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网恢恢之山河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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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盗亦有道

    敢在如此敏感地点、敏感时刻动手,先别说得有多大胆量,光是需要对自己的武功和手段有多大的自信才敢造次这一点就让人匪夷所思!

    先不说这是西夏军事重镇、在会谈地点西夏行宫的对面就是西夏号称擒生军的中央军大营,更不要说北宋和谈使团自身的护卫实力又何等非同小可,每一方势力都不会允许赵宋使团真有什么闪失。

    毕竟和谈再怎么说也是西夏方面倡议和孜孜以求的,而且又得到大辽国的首肯,果真有什么安全上的变故、使和谈功亏一篑,西夏的战略目标也将失败不是?

    这一切即使这些攻击者们心里又何尝不是心知肚明!他们的攻击与其说是想给使团造成什么损失还不如说是要恶心一下他们、给接下来的谈判制造点麻烦罢了。万一真能给赵宋使团带来较大的损失,哪就算是意外之得了!

    虽在预料之中,但大家也多少抱着些不可企及的想法。毕竟既然计划了这样一次攻击,大家当然不仅满足于造成一些骚扰。只是令他们感到不解气的是,这样明目张胆的攻击人家如此高级的的使团,只能使用远程攻击武器,实在不敢露面不是?

    伴随着折可适以及一众武将护卫的手忙脚乱,几十个人组成的赵宋使团已经混乱不堪,偏偏在这时又有几道角度刁钻、速度极快、显然由内家高手发出的暗器再次飞了过来。

    原本应付数十支利箭就已经手忙脚乱的折可适他们哪还有余力抵抗,几道暗器几乎毫无阻碍地向众人、尤其是向着首席和谈大使章楶飞来。

    看来这几支由内家高手发射出来的暗器属于必杀的后招,刚才发出的几十支响箭最多不过属于调虎离山或者障眼法、意在分散这折可适及众护卫的注意力罢了。

    人道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就在那几道暗器呼啸着飞到离章楶他们不足三尺的时候,几道人突然影闪到赵宋使团的面前,虽然也是手忙脚乱、但好歹还是用手中的武器把那几道暗器挡了下来。

    看来齐鲁八怪还真不是泥捏的,关键时刻由暗处走到了前台并有意无意地履行了一把保镖的使命。

    “简直太放肆了!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对我和谈使团进行攻击,是可忍、熟不可忍!不谈了,回去!先让他们解释清楚这一切再说!”

    章楶显然已忍耐到了极限,又或者更担心自己的安全,面对这样的攻击即使一直都以趁着冷静、有大将风度而著称的他,还是决定掉转马头、扬长而去。

    外交这东西就得按办外交的规律来,所谓盗亦有道可以做同解!一味妥协退让、甚至靠撒钱来讨好对手绝收不到好的效果。

    后世诸君也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偏偏对添美派言听计从,以为把天文数字的老百姓的血汗钱送给美国就能祈求到敌人的怜悯,结果人家根本就不领情,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们侮辱、欺负了事!这帮高人还死不悔改、乐此不疲!也不知是没有弄明白办外交的规律还是有意为之、目的不可告人!

    “章大人留步、章大人留步!我们可是来谈判的,因为一些宵小捣乱了一下就佛手而去,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毕竟我们代表着大宋的脸面和官威,更有大辽的关注,就这么样一走了之,岂不、岂不让人说我们太小气了?”

    跟在章楶后面的另一个文官打扮的家伙赶忙建言道。

    熟悉以往剧情的过路诸君应该已经注意到,此人乃各位在谓州见过的渭州知府王安礼。这伙也是和谈使团的成员、而且是谈判副使!不能不说颇具讽刺意味。

    “小气?王大人倒是大方的很!如果王大人真大方到了连自己性命都不在意的地步,你就接着朝前走!反正你也是谈判副使,就由你去谈判好了!我章楶是有自己原则的,受命前来谈判不假,但想让本座在这种内外交迫、暗杀胁迫下进行谈判,本座绝不从命!”

    章楶竟然是个牛脾气,一幅心意已决的样子不依不饶道。

    “可是、可是,章知州应该明白,我们这样大张旗鼓的来到夏州既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更不是来考察军情和视察属地的,而是来谈判和办外交的,牵涉到三国邦交的大事自然由不得我们为所欲为、视同儿戏!章大人才,自然知道什么是大局为重,什么是小不忍则乱大谋!”

    王安礼什么人,这番话可谓是不亢不卑、有理有据。

    虽然他的身份是使团副使,但王安礼也不是没有自己的底气。如果说章楶有章惇做靠山,自己又何尝没有做过宰相的哥哥王安石做大旗。虽然这两个人在朝廷现在都不吃香了,但这种官宦大家族,从来都是盘根错节、官官相护,除非是仇敌,谁都会给对方留一些余地。

    人道是,龙生龙风生风,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所谓的平等从来就没有过。大国精英笑话人家棒子的三胖搞世袭制,也不说自己还不是以太子党马首是瞻,五十步与一百步之间的差别罢了,实在说不上高低贵贱。

    “还是王大人考虑的周到,也知道该如何顾全大局!王大人反正最喜欢与西夏人谈判不是嘛,接下来的事情就由你谈好了!如果他们不给一个合理交代我是不会再来的,要谈就让他们到我们的住处谈!至少我们大家不会把命丢在这里!”

    章楶显然对王安礼的话有点反感,话里话外有点夹枪带棒。

    “不知道章大人想过没有?这么明目张胆对我们进行攻击很有可能不是西夏皇室的主意!他们再怎么也不会自己为谈判设置障碍吧?难道他们真愚蠢到以为吓唬我们一下就能得到好的条件,我们就会在谈判中让步?再说,看这架势也不像是吓唬一下的样子不是?大辽国作为召集方估计也不会做出、更不会让西夏做出这样见不得人的举动吧?难道、难道---”

    王安礼是聪明人,根本就对章楶的反唇相讥不在意似的、继续智者见智。

    “我才不关心这一切到底是谁干的?关键是我们此时此地确实受到了攻击,而且是在接近西夏行宫的时候发生的,西夏人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不是这几位江湖朋友出来救我们于危难之间,我们说不定已经没命了!这种状况下你还非要坚持前进,难不成王大人真想以身殉职?”

    章楶显然不想改变主意,自然对王安礼还是一幅不客气的样子。

    “章大人这是在说笑了!我王安礼和大人同是文官出身,自然知道我们的生命是弱不经风、譬如蝼蚁!但苟利国家生死地,岂因生死趋避之?只是担心这是西夏、甚至有可能是大宋方面的反和谈势力有意为之,如果我们真一走了之,岂不正入了他们的榖中、中了他们的奸计?”

    王安礼倒是好脾气,简直就是不屈不挠、荣辱不惊了!

    “王大人大义凛然本座佩服之至!但谈判也总该有个原则吧?这可是他们西夏的地界,说破天也不会是大宋方面的反和谈势力跑来针对我们的!除了西夏人外还能有谁?王大人你也真敢想、敢说?”

    章楶的语气终于有所缓和,但还在坚持自己的推断。

    “下官认为章大人这就是明知故问了!既然大宋内部对这次和谈有不同意见,西夏方面又何尝不会有这种相似的状况?看这种手法和动作,袭击者显然不想与我们直接面对、暴露自己的身份,也就是说他们的行动是见不得人的、是一种阴谋,目的就是破坏这次和谈!依属下的意思,这种行动有很多势力能干出来,但绝不应该是西夏皇室!”

    王安礼作为副手,显然也不会轻易被章楶的理论说服。

    “王大人这话怎么听起来好像是在为西夏王室开脱似的?有一点王大人别忘了,这可是在西夏,如果连我们大宋使团的安全都不能保证,哪他们西夏皇室的权威和能力就真令人怀疑了!如果我们连受到如此待遇都无所反应、甚至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王大人你认为我们会顺利完成谈判吗?又值得我们与他们谈判吗?”

    章楶终于掀开了底牌,这老小子显然意在借题发挥。

    “章大人心思缜密、深谙韬略,举手投足之间竟然不失方寸,是属下想得简单了!也罢,我们这就回去!确实需要西夏方面有个态度,不能一上来就让他们占居主动。”

    王安礼好像也接受这种看法,恍然大悟死的说道。

    这小子所以知难而退不单单因为自己是人家的副手,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从来都是不容置疑的因素外,主要还是因为他嘴上虽说的气壮山河,心里又何尝不担心成为对方贸然攻击的牺牲品!最后,自然只能乖乖地跟着大队向后撤去。

    遗憾的是,尽管章楶他们打算知难而退,但那些暗中攻击的人仍然不依不饶、纠缠不舍。暗器和利箭仍在不断射来,虽然威力越来越小,也造不成什么损害,但这种进攻不仅没有停止,更没有看到有人出来制止的本身就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也难怪章楶他们心有疑虑和不胜唏嘘了。

    倒不是西夏方面如此无能和粗心大意,也不是他们无意保证赵宋代表团的安全,只是因为他们现在不仅要陪着并保护大辽国特使,更在全力应付另外一件突发事件,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竟有人连赵宋的使团都敢攻击。

    捉襟见肘之余,原本负责会议保卫的西夏军将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接送赵松使团这件事情不说,甚至在对方遭到袭击、大喊大叫了半天都没有一个人出来,更谈不上阻止那些暗中袭击的人了。

    这一系列惊慌失措和应对失当,不仅为赵宋使团和过路君子不停的诟病提供了借口,更让人不得不诞生了许多许多的浮想联翩。

    其实,为阻止这次谈判的进行,刚刚发生的对赵宋使团的骚扰和阻击充其量只是暗藏的势力行动之一部分,也是他们攻击的开始罢了。还好章楶决定借题发挥、立即返回自己居住的客栈,如果他真接受了王安礼的提议、继续前进的话,说不定会遇到更大的危险也不一定!

    就在章杰他们遭受攻击并退回客栈的同时,另一队人马也在紧锣密鼓地活动着。

    这一队人马不仅人强马壮、而且几乎囊括了自己一方所有高手,因为他们的对象正是那个从死里逃生的清风公主。

    梁迄甫非常明白,一旦让清风公主逃脱并顺利到了行宫、或者让她有机会找到擒生军大营,自己的所有密谋、特别是对清风公主一行斩尽杀绝的行动就会暴露无遗,虽然朝廷未必敢立即对自己动手,但也就离对自己动手的日子不远了!

    正是因此他当时才狠下心来对清风公主一行实行斩草除根的!现在得到清风公主竟然朝夏州方向来了,自然是要采取一切可能的措施把清风公主堵杀在路上、决不能让她进入行宫。

    一开始因为各路追击人等没有找到逃跑的清风公主,梁迄甫已经有点恼羞成怒更兼惶惶不安了,好歹最后一路人马报告、声称把清风公主一行堵在一个山洞并最后烧死炸飞,尸骨无存!梁迄甫也才松了一口气,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夏州谈判本身。

    毕竟,夏州乃三方和谈要地,镇远侯的势力自不会错过这一热闹。何况他们本就打算在最后的阶段挫败这一和谈、坐收渔人之利。

    镇远侯也好、清风公主也罢,双方也许谁也没有想到,本来已经脱离接触了,且偏偏又在夏州不期而遇!

    如果说镇远侯的势力出现在这里是不想放弃这个绝好的破坏和谈的机会,清风公主来到夏州则是因为自己乃丧家之犬、不得已而为之。

    自从得到报告说有人看到清风公主进入夏州那一刻起,梁迄甫一伙就炸了毛似的马上进入严阵以待的状态,并制定了守株待兔的计划,把大部分力量、甚至是主要力量都集中到了围堵清风公主上面。

    因为要面对另外一个有关方、也就是皇室的卫队这个最强大、也是名正言顺的势力,梁迄甫现在一下从占优势的围剿变成了躲着不敢见人的老鼠,所以他们的行动只能是悄悄地进行了。目的只有一个,竭尽所能、绝不能让皇室卫队与清风公主接上头!

    夏州,西夏皇帝的行宫。

    壁垒森严、耀武扬威的护卫们站在门口,有些百无聊赖、更有些无动于衷。

    “站住、站住!干什么的,擅闯行宫者格杀勿论!”

    突然,一两个家伙好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喊大叫起来。

    “赶快离开这里!行宫附近禁止停留、扰乱了和谈大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几个家伙马上就提起了精神,对着四个打扮的像乞丐、跌跌撞撞朝行宫大门跑来的家伙张牙舞爪、凶神恶煞起来。

    四个家伙一个个衣衫褴褛、伤痕累累、脸上更写满了风尘和痛苦,何止是一个残兵败将可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