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反杀
令人意外的是，这一击居然命中了。
艾雅的手掌，如同钢刀一般穿过季灵的胸膛，血很快就顺着他的身体流淌到了地上，聚成一滩小小的暗色水痕。
“你身体表面的水都已经蒸发了，你还怎么跟我斗？”艾雅凑到季灵灰败痛苦扭曲的脸庞，略带一丝得意地问道。
“哈……哈……”季灵的右肺叶被彻底穿刺，没一次呼吸都是一种极致的痛苦，但是他还是努力喘息着，不然身体就会很快冷下来，到时候就是真的完了，他直视着艾雅的双眼，嗓音嘶哑而悠远，一字一顿道，“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冒进了吗？”
季灵话刚到一半，便将还能勉强活动的左手往后一甩，砸在巨大的铁桶上，其表面的锈迹在撞击之下蹦下来一块，砸在艾雅的脸上。
“什么东西？”
随即仿佛产生了连锁反应，无数铁屑和铁锈开始崩裂，铁桶的表皮早已经变形，而在此剧烈的铁皮的自动剥落之下，其一小部分开始颤抖，剧烈的哗啦啦水声回荡起来，原来里面装满了水。
听到这般动静，艾雅脸色一变，便是要抽手闪身，但季灵怎么会如她所愿，他一把抓住艾雅的右手，将她来不及反应的身体拥入怀中，俯身耳语道：
“下地狱去吧，姑娘。”
嘭！
季灵砸开了一块铁皮，这种金属在岁月和流域内潮湿空气的侵蚀中已经岌岌可危，他几乎是没费什么劲便拨开一块金属皮的掩盖，瞬时，一股蕴含着死亡的水流喷射而出，将季灵与艾雅浇了个落汤鸡。
季灵自然是没什么事，但艾雅如同被泼了硫酸，她的身体开始一寸一寸腐烂、那灰败的皮肤瞬间又蔓延覆盖全身，但又在水流的冲击下迅速被侵蚀，直至死亡。
艾雅这时候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力量与速度，她一把挣脱开季灵的束缚，一个跃步便跳出了被水冲击的范围，但极端的痛苦让她只能在地上打滚哀嚎尖叫，即使这样也改变不了，她的身体就像泡进硫酸的尸体一样已经残缺的事实。
“啊！该死！”艾雅抱着头，实际上她的声带已经被破坏殆尽，不只是咽喉，她的身体大部分地方只剩下白花花的骨头，只有少量皮肉像是褴褛衣衫挂在其上，内脏缩成小小的一团焦炭。
尽管这样，她还是活着，季灵偶尔可以看到，艾雅在打滚的时候，会侧漏出一丝紫色的光芒构成的躯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如此，才能让她活到至今。
“总有一天……我会！我会报仇的！你等着！”艾雅怒喝一声，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随即那紫色光芒身躯从这具骷髅架子里缓缓“飘”了出来，渐渐升空，消失不见。
季灵吐出一口血，即使再如此情况下，还是回道：“一般反派说这句话，意思是‘我还会拍续集的’……可惜啊……生活不是电影，永远不见了，这位小姐。”
……
c城，医院。
季灵这次的伤，在医院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对于护士和医生们来说，可谓是数十年一遇的‘大活’，一般军人在战争时期，都不见得有这么恐怖伤势与……身体，按照给他紧急包扎的那个医师所说，但凡身体虚弱一点，都撑不过去。
这一场手术接上疗养，季灵发现……自己的积蓄，完全被掏空了。
之前提到过，季灵有点小钱，但肯定算不上不能买房投资那种，他本来的计划是，依靠这这笔钱先好好投入在《捕获者游戏》中，花光了再想办法，谁知道这场意外掏空了自己，照现在看来，恐怕下个月的房租都交不起了。
其实清汤挂面的日子倒也不是不能过，但季灵这人……喜好享受。
他不会在打扮或者为了炫耀上作什么投入，但对于自己的爱好，例如电子游戏这些，电脑、ps4、ns等，几乎所有收入都花在了外设以及食物上面。
吃、玩，乃人生乐事，季灵没啥大的志向，只想这辈子把自己伺候好，如果不是次子突然塞给他一个游戏舱，恐怕到现在自己还能吃得起肥牛吧……
突然……
“嘿，哥们，有火吗？”隔壁一个神态嚣张的长发男子问了一句，他不仅是眼神嚣张，并且复古的摇滚朋克长发，稀疏的胡渣，以及一声皮衣铆钉靴，仿佛在表达对于当今社会急功近利的批判与反抗，眼神中那一丝不羁与放荡，就像是看破了世上所有的浮沉与得失……
总而言之，嬉皮士。
还是不怎么模仿得到精髓的那种。
季灵看了这家伙一眼，便移开眼，“没有。”
必须要交代一下的是，这位嬉皮左手打了石膏，右脚被高高挂起，全身上下都缠着绷带，连眼睛都之露出一只，尽管这样还是极其骚包地叼了一根烟，他闻言从裤带里摸出一只打火机，毫不介意地点上，吐出一口烟圈，神情迷离……又欠揍。
“我说，你不是有火吗？怎么还跟别人要呢？”季灵问道，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一房的病人都是没什么好声色，尤其是嬉皮旁边那位大爷，本来是恶性肿瘤那间的，但因为满员便被安排到了这里，整天唉声叹气的没个好脸色。
嬉皮虚着眼看向前方，缓缓道：“借别人的打火机，就像是叩问陌生人的灵魂一样，简单，而又……”
“脑残。”季灵接道。
嬉皮猛吸一口烟，狠拍一下大腿，“好！我喜欢你这样直接的男人！”
“这种话就算了吧……”季灵眼神闪动，显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吐槽欲望了：
“恕我直言，你这种复古的打扮，走在街上，没准现在的小鬼都认不出来你在模仿谁………被认成gay的几率远远超过找到……‘陌生人的灵魂’的几率要高。”
“怎么了？我觉得挺帅的啊。”嬉皮疑惑地摸了下
自己的皮衣。
“太gay了，比忍者和机车都gay。”季灵毫不留情地吐槽道：“上世纪的审美拿到现在，大概就是恋.童.癖那样的穿衣品位……我现在都有点因为跟你在同一间病房，并且还说了话，感到一丝丝耻辱……”季灵说着扭过头不在看这位仁兄。
“可我师兄说这身挺不错的来着……”嬉皮挠挠头，有些疑惑。
“师兄？你们是干什么的？祖传手工嬉皮摇滚一脉单传吗？”季灵问道。
嬉皮突然正经起来，他用仅剩的右手比划出一个夸张的姿势，拿捏着嗓子，用上世纪香港电影里的正派君子的语气严肃道：“实不相瞒，在下是……道士！野猫山正定宗第一百七十九代唯一传人余天机是也！”
嬉皮……不，余天机，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不断变化着手上的姿势，如同光之美少女变身一样，没吐出一个音节，关节都要像机器人一般扭动一下，落尾结束时将右手以剪刀形式，横抱住脑袋，贴在额前。
可惜他全身四肢只有两个可以动，因此不像是变身，毕竟没有双马尾没有月棱镜……显得更像是个被拴住的二哈一样在躁动不安。
季目睹了这张尴尬的表演，他哀叹一声，摇摇脑袋，转过头，不再说什么。
“干什么，我真的是道士啊。”余天机见季灵把他当做傻子一样看待，有些着急，“我师兄可以证明的……师兄！师兄！唉，我师兄哪里去了？”
“先不说，你这什么‘野猫山’……跟ktv风月场所和网吧招牌似的，就那个‘正定宗’，以我所闻，道家似乎没有这一分支吧？”季灵提出疑虑，既然余天机自称所谓的一百多代传人，那么这个门派不可能在历史上一点名声都没有啊。
“那是因为……祖师爷的规矩如此，不让过多人知晓我们的名头。”余天机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就更奇怪了，一般的道门，那都是希望本派的名声越大越好……怎么在你们这儿，却有这么怪的根据呢？”季灵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提出了问题，在无论是封建时代还是之后的民国，每个宗教都希望自己声名远扬，恨不得直接当国教才好，这样不仅能捞到香火钱，还能稳固地位，做到秦始皇也在梦想的“千秋万代”，只不过换了个说法，“传承香火”。
并且，即使是在对于宗教有一定管制的今天，这个目标依旧没有改变，“尊崇传统”的理念和经典如《金刚经》等，后人根本不敢修改，因此想要改革是一件难事。
余天机挠着头皮，对于这种问题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其实这小伙子有些耿直，就算是那位师兄一句话，都能哄骗着他穿上皮衣铆钉鞋，并且那些什么“灵魂”之类的话……季灵都怀疑是不是那位师兄一起教的。
“算了，你不方便说，就当我没问。”季灵摆摆手，这时候他是很愿意体谅别人的。
（本章完）
艾雅的手掌，如同钢刀一般穿过季灵的胸膛，血很快就顺着他的身体流淌到了地上，聚成一滩小小的暗色水痕。
“你身体表面的水都已经蒸发了，你还怎么跟我斗？”艾雅凑到季灵灰败痛苦扭曲的脸庞，略带一丝得意地问道。
“哈……哈……”季灵的右肺叶被彻底穿刺，没一次呼吸都是一种极致的痛苦，但是他还是努力喘息着，不然身体就会很快冷下来，到时候就是真的完了，他直视着艾雅的双眼，嗓音嘶哑而悠远，一字一顿道，“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冒进了吗？”
季灵话刚到一半，便将还能勉强活动的左手往后一甩，砸在巨大的铁桶上，其表面的锈迹在撞击之下蹦下来一块，砸在艾雅的脸上。
“什么东西？”
随即仿佛产生了连锁反应，无数铁屑和铁锈开始崩裂，铁桶的表皮早已经变形，而在此剧烈的铁皮的自动剥落之下，其一小部分开始颤抖，剧烈的哗啦啦水声回荡起来，原来里面装满了水。
听到这般动静，艾雅脸色一变，便是要抽手闪身，但季灵怎么会如她所愿，他一把抓住艾雅的右手，将她来不及反应的身体拥入怀中，俯身耳语道：
“下地狱去吧，姑娘。”
嘭！
季灵砸开了一块铁皮，这种金属在岁月和流域内潮湿空气的侵蚀中已经岌岌可危，他几乎是没费什么劲便拨开一块金属皮的掩盖，瞬时，一股蕴含着死亡的水流喷射而出，将季灵与艾雅浇了个落汤鸡。
季灵自然是没什么事，但艾雅如同被泼了硫酸，她的身体开始一寸一寸腐烂、那灰败的皮肤瞬间又蔓延覆盖全身，但又在水流的冲击下迅速被侵蚀，直至死亡。
艾雅这时候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力量与速度，她一把挣脱开季灵的束缚，一个跃步便跳出了被水冲击的范围，但极端的痛苦让她只能在地上打滚哀嚎尖叫，即使这样也改变不了，她的身体就像泡进硫酸的尸体一样已经残缺的事实。
“啊！该死！”艾雅抱着头，实际上她的声带已经被破坏殆尽，不只是咽喉，她的身体大部分地方只剩下白花花的骨头，只有少量皮肉像是褴褛衣衫挂在其上，内脏缩成小小的一团焦炭。
尽管这样，她还是活着，季灵偶尔可以看到，艾雅在打滚的时候，会侧漏出一丝紫色的光芒构成的躯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如此，才能让她活到至今。
“总有一天……我会！我会报仇的！你等着！”艾雅怒喝一声，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随即那紫色光芒身躯从这具骷髅架子里缓缓“飘”了出来，渐渐升空，消失不见。
季灵吐出一口血，即使再如此情况下，还是回道：“一般反派说这句话，意思是‘我还会拍续集的’……可惜啊……生活不是电影，永远不见了，这位小姐。”
……
c城，医院。
季灵这次的伤，在医院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对于护士和医生们来说，可谓是数十年一遇的‘大活’，一般军人在战争时期，都不见得有这么恐怖伤势与……身体，按照给他紧急包扎的那个医师所说，但凡身体虚弱一点，都撑不过去。
这一场手术接上疗养，季灵发现……自己的积蓄，完全被掏空了。
之前提到过，季灵有点小钱，但肯定算不上不能买房投资那种，他本来的计划是，依靠这这笔钱先好好投入在《捕获者游戏》中，花光了再想办法，谁知道这场意外掏空了自己，照现在看来，恐怕下个月的房租都交不起了。
其实清汤挂面的日子倒也不是不能过，但季灵这人……喜好享受。
他不会在打扮或者为了炫耀上作什么投入，但对于自己的爱好，例如电子游戏这些，电脑、ps4、ns等，几乎所有收入都花在了外设以及食物上面。
吃、玩，乃人生乐事，季灵没啥大的志向，只想这辈子把自己伺候好，如果不是次子突然塞给他一个游戏舱，恐怕到现在自己还能吃得起肥牛吧……
突然……
“嘿，哥们，有火吗？”隔壁一个神态嚣张的长发男子问了一句，他不仅是眼神嚣张，并且复古的摇滚朋克长发，稀疏的胡渣，以及一声皮衣铆钉靴，仿佛在表达对于当今社会急功近利的批判与反抗，眼神中那一丝不羁与放荡，就像是看破了世上所有的浮沉与得失……
总而言之，嬉皮士。
还是不怎么模仿得到精髓的那种。
季灵看了这家伙一眼，便移开眼，“没有。”
必须要交代一下的是，这位嬉皮左手打了石膏，右脚被高高挂起，全身上下都缠着绷带，连眼睛都之露出一只，尽管这样还是极其骚包地叼了一根烟，他闻言从裤带里摸出一只打火机，毫不介意地点上，吐出一口烟圈，神情迷离……又欠揍。
“我说，你不是有火吗？怎么还跟别人要呢？”季灵问道，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一房的病人都是没什么好声色，尤其是嬉皮旁边那位大爷，本来是恶性肿瘤那间的，但因为满员便被安排到了这里，整天唉声叹气的没个好脸色。
嬉皮虚着眼看向前方，缓缓道：“借别人的打火机，就像是叩问陌生人的灵魂一样，简单，而又……”
“脑残。”季灵接道。
嬉皮猛吸一口烟，狠拍一下大腿，“好！我喜欢你这样直接的男人！”
“这种话就算了吧……”季灵眼神闪动，显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吐槽欲望了：
“恕我直言，你这种复古的打扮，走在街上，没准现在的小鬼都认不出来你在模仿谁………被认成gay的几率远远超过找到……‘陌生人的灵魂’的几率要高。”
“怎么了？我觉得挺帅的啊。”嬉皮疑惑地摸了下
自己的皮衣。
“太gay了，比忍者和机车都gay。”季灵毫不留情地吐槽道：“上世纪的审美拿到现在，大概就是恋.童.癖那样的穿衣品位……我现在都有点因为跟你在同一间病房，并且还说了话，感到一丝丝耻辱……”季灵说着扭过头不在看这位仁兄。
“可我师兄说这身挺不错的来着……”嬉皮挠挠头，有些疑惑。
“师兄？你们是干什么的？祖传手工嬉皮摇滚一脉单传吗？”季灵问道。
嬉皮突然正经起来，他用仅剩的右手比划出一个夸张的姿势，拿捏着嗓子，用上世纪香港电影里的正派君子的语气严肃道：“实不相瞒，在下是……道士！野猫山正定宗第一百七十九代唯一传人余天机是也！”
嬉皮……不，余天机，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不断变化着手上的姿势，如同光之美少女变身一样，没吐出一个音节，关节都要像机器人一般扭动一下，落尾结束时将右手以剪刀形式，横抱住脑袋，贴在额前。
可惜他全身四肢只有两个可以动，因此不像是变身，毕竟没有双马尾没有月棱镜……显得更像是个被拴住的二哈一样在躁动不安。
季目睹了这张尴尬的表演，他哀叹一声，摇摇脑袋，转过头，不再说什么。
“干什么，我真的是道士啊。”余天机见季灵把他当做傻子一样看待，有些着急，“我师兄可以证明的……师兄！师兄！唉，我师兄哪里去了？”
“先不说，你这什么‘野猫山’……跟ktv风月场所和网吧招牌似的，就那个‘正定宗’，以我所闻，道家似乎没有这一分支吧？”季灵提出疑虑，既然余天机自称所谓的一百多代传人，那么这个门派不可能在历史上一点名声都没有啊。
“那是因为……祖师爷的规矩如此，不让过多人知晓我们的名头。”余天机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就更奇怪了，一般的道门，那都是希望本派的名声越大越好……怎么在你们这儿，却有这么怪的根据呢？”季灵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提出了问题，在无论是封建时代还是之后的民国，每个宗教都希望自己声名远扬，恨不得直接当国教才好，这样不仅能捞到香火钱，还能稳固地位，做到秦始皇也在梦想的“千秋万代”，只不过换了个说法，“传承香火”。
并且，即使是在对于宗教有一定管制的今天，这个目标依旧没有改变，“尊崇传统”的理念和经典如《金刚经》等，后人根本不敢修改，因此想要改革是一件难事。
余天机挠着头皮，对于这种问题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其实这小伙子有些耿直，就算是那位师兄一句话，都能哄骗着他穿上皮衣铆钉鞋，并且那些什么“灵魂”之类的话……季灵都怀疑是不是那位师兄一起教的。
“算了，你不方便说，就当我没问。”季灵摆摆手，这时候他是很愿意体谅别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