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母亲离世
寒意渐浓的早晨闹铃坚持不懈响了5分钟，宫莲从被窝里伸出手抓起闹钟按下后赶快缩进被窝，加班太累，闹钟的叫声好像从梦里几千里之外飘来。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赖了几分钟后舍下被窝的温暖起床洗涑，出门前拿起衣服从卧室窗户向外瞄了一眼，宫莲习惯拿街上的人穿什么做参照。窗外的街道、楼群已经被一层薄雪覆盖，街上行人都缩着脖子走路，穿棉衣的小孩子像个小棉球一样滚动。
春捂秋冻，还得几天才立冬，宫莲犹豫了一小下穿上军绿厚风衣和加厚牛仔裤，在门口拉高衣服拉链，脖子缩进衣领顶着碎雪和风匆匆赶往单位。冬季来临前的第一场雪带着寒流席卷了整个城市，宫莲瘦小的身影在急急忙忙赶路的人群中快速移动。刚到单位脱下外套坐稳，电话响了，拿起一看是大姐的电话，宫莲心里一丝紧张，“小莲，赶紧回家，妈妈呼吸困难。”听到这句话宫莲的心开始往下沉，母亲会扛不过去今年第一次寒流吗？不是这段时间一直好好的吗？请假后宫莲抓起包直奔车站，坐上最近的班车后忐忑不安，搓着双手自我安慰“会没事的，会没事的。”班车从打滑的停车场缓慢驶出，离开车站大概20分钟，电话又想了，“妈妈已经走了。”宫莲眼泪夺眶而出，扭头看向车窗外任泪水滑落，心已经飞到了家门口，1个半小时的路程像走了好几个小时。
班车进入家乡，小城已经白茫茫一片，车刚停稳宫莲跳下车跑出车站，堵上出租催促司机快走，司机师傅看宫莲慌慌张张的样子，小声埋怨：“街道这么滑，不敢太快。”宫莲不做辩解，怕再说话当着陌生人哭出来。终于到家，宫莲慌张地推开家门走进母亲卧室，母亲穿着紫色绸缎的寿衣躺在床上神色安详，就像睡着了。来到床边，宫莲不敢去碰母亲的手，害怕触碰到冰凉。床头放着烧纸盆，里面已经有一堆纸灰，宫莲跪下，看着母亲被病痛折磨得只剩下骨架子的身躯眼泪断了线一样滑落，深深自责，这些年太忙乱，总想等有时间了替母亲寻根，等有时间了带母亲去她的家乡看看，等有时间了陪母亲安安静静过几天，以为母亲能等得住，最终母亲还是带着未了的心愿离开人世。大姐说母亲临走前嘴里喃喃念叨：“爸爸，妈妈，女儿找你们来了。”母亲心里一直盼望见到外公，至死在等。宫莲拿起纸钱点燃，看着跳跃的火焰轻轻说：“妈，多带点钱，路上用”。
接到通知的叔叔们陆续到家给母亲烧纸，然后和父亲小声商量操办丧事的细节，早上大姐已给殡仪馆通知老人过世，下午殡仪馆来人，母亲干瘦的身体被抬上车离开家。宫莲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一时很难接受母亲就这样瞬间从生活中消失，问大姐：“这么快就要把母亲送走吗？”，大姐安慰：“在殡仪馆会停几天，家里有暖气不能让母亲待。”宫莲和姐弟跟在殡仪馆的车后往殡仪馆走，漫天飞舞的雪花仿佛是老天爷撒给母亲的小纸钱，车来到灵堂时母亲的遗像已经摆好，两个花圈布置在遗像两边，低沉的哀乐充满每个角落。换上孝服、孝帽后宫莲看着满眼的白色，感觉空气在慢慢结冰，悲戚、冰凉从身体里往外冒。跪在灵堂宫莲打电话给儿子，“外婆去世了，有时间来参加葬礼吗？”3个小时后收到短信，“妈，对不起，我最近要准备期末考试，没有时间。”多紧张的学习半天时间都抽不出来，这应该是陈尘的决定，宫莲已习惯心酸的时候一个人面对，没人依靠，平复了一会儿心情给儿子回复信息：“好。”母亲离世是宫莲第二次感受彻骨寒凉，心痛滴血。
家乡风俗去世的老人停放几天要阴阳先生看日子，请来的阴阳先生问了母亲的生辰、宫莲姐弟的生辰，以及宫莲姐弟孩子的生辰，翻看一本发黄的书，掐指几次后说要在灵堂停放3天，3天后按照他选定的时辰下葬对后辈好。
脑袋空白的忙了一天不觉天色已暗，宫莲和姐弟吃完饭商量晚上轮流守夜的时间，宫莲排在11点后，早晨4点多弟弟来接班。夜里坐在灵堂，宫莲看着母亲的遗像突然怀疑，母亲是不是暂时背过气，缓几个小时或许会醒过来，和平时睡了一觉一样，起来还是那个可爱的小老太太，大家只是虚惊一场，生活倒退到原状态，这个疯狂的念头伴随宫莲一夜，困得迷糊时感觉母亲还在身边。第二天清早初雪后的天气比之前更冷，请的吹响队进到灵堂时身上都带着一股寒气，按家乡的习俗抑扬顿挫吹了一段，天亮后收到通知的各种亲戚朋友陆续来烧纸，一天3次吹响，很多人来人往的嘈杂都没有吵醒母亲，母亲真的是不会再醒来了，晚上宫莲消灭了昨晚的疯狂怀疑，守在棺木旁心里问母亲“天很冷啊，你在这里趟得住吗？衣服，被子是不是薄了。”第三天来吊唁的人增多，随着给每位来宾致谢宫莲慢慢接受母亲的离世，这个小老太太已经离开2天了。多年与母亲的聚少离多心里太多的话无从说起，“妈，我们再陪你1天，走远了不能在你身边，你可要自己好好的。”第四天根据阴阳先生的提议宫莲姐弟找了几件母亲平时喜欢穿的衣服和随身用品放在母亲身边，绕棺木看了最后一眼母亲，锤起、钉落、封棺。选定的下葬时辰在中午，起棺前吹响的哀乐与前两天大不一样，节奏越来越快，如急促雨点打落下来，让人坐立不安，吹响的人说这曲调是催亡人上路，入土为安。
灵车离开殡仪馆沿着小城主干道缓慢绕城边一圈，宫莲姐弟在灵车上扶着棺木就像手拉着母亲，带她再走一遍看一眼生活过的小城，纸钱在寒风中飘撒一路。小城东面的山坡上棺入黄土，坟前一排松树傲风直立，母亲安静地走完了自己一生，从此活在别人的回忆里。
春捂秋冻，还得几天才立冬，宫莲犹豫了一小下穿上军绿厚风衣和加厚牛仔裤，在门口拉高衣服拉链，脖子缩进衣领顶着碎雪和风匆匆赶往单位。冬季来临前的第一场雪带着寒流席卷了整个城市，宫莲瘦小的身影在急急忙忙赶路的人群中快速移动。刚到单位脱下外套坐稳，电话响了，拿起一看是大姐的电话，宫莲心里一丝紧张，“小莲，赶紧回家，妈妈呼吸困难。”听到这句话宫莲的心开始往下沉，母亲会扛不过去今年第一次寒流吗？不是这段时间一直好好的吗？请假后宫莲抓起包直奔车站，坐上最近的班车后忐忑不安，搓着双手自我安慰“会没事的，会没事的。”班车从打滑的停车场缓慢驶出，离开车站大概20分钟，电话又想了，“妈妈已经走了。”宫莲眼泪夺眶而出，扭头看向车窗外任泪水滑落，心已经飞到了家门口，1个半小时的路程像走了好几个小时。
班车进入家乡，小城已经白茫茫一片，车刚停稳宫莲跳下车跑出车站，堵上出租催促司机快走，司机师傅看宫莲慌慌张张的样子，小声埋怨：“街道这么滑，不敢太快。”宫莲不做辩解，怕再说话当着陌生人哭出来。终于到家，宫莲慌张地推开家门走进母亲卧室，母亲穿着紫色绸缎的寿衣躺在床上神色安详，就像睡着了。来到床边，宫莲不敢去碰母亲的手，害怕触碰到冰凉。床头放着烧纸盆，里面已经有一堆纸灰，宫莲跪下，看着母亲被病痛折磨得只剩下骨架子的身躯眼泪断了线一样滑落，深深自责，这些年太忙乱，总想等有时间了替母亲寻根，等有时间了带母亲去她的家乡看看，等有时间了陪母亲安安静静过几天，以为母亲能等得住，最终母亲还是带着未了的心愿离开人世。大姐说母亲临走前嘴里喃喃念叨：“爸爸，妈妈，女儿找你们来了。”母亲心里一直盼望见到外公，至死在等。宫莲拿起纸钱点燃，看着跳跃的火焰轻轻说：“妈，多带点钱，路上用”。
接到通知的叔叔们陆续到家给母亲烧纸，然后和父亲小声商量操办丧事的细节，早上大姐已给殡仪馆通知老人过世，下午殡仪馆来人，母亲干瘦的身体被抬上车离开家。宫莲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一时很难接受母亲就这样瞬间从生活中消失，问大姐：“这么快就要把母亲送走吗？”，大姐安慰：“在殡仪馆会停几天，家里有暖气不能让母亲待。”宫莲和姐弟跟在殡仪馆的车后往殡仪馆走，漫天飞舞的雪花仿佛是老天爷撒给母亲的小纸钱，车来到灵堂时母亲的遗像已经摆好，两个花圈布置在遗像两边，低沉的哀乐充满每个角落。换上孝服、孝帽后宫莲看着满眼的白色，感觉空气在慢慢结冰，悲戚、冰凉从身体里往外冒。跪在灵堂宫莲打电话给儿子，“外婆去世了，有时间来参加葬礼吗？”3个小时后收到短信，“妈，对不起，我最近要准备期末考试，没有时间。”多紧张的学习半天时间都抽不出来，这应该是陈尘的决定，宫莲已习惯心酸的时候一个人面对，没人依靠，平复了一会儿心情给儿子回复信息：“好。”母亲离世是宫莲第二次感受彻骨寒凉，心痛滴血。
家乡风俗去世的老人停放几天要阴阳先生看日子，请来的阴阳先生问了母亲的生辰、宫莲姐弟的生辰，以及宫莲姐弟孩子的生辰，翻看一本发黄的书，掐指几次后说要在灵堂停放3天，3天后按照他选定的时辰下葬对后辈好。
脑袋空白的忙了一天不觉天色已暗，宫莲和姐弟吃完饭商量晚上轮流守夜的时间，宫莲排在11点后，早晨4点多弟弟来接班。夜里坐在灵堂，宫莲看着母亲的遗像突然怀疑，母亲是不是暂时背过气，缓几个小时或许会醒过来，和平时睡了一觉一样，起来还是那个可爱的小老太太，大家只是虚惊一场，生活倒退到原状态，这个疯狂的念头伴随宫莲一夜，困得迷糊时感觉母亲还在身边。第二天清早初雪后的天气比之前更冷，请的吹响队进到灵堂时身上都带着一股寒气，按家乡的习俗抑扬顿挫吹了一段，天亮后收到通知的各种亲戚朋友陆续来烧纸，一天3次吹响，很多人来人往的嘈杂都没有吵醒母亲，母亲真的是不会再醒来了，晚上宫莲消灭了昨晚的疯狂怀疑，守在棺木旁心里问母亲“天很冷啊，你在这里趟得住吗？衣服，被子是不是薄了。”第三天来吊唁的人增多，随着给每位来宾致谢宫莲慢慢接受母亲的离世，这个小老太太已经离开2天了。多年与母亲的聚少离多心里太多的话无从说起，“妈，我们再陪你1天，走远了不能在你身边，你可要自己好好的。”第四天根据阴阳先生的提议宫莲姐弟找了几件母亲平时喜欢穿的衣服和随身用品放在母亲身边，绕棺木看了最后一眼母亲，锤起、钉落、封棺。选定的下葬时辰在中午，起棺前吹响的哀乐与前两天大不一样，节奏越来越快，如急促雨点打落下来，让人坐立不安，吹响的人说这曲调是催亡人上路，入土为安。
灵车离开殡仪馆沿着小城主干道缓慢绕城边一圈，宫莲姐弟在灵车上扶着棺木就像手拉着母亲，带她再走一遍看一眼生活过的小城，纸钱在寒风中飘撒一路。小城东面的山坡上棺入黄土，坟前一排松树傲风直立，母亲安静地走完了自己一生，从此活在别人的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