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恨29
“听说，你要回南梁了。”这是听李逸那个大八卦说的，京都八卦王。
“是。”楼澈给我斟满酒，又给自己斟上酒。
“恭喜你了。”我笑着对他举起酒杯。
“谢谢。”他也只笑着喝了这杯酒，可我却不觉得他有多高兴。
“楼澈，来北魏很久了吧。”
“六年了。”
六年，真是好久啊。一个人背井离乡远在敌国的日子，一定很孤独，很无助，也很无奈吧。从小到大，我都没离开过京都，更别说离开过家，最远的地方也就是郊外师父的闲庄了。
我支着头看着楼下，楼下唱曲的还是那个叫小娥的姑娘，弹琴的是她年迈的父亲。
“一晃，竟然过了六年。”楼澈忽而感慨一句，转而问道，“小四，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吗？”
“第一次，见面……”我脑子回想了好多次与他见面的时候，第一次是哪一次了？
楼澈又笑了一下，我觉得他的笑容里好像有一丝无奈。“果然，小四不记得了。”听他说，我只是笑着挠挠脸，掩饰一下此刻的尴尬。“那晚，我在一片桃花树下，结果，从天掉下一个小丫头……”
“啊。我记的。”听他这般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哦？郡主记起来了？”楼澈笑问。
是，我记得那年，应该是楼澈被送来做质子的那年，我才十岁，宫里也是举办宫宴。但那时我还小，有些特殊的宫宴是不可以参加的。谁让我这人天生好奇心重啊，听说被送来的质子是南梁最好看的人。我就特别好奇啊，整个南梁最好看的人长什么样啊。所以就想偷偷去看看了，翻上高墙，顺势爬上一个树，结果，那支树杈太细被我踩折了，就掉了下去。虽然摔一下顶多疼几天，确实没想到树下有人，还被他接住了。
“记得，若不是你接住了我，估计会摔的很疼。”楼澈就笑着，以前觉得他好像总喜欢笑，也知道他都不是发自内心的笑。“那日，好像是给你举办的宫宴吧。话说，你怎么会在桃树下呢？”听我问，楼澈没有回答只是依旧浅笑。以前，真没想过他那些不从心的笑容背后是什么。只觉得楼澈是个闲散又无事可做的他国质子，总是带着不诚恳的假笑。还真的从未站在他的角度，考虑过他的感受。平日与他的交集也不多，对他也不甚了解。以前总觉得他是一副病恹恹，弱不禁风的模样。今日似乎才真的从他眼里，看到他的无奈与忧郁。
“那么那日小四，为何从树上掉下来了呢？”他笑着问我，我记得，被他接住都没和他道谢我就跑了，因为心虚怕被发现嘛。
“我啊，听说南梁最好看的人来了，就好奇去看看啊。”楼澈被我逗笑了，这次笑的好像不是装的了。不过，确实是这个原因。
“还满意吗？”
“什么？”
“南梁，最好看的人。”
“哈哈哈，还成还成。”楼澈长的还真是不错，就是太阴柔了，一点都不阳光。
“哟，小丫头今天唱的什么啊？”听这个声音，就知道又有人要调戏小娥了。“啊！”他这声惨叫，是因为我扔的酒杯，正好碎在他脑袋上。“谁他妈敢……”肥头大耳的无赖抬头看到了我，后半句话都憋回去。“女侠，女侠在啊。”
“滚。”
“这就滚，这就滚。”这个地痞不是第一次打他了，也是记吃不记打东西。看着他和他的小厮滑稽的滚出了酒肆，心里结郁，竟然不觉的好笑。
“在我的印象里，见小四大多的时候，都是替人打抱不平。”
“我娘说，我就是个姑娘，不能入朝不为官，在家闲的。”我娘亲总这么说我。
“小四是真性情，很难得。”
“爷爷常说，虽身份不同，但生而为人，是相同的。”
“小四，今日在街上魂不守舍，是因为八殿下的原因吧。”听楼澈问，我没回答，顺手拿起一个新的酒杯，给自己斟上酒。“本是很羡慕小四与八殿下，青梅竹马的感情。还以为，走之前，会喝上你们的喜酒。”
“没准，你能喝上他的喜酒。”我笑了一下，不知道算不算的上笑，大概比哭还难看吧。
“以八殿下对小四的看重，正妃，应该还是会留给小四的。”
“正妃。”我冷笑一下，此刻竟然很鄙夷这两个字。“八字没一撇的事呢，再说吧。”
“我猜，以小四耿直的秉性，一定很难面对八殿下吧。”他还真猜对了，我目前还真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煜了。“小四凡事都可以任性，但此事事关你的闺名。”本以为他不会和李煜一样对我说教呢，是我太不被拘束了么，好像谁都喜欢谁教我。“满京都，都知道小四与八殿下的关系，若小四不嫁他，怕是无人敢娶。”听到这半句，才明白楼澈的意思。
“如果这点胆量都没有，那也不值得我嫁不是。”
“是。”楼澈笑着。“你不必纠结，八殿下心里是有你的。”
“我知道，我只是，不明白为何他不拒绝。”
“他，他也是身不由己。他有他的难言之隐。”我不知道楼澈和李煜之间有什么关系，可平日里看，他们好像有没有关系一样。听楼澈的语气，又好像很了解李煜一般。
“什么难言之隐？刀架脖子上，不娶会死吗？”这就是我为何如此生气，李煜竟然同意娶她人为妻，那他与我的承诺又算什么。
“小四。你还小，以后，你会懂的。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何必以后懂，我现在便明白了，我啊，和他想做的事情相比，并不是最重要的。”趴在桌子上，玩转这手中的酒杯。
“可是……”
“楼澈回去会做什么？”不想再提李煜了，也解决不了实际的问题。
“我？我能做什么，无用的皇子，在哪都是无用啊。”听楼澈这么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会被送来做质子，就算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但不是自己爹喜欢的孩子又有什么用。质子，是敌国的牵制，自然送来的不是自己在乎的孩子。
这是楼澈的痛，也是李煜的。
“是。”楼澈给我斟满酒，又给自己斟上酒。
“恭喜你了。”我笑着对他举起酒杯。
“谢谢。”他也只笑着喝了这杯酒，可我却不觉得他有多高兴。
“楼澈，来北魏很久了吧。”
“六年了。”
六年，真是好久啊。一个人背井离乡远在敌国的日子，一定很孤独，很无助，也很无奈吧。从小到大，我都没离开过京都，更别说离开过家，最远的地方也就是郊外师父的闲庄了。
我支着头看着楼下，楼下唱曲的还是那个叫小娥的姑娘，弹琴的是她年迈的父亲。
“一晃，竟然过了六年。”楼澈忽而感慨一句，转而问道，“小四，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吗？”
“第一次，见面……”我脑子回想了好多次与他见面的时候，第一次是哪一次了？
楼澈又笑了一下，我觉得他的笑容里好像有一丝无奈。“果然，小四不记得了。”听他说，我只是笑着挠挠脸，掩饰一下此刻的尴尬。“那晚，我在一片桃花树下，结果，从天掉下一个小丫头……”
“啊。我记的。”听他这般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哦？郡主记起来了？”楼澈笑问。
是，我记得那年，应该是楼澈被送来做质子的那年，我才十岁，宫里也是举办宫宴。但那时我还小，有些特殊的宫宴是不可以参加的。谁让我这人天生好奇心重啊，听说被送来的质子是南梁最好看的人。我就特别好奇啊，整个南梁最好看的人长什么样啊。所以就想偷偷去看看了，翻上高墙，顺势爬上一个树，结果，那支树杈太细被我踩折了，就掉了下去。虽然摔一下顶多疼几天，确实没想到树下有人，还被他接住了。
“记得，若不是你接住了我，估计会摔的很疼。”楼澈就笑着，以前觉得他好像总喜欢笑，也知道他都不是发自内心的笑。“那日，好像是给你举办的宫宴吧。话说，你怎么会在桃树下呢？”听我问，楼澈没有回答只是依旧浅笑。以前，真没想过他那些不从心的笑容背后是什么。只觉得楼澈是个闲散又无事可做的他国质子，总是带着不诚恳的假笑。还真的从未站在他的角度，考虑过他的感受。平日与他的交集也不多，对他也不甚了解。以前总觉得他是一副病恹恹，弱不禁风的模样。今日似乎才真的从他眼里，看到他的无奈与忧郁。
“那么那日小四，为何从树上掉下来了呢？”他笑着问我，我记得，被他接住都没和他道谢我就跑了，因为心虚怕被发现嘛。
“我啊，听说南梁最好看的人来了，就好奇去看看啊。”楼澈被我逗笑了，这次笑的好像不是装的了。不过，确实是这个原因。
“还满意吗？”
“什么？”
“南梁，最好看的人。”
“哈哈哈，还成还成。”楼澈长的还真是不错，就是太阴柔了，一点都不阳光。
“哟，小丫头今天唱的什么啊？”听这个声音，就知道又有人要调戏小娥了。“啊！”他这声惨叫，是因为我扔的酒杯，正好碎在他脑袋上。“谁他妈敢……”肥头大耳的无赖抬头看到了我，后半句话都憋回去。“女侠，女侠在啊。”
“滚。”
“这就滚，这就滚。”这个地痞不是第一次打他了，也是记吃不记打东西。看着他和他的小厮滑稽的滚出了酒肆，心里结郁，竟然不觉的好笑。
“在我的印象里，见小四大多的时候，都是替人打抱不平。”
“我娘说，我就是个姑娘，不能入朝不为官，在家闲的。”我娘亲总这么说我。
“小四是真性情，很难得。”
“爷爷常说，虽身份不同，但生而为人，是相同的。”
“小四，今日在街上魂不守舍，是因为八殿下的原因吧。”听楼澈问，我没回答，顺手拿起一个新的酒杯，给自己斟上酒。“本是很羡慕小四与八殿下，青梅竹马的感情。还以为，走之前，会喝上你们的喜酒。”
“没准，你能喝上他的喜酒。”我笑了一下，不知道算不算的上笑，大概比哭还难看吧。
“以八殿下对小四的看重，正妃，应该还是会留给小四的。”
“正妃。”我冷笑一下，此刻竟然很鄙夷这两个字。“八字没一撇的事呢，再说吧。”
“我猜，以小四耿直的秉性，一定很难面对八殿下吧。”他还真猜对了，我目前还真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煜了。“小四凡事都可以任性，但此事事关你的闺名。”本以为他不会和李煜一样对我说教呢，是我太不被拘束了么，好像谁都喜欢谁教我。“满京都，都知道小四与八殿下的关系，若小四不嫁他，怕是无人敢娶。”听到这半句，才明白楼澈的意思。
“如果这点胆量都没有，那也不值得我嫁不是。”
“是。”楼澈笑着。“你不必纠结，八殿下心里是有你的。”
“我知道，我只是，不明白为何他不拒绝。”
“他，他也是身不由己。他有他的难言之隐。”我不知道楼澈和李煜之间有什么关系，可平日里看，他们好像有没有关系一样。听楼澈的语气，又好像很了解李煜一般。
“什么难言之隐？刀架脖子上，不娶会死吗？”这就是我为何如此生气，李煜竟然同意娶她人为妻，那他与我的承诺又算什么。
“小四。你还小，以后，你会懂的。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何必以后懂，我现在便明白了，我啊，和他想做的事情相比，并不是最重要的。”趴在桌子上，玩转这手中的酒杯。
“可是……”
“楼澈回去会做什么？”不想再提李煜了，也解决不了实际的问题。
“我？我能做什么，无用的皇子，在哪都是无用啊。”听楼澈这么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会被送来做质子，就算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但不是自己爹喜欢的孩子又有什么用。质子，是敌国的牵制，自然送来的不是自己在乎的孩子。
这是楼澈的痛，也是李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