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网恢恢之山河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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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如此如此

    “大哥这就对了,与其瞻前顾后、遮遮掩掩,不如当机立断、大刀阔斧!要战便战,我野三坡还怕他们个球?”

    一听鬼见愁这话,赛翼德张不义自然是双手赞成,就差跳起来叫好了。

    “二弟此言虽有道理,但此事关系到我野三坡生死存亡、非同小可,虽然大政方针已定,但具体操作上还需谨慎应对、尤其是山寨内部整肃更是迫在眉睫。如今之计,恐怕只能如此如此了!”

    鬼见愁一幅成竹在胸、语重心长道。

    “还是大哥考虑的周到,就照大哥说的办!”听到鬼见愁一阵附耳低言后,赛翼德张不义自是连连点头。

    “来人!有请无极派两位道长!”

    转过头,张不义立即大声吩咐道。

    “两位道长莅临我野三坡已有几天了,一开始咱们虽有误会、但尚幸不打不相识,实在是这些天山寨连出变故、未能好好尽尽地主之谊,现在又与三虎帮、涞源席家弄得不可开交,大战在即,千头万绪,我兄弟二人实在是无力它顾,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鬼见愁的脸简直可以称得上像变魔术一样说变就变,满脸欢笑、一幅诚不我欺的样子让人感动。

    “大当家、二当家客气了!我师兄弟二人叨扰野三坡多日,寸功未建,哪还敢让两位当家分神?”

    氛围这东西就是如此奇怪!人都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大概也只有同类之间才能如此得心应手、如鱼得水。

    两个无极派道士也毫无负担地抱拳施礼,打哈哈神功同样无懈可击。

    “两位道长如此大量更让我们兄弟羞愧!实不相瞒,野三坡大敌当前,我们不敢有劳二位、更不想两位与山寨玉石俱焚,所以就不耽误两位道长了!”

    鬼见愁还是一幅诚心诚意的样子。

    “大当家说哪里的话?我们师兄弟阴差阳错流落野三坡,难得两位当家把我们当成朋友、待之以上宾之礼,现在野三坡有难,我们岂可一走了之?咱两位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除非两位当家不把我们当成朋友,又或者根本还在怀疑那两个家伙的死与我们师兄弟有关?”

    无极派道士会有各种各样的反应,对此鬼见愁苏二秦可是反复考虑过的,但唯有这种反应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

    按说这两个家伙应该顺水推舟、离开野三坡才是,看这阵势他们竟想赖在这里不走了!难道还有其他考虑?

    事出反常必有蹊跷!

    野三坡的两位当家的心里不仅暗暗嘀咕起来。

    “两位道长高义,咱野三坡自然是感恩戴德,只是我们虽然号称替天行道、以义匪闻名于江湖,但说到底还是土匪,爷们担心此次山外势力来攻除了三虎帮、涞源席家外,肯定还会有官府的势力,两位道长乃无极派修道高人,让你们行侠仗义、拔刀相助自是无可厚非,但如果让你们帮着我们对抗官府,则实在有点强人所难!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

    鬼见愁自然不会没有其他准备,听到孙华建的慷慨激昂后,一幅非常理解的样子继续说道。

    “大当家这就有小瞧我们兄弟了,我们兄弟虽然武功一般,但也是真正的男人,既然决定与野三坡站到一起,就不会顾忌什么地方豪强还是官府,再说我们也就是无极派两个普通的弟子而已,一举一动只能代表我们自己,不会、也不想与整个无极派扯到一起。两位当家放心,我们兄弟心意已决,势与野三坡共进退!”

    请神容易送神难!孙华建的这番话马上让所有的人理解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鬼见愁也许绝对不会想到,他寻思了半天才想出来的这个礼送出境的送客方式竟然被缘木子一口拒绝了,拒绝的理由还是如此冠冕堂皇、义正词严。搞到最后,如果鬼见愁一定要坚持的话,好像是一定要赶走人家似的。

    如果没有发生过狄三虎和席老二被杀事件,这件事情也许还不会这么敏感,发生了这件事后,如果坚持让两个无极派道士离开山寨的话,很容易坐实他们口中说的那个还是不信任他们的想法。

    可问题是,鬼见愁提出这个议题绝非仅仅是有意试探,从内心里讲他确实巴不得把这两个瘟神请出野三坡去。原因非常简单,大敌当前、危如累卵的局势下,放两个高手在自己卧榻之旁绝对是兵家大忌,何况鬼见愁也不想让他们了解到其他三个小崽子的情况不是!

    请神容易送神难通常会有各种不同的情况,诸如鬼见愁遇到的这种情况虽说有点荒唐、但也算无独有偶吧!

    “两位道长如此大义凛然真让在下心里自愧不如了!既然两位如此说我们兄弟也不再客气,从即日起就有劳两位道长与我二弟一同在这聚义大厅共同值守,除了严防外敌渗透外,也便于随时随地处理各个关口要隘突发事件、跟敌人迎头痛击!”

    既然不能甩掉这个包袱,鬼见愁只能退任求其次,邀请两位无极派的道士与自己的二当家共同值守。

    意思很明显,争取将他们限制在聚义厅里,并让自己的二当家寸步不离左右地陪同在他们身旁。

    “我们师兄弟自当效劳,一切全听大当家吩咐!”

    缘木子何尝不心知肚明,但现在条件下能留在山寨才是第一位的。谁让狄三虎他们两个意外身亡自己师兄弟嫌疑最大、这种形势下不忍辱负重也不行了。只要不与他们直接翻脸、只要他们不把自己强行赶走就是胜利,其他的只有等将来再说了。

    缘木子孙华建心里暗暗嘀咕,脸上却露出一丝让人难以觉察的微笑。

    这俩小子打定主意留在野三坡确实给鬼见愁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也使鬼见愁对他们的怀疑增加了几分。

    如果他们真顺水推舟离开野三坡,至少可以证明他们不属于意图对野三坡不利的因素和力量,尽管他们仍然有可能是杀害狄三虎他们的凶手,但即使他们真那样干了他们的目的恐怕也仅仅是为了减少竞争对手、独吞那几个小崽子手里的东西而已!

    现在他们非要赖在这里不走,除了他们想得到那几个小崽子的消息之外,极有可能还有进一步的打算和目标,甚至不能排除他们就是外部势力的走狗和内应、至少可能是外部敌对势力的同盟者。

    要知道,他们的存在不仅严重影响了野三坡军事调动和部署,加上他们是两个少有的高手,不仅在平时需要严密监视、更有可能在关键按时刻反水。如何控制他们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不然,鬼见愁也不会千方百计想把他们送走。

    鬼见愁可以肯定,即使这两个家伙是敌人、但仅凭他们两个新来者还不足以在野三坡为所欲为,更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毒死狄三虎他们两个。换句话说,野三坡肯定还有其他内应,这些内应与他们是什么关系?他们之间本来就是一帮的还是临时结盟?又或者只是平行行动、互不相关?

    最重要的是,这些内应他们幕后的黑手又是谁?地方豪强、官府或朝廷、契丹人?

    真是一团乱麻!

    如果是地方豪强或者竞争对手的话,除了三虎帮和涞源席家可以排除之外,其他竞争势力倒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他们中的高手恐怕还真没有那样的本事不动声色地干了这件大事!

    难道有超级门派中的超级高手对野三坡感了兴趣?可附近除了无极派外还真想不出来有那个超级门派呀?

    无极派的人、尤其是无极老人想来断不会这样轻易踏入尘世,毕竟他感兴趣的是一心追求自己的武道巅峰,醉心修炼,哪有闲心和兴趣对小小的野三坡指手画脚?至于那些三代弟子估计最多属于晋阳双煞的水平、甚至比晋阳天煞还要弱上几分,想干也不一定有哪么大的本事。

    如果不是这些人的话,剩下的对象就比较简单了:要么是官府或朝廷、要么就是契丹人。

    难道还有其他人等?该不会与那三个小崽子有关吧?

    不行!我得亲自与他三个小崽子再打一次交道,看看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

    鬼见愁百思不得其解之后决定与他们三人再来一次短兵相接!

    “来人!多部署人手把昨天的那些俘虏给我看好了,如有风吹草动先格杀勿论,坚决避免他们里应外合!”

    “把一切接近过和有可能接触过狄三虎、席老二的喽啰也给我看好了!”

    “其他人给我去巡防山寨、严防外敌渗透!”

    连续向不同人等下了三道指令后,鬼见愁招呼了一下自己的亲兵向聚义厅大门走去。

    二当家要在聚义厅与缘木子他们共同值守,巡防山寨这样的事情也只有自己赤膊上阵、亲力亲为了。

    一切似乎都该是这样天衣无缝、水到渠成的样子。

    “报告两位当家,有情况!”突然,巡逻小队的头目在大厅外大声吆喝。

    “什么情况?速速报来!”正要走出大门的鬼见愁也停下了脚步。

    “报告两位当家,巡逻的兄弟在乾坤阵里发现两具女扮男装的尸体,根据郎中的判断应该是在两三天前误入乾坤阵的外来者,估计是迷路后累死在乾坤阵里的。我们发现她们时正好有几头恶狼在她们旁边,衣衫破碎、面目全非,已经被野兽祸害得不轻了!”

    小头目似乎有点慌张,口音都有点颤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负责监督乾坤阵的人是干什么吃的?有人闯进去竟然没有发现和报告?”

    赛翼德张不义气呼呼地大声斥责道。

    “报告两位当家,从时间上估计这两个人闯进乾坤阵的时候正好是我们与三虎帮及席家的家丁冲突最激烈的之际,山寨的弟兄们注意力都放到战斗上去了,发现阵里有少数闯入者的信号也就想当然地以为是野兽闯进去了,没有来得及立即处置,后来一忙就忘了,直到今天才发现闯入者!”

    巡逻小队的头目在努力地辩解着,尤其是最后一句显然有点心虚、小声嘟囔道。

    “乾坤阵是座落在虎龙关背后的,常人不通过虎龙关也就不会陷入乾坤阵,这两个人显然年纪不大、又是女孩子,无缘无故地怎么会陷入乾坤阵呢?难不成她们被人追赶、慌不择路?又或者她们本身就是奸细?”

    鬼见愁好像是在征求别人的意见、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对了!两位道长好像说过你们也是为了两个年轻人才来到我们野三坡的,你们不妨看看,该不会恰好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两个人吧?果真如此,真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只可惜人已死了,白白辜负了两位道长的一片菩萨心肠!”

    赛翼德张不义恍然大悟似地看着缘木子他们说道。

    “二当家说的有道理!让本道得好好看一看,难不成这么巧,真是那两个被三虎帮追赶的年轻人?”

    缘木自孙华建也有点找不着北的感觉。难道自己估计错了?野三坡真没有抓住那两个家伙、而是他们自己陷入乾坤阵了?

    这里面有没有猫腻?

    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却不敢这么说,缘木子孙华建和求鱼子孙大五站起身来、捂着鼻子靠近那两具被几个喽罗抬过来的尸体。

    “从衣者和身材来看,应该和他们要找的那两个人差不多,如果按照晋阳双煞的说法,这两个人是女扮男装也与事实相符,除了因为面目全非看不出年纪和相貌外,其他方面倒也符合!呃,应该不错,好像就是那两个人!”

    缘木自孙华建几乎没有与自己的师弟商量,一面沉吟、一面若有所思地做出判断。

    “没想到这两个女孩子就这样死了,真是太可惜了点!年纪轻轻的也不知怎么就得罪了三虎帮和涞源席家?就这样被逼死了,简直是无语话苍凉!天杀的三虎帮、天杀的晋阳双煞,真是死有余辜!”

    求鱼子孙大五好像也反应过来似地开始义愤填膺起来,两个道士倒是心有灵犀,演双簧的本事也算不俗。

    “师弟无需耿耿于怀,咱们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世道艰难,两个丫头命该如此,神仙也爱莫能助,何况我们两个凡夫俗子!”

    缘木自孙华建叹了一口气,安抚着自己的师弟。

    “你们在她们身上发现什么没有?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赛翼德张不义显然认为这还不够,继续开口问道。

    “报告二当家,手下除了在她们身上发现几百两银票和几两碎银子外,就是几件女装和换洗的衣服,实在没有什么其他可疑之处!”

    小头目抬起头大声报告,手里还有一个钱袋之类的东西。

    “东西就赏给弟兄们喝酒吧!记着把她们抬下去好好掩埋了,两个姑娘家家的怪可怜的。布置下去,严密监视乾坤阵和八卦阵的动静,发现闯入者立即报告!”

    鬼见愁摇摇头道,好像早料到这样结果似的。

    “得令!”土匪头目和几个喽罗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我得赶快去寻巡视一下山寨了,二当家和两位道长回见!

    鬼见愁几乎没有被这件事打扰似的打了声招呼、带着亲兵扬长而去,聚义厅只剩下缘木子孙华建、求鱼子孙大五与野三坡二当家赛翼德张不义大眼瞪小眼了。

    “师兄,那两具尸体真是那两个小崽子?果真这样的话,我们呆在这里还有何意义?难道我们真想与他们并肩作战、帮他们度过难关?师兄该不会忘了与官府明目张胆的作对可不是我们无极派的宗旨?”

    求鱼子孙大五两只眼睛紧盯着自己的师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毕竟赛翼德张不义就在旁边,心里有话也不能说出来。

    但即使如此,他的眼神和动作已经表明了他的疑问,自己与师兄朝夕相处,虽然做不到心有灵犀但也能够明白相互心里在想什么。

    “师弟稍安勿躁,这不过是鬼见愁他们玩得小把戏而已!那两具尸体上的衣服虽然破碎不堪、也是那两个女扮男装的丫头的不假,但她们脚上穿的鞋暴露了她们的身份。如果真像他们说的这两个人在乾坤阵里转悠了两天、累死在乾坤阵里的话,她们鞋上能够一尘不染?还有她们的手指也是一幅饱经风霜的摸样,与那两个人的手指也有天壤之别。最重要的是,为啥偏偏面目全非?我估计十有八九他们是从啥地方找了两具尸体罢了,目的还是想把我们赶走而已!”

    孙华建自然明白孙大五心中所想,脸上露出一副淡淡地微笑,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自信已经向自己的师弟传递过去了上述想法。

    “土匪就是土匪,跟本道爷玩这种小儿科,你们也好意思?”

    孙华建鼻孔里似有似无地轻哼了一声,一幅稳如泰山的样子。

    “原先本道还只是怀疑那两个小家伙在你们的手里,现在看来百分之百地能肯定她们就在你们手里!跟我玩这一套,看来本道爷对你们还是太客气了!得找机会探听一下,最好与其他隐藏潜伏在野三坡的破坏势力能接上头,如果能互相联手、再加上外面的势力,收拾你野三坡还不轻而易举?”

    缘木自孙华建大脑开始策划者着自己的变天帐。

    “两个老狐狸到底在想什么?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在暗中交换想法?不是说为了那两个小崽子吗?现在人都死了,你们还赖来在这里干嘛?难道真如大当家说的,这俩家伙也是敌对势力的一部分,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这两个人?”

    聚义厅的气氛变得越来也诡异,赛翼德张不义也是沉默寡言,若有所思,看似满脸平静,大脑内又何尝不是翻江倒海。

    “这俩小子真沉得住气!难道他们真不是为了这两个女孩子来的?大当家的这一招如此如此难道不管用?”

    抬头看了看缘木子他们,三人目光碰撞,但也就是相视一笑再次沉默不语。

    几许无动于衷,几许心照不宣!

    “只要自己能完成监视他们的任务,不让他们再惹是生非就行了!其他的要看大当家与那三个家伙再次短兵相接是什么结果了,但愿能有所突破!”

    比耐心、勾心斗角这种事真不是人干的!

    赛翼德张不义心里暗骂了一句,慢慢地摇了摇头、将目光转向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