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医巫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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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大虞良心

    是的,乱世纷争你觉得能争出个是非对错?说白了,大家都是在挣扎求生,一不小心就是刀兵相见,别人死得,凭什么你死不得?

    单彪静下心,想明白这一层道理,人就理智了许多。

    “听得贵店首倡义举,将百文一张的纸价降到十文一张,造福于天下读书人,孤亦是读书人,既然受了这恩惠,自当略表心意,权且书一张横幅略表寸心。”

    太子既然开了金口,单彪自是欣然景从,手一挥自然有伙计抬上桌椅,摆上笔墨纸砚,太子微笑着站到桌前,挥毫疾书。

    太子放下笔,微笑着看向巫恶:“巫兄是行家,且看看这字体如何?”

    “朴拙险峻,笔法严谨,可为一代魏碑名家。”巫恶在书法上颇有造诣,一眼就看出其中的不凡。果然艺术这东西还是有着强大的遗传,父亲写得一手好飞白体,儿子一手魏碑跻身当世名家。

    关键是,这上面题着“大虞良心”四个大字,落款赫然是吕治的大名,更重要的是,太子拿出印玺,蘸上印泥,啪的一声盖了上去。

    “待墨干之后,立刻请装裱师傅过来装裱了高悬中堂。”巫恶也不加掩饰,直接吩咐单彪。“有了这幅字,日后什么魑魅魍魉想要来闹腾,也得先掂量掂量。”

    门外,单虎一脸笑意地背着单文进门,见四下无人注意才放下单文,手里掂着一锭银子:“单文啊,今儿我出大力了,这银子可得分我一半。”

    单文正待回话,看见巫恶的身影连忙过来一躬身:“见过坊主。”

    “坊主?”单虎抬头,两眼现出狂热之色。“见过坊主。坊主啊,你那药实在太好用了,只一下就让那些混蛋痛得满地打滚,实在是居家旅行的必备之品。只是,嘿嘿,能不能再给我点儿?”

    有意思,还遇上完全不同于单彪态度的狂热粉。

    单彪尴尬地咳了一声,狠狠瞪了单虎一眼,讪笑道:“坊主莫理他,这小子就是个人来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巫恶淡然一笑,一个小药瓶扔到单虎手中:“这药,中招的没有我的解药,能痒彻心扉,七日之后方解,只要不伤天害理,随便用。另外,要是有什么好想法可以跟我说。”

    “谢谢坊主。另外,我想要一种可以让对手不间断放屁的药。”单虎接过药瓶,两眼发亮,馊主意瞬间冒了出来,直让单彪捂脸摇头。

    “成,我回去研究一下。”巫恶倒是不介意单虎的思

    路广。“对了,刚才你们干嘛呢,还挣银子了?”

    单文单虎相视一眼,忍着笑,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巫恶倒是听了没啥反应,毕竟记忆里曾经有过更经典的例子,太子却是乐得哈哈大笑。

    “有趣,有趣,堂堂邬祭酒竟然栽在这种乡野套路上!”太子放肆地半躺在摇椅上,手舞足蹈,全然没有一点尊贵的模样。

    “就算是纸店的竞争,也和他堂堂太学祭酒没有一文钱的关系,居然这么赤膊上阵,还被这俩小伙整得灰头土脸的,这脸面也丢尽了,恐怕这位子也坐不下去了。问题是,孤手上没有合适的人选接替啊。”太子沉吟了许久。

    巫恶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即便有甚不妥当,孤也自会斟酌。”太子看出巫恶的顾虑。

    单彪很有眼色的带着单文单虎告退。

    巫恶扫了一眼四周,太子朝侍卫施了个眼色,侍卫躬身退下。

    “殿下有没有想过从国公手里获取支持呢?”巫恶小心翼翼地询问。

    太子幽幽地叹了口气,指节有节奏地敲着扶手,逐字逐句的再三斟酌:“国公已经不剩几位了,但威信足够的不多,卢国公和鄂国公是重中之重,但这二位对孤若即若离;勋国公,呵呵,义子上千,只觉得自己人多势众,却不知道这是取死之道。孤难啊!”

    “别人我不知道,可是卢国公么,却是与我相熟。殿下升龙之势已是势不可挡,为何他仍旧顾虑重重?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巫恶坐下侃侃而谈。“最大的问题在于,殿下与先太子……太像了。”

    太子凝重的点头:“孤明白了,他是觉得我与大皇兄太相似了,偏偏大皇兄举事之时是他和鄂国公领兵相抗,有顾忌是再正常不过。巫兄,话说到这份上,你帮我带话给他,忠于职事是为人臣子的本分,无论是我还是大皇兄,都不会因为此事对他们有任何看法。”

    “至于太学祭酒,你问问他,他家的长公子、驸马爷,对这位置有没有兴趣?”

    ……

    卢国公府,阿丑美滋滋地喝着小酒,逗着又羞又恼的雁儿,全然没有点正经模样,只有他那几个嫡子知道,阿爹这是心情极好的表现。

    “阿爹,出事了。”年过五旬的长子,清河公主的驸马爷程处嗣自照壁后转了出来,神情满是古怪。

    “能出个屁的事!”阿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大虞的天塌不下来!”

    程处嗣也是颇为无奈,都是当爷爷的人了还一天到晚被自家阿爹怒怼,偏偏自己还一点脾气都没有。没办法,少年时期的程处嗣生性叛逆,硬是逆着阿丑的意愿弃武从文,惹得阿丑到现在都耿耿于怀。

    “巫郎中不是在和二贤庄开作坊吗?已经在东市开店销售了,顶级好纸十文一张,生意火得不得了,差点没把其他几家逼疯,这会儿那几家被迫跟风压价,亏着本往外卖。”程处嗣叹了口气。“估计是哪家实在不忿,暗地里请了太学祭酒邬重山出头去压制纸店……”

    阿丑蓦然起身,一脚踢飞案桌,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奶奶的,这姓邬的小子是活腻了!巫郎中的主意也敢打!小的们,操家伙,出门揍人!”

    “阿爹莫急,听我说完。”程处嗣神色更加怪异了,“好玩的是,邬重山还没到人家纸店呢,愣生生叫二贤庄的小子玩碰瓷折了锐气,硬被讹了一锭银子,灰溜溜的回家去了。”

    “呜哈哈……”阿丑坐下,使劲地拍着大腿直乐。“这损骰!好玩!当年单二哥身边要有这种机灵的小子,何至于……”

    “祖父你肯定没说重点。”雁儿一眼看出了程处嗣的小算盘。

    程处嗣笑笑:“雁儿这丫头古灵精怪的,以后还不晓得什么样的夫君才能压得她。阿爹,你肯定猜不到,巫郎中拉着太子去了纸店,太子还给纸店留下墨宝,‘大虞良心’啊!阿爹,这可是太子摆明了车马支持巫郎中,这般恩宠便是大帝对阿爹都没有过的。”

    阿丑焖了口小酒:“看样子邬重山的祭酒不保,你要是能抓住这机会就好了。只可惜太子那头我不能去说情。”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程处嗣倒是没那么在意,“阿爹你百年之后,这卢国公的爵位可不得我承袭下来?”

    “没规矩!”斥责声入耳,两个大男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什么百年之后,这是人子当说的吗?”

    除了续弦崔氏,整个卢国公府没人敢呵斥程处嗣,偏偏崔氏出身清河崔氏,规矩之大连阿爹都头疼,更何况这次确实是自己失言,阿爹可以不在乎,但不代表自己可以放肆。

    “夫君,妾身出身清河崔氏,这是不能改变的,崔氏有难,妾身只能厚颜求夫君助崔氏一臂之力。”崔氏敛祍行礼,一丝不苟的坐下。“妾身也知道那巫郎中于夫君有大恩,不求夫君对付巫郎中,只求夫君在巫郎中面前求个人情,给清河崔氏一条活路。

    (本章完)