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博弈
“什么？”艾雅一时间被季灵的举动搞糊涂了。
“我说……”季灵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宣布道：“你怕水，对吗？”
“没有这种事……”艾雅一愣，然后咬着嘴唇否认道，可那神情分明是被猜中了心事。
季灵道：“本来我还奇怪，在我跳下水的那一刻，正是偷袭的最好时机，这点相信你比我清楚得多……”
“但是你没有，反而离我远远的，于是……这种反常举动让我起了疑心……”
“于是……想了一下，就很容易得出结论：你怕水！”
“为什么你在进入我的房间是在天花板上？因为我睡前刚拖了地，地板上都是水渍……你虽然可以漂浮，但由于地板面积大，蒸发快，因此选择离这些水蒸气较远的地方观察我。”
艾雅攥着拳头，略微颤抖的身体出卖了她的情绪，“知道了又怎样？你拿我有办法吗？实话说，这次的主要目标并不是你，但你的讨厌程度以及自作聪明让我很不舒服，所以……”
“就算付出一定代价，我也要干掉你！”
艾雅化作一道黑雾，猛地冲上前来，速度之快，连季灵都没有预料到。
噗！
“糟了，跟计划有点出入……”
季灵还是低估了艾雅的能力，本来以为怕水这个弱点，够自己完全掌握局势，但没想到这娘们宁愿“付出一定代价”，也要将自己扼杀，他在始料不及的情况下，电光火石之刻，以数次生死之间磨砺出的反应，将身体朝右边横移了几寸，不到一秒，一只手爪便探入代替了心脏位置的肩膀，撕裂开一大块皮肉，鲜血淋漓。
“艹……”季灵没想到现实生活中，受伤是如此痛苦地一件事，他在游戏中经历过一次被系统削弱的断肢，也没有现在百分之一的苦楚，尤其是疼痛带来的眩晕感，才是在战斗中真正的致命处。
然而，艾雅在一次攻击失手后，便退后数步，痛苦地捂着手，尖啸起来，面容扭曲，仿佛受伤被剜去一块肉的，不是季灵，而是她。
季灵趁着这段珍贵的时间，喘了两口粗气，咬着牙，开始攀爬起身后的高塔来，这一举动明显惊动了正在满地打滚的艾雅，她怒喝一声便是再次攻上前。
叮！
艾雅的利爪狠狠钉在已经生锈的钢材上，她因为剧烈的痛苦，都失去了基本的准头，但也正是痛苦带来的狂暴，这一刺竟是直接捅破了钢制的三棱角！
季灵见状暗骂一声，恨不得手脚并用，但他的攀爬技术实在不算高明，即使在如此危机的情况下，速度也很是堪忧。
“快点……快点！”
艾雅像只发狂的野兽，不断挥舞着手中利爪，破坏周围的一切，尤其是这座年久失修的高塔，根基被锈蚀了一半，又因为她的破坏而摇摇欲坠。
季灵在铁塔一半的高度朝下看去，顶端在做摇摆运动，带动着中间部位，也是摇摇晃晃，季灵已经不敢往上
攀爬，只能抓紧了栏杆，祈祷这家伙赶快冷静下来。
艾雅发泄了一通，有了消停的痕迹，但抬头看到季灵的身影时，又是怒喝一声，整个人弹射而起，以掩耳不及之势冲上去。
“喝！”
在如此狭窄且难以移动的地方，季灵所做的只能是小小地挪开一小步，堪堪避开艾雅的攻击。
但即使是如此小的动作，也带起了塔身的一阵摇晃，加上艾雅的冲击，季灵已经感觉到了下坠的趋势，这种高度掉下来可不是开玩笑的，毕竟……这里是陆地，没有水作为缓冲。
然而艾雅完全没有这种顾虑，她以同样的姿势趴在高塔之上，一个反身靠背冲，便将妄图逃走的季灵打得吐血颤抖，几乎握不住稳固身体的把手，但同时自己也倒飞出去，惨叫连连。
季灵心里叫苦，但手上动作丝毫不敢放松，他放弃了攀爬的计划，转而开始向下，但艾雅的攻势如同潮汐一般，一波接着一波袭来。
“这家伙铁了心要搞死我，痛得连亲马都不认识了还要上来咬人，真晦气……”季灵低声骂道，因为对于艾雅的判断失误，他受伤很严重，所以自己计划中的步骤不得不在此终止，现在起……别说自己理想的结果了，就算能保住小命都是一件幸事。
而艾雅……她虽然看似痛苦，实际上是没有损伤的，只是体表残留的水渍，只能造成有限的伤害，但那种痛苦，可不会因为接触面积少而打折扣。
因此，艾雅只是一会儿就缓了过来，她找准季灵的位置，咬牙切齿地又是突袭而上，手握成爪，大喝一声，但悬浮的身体刚刚冲到一半，速度却缓了下来，如同被某种限制支配着一样。
紧接着，艾雅站定在地，灰暗的皮肤一阵扭曲，竟是像蠕动的活物一样，开始收缩，最后消失不见。
她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样子。
但灰暗的眼中的杀意，浓重得几乎要化作实质，却是任何人类都无法拥有的。
“季灵！”艾雅大喝道，她昂首看着上面，“等会儿，我就会让你后悔，为什么选择不早点死掉，而是要受到痛苦的折磨！”
季灵撇撇嘴，回击道：“那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你的正常形态下，完全没有战斗力吧？我猜，你的那个变身技能，还在冷却？”
艾雅冷着脸，“是不是，你马上就会知道！”
季灵哈哈大笑，“大话谁都会说，到底有没有这份实力……”他突然怪声怪气地接道：“你倒是上来再说啊……”
艾雅咧开嘴，她的獠牙还没消减，因此随着这个动作而展露出狰狞的神情，“我不会上去的……我会……活活摔死你！”
言毕，艾雅大步向前，举起娇小的拳头直接落在锈迹斑斑的钢制地基架上，她虽然褪去了那层灰暗的皮肤，但力量却没有丝毫退散，因此钢架只是几下便被砸得开始弯曲变形。
“这家伙想直接把塔拆了？”
季灵能明显感到一波一
波的震动袭来，他再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和底下的威胁，开始快速向下移动，同时大吼道：
“停下来！要是铁塔倒了，你也得死！”
“呵呵，我完全可以躲过去，而你，在空中应该怎么转体呢？”艾雅毫不在意道，完全没有停下手中动作的意思。
嘭！嘭！嘭！
艾雅如同一只人形打桩机，她的纤细的手臂没一次敲打在钢架上，都会引起一片震动，铁屑随着锈迹掉下来，随时都可能散架。
嘭！嘭！嘭……
嘎——吱——
随着一声金属的摩擦的尖厉之声响起，铁塔庞大的身躯在底座部开始腰折，巨大的动静惊起了一些夜行动物，纷纷应和，一时间狼哭鬼嚎和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听起来毛骨悚然。
季灵始料不及艾雅竟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他暗骂一声，心中多了一股无名怒火，面对任何不择手段不计代价想告诉你的敌人，恐怕每个人都会产生这种情绪。
季灵攀附在塔的倾斜下坠的那一面，深知自己根本没办法避免撞击，但还是要尽量将身体保护好。
在下坠的过程中，季灵艰难地摆荡身体，让自己能够换手以摸到塔内侧的栏杆，在不到三秒的时间内，季灵已经将自己安置于一个较为靠近倒地背面的位置，接着便是“轰隆”一声巨响，高塔带起大捧尘土，狠狠匍匐在地面之上。
尘土如大雾般弥漫，阻挡着本来就不怎么良好的视线。
艾雅站在稍远的地方，阴冷的视线扫过四周，突然瞳孔猛然一缩，“居然没死？”
季灵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露出一个笑容，“被你这种三流干掉，恐怕我的灵魂都会不安。”
“三流……”艾雅将某个敏感字眼重复了一遍，眼神更加凌冽了。
“当然……三流。”季灵在这种情况下还有闲情嘲讽敌人，他像是累了一样，靠在掉下来的高塔顶部的铁制容器上，语气嘲讽地解释道：“你这样的三流最爱干的事就是执行没有周全的计划……和画蛇添足。”
“先不说一个单身女子搬到一个地界极差的公寓，跟一个同样单身的男人合租，是什么操作……就凭你完全不了解这个世界，我都能将你定性为……三流。”
“你知道普通人类是需要进食饮水排泄的吗？你知道衣服几天不换，还是在三伏天，会发臭的吗？”
“我只是稍微嘲讽几句，便露出那种杀父之仇的眼神，你也太情绪化了吧？你难道不知道愤怒与冲动就是最危险的死神吗？”
“还有……在给敌人绝杀的前一刻，除非有着绝对自信，否则……”
季灵在这里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接着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
“不要嘴炮墨迹啊！”
……
“也罢……捶死者的逞强而已……”艾雅怒极反而不那么急切了，她在心中道了一句，接着……猛然欺身而上！
（本章完）
“我说……”季灵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宣布道：“你怕水，对吗？”
“没有这种事……”艾雅一愣，然后咬着嘴唇否认道，可那神情分明是被猜中了心事。
季灵道：“本来我还奇怪，在我跳下水的那一刻，正是偷袭的最好时机，这点相信你比我清楚得多……”
“但是你没有，反而离我远远的，于是……这种反常举动让我起了疑心……”
“于是……想了一下，就很容易得出结论：你怕水！”
“为什么你在进入我的房间是在天花板上？因为我睡前刚拖了地，地板上都是水渍……你虽然可以漂浮，但由于地板面积大，蒸发快，因此选择离这些水蒸气较远的地方观察我。”
艾雅攥着拳头，略微颤抖的身体出卖了她的情绪，“知道了又怎样？你拿我有办法吗？实话说，这次的主要目标并不是你，但你的讨厌程度以及自作聪明让我很不舒服，所以……”
“就算付出一定代价，我也要干掉你！”
艾雅化作一道黑雾，猛地冲上前来，速度之快，连季灵都没有预料到。
噗！
“糟了，跟计划有点出入……”
季灵还是低估了艾雅的能力，本来以为怕水这个弱点，够自己完全掌握局势，但没想到这娘们宁愿“付出一定代价”，也要将自己扼杀，他在始料不及的情况下，电光火石之刻，以数次生死之间磨砺出的反应，将身体朝右边横移了几寸，不到一秒，一只手爪便探入代替了心脏位置的肩膀，撕裂开一大块皮肉，鲜血淋漓。
“艹……”季灵没想到现实生活中，受伤是如此痛苦地一件事，他在游戏中经历过一次被系统削弱的断肢，也没有现在百分之一的苦楚，尤其是疼痛带来的眩晕感，才是在战斗中真正的致命处。
然而，艾雅在一次攻击失手后，便退后数步，痛苦地捂着手，尖啸起来，面容扭曲，仿佛受伤被剜去一块肉的，不是季灵，而是她。
季灵趁着这段珍贵的时间，喘了两口粗气，咬着牙，开始攀爬起身后的高塔来，这一举动明显惊动了正在满地打滚的艾雅，她怒喝一声便是再次攻上前。
叮！
艾雅的利爪狠狠钉在已经生锈的钢材上，她因为剧烈的痛苦，都失去了基本的准头，但也正是痛苦带来的狂暴，这一刺竟是直接捅破了钢制的三棱角！
季灵见状暗骂一声，恨不得手脚并用，但他的攀爬技术实在不算高明，即使在如此危机的情况下，速度也很是堪忧。
“快点……快点！”
艾雅像只发狂的野兽，不断挥舞着手中利爪，破坏周围的一切，尤其是这座年久失修的高塔，根基被锈蚀了一半，又因为她的破坏而摇摇欲坠。
季灵在铁塔一半的高度朝下看去，顶端在做摇摆运动，带动着中间部位，也是摇摇晃晃，季灵已经不敢往上
攀爬，只能抓紧了栏杆，祈祷这家伙赶快冷静下来。
艾雅发泄了一通，有了消停的痕迹，但抬头看到季灵的身影时，又是怒喝一声，整个人弹射而起，以掩耳不及之势冲上去。
“喝！”
在如此狭窄且难以移动的地方，季灵所做的只能是小小地挪开一小步，堪堪避开艾雅的攻击。
但即使是如此小的动作，也带起了塔身的一阵摇晃，加上艾雅的冲击，季灵已经感觉到了下坠的趋势，这种高度掉下来可不是开玩笑的，毕竟……这里是陆地，没有水作为缓冲。
然而艾雅完全没有这种顾虑，她以同样的姿势趴在高塔之上，一个反身靠背冲，便将妄图逃走的季灵打得吐血颤抖，几乎握不住稳固身体的把手，但同时自己也倒飞出去，惨叫连连。
季灵心里叫苦，但手上动作丝毫不敢放松，他放弃了攀爬的计划，转而开始向下，但艾雅的攻势如同潮汐一般，一波接着一波袭来。
“这家伙铁了心要搞死我，痛得连亲马都不认识了还要上来咬人，真晦气……”季灵低声骂道，因为对于艾雅的判断失误，他受伤很严重，所以自己计划中的步骤不得不在此终止，现在起……别说自己理想的结果了，就算能保住小命都是一件幸事。
而艾雅……她虽然看似痛苦，实际上是没有损伤的，只是体表残留的水渍，只能造成有限的伤害，但那种痛苦，可不会因为接触面积少而打折扣。
因此，艾雅只是一会儿就缓了过来，她找准季灵的位置，咬牙切齿地又是突袭而上，手握成爪，大喝一声，但悬浮的身体刚刚冲到一半，速度却缓了下来，如同被某种限制支配着一样。
紧接着，艾雅站定在地，灰暗的皮肤一阵扭曲，竟是像蠕动的活物一样，开始收缩，最后消失不见。
她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样子。
但灰暗的眼中的杀意，浓重得几乎要化作实质，却是任何人类都无法拥有的。
“季灵！”艾雅大喝道，她昂首看着上面，“等会儿，我就会让你后悔，为什么选择不早点死掉，而是要受到痛苦的折磨！”
季灵撇撇嘴，回击道：“那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你的正常形态下，完全没有战斗力吧？我猜，你的那个变身技能，还在冷却？”
艾雅冷着脸，“是不是，你马上就会知道！”
季灵哈哈大笑，“大话谁都会说，到底有没有这份实力……”他突然怪声怪气地接道：“你倒是上来再说啊……”
艾雅咧开嘴，她的獠牙还没消减，因此随着这个动作而展露出狰狞的神情，“我不会上去的……我会……活活摔死你！”
言毕，艾雅大步向前，举起娇小的拳头直接落在锈迹斑斑的钢制地基架上，她虽然褪去了那层灰暗的皮肤，但力量却没有丝毫退散，因此钢架只是几下便被砸得开始弯曲变形。
“这家伙想直接把塔拆了？”
季灵能明显感到一波一
波的震动袭来，他再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和底下的威胁，开始快速向下移动，同时大吼道：
“停下来！要是铁塔倒了，你也得死！”
“呵呵，我完全可以躲过去，而你，在空中应该怎么转体呢？”艾雅毫不在意道，完全没有停下手中动作的意思。
嘭！嘭！嘭！
艾雅如同一只人形打桩机，她的纤细的手臂没一次敲打在钢架上，都会引起一片震动，铁屑随着锈迹掉下来，随时都可能散架。
嘭！嘭！嘭……
嘎——吱——
随着一声金属的摩擦的尖厉之声响起，铁塔庞大的身躯在底座部开始腰折，巨大的动静惊起了一些夜行动物，纷纷应和，一时间狼哭鬼嚎和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听起来毛骨悚然。
季灵始料不及艾雅竟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他暗骂一声，心中多了一股无名怒火，面对任何不择手段不计代价想告诉你的敌人，恐怕每个人都会产生这种情绪。
季灵攀附在塔的倾斜下坠的那一面，深知自己根本没办法避免撞击，但还是要尽量将身体保护好。
在下坠的过程中，季灵艰难地摆荡身体，让自己能够换手以摸到塔内侧的栏杆，在不到三秒的时间内，季灵已经将自己安置于一个较为靠近倒地背面的位置，接着便是“轰隆”一声巨响，高塔带起大捧尘土，狠狠匍匐在地面之上。
尘土如大雾般弥漫，阻挡着本来就不怎么良好的视线。
艾雅站在稍远的地方，阴冷的视线扫过四周，突然瞳孔猛然一缩，“居然没死？”
季灵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露出一个笑容，“被你这种三流干掉，恐怕我的灵魂都会不安。”
“三流……”艾雅将某个敏感字眼重复了一遍，眼神更加凌冽了。
“当然……三流。”季灵在这种情况下还有闲情嘲讽敌人，他像是累了一样，靠在掉下来的高塔顶部的铁制容器上，语气嘲讽地解释道：“你这样的三流最爱干的事就是执行没有周全的计划……和画蛇添足。”
“先不说一个单身女子搬到一个地界极差的公寓，跟一个同样单身的男人合租，是什么操作……就凭你完全不了解这个世界，我都能将你定性为……三流。”
“你知道普通人类是需要进食饮水排泄的吗？你知道衣服几天不换，还是在三伏天，会发臭的吗？”
“我只是稍微嘲讽几句，便露出那种杀父之仇的眼神，你也太情绪化了吧？你难道不知道愤怒与冲动就是最危险的死神吗？”
“还有……在给敌人绝杀的前一刻，除非有着绝对自信，否则……”
季灵在这里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接着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
“不要嘴炮墨迹啊！”
……
“也罢……捶死者的逞强而已……”艾雅怒极反而不那么急切了，她在心中道了一句，接着……猛然欺身而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