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网恢恢之山河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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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仇人相见

    突然,易天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自然是口不择言、心直口快!

    “小乞丐就喜欢大惊小怪!有一句话叫英雄所见略同你知道吧?你能不断听到这样的话说明这些话符合常理、属忠言逆耳,不然也不会有这些接二连三了。至于我们是谁就无需深究,我们萍水相逢、又相遇在这地狱之中也算有缘,与你鬼话连篇了半天更是无心插柳,信不信由你、听不听随便!”

    对方好像有点失望,也好像打定主意不再说话。

    “不过、不过,看你如此执着,如果不了解真相恐怕难以心服口服、心生怨念,如果因此影响心境,无法做到心平气和地踏上轮回之路、好好投胎做人,我们两姐妹也于心不忍!本小姐就再指点你一下,送你一句高人指点的碣语供你参考,也不枉我们狱友一场!你想法靠过来一下,免得隔墙有鬼,万一让他们听到了或许真会把你的东西给搞没了!”

    对方好像犹豫了一下、又好像下定了很大决心似的招呼了易天一句。

    “三石落地空余口,东西南北任君走。真金未烬烈火灭,厚土无堤水下留。”

    隐隐约约,易天好像听到几句像蚊子嗡嗡的声音。

    “故弄玄虚、哗众取宠,知道小爷我书读得不多,给小爷开玩笑不是?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掩盖她们见利忘义、窃取朋友东西的罪恶了吗?别拿这些没影的糊弄小爷了,何况即使真能找到那些东西又有何用?小爷我都到这地步了,知道也没有用了不是?千万别让小爷抓到她们,否则小爷一定要让她们好看!”

    易天突然明白了,敢情对方就是在给自己开玩笑!又或者还有更险恶的,故意弄了这句驴头不对马嘴的打油诗来转移试听,让别人以为自己得到了有关消息。

    “可恶,到底还是上了她们的上当了!真是其心可诛”易天暗道。

    紧急关头他最后加了那么一句轻描淡些也是为了摘清自己、免得被其暗算。

    “不对,不对!你们干嘛要对我这么耐心、这么用心?干嘛要千方百计为那两个丫头辩护?最重要的是,你们又怎么知道我是要饭的出身?”

    易天开始疑问重重,旋而开始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难不成你们就是那两个丫头片子的鬼魂?对、肯定是!臭丫头,都死了还这样忽悠小爷?难怪要千方百计为那两个丫头辩解呢?却原来就是你们活着的自己!臭丫头,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不然,上到九天、下到碧泉小爷都会紧追不舍、不死不休!”

    终于图穷匕见了!敢情这就是长书黛她们两个,难怪非要压着嗓子、弄出哪么难听的声音来呢!

    这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易天积累了多日的怒火终于爆发、开始大喊大叫,张牙舞爪。

    “小乞丐果真是朽木难雕、不堪造就!都成鬼了还想着上到九天呢?做梦你也做得有点谱呀!在地狱里混,下到碧泉还差不多,而且我敢保证,如果你是这个态度,你的东西肯定是拿不回来了!第一,你的东西我们没有拿、更不想据为己有;第二,正因为你如此不可理喻、大吵大闹,你的那些所谓的东西又多了一个更加强大的竞争者,估计你连个毛也捞不到了!”

    恢复了原有的声音,长书黛马上就是另外一个态度了,言简意赅、咄咄逼人。

    “强词夺理、欲盖弥彰!任你个丫头片子巧舌如簧也别想抵赖,反正小爷我心里有数,不还我东西,小爷绝对不会善甘罢休!”

    易天哪能平静下来,除了不停的发狠就是在那里喘着粗气。

    “你们两个孩子真是心思单纯、童言无忌!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这帮土匪何故要把我们关在一起?如此大吵大闹不正中了土匪的圈套?小妹你喜欢恶作剧也不挑个时候?小乞丐你头脑简单更是不可理喻,我家小妹都一再提示你言多必失,你却被仇恨和偏见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非要把一切交代清楚。我看你们也不用在这里鬼话连篇了,一会土匪来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该如何自圆其说、摘清自己?”

    另外一个声音终于也开口说话了,不过这次没有捏着嗓子、用假声说话,甜甜的嗓音让易天有点发痴。

    “甄姐姐你不能怪我!我一再提醒他言多必失,也一再警告你隔墙有耳,谁知这小子被仇恨和偏见冲昏了头脑,非要赖我们拿了他的东西,这下可是坐实了那些人的猜测、被动的不能再被动了!就怕真惹恼了这帮土匪,一会真的被他们咔嚓了,想不成鬼也不行了!”

    长书黛显然有点不服气,嘟嘟囔囔道。

    “你们说什么?难道小爷我没有死?哈哈,太好了,小爷我还没死呢!原来这是土匪的花招?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出呀!”

    易天突然感到了什么!先是嚎啕大哭、接着是哈哈大笑、手舞足蹈,鼻子一把泪一把好不让人恶心。

    亏得黑暗之中没人看见,不然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既然小爷还没死,那咱们的账就更得好好算算了!不然,身家全没有了,小爷我不还得流落江湖、乞讨度日?”

    人没死,钱没了,这也算人生的一大悲哀了!偏偏这种啼笑皆非的事情竟然让易天这小子赶上了,也算是无独有偶、歪打正着。

    刚刚还在为钱没有捞的着花、人却死了而耿耿于怀的易天,这突然倒了个,好像仍然不太好受的样子。

    得陇望蜀、人心不足蛇吞象,所有凡人几乎都这样如出一辙。

    “小要饭的也不必耿耿于怀!如我所料,你的那些东席西也未必来路正当,不义之财丢也就丢了,何况你一个小孩子,身怀重宝未必是件好事!所谓德不配位必生灾,又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丢了还是件好事,至少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也不一定!至于那些东西到底哪里,就让那些感兴趣、也有能力夺取和保护的人去考虑吧!”

    又是甄若兰在无动于衷。

    这丫头的心态不错,看来是见过大钱的,一般的财宝看来难以打动。

    “切!说得到好听,如此不屑一顾那是因为你们生下来就在蜜罐里、不知道穷人的度日艰难!如果让你们过过一日三餐都无法温饱的日子,我看你们能说的如此轻松?再说了,谁说小爷的东西来路不正?哪可是小爷我公平分得的战利品!是那个书呆子和那个五大三粗的莽汉自愿让小爷我挑选的!”

    即使是最无耻的家伙一旦被人指责成小偷也会百般辩护和抵赖,何况易天一个孩子、何况在他内心里这件事情虽然做的有点过分但也属于公平合理范畴,自然容不得别人指手画脚。

    甄若兰的那一句来路不正自然立即引起了易天的情绪激昂,一不留神竟然连什么书呆子、莽汉词语都吐露出来了。

    要知道自己可是答应一定要严守秘密的,而且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那两个人对自己都算不错,不仅在分配东西时对自己何止是倾斜照顾、简直就是全给了他,而且还让他自行离开、还一再叮嘱自己小心不要露富,设身处地不能不说是做到了家。

    虽然从内心里说,他易天对他们两个实在是看不上眼,更谈不上尊重,但也不得不承认那两个家伙是君子、是好人。不过,好人又怎样?古往今来,好人虽然不少,但又有几个得到过尊重?

    人们对恶人和豪强毕恭毕敬那是因为畏惧和害怕,而对好人对则可以完全忽略不计、肆无忌惮。,甚至连易天一个孩子都不自觉地用带有歧视的字眼称呼他们。

    “你说什么?什么书呆子、什么莽夫?你小子信口开河惯了是吧?不过也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这样油嘴滑舌、偷奸耍滑,你小子想来是利用了别人的忠厚、豁达和不斤斤计较坑了人家吧?难怪你守不住自己的战利品呢,敢情你真是坑别人的东西。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就叫命中注定,这就叫白辛苦!”

    既然已经点破了身分,长书黛话说的也越来越尖刻起来。谁让这小子太不知趣,不领情不说还一味不客气、一味太自以为是。

    “啊哈,终于露出真实嘴脸了!还不承认东西是你们拿的呢?小丫头片子果然心思刁滑、不可小觑!真不知道你们兄妹怎么差距这么大?那个书呆子可要比你忠厚多了!”

    两个孩子既然已经开始针锋相对了,自然都是不依不饶、肆无忌惮。

    “你口中的书呆子原来是说长小先生,小要饭的你也真够无知无畏的!请问他怎么样了?伤好了吗?他们现在在哪里?”

    一听到易天嘴里提到这两个人,长书黛还没有说话,甄若兰就有点迫不及待了。估计这丫头要么是真惦记着那个在飞鸿山庄帮自己脱身的少年,要么就是希望这个人能够现在出现、帮自己摆脱的困境,所以才这样有点失态、急不可耐。

    “想知道那个书呆子和那个莽夫的情况吗?没问题?不瞒你们说,小爷我可跟他们混在一起多日,对他们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不过,小爷是不会白告诉你们的,除非你们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这小子看来真是无药可救了!这种时候竟然还会拿这个问题当作交换条件进行要挟。

    “甄姐姐不必理他,看来我们原先是高估他了,这小子行为举止太令人失望!至于我哥他们相信很快就会跟过来的,我们没有必要再跟他它浪费时间,还是想想一会如何与那帮土匪打交道吧!”

    长书黛语气越来越含有敌意,充满了不屑一顾。

    “够了!你们既然不想再说有用的东西了就不要再这么舒服地聊天了!老子也不想再与你们浪费时间,走吧,咱们当家的有请三位!”

    一声爆喝突然从一个方向传来,紧接着是开锁、开门的声音,与此同时自然还有几个高举火把的喽啰冲了进来。

    “死乞丐、臭乞丐,全露馅了吧?瞧你干的好事!我看你如何应付?”

    长书黛毕竟是个小女孩,又气又急之间自然是口不择言、严辞厉色。

    “哪又如何?要死一起死、要完一起完!小爷我就不信了,谁怕谁呀?既然你们坑我,小爷我就不会轻易放弃你们这两个垫背的!黄泉路上我也非得拉着你门作伴!”

    易天却用一幅胜利者的姿态示威似地仰起自己的头颅,一幅无赖和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一旦遇到破罐子破摔的地痞无赖,即使你机变百出、即使你满怀韬略,也只能无所适从、退避三舍,甘拜下风!

    除非你也自降身价、变成同样的无赖,你好像没有什么别的优势和手段。

    估计,人们终于可以理解韩信何故要钻人家的裤裆了吧?

    芳草斜晖、水远烟微,一点沧洲白鹭飞。

    百草滩前,湖水微澜,几对鸳鸯戏水、数只野鸭低唱。

    偶尔,一两只白鹭受惊似的突然飞起一两尺高、三四米远,接着再次落在水面上、自得其乐,悠哉游哉。

    好一幅宁静致远的悠闲和栩栩如生的诗情画意。

    不知道真相的人绝对感觉不到这里有什么异常,更想不到不到百米远的岸边竟然就是赫赫有名野三坡土匪大寨聚义厅。

    更有意思的是,此时此刻的聚义大厅里却是气氛紧张,充满惶惶不可终日的杂乱,与湖畔的田园牧歌形成了一种截然相对的风景。

    “报告大当家、二当家,所有与三虎帮狄老三和席老二接触过的弟兄们都已经集合完毕,经反复询问调查,没有的发现有可疑人等接近过他们、也没有发现火头军哪里有何异常?”

    “报告两位当家,各个关口都检查过了并加了岗哨,这两天各个关口的弟兄们都没有发现有外人混入山寨,各处营房也没有发现异常!”

    “报告两位当家,女兵兵营一切正常!”

    接二连三的报告声似乎预示着一切平安无事。

    但越是这样,鬼见愁越感到不安,甚至有点心惊肉跳。

    “至少直到现在野三坡一切正常,局面完全在掌控之中!大哥不必过于担心,只要不是外敌渗透进来,其他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赛翼德张不义看着沉默不语的鬼见愁说道。

    “二弟你想简单了!如果真发现了什么漏洞、或者能肯定是外面的人干的,不管是晋阳双煞也好、还是其它的什么人渗透进来、投毒杀掉狄老三和席老二的话,这件事情虽然棘手但也不算什么大事,即使因之真与三虎帮和涞源席家开战也不至于生死攸关,问题是,现在什么问题也没有查出来,两个大活人就这样在我们面前被人下毒杀害了,偏偏我们事先不知情、未能阻止也就罢了,事后竟然连作案的人都找不到,不知然、更不知其所以然,这就不能不让人感到可怕了!”

    鬼见愁苏二秦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更有点心有余悸。

    “大哥此话怎讲?难道你担心有别的强敌对我们感兴趣?再说了,如果对方真是某种超级势力,大可直接杀进山寨来,何必要干这些偷偷摸摸的勾当?”

    张不义显然有自己的看法和乐观的理由。

    “这就是事情的诡异之处,也是我最担心之所在!想想看,能够不知不觉之中混入我设防严密的野三坡下毒而且全身而退、即使全盛时期的晋阳天煞恐怕也做不到,那两个被严密监视的无极派牛鼻子就更不要说了!照此推理,干这件事的人要么是远超晋阳天煞的超级高手,要么就是早就潜伏在我野三坡的其他势力的内应!”

    鬼见愁若在有所思地分析着,一本正经、眉头紧蹙。

    “即使真这样,他们也应该是对我们动手呀、干嘛要杀死狄老三和席老二?是顺手牵羊还是有的放矢?是为了挑起我们与三虎帮、涞源席家的争斗、他们坐收渔利还是杀人灭口、醉翁之意不在酒?”

    谁说赛翼德张不义是个大老粗,能提出这些问题足见这小子也在动脑筋了。

    “二弟问的好!应该说各种可能都有可能。既是顺手牵羊又是有的放矢;既想坐收渔利又是项庄舞剑。不过,我最担心的不是他们的目的,关键是他们采取的手段!如果是当面对敌、明刀明枪的战斗,对方虽然强横我们倒也不惧,毕竟我们占有天时、地利、人和,周旋到底、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但如果对方除了武功高超外还如此处心积虑、工于心计和充满耐心,这恐怕才是最危险的劲敌!”

    鬼见愁苏二秦显然考虑的要深得多,只是他心里也实在没有定论罢了。

    “即使如此,哪又如何?咱野三坡可不是吓大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谁来咱们都照单全收就是!”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作为土匪自然得有这种豪气,不然就干脆别干这种刀头舔血的营生,赛翼德张不义的反应也算合情合理。

    “老二有此豪气确实令人欣慰!不过,我们身负领导野三坡的重任,要的绝非仅仅与敌人拼个鱼死网破那么简单!我们有责任带领兄弟们生存下去,而且要在不出卖自己的原则前提下生存下去才是重中之重!这也才是先祖为我们制定的那些戒条的主旨所在。我们不主动招惹那些超级门派和超级高手,凡事留有余地的主要目的也跟这个目标有关。我真担心对方如此处心积虑、等待时机绝对不是为了杀两个人、挑起我们之间的争端而已,很可能意在彻底铲除我们野三坡这个心腹大患!”

    鬼见愁终于开始说出自己最大的担心。

    “谁又有这么大的本事?我野三坡屹立在此接近百年,想铲除我们也得有哪么大的胃口,他们就不怕把他们的门牙给嘣掉了?”

    赛翼德已经情绪激动,显然有点不计后果了。

    “说老实话,那些千里随风去、杀人不留行的超级高手虽然可怕倒也不至于非要与我们野三坡不死不休,因为我们从来就谨小慎微、不招惹他们;即使官府和当地豪强如果真提兵来攻,也未必能占得了什么便宜!如果照这种推理的话,现在对方开始行动,要么是他们有绝对信心、集中了足够的力量,要么是已经打入我们的内部、自信可以呼风唤雨、里应外合、内外夹攻!看来,野三坡恐怕真要经历一个又一个生死危机了!”

    鬼见愁的双眉之间已经皱成了个川字,像是自言自语又像与人讨论。

    “看来这三个小崽子就是三个灾星!要我说咱们干脆把他们咔嚓了、或者干脆把他们交出去、让无极派的牛鼻子带走得了!也免得因小失大、给野三坡带来更大的灾祸!”

    赛翼德张不义则是另一个思路,更喜欢的是快刀斩乱麻。

    “现在做出改变恐怕已经晚了!对方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现在我们是否退却都已经无济于事,为今之计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了!”

    “既然无法避让,我野三坡何惧一战!”

    鬼见愁目光一沉,突然豪气大涨,满脸枭雄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