这确实是目前没办法解决的困难,所以还要你自己稍微克服一下喽!”

    傅红兵听完,嘿嘿一笑道:

    “哎啊妈啊,彭院长。你要这么说,那我就明白了!这玩意儿虽然难喝,总比尿强多了!我就不麻烦组织了哈!”

    众人听完又是一阵大笑。彭院长一看今天众人的情绪都不错,于是组织众人一起唱首歌,壮壮士气。

    “咱们今天状态都不错,咱们就一起唱首歌吧!唱什么呢?就唱《东方红》吧!”

    说完看了一眼那易,说道:

    “那易同志啊!你起个头吧!”。

    “得嘞。”那易答应一声,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起个头大家一块唱哈!东方红,太阳升一二......”

    “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来个***......”众人一起开始合唱《东方红》。

    嘹亮的歌声在戈壁滩的夜色中传出去很远,远远的回荡在这那一望无际的荒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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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一首歌唱罢,彭院长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就招呼这众人赶紧回去睡吧!明天还要加快速度赶路,争取明天晚上就到达计划地点。

    众人一听也觉得赶了一天的路,确实有些疲倦。昨天刚刚进入戈壁滩一时兴奋还不觉得,如今兴奋劲已过还真觉得有点乏,于是便各自回帐篷休息去了。

    按照事先说好的,今天应该是医学院的两名助手值前半夜的班,可是恰好赶上其中一名女助手小刘来了月经,多少有些不方便。

    傅红兵看到这情况便主动请缨替小刘值班。其实傅红兵有自己的小心思,刚才众人吃牛肉干的时候,他因为嘴里一股子铁锈味没什么胃口,喝了一肚子水饱。

    可是刚才几泡尿出去,肚子里面顿时觉得空唠唠的。早就看着放在篝火旁的半袋子牛肉干直流口水,但是碍于情面不好意思伸手去拿。

    这一下众人都去睡觉了,他琢磨偷偷吃点好填饱肚子。

    小刘哪里知道傅红兵藏得小心思,见他主动替自己值班,顿时对傅红兵升起一丝好感。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法在众人面前开口,天南地北的聚在一起又不是很熟,也没办法暗地里找人替换。

    如今傅红兵主动请缨,这不由得不让小刘暗地松一口气。对傅红兵千恩万谢之后进帐篷里面休息了。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巴萨那个傻大个儿一看众人都进帐篷休息了,拿起地上的牛肉干塞进怀里,笑了笑说道:

    “这肉干我就拿进去了哈!别半夜把狼招来!”

    说完带着牛肉干转身进了帐篷。

    傅红兵看着被巴萨拿走的牛肉干吧嗒吧嗒嘴,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那易看到这一幕顿时觉得好笑,故意凑到傅红兵的耳边挖苦道:***曾经教导我们,一个人做好事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你丫的就是坏事做的太多,好不容易做件好事还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小爷送你两个字——活该!你自己值班吧!小爷睡觉去了!别说还真有点困了

    边说边打了一个哈欠,伸伸懒腰进了帐篷。

    傅红兵一看牛肉干也没了,那易也睡觉去了,顿时觉得无趣,就跟旁边的医学院助手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哎,大兄弟,你叫啥来的?”傅红兵凑过去乐呵呵的问道。

    那助手长得挺斯文,看年龄也就二十七八岁,应该也是刚刚毕业不久。带着一副眼镜,看镜片那度数是不低,估计摘了眼镜就是睁眼瞎!

    那助手听傅红兵跟他说话,连忙伸出手,笑呵呵的答道:

    “您好,我叫刘莽,很高兴认识你!”

    “啥玩意儿?流氓?艾玛啊,还有叫这名的?”傅红兵听完乐了,伸出手跟刘莽握了握,然后继续白话:

    “你爹咋想的?咋给你起个这名啊?就不怕哪天派出所给你抓起来啊?”

    刘莽听完,满脑袋黑线,心想:就算我这名字怪了点,至于找派出所抓我吗?怎么起个名字还犯法?

    刘莽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红兵一看,顿时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失言。他可不想漫漫长夜一个人看着篝火度过。心想再把眼前这个“流氓”得罪了,自己可就有意思了!

    想到这讪讪一笑道:

    “大兄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名字容易误会!我这人嘴直,不中听的地方你直接跳过哈!”

    刘莽笑了笑,摆摆手道:

    “没事。我都习惯了!”说完捡起旁边的柴火往篝火里面填了几块,继续说道:

    “其实啊,我爹给我起这个名字是取自《离骚》,里面有一句“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宿莽实际上是指一种香草。可是那时候估计没合计谐音的事,最后我就成了流氓了!害得我每次都得跟人解释半天!”

    “艾玛啊,你爹挺有文化啊!”傅红兵听完,顿时觉得这名字虽然听着有点不正经,不过貌似挺有文化。

    刘莽听完,不无骄傲的说:

    “那是,我爹可是......”

    说到这,欲言又止,最后又把话咽了回去。

    傅红兵最受不了的就是半截话,他这人好奇心强,什么事不弄明白寝食难安。

    于是傅红兵急忙问道:

    “艾玛啊,你嘎哈呢?赶紧说啊!跟你们唠个嗑咋都这么费劲呢?”

    刘莽听完,看看傅红兵,几番犹豫之下才说出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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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刘莽的父亲原本是一所学校的校长。解放之前一直在为我党做着地下工作。

    解放之后,被任命为教育局的一把局长,本来做的好好的,可谁知道文革一来,他爹在上班的路上就被一堆红卫兵小将掳走,直接关进了牛棚。

    非说他爹曾经给国民党送过情报,说他爹是汉奸走狗卖国贼。

    他爹是个做学问的认死理,听这群孩子这么说他当然不百个不认,非要跟这些红卫兵们理论理论。

    红卫兵们一看你一个反动派的余毒还敢跟我们理论,于是把他爹绑在了牛棚上,一顿皮鞭子沾凉水,抽的他爹死去活来。

    他爹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咋地,哪里受得了这一顿皮鞭子?没几天就咽气儿了。

    刘莽他妈一听说丈夫死了,顿时就坐不住了。

    准备找自己丈夫生前的战友,当时的公安局长讨个说法。

    结果一到他家顿时就傻眼了,一看他媳妇儿正一个人在床上抹眼泪呢!一问才知道,这公安局长早就被红卫兵们扔到农村喂猪去了。

    刘莽他妈一看申诉无望,回到家之后怎么想怎么觉得委屈,于是找根绳子一系,上吊勒死了。

    这时候幸好刘莽他爸的另一名战友听说了这件事,派人秘密把刘莽接到了自己家,然后通过关系安排到了仁和医学院,这刘莽才顺利的上了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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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红兵听完之后,也是一阵唏嘘。

    不过这种事情在中国压根就没个对错,谁让你赶上动乱的时代呢?摊上了只能自认倒霉。

    不过傅红兵转念一想,既然刘莽能参与这次行动,看来是文革之后给他爹平了反,这也算是告慰了他爹的在天之灵了。

    傅红兵想到这,吐了吐舌头道:

    “艾玛啊老刘,你爹是白瞎了!不过你也知足吧!至少还知道你爹是咋死的!这可比我强多了!”

    刘莽本来讲完之后心情很郁闷,听傅红兵这么一说露出一丝苦笑道:

    “行了,别安慰我了!这种事都是自认倒霉,谁叫你摊上了呢?”

    傅红兵听完,轻轻的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往下说。

    两个人烤着篝火,盖着厚厚的军大衣,没一会傅红兵就打起呼噜来了。刘莽看到傅红兵笑了笑,心说:这东北佬虽说话多,人倒是不坏。

    困意这东西确实能传染,听着傅红兵很有节奏感的呼噜声,没一会刘莽也觉得眼皮子打架,他拽了拽身上的大衣,往篝火里面填了些柴火,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